周驰能感觉到自己手背上残留的属于沈喻指尖的凉意。
沈喻快速收回手，像是被烫到一样，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一点红晕。他别开脸，清了清嗓子：“我们继续。”
周驰看着他泛红的耳廓，心里突然觉得有点好笑。原来这家伙也不是完全的冰山嘛。他拉开可乐拉环，“呲”的一声，气泡争先恐后地涌出来。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确实让人清醒了不少。
接下来的时间，周驰总算集中了点注意力。虽然听得还是一知半解，但至少没再走神。
傍晚时分，第一次补习总算结束了。
周驰收拾好东西，几乎是逃离了沈喻家。他站在楼下夏日的晚风里，捏着手里空了的可乐罐，感觉手心莫名地有些发烫。
空气里依旧弥漫着闷热的气息，蝉还在不知疲倦地叫着。周驰抬头看了一眼沈喻家亮着灯的窗户，心里那种复杂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这个暑假，看来不会太无聊了。
昨晚手指相触的瞬间，还有沈喻泛红的耳根，像电影慢镜头一样在周驰脑海里回放了好几遍。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觉得自己有点莫名其妙。不就是碰了一下手吗？至于吗？
但心里那点不一样的情绪却挥之不去。他决定，下次补习不能再那么被动了，得主动点，打破这该死的尴尬局面。或许……可以试着找回一点以前的感觉？虽然他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下午的篮球训练，周驰把所有的精力都发泄在了球场上，汗水浸透了球衣，顺着下巴滴落在地板上，砸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队友林浩勾着他的肩膀，递过来一瓶水：“驰哥，今天怎么了？跟吃了火药似的，要把篮筐给拆了？”
周驰大口灌着水，没说话。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沈喻发来的微信，言简意赅：“两点，我家。别迟到。”
还真是准时。周驰撇撇嘴，把手机塞回包里，抓起毛巾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汗。“走了，赶场。”
“赶什么场？约会啊？”林浩挤眉弄眼地打趣。
“滚蛋！补课去。”周驰没好气地踹了他一脚，拎起包就往外走。
沈喻家的小区离学校不远，周驰紧赶慢赶，到门口时正好差五分钟两点。他喘着气按响门铃，身上还带着浓重的汗味和篮球场特有的橡胶味。
门开了，沈喻站在门口。他今天穿的是一件浅蓝色的棉质T恤和卡其色的短裤，头发半干，看起来比昨天更柔和一些。只是在闻到周驰身上的味道时，他那秀气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抱歉，刚训练完，来不及回去换衣服了。”周驰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
“没事。”沈喻侧身让他进来，“先去洗手间洗把脸吧。”
周驰依言走进洗手间。洗手台上摆着一套简洁的洗漱用品，毛巾叠得整整齐齐。他拧开水龙头，用冷水冲了把脸，稍微清爽了一些。看着镜子里头发乱糟糟、脸颊因为运动而泛红的自己，再想想沈喻那一丝不苟的样子，周驰忍不住叹了口气。差距啊。
他走出洗手间，看到沈喻已经坐在书桌前开始看书了。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沈喻的侧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他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就像一幅画。
周驰走过去，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
“开始吧。”沈喻抬起头，将一本英语练习册推到他面前。
今天的补习内容是英语。对于周驰来说，这比物理还让人头疼。那些弯弯绕绕的语法和永远记不住的单词，简直是噩梦。
沈喻很有耐心，从最基础的时态讲起。但周驰因为刚刚剧烈运动完，身体还处在疲惫状态，加上英语实在不是他的强项，听着听着，眼皮就开始打架。
“……所以这个地方应该用过去完成时，因为动作发生在过去的过去……”沈喻的声音像自带催眠效果的背景音乐。
周驰的头一点一点的，差点磕到桌子上。
“周驰？”沈喻停下来，看着他。
“嗯？”周驰努力睁开眼睛，强打精神。
“你是不是很困？”沈喻问。
“没……没有。”周驰死鸭子嘴硬。
沈喻放下笔，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要不你先休息十分钟？”
“不用……”周驰话还没说完，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他才想起来，训练完急着赶过来，午饭都没吃。
沈喻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起身走向厨房。
周驰有点尴尬，摸了摸肚子。
不一会儿，沈喻端着一杯温牛奶和一小碟饼干走回来，放到周驰面前。“先吃点东西。”
周驰愣住了。这还是那个冷冰冰的沈喻吗？居然会关心人？他拿起一块饼干塞进嘴里，又喝了一口温牛奶，胃里暖和了一些，精神也好了不少。
“谢了。”他含糊不清地说。
沈喻没应声，只是重新拿起笔，继续之前的讲解。
或许是因为吃了东西，或许是因为沈喻刚才那个小小的举动，周驰接下来的状态好了很多。虽然还是有很多听不懂的地方，但他开始认真地去记笔记，遇到疑问也会主动提问。
沈喻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变化，讲解得更加细致。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下午四点多。沈喻合上书本：“今天就先到这里吧。这些练习题你带回去做，明天我检查。”
“好。”周驰把练习册塞进包里，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肩膀有点酸痛。
就在他活动肩膀的时候，手臂不小心蹭到了桌角，之前训练时留下的一处擦伤又被碰到了，虽然不严重，但还是渗出了一点血丝。
“嘶——”周驰咧了咧嘴。
“怎么了？”沈喻闻声看过来。
“没事，小伤。”周驰满不在乎地说。
