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处,我余悸犹存地坐在沙发上,清晰的视野似乎出现重叠。我r0u了r0u眼眶,刺痛的感觉渗入眼皮,像是随时都可能看见虚无的幻觉。
我深x1几口气,担心自己会因为心理的Y影重现,进而影响身T出现异样。
我拿起遥控器,任由空调吹出的冷风吹散占据五脏六腑的不安,全身有气无力。深x1几口气後,我强装镇定地拨打电话,顺手拿起沙发上的遥控器,开启沉默一日的Ye晶电视。
「沐宸?」电话另一端传来旧友微微带喘的声音。
我在心中悄悄松了口气,几小时前攀上心头灼热的忐忑也在此刻缓缓融化,至少在被恐惧占据全身时,远在他乡的挚友还能为我带来依靠。
我咽了口唾沫,确认声音不会发颤後平稳地道:「北凌,我刚到家,你还在忙吗?」
对方那头传来历年不变的温柔,如清风抚去枝头即将凋零枯萎的叶片,轻柔地将其送往远方,「没有,刚练完舞。怎麽样,今天玩得开心吧?快说,墨岚线下是不是更帅?」
我轻笑出声。
隔着海洋和数个国家,墨北凌清澈的嗓音远渡重洋,透过电话传递到我耳边。
我唇角微微g起,将今天录了近乎全程的影片投影到电视,打开视讯,切换镜头至电视那端,「给你看吧,我当时举到手快断掉了,你要是没把它看完,可就浪费我手臂肌r0U组织的努力了。」
我从一旁拿来支架,将手机架在一旁,又从厨房拿出几包零食,打算和好友一起回顾自担的演出。
影片从进场播放到开场前,另一头没开视讯的墨北凌半开着玩笑吐槽:「你叫得好大声,要是我在现场,耳膜八成会被你高分贝的声音震破。」
「没办法,看见老公前激动地尖叫都是常人之情嘛。」
「他是你老公,那我算你什麽?」
我啃着洋芋片,天真地反问,「嗯?你要算什麽?算我的尖叫次数?」
「……算了,当我没说。」
我不解地歪头,散发着无知的瞳孔透过手机镜头传递到海洋另一端,我听见竹马失笑的声音。
我稍微调大了音响,手边吃零食的动作倒是一点没停。
隔着网路,北凌和我一同看了将近半个小时,直到听见对方那端破门而入的呼喊声,毫不客气地将墨北凌喊走。
「抱歉啊,沐宸,我休息时间结束了,你等我一小时,回来再一起看。」
我口中嚼着第二包洋芋片,将影片按下暂停,含糊不清地回:「哦,今天可以开镜头吗?我想看你练。」
以往视讯时,北凌总是黑着镜头,只有我偶尔撒娇、缠着他想看他练舞时才会妥协地视讯,但他总是将手机架在身侧,除了帽檐下微微露出的双眼和白皙的双臂,其余全身皆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穿着俨然真正的练习生:宽版上衣、阔腿K、鸭舌帽和遮蔽面容的口罩,妥妥的艺人伪装打扮。
半晌後,北凌那边传来带着歉意的婉拒,「唔……今天可能不行,但我答应你,练完舞直到睡觉前我都和你通话,可以吧?」
嗯……今天北凌的语气似乎有点生y,是错觉吗?
北凌虽个X从容随X,但这份温柔中偶尔也会带着不容拒绝的决绝,每个打算都是他JiNg心考虑过的。
一般而言,他不愿意开镜头只有两个原因,其一是自己素颜没打扮,倔强的脾气总希望我看到的他是气宇轩昂的模样;其二是因为当天要跳的舞蹈动作难度较高,老师怕他分心而出现失误,不得不拒绝我的请求。
我不多过问,和北凌道了声晚点见後静静敛下眼。
每每和北凌在一起,任何恐惧不安彷佛都能够被他随风带走,能够短暂地抛之脑後,然而每一次切断通讯,现实生活的压力便像颗颗巨石朝我滚来,直到将我压在地表之下,不留任何换气的机会。
切下通话,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思绪又被拉回演唱会的那场意外。
我亲眼看见WindRaining队长遇害,明明近在咫尺,我却无能为力。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除了保护好自己,我对突如其来的震憾除了感到惶恐,更多的是手足无措,在众人慌乱之时还要麻烦墨岚站在前面保护我。如果当时的我没有继续愣愣地站在台上,墨岚或许就能争取更多时间确认队长的伤势,而不需要冒着生命危险保护我脆弱的生命。
在这间经纪公司,旗下所有艺人皆必须学会各种急救知识,毕竟不是各种场合经纪人和保镖都贴身在後,且在这个世代,有许多人会组成逍遥法外的组织,利用各种科技发明伤害无辜百姓。
举例来说,七年前对世界展开杀戒,将近乎全数的生命b向Si亡绝境的知名法外组织——深核,正是科技歹徒中最广为人知的变态杀人团。
b起残杀行凶,深核更常偷窃、以不当手段「绑架」百姓。
据说,深核中的部份成员是因受到团长「蛊惑」的影响,在神不知鬼不觉中被夺走自己的r0U身,R0UT与虚拟投影机器人合T,融为非人类也非机器的特殊生命。
而这样的特殊生命,人们称之为「核灵」。
核灵和虚拟投影机器人一样,R0UT凡胎无法直接触碰到这样的特殊生命,且核灵在特定情况下也无法接触非生命物,若没有专用道具,即便核灵与机器人就站在自己面前,也犹如空气的存在,轻易就能被人类穿透。
同样的,这两种科技生命皆无法触碰到人类,但个T是可以实际接触到无生命的一切,例如它们可以拿起刀械,也能实际伤害到人类。
深核便是利用这点刺杀人类,而没有专业工具反抗的人们束手无策,并无能将核灵绳之以法的实际手段,只好任由这样的改造生命如浪cHa0般席卷全球,渐渐将人类的足迹灭顶。
一年前,也就是WindRaining一周年荣获罗泽兰奖那阵子,深核团长亲自现身,透过骇入各大媒T,宣布深核在未来几年将隐於人类之中,但不会轻易发起攻击,为的只是等待他们寻找的人类能主动找上门。
当时人们不解,这位「团长」在萤幕之後是否真的是人人畏惧的那位核心?为何会为了寻找一个人而亲自现身?