沈喻却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低头查看他的手臂。“好像又出血了。等一下，我去拿医药箱。”
看着沈喻转身去找医药箱的背影，周驰心里有点异样。这家伙……好像也没那么讨厌嘛。
沈喻很快拿着一个白色的小医药箱回来了。他打开箱子，拿出棉签和消毒碘伏。“可能有点疼，你忍着点。”
周驰点点头，把手臂伸过去。
沈喻一手扶着他的胳膊，一手拿着蘸了碘伏的棉签，小心翼翼地擦拭伤口周围。他的动作很轻柔，但大概是平时很少做这种事，显得有些笨拙。棉签戳到伤口时，周驰还是忍不住“嘶”了一声。
“弄疼你了？抱歉。”沈喻抬起头，眼神里带着点歉意。
两人的距离很近，周驰能清晰地看到沈喻长长的睫毛，还有他鼻尖上因为紧张而渗出的细小汗珠。一股淡淡的柠檬沐浴露香味萦绕在鼻尖，混合着碘伏特有的气味，还有……周驰自己身上残留的汗味。
这种气味的交织让周驰心跳莫名地快了几拍。
沈喻的手指很凉，和他微热的皮肤接触时，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周驰的身体有些僵硬，目光落在沈喻低垂的眼睑上，喉咙有些发紧。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沈喻长得……还挺好看的？皮肤很白，嘴唇颜色很淡，鼻梁很高，戴着眼镜的样子斯斯文文的。
沈喻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注视，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不敢抬头，只是加快了速度，用棉签擦掉渗出的血迹，然后撕开一个创可贴，仔细地贴在伤口上。
“好了。”沈喻松开手，往后退了一小步，避开了周驰的目光。
“谢了。”周驰活动了一下手臂，感觉那块贴着创可贴的地方有点发烫。
“没事。”沈喻收拾好医药箱，“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嗯。”周驰点点头，背起包，“那我走了。”
“明天见。”
“明天见。”
周驰走出沈喻家，外面的天色已经有些暗了。晚风吹在脸上，带着一丝凉意。他低头看着手臂上那个崭新的创可贴，手指轻轻碰了碰，仿佛还能感觉到沈喻指尖残留的微凉触感。
他忍不住傻笑了一下。
看来这补课，好像也没那么难熬。
自从上次沈喻帮他处理伤口后，两人之间的气氛明显缓和了不少。虽然说话还是不多，但至少不像一开始那样，连空气都是尴尬的。周驰发现，沈喻这家伙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但其实……心还挺软的？
抱着这样的认知，周驰在接下来的几天补习里，胆子也大了一些。偶尔会在沈喻讲题讲到一半的时候，突然问一些不相干的问题，或者故意开些不好笑的玩笑。
比如，沈喻讲到某个物理公式的发明者时，周驰会突然插一句：“这哥们头发一定很少吧？天天想这些，脑子不秃才怪。”
沈喻通常只是淡淡地瞥他一眼，不接话，然后面无表情地继续讲课。但周驰眼尖地发现，他有好几次嘴角都偷偷地、非常快速地弯了一下。
这让周驰很有成就感，捉弄冰山的乐趣简直无与伦比。
这天下午，补习的内容是数学。对周驰来说，数学比物理和英语加起来还要命。那些复杂的函数图像和推导过程，看得他眼花缭乱。
沈喻正在讲一道解析几何的题目，涉及到椭圆的标准方程和性质。他在草稿纸上画着图，一步步地推导。
“……所以，根据椭圆的定义，到两个焦点的距离之和等于常数2a，我们可以得到这个方程……”沈喻的笔尖在纸上滑动，发出沙沙的声响。
周驰盯着那道题看了半天，感觉脑子像一团浆糊。但他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野路子”解法。他拿起笔，在自己的本子上唰唰唰写了几步，居然也得出了正确答案。
“欸，沈喻你看，我这样做也行啊！”周驰兴奋地把本子推到沈喻面前。
沈喻停下笔，凑过来看了一眼。他皱起眉头，仔细看了看周驰的解题步骤。“你这个方法……思路是没错，但是过程不严谨，很多步骤都跳过了。考试的时候这样写，会被扣分的。”
“能算出答案不就行了吗？搞那么复杂干嘛。”周驰有点不服气。他最讨厌按部就班的东西了。
“不行。”沈喻的态度很坚决，“数学讲究逻辑严谨，每一步都要有理有据。你这样投机取巧，基础是打不牢的。”
“我这不是投机取巧，是灵活变通好不好！”周驰提高了点声音，“你们学霸就是死脑筋！”
“你说谁死脑筋？”沈喻也难得地有点生气了，白皙的脸颊染上一层薄红，“是你自己基础不扎实，还不愿意按规矩来！”
“我基础不扎实还不是因为……”周驰差点脱口而出“还不是因为初三那年光顾着跟你闹别扭没好好学习”，但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刹住了。
气氛一下子僵住了。
这是两人补习以来，第一次发生比较正面的、激烈的争执。
周驰有点后悔自己刚才语气太冲，但又拉不下脸道歉。
沈喻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刚才有点失态，他抿了抿嘴唇，深吸一口气，语气缓和了一些：“总之，高考评分是有标准的，你必须按照规范的步骤来解题。”
周驰没说话，心里还是有点不爽。
为了让沈喻明白自己的思路，周驰往前探了探身子，拿起笔，凑近沈喻面前的草稿纸，指着上面的图形：“你看，从这个点到这个点，再结合这个条件，很明显就能……”
他的声音很近，几乎就在沈喻耳边。
沈喻也不自觉地往前倾身，低头看着周驰手指的地方，想弄清楚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两人的肩膀几乎碰到了一起，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皮肤上。
周驰闻到沈喻发间散发出的淡淡洗发水香味，和他身上特有的、干净清爽的气息。这股味道像羽毛一样轻轻搔刮着他的心脏，让他说话的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来。
他的手指还在草稿纸上点着，但注意力已经有点飘忽了。他能感觉到沈喻身体的僵硬，还有……他微微颤抖的睫毛。
沈喻显然也意识到了两人此刻的姿势有多么暧昧。他猛地往后撤了点距离，耳根又开始泛红，眼神有些闪躲，不敢再看周驰。
“我……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沈喻的声音有点不稳，他快速地把草稿纸拿回来，“但还是按标准方法来吧。”