但历经这几年的和平,深核的恶名渐渐隐没,为当年的恐惧画上休止符,无人知晓它们停止lAn杀的原因,也无人能晓它们何时会再度带来Si亡的浪cHa0。
沉默已久的深核真的又要发动战争了吗?为什麽要从艺人团T的演唱会做为开端?
思及此,我颓靡地打开笔电,大脑却在乍然间恍惚地闪过一段猜测。
一般酸民黑粉除了线上攻击艺人,通常不会花大笔金额来到演唱会,只为将自己看不顺眼的人毙命,如此极端的行事并不像现代人会做出的行为,何况意外发生时,作为肇事者的nV子身手如此矫健,若在没有专业训练的情况下,人类是无法无师自通做到这般高难度的动作;不止於此,在开放进场前能提前安排好各种陷阱,并避开所有工作人员的目光,自然而然混入人群中,除非经常接触实战,否则难以在短时间内完成一连串的入侵与g扰C工作。
如此特殊的手段太过荒谬,简直不像常人能不留痕迹完成的布局。
总不会真的是他们吧……
如果演唱会突然来闹事的nV子是深核的其中一员,是否代表杀戮的烟花将重新燃放,火花将再次一寸寸灼伤世人的心灵?
我烦忧地r0u乱头发,趴在沙发上,揣揣而来的不安如尖刺般扎满全身,由皮肤向内刺破血管,直到满身疮痍,直到遍T鳞伤,仍如影随形得无法cH0U离。
良久,电话铃声在床头柜响起,毫不客气地打破只有一人存在的寂静。
我收拾好情绪,迅速拿起手机,在看到电话备注後果断按下接听,「喂?」
电话传出编辑急促严厉的声音,「喂,墨宸,你稿子後面那章有问题,用字遣词几乎和前面重复了一大段,不是说不能呼应,但你这看起来就像复制贴上的,而且每个词都太白话,一点文学氛围都没有,还有後记一堆错字,你是在梦里打的吗?现在开始改,十点之前交给我,还有,不准直接把这章删掉,必须维持差不多的字数。」
我用肩膀和脸颊夹着手机,一边走到客厅将电脑开机,「啊,好的。请等我半小时,马上就能把稿子给您。」
其实至少得一个小时,半小时改完两万字我根本做不到啊!
我用着社畜卑微的语气和编辑定好时间,拿出平时冲刺赶稿的速度,尝试让记忆中的频频冒出的词汇跟上打稿的进度。
作为上班族兼作家,平时除了追星,剩余时间几乎是被各种工作排满档,做不完的报告文件和天天催稿的编辑占满每天挤除的空档,如果不特地为了墨岚请假,我根本没有离开工作的时间。
身为作家身份的「林沐宸」,通常是被读者和编辑称呼笔名——「墨宸」。
我非常满意这个笔名,其中融合了墨岚的艺名我自己的本名,能够充分将我对墨岚的「Ai」引用在各种情境,同时也有种「带着自己心Ai的偶像踏入文学圈」的感觉。
编辑老师的年纪和我差不多,但每次催稿时,他语气中总是散发着中年男X的凌厉,用字遣词也宛如资深教授,给人的感觉瞬间老了几十岁。
虽然我们交情算好,但面对催稿时的大叔编辑,这之间的身份关系就会变得像上司对下属,气氛也会骤然转为交代事务时的正经。
我将电视打开,调到WindRaining打歌舞台的影片,按下连续播放,用尽历年来灌输到脑中的所有知识,一字一句拼凑成幻想的故事。
我双眼无神地盯着萤幕,白底黑字b仄地撞进我眼底,密密麻麻的文字全是两个月来反覆修改、推翻、重写的温度,写到昨天好不容易有个结局,结果却被编辑退回。
我安慰着自己,没事的,就一章,区区一万字算什麽。
可是萤幕真的好亮,我要瞎了啊!