争执就这样不了了之。
房间里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还有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刚才那短暂的靠近，像是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颗石子，荡漾开一圈圈涟漪。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气氛。
周驰看着沈喻泛红的耳廓，还有他略显僵硬的坐姿，心里那点不爽早就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愉悦感。
他发现自己好像越来越喜欢看沈喻不知所措的样子了。
沈喻清了清嗓子，翻开新的一页，继续讲解下一道题目。但周驰注意到，他握笔的手指，似乎比平时更用力了一些。
周驰低下头，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个得意的弧度。
冰山，好像也不是那么难融化嘛。
经过上次关于解题方法的争执和那个意外的靠近，周驰觉得他和沈喻之间的那层坚冰又裂开了一道缝。虽然沈喻大部分时间还是那副冷淡的样子，但周驰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至少，他现在敢在补习的时候更大胆地开玩笑了，沈喻虽然不怎么回应，但也没再像一开始那样直接无视。这微妙的变化让周驰心情不错，连带着看那些天书般的公式都顺眼了些。
这天下午，天气格外闷热，像是憋着一场大雨。乌云沉甸甸地压在城市上空，空气潮湿得能拧出水来。
周驰照例去沈喻家补习。刚走到小区门口，豆大的雨点就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没有任何预兆。他没带伞，只能拔腿狂奔，但等他跑到沈喻家单元楼下时，身上已经湿了大半。
按响门铃，开门的依旧是沈喻。他看到周驰狼狈的样子，似乎也有些意外。
“下雨了？”沈喻往外看了一眼，雨势正大。
“嗯，突然下的，没带伞。”周驰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头发湿哒哒地贴在额头上，T恤也湿了一片，紧紧地贴在身上，勾勒出胸膛和腹部的肌肉轮廓。
沈喻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然后移开。“先进来吧。”
周驰跟着沈喻走进客厅。空调的冷气吹在湿透的衣服上，激起一阵寒意。
“你这样会感冒的。”沈喻看着他，“我家有干净的衣服，你先去浴室冲个热水澡，换一下吧。”
周驰愣了一下。去……沈喻家的浴室洗澡？
“那个……不用了吧，我擦擦就行。”他有点不自在。
“不行，湿衣服穿着容易生病。”沈喻的语气不容置疑，“浴室在那边，柜子里有干净的浴巾和备用衣物，你自己找一下。”他指了指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
看着沈喻坚持的样子，周驰也不好再拒绝。再说，穿着湿衣服确实难受。“那……好吧，谢了。”
沈喻家的浴室和他家客厅一样，干净得过分。白色的瓷砖，锃亮的金属水龙头，洗漱用品摆放得如同军队列队。空气里弥漫着和沈喻身上一样的柠檬清香。
周驰快速地脱掉湿衣服，打开花洒。温热的水流冲刷在身上，带走了外面的寒气和身上的黏腻感，很舒服。他搓洗着头发，泡沫丰富细腻。
洗完澡，周驰才发现一个问题——他没找到沈喻说的干净衣服，柜子里只有叠得整整齐齐的浴巾。他总不能光着出去吧？
犹豫了一下，周驰裹上一条看起来是全新的白色浴巾，围在腰间，堪堪遮住重点部位。他擦了擦还在滴水的头发，深吸一口气，拉开了浴室的门。
他打算出去问问沈喻衣服放在哪里。
然而，就在他踏出浴室门的一瞬间，正好撞上了拿着一套干净衣物走过来的沈喻。
两人都愣住了，面对面，距离不到半米。
周驰赤裸着上半身，刚洗完澡的皮肤带着水汽和热度，胸肌和腹肌的线条在走廊略显昏暗的光线下清晰可见。水珠顺着他紧实的肌肉纹理缓缓滑落，没入腰间围着的浴巾边缘。他头发湿漉漉的，几缕发丝垂在额前，眼神里带着点刚出浴的迷茫和一丝尴尬。
沈喻手里还拿着一套叠好的T恤和短裤，显然是准备拿给周驰的。他完全没料到周驰会正好出来，而且是这副……坦诚相见的样子。
沈喻的眼睛不受控制地睁大了一些，视线像被烫到一样，快速地扫过周驰裸露的胸膛、腹肌，最后落在他腰间的浴巾上。他白皙的脸颊瞬间腾起一股热气，红晕迅速蔓延到耳根。
“你……”沈喻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手里的衣服差点掉在地上。
周驰看着沈喻惊慌失措的样子，心里那点尴尬突然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恶作剧得逞般的隐秘兴奋。他故意往前凑近了一点，湿发上的水珠滴落下来，溅在沈喻的手臂上。
“没找到衣服。”周驰的声音带着刚洗完澡的慵懒。
沈喻像是被那滴水珠惊醒，触电般地往后退了一步，飞快地把手里的衣服塞进周驰怀里，眼神飘忽，不敢再看他。“在……在柜子第二层，我刚才忘了说。”
说完，他几乎是落荒而逃，转身快步走回客厅，背影都带着一丝慌乱。
周驰看着他略显僵硬的背影，嘴角忍不住上扬。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衣物，是一件干净的白色T恤和深蓝色短裤，带着洗衣液的清香。
他没有立刻回浴室换衣服，而是倚在浴室门框上，目光追随着沈喻的背影。
沈喻快步走到客厅，背对着浴室的方向，假装在整理书桌上的东西，但动作明显有些僵硬。他今天穿的是一条合身的黑色校服裤，因为走动，裤子的布料紧贴着臀部，勾勒出一个紧致而挺翘的轮廓。
周驰的目光像被磁铁吸住了一样，死死地黏在了那两瓣被包裹着的臀肉上。
那形状……真他妈的……翘。
随着沈喻弯腰的动作，裤子的线条绷得更紧，仿佛能想象出底下隐藏的形状。
周驰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发干，下腹窜起一股陌生的热流。
一个疯狂的、带着点龌龊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他想扒开那条碍事的裤子。
想看看底下真实的风景。
更想……用自己的舌头，去舔舐那两瓣臀肉之间的缝隙。
去舔那个隐藏在深处、紧紧闭合着的、神秘的屁眼。