我听着WindRaining成员们的歌声,灵感一点点从埋藏已久的记忆油然浮出脑海,透过指尖的敲打,各种富含情感的文字随之诞生。
一小时间,我修改了一段又一段,原先太过枯燥乏味的文字被彻底淘汰。
我看着故事崭新的结尾,心满意惬地储存档案,拖着疲惫重新交稿。
沉重的眼皮彷佛被压了石头,在稿件传送成功後,连灯和电视都来不及关,睡魔便任X地夺走了我身T的主控权,意识也被一连串的疲倦cH0U离现实。
这阵子我长期缺乏睡眠,天天在公司没日没夜的加班,回家後更是争分夺秒的赶在截稿前完稿,在通勤时也不放过任何工作的机会。表面上看似是工作到走火入魔,但这一切其实是为了今天能够放下压力,尽情享受演唱会而拼命冲刺的高压作息,连我本人都无从察觉自己已经过劳,甚至在不自觉间将过劳的生理反应连同疲倦一同压入心底。
不过这样披星戴月的勤奋反而造成反效果。当时主管看到我突飞猛进的业绩大力地表示赞赏,说很肯定我的能力,然後将堆积如山的工作交给我,并答应「若期限内能够完成这些,就给我升职加薪的机会」。
在之前的公司任职时,我也曾有一段时间为了墨岚早作夜息,但由於工作表现优异,结果引来心怀嫉妒的前辈,再一次重要报告中被刻意删除存於电脑的简报,导致最後因「重要工作场合出现失误」被裁员。换到新公司後,我透过过去的经验,努力讨好每一位同事,尽量不去招惹谁,幸运的,直到目前都没遇到任何恶意陷害的情况。
考虑到追星和独自生活的大笔开销,我欣然接受了主管的提议,日日夜夜不停加班,最後成功在月中到月底之间完成本应是一个月的工作量。
刚开始,我的确无法适应高压生活,总是惊叹同龄人的工作能力。
我从小因为人缘好,除了在家中被辱骂、殴打,在学校几乎是没有任何不愉快的回忆,我猜想或许是因有许多朋友都在身旁的缘故,替我挡下许多课业上的压力,但也导致我在十八岁时开始打工,因初出茅庐而无法快速适应各种压力,只能任由现实一点一点将我碾压,如今只能抓着墨岚和墨北凌这两块浮木,在茫茫大海中浮浮沉沉。
半夜,被我随手按下静音的电话在手下震动,迷迷糊糊间,我恍惚地睁开眼,直到看见是墨北凌的号码後马上接起。
「沐宸?你睡着了吗?刚刚打了好几通你都没接,抱歉吵醒你啦。」
温柔的声线传进尚未清醒的脑袋中,我似醒非醒模糊地道:「嗯…….你还没睡啊……我刚刚在赶稿,好累……北凌陪我好不好……」
脱口说出这句话时,我又再度趴上沙发,面部闷在柔软的触感中,耳旁传来墨北凌宠溺的笑声,「嗯,我就在这里。明天你要上班,早点睡吧。」
「不要……北凌陪我聊天……」
他笑出如羽毛般轻柔的声音,「知道啦,我不挂,陪你到天亮。」
我从沙发旁的懒人垫上拉起一条被子,盖住被冷气吹得发冷的头,「嗯,别离开。」
「对了,沐宸。」
「嗯?」
「这周末你有空吗?我有被获准请假要求,想说我们分开也快八年了,正好回去和你叙叙旧。」
闻言,我赫然清醒,「欸?这周末?」
「嗯,可以吗?」
这有什麽问题,大不了再连夜赶工就好!
「当然可以呀!你会留下来过夜吗?」
「会,那你这礼拜都要好好工作喔。」
我鼓起双颊,盯着手机,「我每天都很认真啊,不然怎麽会到现在还在跟你聊天?」
墨北凌莞尔,「好啦、好啦,辛苦你啦,快睡吧,我再忙一下就收工了。」
语落,我听见细微的敲键声从另一端传来,似乎是墨北凌在打字,我好奇地问道:「你在打什麽……你不睡吗……?」
墨北凌沉默半晌,语气中带着疑惑,「帮你改後记啊,你刚刚传的档案有很多错字喔。」
刚刚……传的档案?
我猛地跳起来,将通话页面调整到悬浮视窗,慌忙地点开通讯软T。
正如所料,我心中最担心的失误还是发生了。
我感觉全身的血Ye瞬间凝结,顿时变得面部惨白。
原本应该传给编辑的新档误传到我和墨北凌的聊天室,致使我和编辑的对话讯息中,被夺命连环催刷了满屏。
我惊叫出声,连忙和墨北凌要了修改错字後的档案,连同一连串的道歉一起传送。
我呼出一口气,「吓Si了,北凌怎麽不早点告诉我……我没特别麻烦你就不是要帮忙呀。」
墨北凌疑惑,「啊,我以为你是要我审稿嘛。抱歉啦,以後先通知你。」
最好不要有以後吧!