舌尖会是什么感觉？湿热的？滑腻的？还是带着点青涩的紧致？
会是什么味道？像沈喻身上那样干净清爽？还是带着点身体本身的味道？咸的？还是……
周驰的呼吸变得有些粗重，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体某处的变化。这个突然闯入脑海的念头让他既兴奋，又感到一丝隐秘的羞耻。
操。
他在想什么玩意儿？
周驰甩了甩头，试图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赶出脑子。他转身回到浴室，快速地换上沈喻给他的衣服。T恤有点小，紧绷在身上，更凸显出肌肉线条。短裤倒是挺合身。
他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正常一点。
等他再走出浴室时，沈喻已经重新在书桌前坐好了，手里拿着笔，貌似在认真地演算着什么。只是那微微泛红的耳根，还有紧抿的嘴唇，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周驰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故意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问：“刚才……吓到了？”
沈喻握笔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他没抬头，声音闷闷地从书本后面传来：“没有。继续补课。”
周驰看着他这副故作镇定的样子，心里乐开了花。
看来，这座冰山，被他凿开一个大口子了。
浴室门口那场充满视觉冲击的意外遭遇，像是在两人之间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余波久久未散。之后几天的补习，气氛变得更加微妙和暧昧。
周驰更加肆无忌惮了。他发现沈喻虽然表面上还是那副冷淡的样子，但对自己越来越明显的靠近和试探，似乎并不排斥，顶多就是红着脸躲开，或者用眼神瞪他一下，毫无杀伤力。
这让周驰的胆子越来越大。
比如，在讲解题目的时候，他会故意把椅子往沈喻那边挪得很近，近到胳膊几乎要碰到一起。
“喂，沈喻，这道题你看……”周驰伸手指着练习册上的某个图。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骨节分明，带着常年运动留下的薄茧。指尖“不经意”地擦过沈喻放在桌上的手背。
沈喻像被针扎了一下，迅速把手缩了回去，藏到桌子底下，脸上又开始升温。
周驰装作没看见，继续面不改色地指着题目：“这个辅助线应该怎么画来着？”
沈喻瞪了他一眼，但还是拿起笔，稍微隔开一点距离，在草稿纸上画起来。只是握笔的姿势有点僵硬。
又比如，沈喻在低头认真看书的时候，周驰会假装无意地伸手，帮他把额前垂落的一缕碎发拨到耳后。
指尖触碰到沈喻微凉的耳廓和柔软的发丝时，周驰能清晰地感觉到沈喻身体瞬间的紧绷，还有他几不可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头发挡着眼睛了。”周驰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沈喻皮肤细腻的触感。
沈喻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带着点羞恼，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把头扭到另一边。
周驰乐此不疲地玩着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享受着沈喻每一次被他逗弄后的反应。看着那张总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泛起红晕，看着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睛流露出慌乱，周驰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当然，补习还是在继续的。虽然周驰的心思越来越不单纯，但他知道保送资格的重要性，不敢真的完全懈怠。沈喻也依旧尽职尽责，哪怕被周驰撩拨得心烦意乱，讲起课来还是条理清晰，一丝不苟。
这天晚上，补习结束得有点晚。窗外夜色浓重，只有路灯的光透过窗户洒进些许昏黄。
周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感觉眼皮重得抬不起来。“不行了不行了，今天就到这吧，我快困死了。”
沈喻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快十一点了。“嗯，今天的内容也差不多了。”
周驰直接往客厅的沙发上一倒，四仰八叉地摊开。“借你沙发睡会儿，等会儿再走。”他是真的困了，连着几天的训练和补习，铁打的身体也扛不住。
沈喻皱了皱眉，想说什么，但看到周驰几乎是秒睡过去的样子，又把话咽了回去。
客厅里只剩下空调运作的低微嗡鸣声，还有周驰平稳的呼吸声。
沈喻收拾好书桌上的东西，走到沙发边。
周驰睡得很沉，眉头微微皱着，像是梦到了什么。他侧躺在沙发上，蜷缩着身体，和平时球场上那个张扬的样子判若两人，看起来……有点像个没安全感的大男孩。
沈喻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落在他紧闭的眼睛和略显干燥的嘴唇上。
鬼使神差地，沈喻转身走进卧室，拿出一条薄薄的空调毯。
他走回沙发边，动作很轻地想把毯子盖在周驰身上。
靠近的时候，一股独属于周驰的气息扑面而来。是阳光的味道，混合着淡淡的汗味，还有沐浴露的清爽皂香。这种充满了活力的、带着点侵略性的男性气息，让沈喻的心跳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
他看着周驰熟睡时毫无防备的脸庞，线条硬朗的下颌，还有脖颈处因为运动而微微凸起的喉结。
沈喻的动作停住了。
他拿着毯子，站在沙发边，犹豫了很久。
内心里仿佛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说：快给他盖上毯子走开，非礼勿视！另一个却在蛊惑：再靠近一点，再看看他……
最终，沈喻遵从了内心的某种冲动。
他非常非常缓慢地、小心翼翼地弯下腰，俯身靠近沙发上熟睡的周驰。
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周驰呼出的温热气息轻轻拂过他的脸颊。
沈喻屏住呼吸，目光近乎贪婪地描摹着周驰的睡颜。他英挺的眉毛，高挺的鼻梁，紧抿的嘴唇……
然后，沈喻闭上了眼睛。
像一只好奇又胆怯的小动物，他微微仰起头，非常轻地、几乎是虔诚地，凑近周驰的脖颈。
他贪婪地嗅闻着那股混合了阳光与汗水、独属于周驰的味道。
这味道让他心跳如鼓，脸颊发烫，身体里涌起一股陌生的燥热。
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个动作有多么的亲密，多么的大胆，又带着多少不自觉的依恋和渴望。
也许只过了几秒钟，也许过了很久。
沈喻猛地回过神，像被烫到一样直起身子，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胸腔。
他看着周驰依旧熟睡的脸，眼神复杂得连自己都读不懂。有慌乱，有羞耻，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迷恋。
他快速地把手里的毯子盖在周驰身上，动作有些仓促，然后逃也似的离开了客厅。
窗外的蝉鸣早已停歇，只有夜风偶尔吹动树叶的沙沙声。
客厅里，空调还在安静地运作着。
沙发上，周驰翻了个身，似乎在梦里咂了咂嘴。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刚才的悸动和暧昧。
第二天再见到周驰，沈喻感觉空气里都漂浮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尴尬。昨天傍晚，这家伙像只大型犬一样凑过来闻他后颈的味道，虽然很快就退开了，还若无其事地打了个哈欠说是困了，但沈喻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周驰倒是和平时没两样，甚至更放松了些。他大喇喇地坐在沈喻书桌对面的椅子上，长腿伸展，手里转着一支笔，目光时不时地掠过沈喻的侧脸。
“喂，学霸，这道题什么思路？”周驰用笔敲了敲摊开的物理练习册。
沈喻定了定神，将昨晚那点不自在压下去。补习才是正事。他靠近了一些，指着题目上的图：“你看这里，受力分析要先把所有力都标出来，不能漏了摩擦力……”
声音清清冷冷，一如既往。周驰看着他低垂的眼睫和认真的侧脸，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
讲解进行得很顺利，周驰难得没有走神太多。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洒进来，切割出明暗的光斑，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还有沈喻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气。
一个小时后，中场休息。沈喻去客厅倒水，周驰跟了出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健壮的身体舒展开来，T恤下摆被带起一截，露出紧实的腹肌线条。
“啊——热死了。”周驰抓了抓被汗水沾湿的额发，“沈喻，借你家浴室冲个澡呗？速战速决，保证不耽误下午的学习。”
沈喻端着水杯的手顿了一下。他家浴室就在他卧室隔壁，平时除了他自己几乎没人用。让周驰去用……感觉有些别扭。
但看着周驰额头上亮晶晶的汗珠，还有那双带着点期盼和无赖的眼神，沈喻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他轻轻点了点头：“嗯，毛巾和洗漱用品在洗手台下面的柜子里有新的。”
“谢啦学霸！”周驰咧嘴一笑，目的达成般地迅速闪进了走廊尽头的浴室。
沈喻喝了口水，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只是借个浴室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坐在客厅沙发上，拿起一本杂志随意翻看着，心思却有些飘忽。
浴室里很快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那声音并不大，却像是有某种魔力，清晰地钻进沈喻的耳朵里，让他无法忽视。他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周驰那副充满力量感的身体……停！沈喻甩了甩头，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杂志的文字上。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水声停了。沈喻松了口气，刚想起身去看看周驰是不是需要什么，比如吹风机之类的。他走到浴室门口，习惯性地想推门。
门，没锁。
吱呀一声轻响，门被推开了一条缝。
然后，沈喻整个人都僵住了。
浴室里水汽氤氲，带着沐浴露清爽的香味。而周驰，正背对着门口，微微弯腰，似乎在擦拭腿上的水珠。他全身赤裸，宽阔的脊背在水汽中显得格外清晰，流畅的肌肉线条从肩膀一直延伸到紧窄的腰线，再往下是挺翘结实的臀部。水珠顺着他麦色的皮肤滚落，留下一道道湿漉漉的痕迹，有的凝在肩胛骨的凹陷处，有的则一路滑下，没入更隐秘的地方。
沈喻的呼吸骤然停止，眼睛像是被钉住了一样，无法移开。他甚至能看清周驰腰侧紧实的肌肉，还有大腿根部流畅而充满力量感的线条。
就在这时，周驰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猛地转过身来。
沈喻的心脏狠狠一跳，视线不受控制地扫过周驰赤裸的胸膛——平坦结实，带着水光，两点深色的茱萸在水汽中若隐若现。再往下……沈喻猛地移开视线，脸颊瞬间烧了起来。
周驰显然也没想到门会被推开，他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戏谑的光芒，嘴角向上扬起一个弧度，并没有要遮掩的意思。
“学霸，偷看可不是好习惯啊。”周驰的声音带着笑意，从水雾中传来。
沈喻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后退一步，“砰”地一声甩上了浴室门。他后背紧紧抵着冰凉的门板，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几乎要冲破喉咙。脸上烫得厉害，耳朵也嗡嗡作响。