说巧不巧,但北凌这种反应正是我和他的相似之处——迟钝。说我迟钝的也是墨北凌
国中时,每当段考结束後的放学时段总会有几个朋友约我们出去,但由於太晚回家会被阿姨揍骂,不得已之下,我们的小团T只好在短时间内溜去位於学校附近的KTV。
簇拥在一块的小团T中总有人会开始玩真心话大冒险,我和墨北凌也经常莫名其妙地被拉入其中。
一次期末班级聚会正好约在KTV,擅长唱歌的同学陆续献唱了几首,在歌曲ga0cHa0时炒热全场气氛,怂恿着全班起身玩游戏。
自小我的运气就很好,猜拳从第一局赢到最後,却在最後一刻输给同学。
我笑着坐回座位,无奈地看着全班拍手哄闹着。
猜赢我的同学见状,戏弄着指向墨北凌,「墨北凌和林沐宸关系这麽好,乾脆让他出呗。」
其余二十几位同学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凑到墨北凌身旁悄声低语着。
他想了想,半晌後出了一道平平无奇的题目:「沐宸,巧克力和泡面你更喜欢哪个?」
我惊讶,长年相处下来,墨北凌玩真心话大冒险这类游戏才不会出这麽简单的题目……
我将不解吞回心中,「嗯……泡面。」
闻言,墨北凌凑到我面前,轻轻捧起我的双颊,「那你知道泡面煮久了会变得软烂吧?」他一开口,全场蓦然安静,眼睛直gg望向我们,「你把我的心泡久了,再不捞起来,就要彻底软在你怀里了。」
我瞳底DaNYAn着光芒,柔柔看着他的笑颜,张口说出的话却如此煞风景:「哇啊,不要乱煮内脏啦,你把心脏煮了,全身的血Ye循环怎麽办?」
墨北凌无语,现场原本爆出的一连串起哄声全被我多嘴的一句话狠狠按回沉默。
顺带一提,这句话墨北凌真正想表达的意思,直到国中毕业时我才从其他同学口中听到,当时的我并没有耳尖泛红等害羞的反应,从小就是被墨北凌「撩」大的我表现得非常从容,见我没什麽反应,解释这番话的同学表示非常震惊。
泡太久的心,就会被Ai河充满情意的水波淹没,永远成溺於潋灩的情水。
从熟识开始,墨北凌就经常和我说一堆有的没的、用来调戏我的话,只是常被我Ga0错其中的涵义,总要有人解释才会顿悟。
久而久之我也习惯了,这是属於他温柔坚强的外表下,最柔软、最稚nEnG的撒娇方式。
但自从相隔两地後,也不知道他在这期间的通话讯息中说了几次,不过至今我都没听出半句。
将电脑和电视关机後,我让智能管家关闭客厅的冷气和电灯,迳直走回房间。
「真是的,害我脑子瞬间清醒了。」我伸了个懒腰继续道,「不是我说,像北凌这样经常熬夜,还有一餐没一餐的,到时候身T坏掉怎麽办?别出道後还这样喔,我会心疼的。」
墨北凌笑道,「知道啦,沐宸不要像长辈碎碎念嘛,我会顾好身T的,大不了,之後再让你养我?」
「好啊,一言为定喔,以後我来养你。」
我扑ShAnG,和墨北凌隔着萤幕闹了一番,而後枕着墨岚形象的抱枕滑开网页,视线在YouTube推荐的影片间梭巡,在下一次刷新时赫然停住。
这是……WindRaining今天演唱会的新闻?
我攥紧棉被被角,凝视着各种惊悚的标题占据版面,「震惊!科技犯罪组织再度现身!」、「目击证人离奇Si亡?」、「知名男团演唱会惊见深核成员!」、「大势男团遇刺中枪!」
这些耸动的缩图理直气壮地x1走我的目光,大同小异皆报导着演唱会发生的那场意外。
我无心理会墨北凌的叫唤,呆愣地点开影片,却在下一秒看见「影片遭创作者删除」八个大字,无论点开哪一部都是同样的结果。
每一部新闻都同时被删除?
什麽意思?那个深核的成员真的去杀人了?