刚才看到的画面，如同烙印一般刻在了他的脑海里。周驰那副年轻健壮、充满雄性气息的裸体……和他平时穿着校服或运动服的样子完全不同，带着一种更原始、更具有冲击力的观感。
沈喻靠在门上，大口地喘着气，试图平复狂跳的心脏和脸上滚烫的热度。他用力闭了闭眼，却怎么也无法将那副画面从脑中驱散。
浴室里传来周驰低低的笑声，还有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
沈喻逃也似的冲回了自己的房间，一把将门反锁。他走到镜子前，看到镜子里那张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连耳根都变成了绯红色。
真是……太丢人了。沈喻捂住脸，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往头上涌。
经历过浴室的意外撞破事件，沈喻感觉自己和周驰之间的空气变得更加微妙黏稠。他有些刻意地保持着距离，补习的时候不再靠得那么近，眼神也尽量避免和周驰直接接触。
周驰似乎察觉到了他的不自在，却没有点破，只是脸上的笑容多了些意味深长。他表现得比之前更认真了一点，至少在沈喻讲解题目的时候，会专注地看着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时不时就神游天外。
这天下午，他们正在攻克一道复杂的数学解析几何题。这道题步骤繁琐，计算量大，沈喻在草稿纸上写了满满一页，才找到正确的解题思路。
“这里，先把直线方程和圆锥曲线方程联立，求出交点坐标的表达式，然后利用韦达定理……”沈喻低着头，笔尖在练习册上快速移动，声音清晰冷静。
周驰凑得很近，几乎是和他并排坐着，目光紧盯着沈喻笔下的推演过程。他身上带着刚洗过澡的清爽气息，混合着一点点阳光的味道，丝丝缕缕地飘进沈喻的鼻腔。
沈喻尽量忽略身边这个存在感极强的热源，专注于解题。他的手指修长白皙，握着笔的姿态很好看，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
“等等，这里……”周驰突然出声，打断了沈喻的思路。他的手指指向沈喻正在书写的地方，“我觉得这个变量替换有点问题。”
沈喻停下笔，顺着周驰的手指看过去。
就在他低头检查的瞬间，周驰的手“不经意”地向前移动了几分，覆盖在了沈喻正握着笔的右手上。
沈喻的手猛地一僵。
周驰的手掌宽大而温热，带着常年运动留下的薄茧，与他微凉光滑的手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温度透过皮肤，仿佛带着微弱的电流，瞬间传遍了沈喻的全身。
沈喻下意识地想把手抽回来，但周驰的手掌却稳稳地压着，没有丝毫要移开的意思。
“你看，如果这里设成t方，后面的计算会简化很多。”周驰的声音低沉，带着特有的磁性，就在沈喻耳边响起。他的呼吸温热，轻轻拂过沈喻的耳廓，带来一阵细密的痒意。
沈喻感觉自己的耳朵像是要烧起来了。他的手被周驰完全覆盖着，动弹不得。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手掌的纹路，甚至能感觉到周驰指腹压在他指关节上的力度。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了。书房里很安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蝉鸣，以及两人近在咫尺的呼吸声。
沈喻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血液在血管里奔涌，发出细微的声响。他甚至能闻到周驰身上更加清晰的、带着一点汗味的男性气息。这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慌乱和局促。
周驰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多么暧昧，他依然维持着手掌覆盖的姿势，低声讲解着他的解题思路，手指偶尔还会在沈喻的手背上轻轻滑动，指出关键步骤。
沈喻根本听不清周驰在说什么，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被两人相触的手掌吸引了过去。那温热的触感，那带着薄茧的粗糙感，还有那若有若无的压迫感，都让他浑身不自在，却又生出一种奇怪的、无法言说的感觉。
过了好一会儿，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周驰才终于讲解完他的思路，然后像是才意识到什么似的，慢慢移开了自己的手。
“怎么样？学霸，我这个思路是不是更简洁？”周驰抬起头，看着沈喻，眼中带着一丝询问和不易察觉的笑意。
沈喻低着头，避开周驰的目光，耳根泛着可疑的红色。他握着笔的手指有些发麻，手背上似乎还残留着对方手掌的温度和触感。
“……嗯，是简洁一些。”沈喻的声音有些干涩，他清了清嗓子，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
“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周驰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仿佛刚才长时间的肢体接触只是为了更好地讲解题目，完全没有别的意思。
沈喻没再说话，他拿起笔，在练习册上重新演算起来，但指尖却微微颤抖着，写出的字迹都有些不稳。
他的手背，好像被烫伤了一样，火辣辣的。
自手指被覆盖接触之后，沈喻对周驰的警惕心提到了最高。这家伙的试探越来越明目张胆，而且每次都用一种“无意”或者“为了学习”的外衣来掩饰，让沈喻就算恼火也找不到发作的理由。
这天下午，补习接近尾声，沈喻在帮周驰整理他那堆得像狗窝一样的各科笔记和卷子。周驰的字龙飞凤舞，卷子也经常揉成一团塞在书包里，沈喻有轻微的强迫症，实在看不下去。
“你这些东西就不能好好放吗？”沈喻一边把皱巴巴的物理卷子铺平，一边忍不住数落，“找起来都费劲。”
周驰坐在旁边，双手枕在脑后，姿态悠闲地看着沈喻忙碌。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给沈喻白皙的侧脸和微垂的眼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有学霸你帮我整理嘛。”周驰笑嘻嘻地说，语气里带着一点理所当然的依赖。
沈喻没理他，弯腰去捡掉在桌子底下的一本数学笔记。他的头发细软乌黑，因为弯腰的动作，几缕发丝垂落下来，擦过他光洁的额角。
就在这时，一直坐着的周驰突然毫无预兆地向前倾身，凑到了沈喻的身后。
沈喻正专心捡笔记，完全没防备。
一股温热的男性气息瞬间将他包围。
周驰的脸颊几乎贴上了沈喻的后颈，鼻尖甚至能擦到沈喻柔软的发丝。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意味。
沈喻的身体猛地一僵，鸡皮疙瘩瞬间从后颈蔓延到整个脊背。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周驰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自己颈后的皮肤上，带着湿润的气息，痒痒的，麻麻的。
“你用的什么洗发水？”周驰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刻意的缓慢，就响在沈喻的耳畔，“挺好闻的。”
这个距离太近了！近到沈喻能闻到周驰身上淡淡的汗味，混合着他刚用过的、和自己同款的沐浴露的清香。两种气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的、具有强烈侵略性的男性气息。
沈喻猛地想直起身躲开，但周驰的一只手却看似随意地按在了他的肩膀上，阻止了他的动作。那只手掌的热度透过薄薄的夏装传递过来，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沈喻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脸颊和耳朵瞬间烧了起来。他甚至能感觉到周驰的嘴唇离他的皮肤只有几毫米的距离。
“周驰！”沈喻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恼怒，他想挣脱开。
“嗯？”周驰应了一声，语气无辜，手却没有松开，反而又凑近了一些，鼻尖有意无意地蹭过沈喻颈后的绒毛。
沈喻的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这种被侵犯、被掌控的感觉让他感到极度的不适和羞耻。
几秒钟后，仿佛只是满足了一个小小的好奇心，周驰终于松开了按着沈喻肩膀的手，直起身子，退开了一些距离。他脸上带着那种熟悉的、略带戏谑的笑容，看着沈喻。
“就是普通的薄荷味嘛，还以为是什么特别的呢。”周驰摸了摸下巴，语气轻松地说，仿佛刚才那个近乎骚扰的动作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沈喻猛地站直身体，转过身瞪着周驰。他的嘴唇抿得紧紧的，胸口因为愤怒和刚才的紧张而微微起伏。他想说些什么，想斥责周驰的行为太过分，但对上周驰那双带着笑意却又深不见底的眼睛，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周驰看着沈喻气得发红的脸颊和带着水汽的眼睛，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他喜欢看沈喻这副明明很生气却又不知道如何发作的样子，像只被惹恼了却又不敢伸爪子的小猫。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周驰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赶紧整理吧，整理完请你喝汽水。”
沈喻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转过身，不再看周驰，继续默默地整理桌上的东西，但手指却有些控制不住地颤抖。
刚才周驰呼吸喷洒在后颈的那种湿热感，还有那近乎贴上的距离，都清晰地印在他的感官里。
周驰也没有再说话，只是靠在椅背上，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沈喻身上，看着他泛红的耳廓和紧绷的背影。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危险而迷人的张力。有些界限，一旦越过，就再也回不去了。
接连几天的试探，让沈喻感觉自己头顶上的那根名为“理智”的弦，时刻都绷得紧紧的，生怕周驰这家伙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他开始尝试在补习之外的时间里和周驰保持距离，比如找借口提前结束，或者假装在忙别的事情。
然而，周日这天下午，一个不速之客打乱了他的计划。
门铃响起时，沈喻以为是周驰提前到了，没多想就去开了门。门口站着的却不是周驰，而是同班的女生陈婷婷，手里还拎着一个果篮。
“沈喻，我路过水果店，看这提子挺新鲜的，就给你送了点过来。”陈婷婷脸上带着腼腆的笑容，眼神却不住地往屋里瞟。
沈喻有些意外，他和陈婷婷并不算熟络。“谢谢，不用这么客气。”他侧身让陈婷婷进来。
就在这时，周驰的声音从客厅传来：“谁啊学霸？有客人？”
陈婷婷看到从沙发上站起来的周驰，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眼神也变得有些复杂。她当然认识学校的风云人物周驰，只是没想到他会出现在沈喻家里。
“周驰同学也在啊。”陈婷婷勉强笑了笑。
“嗯，学霸给我补课呢。”周驰大喇喇地走过来，很自然地站在沈喻身边，甚至还抬手揽了一下沈喻的肩膀，像是在宣示主权。“你找沈喻有事？”
那语气里的熟稔和占有意味，让沈喻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
“没、没事，就是送点水果。”陈婷婷把果篮塞到沈喻手里，眼神在两人之间转了转，似乎明白了什么，脸上的红晕更深了，但带了点不甘心。“那、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学习了，我先走了。”
说完，她几乎是落荒而逃。
沈喻看着陈婷婷匆忙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旁边一脸无辜样的周驰，心里有点不舒服。他不喜欢这种不清不楚的状况。
“啧，现在的女生真主动。”周驰看着门口的方向，撇了撇嘴，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低头闻了闻自己的T恤，“哎呀，一身臭汗，刚才打球打的，可别把学霸你熏着了。”