我握紧手机,牙齿不自觉咬紧双唇,不愿回想的过往自作主张地切回记忆之中。
国中一毕业,墨北凌便如他所愿,顺利考上殷殷期盼的艺校,但与我线下见面的联系机会却也因此被切断。
由於我在暑期辅导期间参观过校区,且常在下课时到处游荡,因此我对学校环境还算了解。
开学第一天,我独自走在校园里,下课之余又心血来cHa0走上顶楼,感受微风轻轻擦过我的脸颊。
「请问你是林沐宸吗?」一名学生站在我身後,手中拿着一封信。
我歪头,「啊,是我,请问有什麽事吗?」
我在转头的同时搜寻着记忆,眼前少年似乎是我同班的同学。
少年将信封递到我眼前,「我妹妹有东西让我转交给你,说是务必让你回家後再看。」
我不解地接过信封,「喔喔,好的。能请问你妹妹是?」
对方一脸真挚,看得我有点不知所措,「隔……隔壁班副班长。」
嗯?
是错觉吗?他好像……很紧张?像是在害怕什麽……我的脸很恐怖吗?
少年x1了口气,「她说会等你的答案,还有……希望你可以亲自和她说。」
什麽跟什麽啊?不会是来告白的吧?
我愣愣点头,目送少年从通向顶楼唯一的阶梯跑下去。
到底怎麽了嘛!我又没毁容,g嘛看到我的脸就跑啊!
我看着少年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眼前,低下头察看方才接过的信封。
信封上沾染着香水味,sE调则是不会过於刺眼的淡粉sE。
……总不会真的是情书吧?我记得电视剧的情书都长这样欸。
我照那位同学说的做,回到家後才拆开信封,趁阿姨和姨丈不在,偷偷m0m0缩在房间角落和墨北凌视讯。
「开学第一天就收到情书?不愧是我家沐宸。」墨北凌拖着脸,从萤幕另一端注视着我手中淡粉sE的纸张。
我轻轻撕开封口的胶带,「什麽啦,我连她是谁都不知道,而且我暑辅到现在都没去过其他班呀。」
而且我在班上也没和其他人聊过什麽,怎麽可能会是别班同学先找上我?
墨北凌沉默半晌,再次开口时的声线听不出情绪,「如果真的是情书,你会答应她吗?」
「不会,我自己都不认识她,她却单分面喜欢上我,这样的一见锺情後面也会无疾而终,况且她也还没完全了解我就鲁莽告白,就算真的交往了,可能很快就会因为合不来就分手。」
我边回应边将信纸拿出来,却在看到上排的四个大字後顿时哑口。
墨北凌见我没动静,开口道,「沐宸?」
「……啊,怎、怎麽啦?」
「真的是情书?」
我沉默片刻,将信纸放进书包,「嗯……可是我不喜欢她呀。」
而且哪有开学第一天就告白的!
「……明天晚上我去找你,约在图书馆。」他语气沉了下来,隔着萤幕都能感觉到墨北凌的不悦。
我小心翼翼开口,「你……吃醋啦?」
对方不语。
「我不喜欢她啦,当朋友认识一下是没问题,但——」
「沐宸。」他出声打断我,那道嗓音冰冷至极,「明天一定要来,趁你家里没人的时候。」
语落,电话另一端切断了通话。
真是的……
我抱膝靠在墙边,重重叹了口气。
初识时,墨北凌常常陪我和一群朋友混在一起,但屡屡只要遇到告白这类的事,他的占有慾便会瞬间爆发,之後几天都会像这样吃醋。
墨北凌这只兔子吃起醋来,也是会瞬间炸毛的。
隔天放学,我依照约定前往图书馆,看见墨北凌冷YAn的容貌染上Y沉,却以格外冷静的姿态站在门口滑手机。
我抿抿唇,随後拿出一袋手做饼乾,跑向前,塞到始终一语不发的墨北凌手中,「给你,我已经和她说清楚了,所以北凌不用担心我会和谁交往喔,在你出道之前,我永远都是你最重要的人,好吗?」
我安慰地r0u了r0u他的发顶,见他展露笑颜,才暗自松了口气。
墨北凌收下饼乾,将我拉入怀中,「好啦,被你哄好了。」他昨日带着醋意的神情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温顺,「以後如果真的遇到喜欢的人,我不会阻止你,但至少带来给我看看,让我评监她是不是适合沐宸的人。」
我在他怀里蹭了蹭,「嗯!」
「还有,就算我成功出道了,你也一样会是我最重要的人,永远都是。」
我在他怀中仰头望着他,露出灿烂的笑容,「北凌也是啊,为了你的梦想,你也要加油喔!我会在背後给你加油的。」
夕yAn拉长了我与墨北凌洒落在地的影子,直到一道火光乍然坠落在远处,「砰!」一声,连同黑烟带起一连尖叫。
不是雷声,不是车祸,那巨响宛如直接撕裂了天空本T,在橘h的天际下燃起另一片火红。
我的耳膜像被撕开,世界在刹那间因刺眼的光芒被照得亮白,而在白光之下的那些黑sE人影,却在转瞬间彻底殆尽。
我闻声猛地转头,亲眼看见一辆货车被炸得四分五裂,汽油助长火势,顺着行道树一路燃烧至马路另一端,沿路林立的建筑也被浓烟遮蔽。
眼前毫无预警发生的一幕令我瞠目结舌,身T不自觉变得如雕塑般僵y,而身T的主人只能愣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战争?
怎麽会有战争?这世界向来不是一直很和平吗?
我瞠大的眼瞳被火光映出黯淡的红光,在反应过来前又听见第二声巨响。
第二声b第一声更近,隔了两栋大楼之後的住宅区被炸出火洞,窗户玻璃与屋瓦碎片随之落下,隐隐约约还有从高处跌落的人影。
火浪即将袭来之时,墨北凌将我按回怀中,双臂紧紧扣着我。
我咽下喉里的酸涩,声线颤抖,「那是……」
墨北凌拥我的手抓得更用力,「不知道……」即便他刻意想隐藏情绪,但他发颤的双臂仍出卖了恐惧,「但好像是……」
「嗡——」
刺耳的空袭警报声响彻云霄,四周惊惶的人们大喊着,纷纷往室内奔逃。
我额际冒出冷汗,沿着脸颊淌落下来,支撑双腿的力量不合时宜地失去平衡,差点连带墨北凌摔跌在地。
墨北凌拉紧我的手,将我拉到身侧,稳住我的重心,「别怕,跟我来。」
让我不怕……你就不会怕吗!
我丧着一张脸,迈开双腿,紧握着墨北凌冒汗的手心往远处跑。
途中仍不断有炸弹一颗颗从天而降,埋没身後的繁荣,只留下因高温而焦黑的土地。
大楼一个接一个坍塌,天sE渐渐晦暗,四周除了旺盛燃烧着的火焰,没有其他照明。
只有四S的火光、攀上天穹的黑烟,和尖叫与警报交杂的吵杂。
我颤抖着往身後一瞧,却马上後悔做了这个动作——位於不远处的地上满是倒下的人……以及碎裂的r0U。
说是人也不太准确,因为那些太过……血r0U模糊,我无从分辨。
我看着沿路因冲击而滚落街边的屍T,焦黑的、扭曲的,Tr0U不整的内脏散落周围,一个接一个挂在路边。
就像地狱一样。
就像人间骤然被地狱吞没一样。
我紧紧闭上双眼,不想去看,不想去听。
「沐宸……过来!」
墨北凌握着我的手骤然收紧,我睁眼一看,撞见一名下半身被损的男子,拖着血迹滚到我身旁。
我吓得尖叫,对方眼部空洞,本应是瞳孔的部位只留下两颗漆黑的动,他扬着嘴角,像是与心上人谈天到一半忽然被夺命,血Ye顺着唇角流下,幸福的笑容在此刻却显得诡谲。
蓦地,墨北凌没牵着我的另一只手覆上我面庞,一切的血腥被黑暗带离,他轻声道:「别看,闭着眼,跟着我就好。」
我应了声,任凭对方拉着我狂奔。
明明自己也很害怕,为什麽要装作勇敢保护我……
我随着墨北凌一同逃到国中校园,差点溃堤的泪水也随着路上的风消散了。
我平复好情绪,重新张开眼。
眼前的校舍尚未遭到破坏,上好的建材仍乾净地矗立在磁砖路上。
有些许民众也逃到校园内,一致地往地下室跑。
正当我不解时,墨北凌陡然从校舍建筑後搬出一面布满灰尘的全身镜。
他拍掉灰尘,镜子映出的我脸sE惨白如纸,「这是……镜子?不对……璃镜?」
墨北凌颔首:「嗯,这是之前运动会用的璃镜。」
我上下打量着他手中的镜子。
上面什麽都没写,你是怎麽看出是运动会的?
我偏了偏头,「可是活动不是早就结束了吗?光有镜子也进不去啊……」
「别急。」墨北凌用手指在失去光芒的璃镜上点了几下,金hsE的亮点在镜面上若有似无,「璃镜不会用完就失效,只是里面场景会被删除,受到外界刺激还是可以重开的。」
没有场景……里面不就是虚空吗?你要带我进虚空?
见璃镜依旧没有光芒大盛,远方的炸弹却轰轰烈烈地朝这边投来,墨北凌更焦急地猛烈拍打镜子。
我无法坐视不管,手掌跟着敲上镜面。
我粗重地呼x1着,越是焦急双手就越是颤抖。
我咬着牙,身後传来一阵阵巨响,且每一声都更靠近我们。
这战争……总不能是追着我来的吧?怎麽感觉攻击都是跟着我们……
我抹去即将滴落的汗水,耳旁钢板掉落的声音却像浪cHa0般朝我们袭来。
一旦镜子不慎打破,这场战争唯一的那线生机将会被我们亲手斩断。
我控制好力道,用掌心重重拍上去。
一震麻痹遍布掌心,我将因拍打过度用力而泛红的双手撤离。
……等等,镜子越来越亮了?
成功了!