说完，在沈喻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周驰直接当着他的面，伸手抓住自己T恤的下摆，猛地往上一掀——
沈喻的呼吸瞬间停滞了一下。
周驰汗湿的T恤被干脆利落地脱了下来，露出线条分明、充满力量感的上半身。宽阔的肩膀，结实的胸肌微微起伏，平坦的小腹上是清晰可见的六块腹肌轮廓，汗水沿着肌肉的沟壑缓缓滑落，在灯光下反射出湿漉漉的光泽。他的锁骨形状很好看，颈侧的线条利落干净。
周驰随手把汗湿的T恤扔在沙发扶手上，然后从旁边的背包里拿出另一件干净的黑色T恤，慢条斯理地抖开，准备换上。他似乎完全没在意沈喻就在旁边看着，动作自然流畅，甚至还故意挺了挺胸膛，伸展了一下手臂，让每一块肌肉都得到了充分的展示。
沈喻的视线不受控制地在那具年轻健壮的肉体上游移。他看到周驰胸前两点颜色稍深的茱萸，看到他腰侧紧实的线条，看到汗水从他脖颈滑落，没入锁骨的凹陷……和他之前在浴室里看到的赤裸背影不同，这一次是正面的、毫无遮掩的冲击。
周驰的目光捕捉到了沈喻那有些呆滞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坏笑，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怎么了学霸？看傻了？”
沈喻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猛地移开视线，耳根瞬间烧了起来。“谁、谁看你了！赶紧穿上！”他的声音因为羞恼而拔高了些许。
“哦。”周驰慢悠悠地应了一声，把干净的T恤套上，遮住了那片惹火的风景。他走近几步，低头看着沈喻泛红的耳廓，故意压低声音，“学霸，你脸红什么？”
“我没有！”沈喻梗着脖子反驳，却不敢抬头看周驰的眼睛。
周驰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在客厅里回荡。他拿起桌上的冰镇汽水，拧开盖子，“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喉结上下滚动，显得格外性感。
沈喻感觉客厅里的空气都变得稀薄而燥热起来。他抱着那个果篮，站在原地，感觉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因为换衣服那件事，沈喻一整个下午都有点心不在焉。周驰那家伙裸露的上半身，还有那带着挑衅的眼神，总是不受控制地在他脑海里盘旋。他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书本上，但效率明显不如之前。
临近傍晚，最后一项任务是攻克一道周驰卡了很久的物理竞赛附加题。这道题难度极大，涉及到多个知识点的综合运用，沈喻也花了将近半个小时才理清思路，并一步步推导出最终答案。
当沈喻写下最后一个公式，用尺子划上清晰的横线时，旁边的周驰发出一声如释重负的欢呼。
“卧槽！学霸你简直是神！”周驰兴奋地拍了一下桌子，眼睛亮得惊人，“这破题折磨我一个星期了，在你手里居然这么轻松就搞定了！”
沈喻看到周驰脸上那种纯粹的、因为解出难题而产生的喜悦，心里的那点烦躁也消散了不少。他放下笔，揉了揉有些酸的手腕，语气平淡地说：“思路理清了就不难，你主要是前面有个模型转换没想明白。”
“不管不管，反正你就是牛！”周驰凑过来，一脸崇拜地看着沈喻，“学霸，你帮了我这么大忙，我必须得好好‘奖励’你一下！”
“不用……”沈喻下意识地想拒绝，他可不觉得周驰的“奖励”会是什么好事。
但他的话还没说完，周驰已经动作迅速地伸出手，一把捉住了他刚刚放下笔的右手。
沈喻心里一惊，条件反射地想挣脱，但周驰的手劲很大，手指像铁钳一样牢牢箍住了他的手腕。
“你干什么？！”沈喻又惊又怒，抬眼瞪向周驰。
周驰脸上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混合着戏谑和某种更深沉情绪的笑容。他无视沈喻的挣扎，另一只手轻轻抬起沈喻被抓住的右手，将沈喻因为写字而染上些许墨迹的食指凑到了自己嘴边。
沈喻的瞳孔骤然收缩，心脏仿佛漏跳了一拍。他眼睁睁地看着周驰微启嘴唇，然后——
伸出了舌头。
粉嫩的、湿润的舌尖，带着一种令人心惊的色气，轻轻地、缓慢地，舔过沈喻的食指指尖。
那触感……
湿热、柔软、滑腻。
像是一条小小的、温顺的蛇，缠绕在他的指尖，用带着细微颗粒感的舌苔轻轻研磨着他的皮肤。
沈喻的大脑“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舌头的湿润包裹着自己的指尖，能闻到周驰口中呼出的、带着淡淡汽水甜味的气息，甚至能看到对方因为这个动作而微微眯起的眼睛，长长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
时间仿佛凝固了。
这、这算什么？！
震惊、错愕、难以置信……还有一丝隐秘的、让他自己都感到恐惧的酥麻感，如同微弱的电流，从被舔舐的指尖瞬间窜遍全身。
周驰的舌头像是在品尝什么美味的糖果，仔细地、带着某种虔诚般的意味，舔过沈喻的指尖，甚至用舌尖轻轻顶了一下指腹，才意犹未尽地收了回去。
他松开钳制着沈喻手腕的手，看着沈喻那副完全石化、嘴唇微张、眼睛瞪得溜圆的傻样，终于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发出愉悦的震动。
“奖励。”周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仿佛在回味刚才的味道，眼神深邃地看着沈喻，一字一顿地说。
沈喻像是被按下了某个开关，猛地回过神来。他触电般地缩回自己的手，藏到身后，仿佛那根手指沾染了什么脏东西一样。他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一直红到了脖子根。
“你……你无耻！”沈喻的声音因为极度的羞愤而颤抖，他甚至想抬手给眼前这个笑得一脸恶劣的家伙一巴掌。
“无耻？”周驰挑了挑眉，笑容不减，“学霸，这只是个友好的奖励而已，你想多了吧？”
友好的奖励？！谁家友好的奖励是用舌头舔别人手指的？！
沈喻气得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却一句话也骂不出来。他看着周驰那张俊朗却写满恶劣的脸，还有那双此刻显得格外深邃、仿佛藏着漩涡的眼睛，心里涌起一阵前所未有的慌乱和无力感。
这家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