璃镜边缘闪出光芒,如裂痕般一道道聚集到中央,接着金光四S,希望在眼前重新燃起。
墨北凌拭去脸颊的汗水,「成、成功了!快走,搬去地下室!放在这里容易被炸毁,镜子如果碎了,我们出也出不去。」
我会意地点头,搬起镜子一端,跟着墨北凌跑向地下室。
该说不说,但离境真的b一般镜子重,本来就发麻的双手几乎支撑不住如此重量。
墨北凌目光往我这边一瞥,「怎麽了?」
「没、没事,只是手有点痛而已……」
话音刚落,墨北凌放下璃镜,将镜深转了个方向,而後双手搬起它,「那就别勉强了,我自己搬得动,你先下去吧。」
北凌……
可是你刚刚拍得b我大力吧?手都不会麻吗!
我心疼地注视他,後者微微一笑,「别担心,你b较重要,先下去吧。」
我点点头,顺着阶梯跑下楼。
意外的,地下室内没有半点人影,偌大的空间没有开灯,显得格外Y森。
架个摄影棚都可以直接拍鬼片了吧?学校不愧是最常流出都市传说的地方啊。
墨北凌跟在我身後,不久後便拿着璃镜走下来。
我跑上前,帮忙将璃镜镜身倚墙摆好,和他交换一个眼神,同时踏步走进去。
我本以为是像虚空那样虚无,但眼前白花花的一片彻底打碎我的想像。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没有任何场景的璃镜,里面空空如也,空间虽大,但四面白墙的b仄感顿时令我怯步。
明明没有灯光,为什麽这麽亮?说好的鬼片氛围呢?
璃镜的场景是透过现实世界的特殊仪器生成,因此在没有任何设定的情况下不会对场景产生变化,即便想当下创造也得先找到生成仪器。
然而现在外头危险四伏,别说找仪器了,连出去都伴随着极大危险,怎麽想都是天方夜谭。
我叹了口气,带着不安靠坐在墨北凌身旁。
北凌拿出手机,一一拨打电话,确认家人是否平安,而後朝我开口:「我父母他们目前没事,你也和阿姨他们联络一下吧,如果他们出了什麽事……」
「不了。」我毅然决然地打断他,眼中闪着坚定,「虽然这几天他们到很晚都不归宿,但前阵子还是照三餐打我,下手也b以前还狠……」我眼中多半溢着泪水,鼻尖传来一震酸楚,我r0u了r0u脸,睁眼时隐约看见墨北凌眼中震惊的神sE,「我……怕你担心,所以都没说……他们平安就平安,出事就出事,一切不是由我决定,只要不联络就不关我的事……」我x1了x1鼻子,呼x1有些颤抖,「从小我就没从他们身上得到一丝关Ai,是Si是活,就让命运决定。」
我握紧双手,将头埋进并拢的膝盖中,用着最平淡的语调说出最惨忍的话。
再次抬起头时,我勉强地笑了笑,而後无力地靠在墨北凌肩上,「你说,如果我们能活下去,我是不是还要再撑两年?现在出去独居,他们肯定会说你还是小孩,别给我们惹事就谢天谢地了,自己出去生活是指望我们给你收烂摊子吗?」
别问我为什麽「猜测」的话可以说得这麽准确,因为之前问过阿姨类似的话,她劈头就是一顿骂。
我真的不懂,明明那麽恨我,当初又是因为什麽而同意收养我?
倏然,墨北凌将我拉入怀中,轻抚我的头,「放心,你不会有事的。再两年,等你十八岁,我一定会带你离开地狱。」
闻言,我点点头,绷紧的情绪才稍微放松。
我们不再言语,默契地沉默着,却在遽然间,一道人影倏地闪现到璃镜中央,四面白墙中站立着奇装异服的人影,显得格外突兀。
我靠,这地方真的有鬼?
墨北凌拉着我站起身,眼神警戒地望着闪烁不定的那道身影,「谁?」
没错,会闪烁,闪烁的还不是灯,而是人影。
灯光闪烁不定才是鬼片的JiNg华好吗!
突然出现的是一名粉发少年,眼睛那处被银条遮挡,只能看见嘴部变化。
少年愣了下,不过几秒後开口:「深核成员,至於姓名什麽的,你们不必知道。」
呃……你蒙眼睛的那是什麽?不会看不到吗?
少年非但没理会我疑惑地表情,还轻佻地步步b近,我一收疑惑,被墨北凌拉到身後,直到贴上纯白的墙面。
他g起嘴角,环顾四周,「逃进废弃的璃镜,真是聪明啊,不像外面那群傻子,以为躲到地下就安全了。」
嗯?这不算废弃吧?它还能用欸。
少年伸手靠近墨北凌,却没有实际触碰到他,而是如虚影般直直穿透到墙後,「怕什麽?我又碰不到你们,贴着墙壁不热吗?」少年没好气地说,「趁团长还没下令炸了这里,你们赶快离开,别害镜子一起被炸了。」
你就是肇事者?谢谢提醒喔,现在出去一样会被炸了。
他退到出口,不再与我们言语,只在转身离去之前又回头道:「不走?别那麽紧张,我们只是要拿走璃镜罢了,不会伤害你们,所以你们也不要妨碍我们,乖乖出去或许还能保一条小命。」
……就跟你说外面都是炸弹了,你还说能保命?而且房子都塌了好几栋,你们不会伤害我们才怪!
我望向墨北凌,他出乎意料地点了点头,想牵着心惊胆颤地我走向出口。
不是,你被他催眠了吗?现在出去必Si无疑啊!
我走在墨北凌身旁,朝他投去一个不解的目光。
墨北凌m0了m0我发顶,凑近我耳旁,「先听他的话,如果他属於这场战争的敌方,我们留在这里很可能会被毙命。」
嗯,这口气这动作,是北凌没错了。
少年即使被遮住了双眼,仍档不住他写着不情愿的表情。他抱着双臂,催促我们赶快离开,「走路有那麽难吗?别在这里演八点档,快出去。」
被他一催,我加紧脚步,拉着墨北凌离开璃镜。
身T离开镜子的刹那,我感受到头上有一GU冰冷却带着熊熊怒火的视线,下意识抬头一瞧,拉着墨北凌的手却猝然一颤,像静电般,麻痹感透过掌心传递到全身,因刺激身T,脊髓不顾主人大脑反应,迅速将手收回。
我抬起的头又转回身後,因光芒照S,单从外界是无法看清璃镜内部的。
现在不是夏天吗?有这麽容易触电……?
一切发生在毫秒间,头顶上突然传来一阵轻咳。
我再度抬头,撞上一张冷峻的脸庞——方才在璃镜中以虚影现身的少年正蹲坐在璃镜上。
先不论这麽薄的镜子他为什麽能坐住,眼前原本闪烁着金光的璃镜忽地一响,在他持着锤子的手下狠狠碎裂。
我来不及反应,惊恐地大喊出声:「墨北凌!」
璃镜残留的光芒渐渐黯淡,最後碎成了一片片平平无奇的玻璃片。
墨北凌还在里面……
他还在里面啊!
看着我惊慌失措的模样,少年笑出声,及时在镜子碎裂时跳到地面上,捡起一片玻璃,「就让他在里面孤独终老吧,除了没水没食物,那里空间还满大的,在里面兜兜转转会消耗他的T力,如果只是静静地待在那里也不会那麽快Si。」他纵身一跃,轻松跳到我身旁,「好了,碍事的人走了,接下来,让我来处理你。」
「你想g什麽!把墨北凌放出来!」我咬牙喊道,声音却止不住地发抖。
璃镜一旦破碎,里面的人事物将永存於没有出口的空间,无法进入也无法出来。
少年没理会我,迳自走到地下室楼梯口,竖起食指,「给你两个选项:第一,跟我回去见团长,我们就停火,我也会修复璃镜,你和你朋友都能活命。」他竖起第二根手指,敛起笑容,「第二,我放你走,但针对你的攻击会遍布全世界,直到你改变心意前都不会停火,璃镜也会全数被我们收走,至於生命什麽的,你们就自求多福。」
什麽……?针对我的战争?
我本想出口抗议,却在看见他摘下挡眼用的银条後,y生生地将话吞了回去。
怎麽回事?这双眼睛……我好像见过?但是在哪……?
我愣住,看着他认真而清澈的眼眸,一时竟不敢开口。
少年上下打量我,微微蹙起眉,灰蓝sE的瞳孔溢出震愕,「等、等等,你想起来了?」
我戒备地後退一步,从身後m0见棍状物,默默握紧,「想起……什麽?你到底想g嘛,既然能修复璃镜就快把墨北凌放出来!」
少年r0U眼可见地松了口气,却依旧对我的问题不理不睬,无视我拿到他面前的铁棍,随手一拍,将棍子扔向一旁,缓缓贴近我,「所以呢?你选哪个?跟我走还是自求多福?快让我交差了事。」
团长到底是谁?你就这麽怕他?
我眼睁睁看着手里唯一能防身的武器被夺走,吓得浑身一颤,随後不理会身後少年的叫唤,迈步就往校外跑。
一路上,我紧紧扣住双手,积累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簌簌翻涌落下,愧疚同时从由心底油然而生。
我到底做了什麽……居然抛下墨北凌自己跑走?九年来的感情只因为陌生人一句威胁就彻底被彻底切断?
我到底做了什麽……
宛如荒岛上飞鸟唯一的同伴离去了,只因自己自私的想保护那条脆弱的X命,而就此抛下对方,即便能够继续存活也始终感受不到救赎——因为唯一的救赎已经不在了。
我难受地皱眉,墨北凌是我世界唯一的yAn光,绝不能让他Si去。
我逃到大街上,四周除了林立的大楼与无情的战火,只剩几名军人与警察镇守在还未坍塌的建筑之外。
我无助地跑向他们,巨大的压迫感却乍然从天而降,顺着炸弹落在军人们聚集的位置。
又来?!不会真的和少年说的一样……是「针对我的战争」吧……
我惊叫着转身,少年却不知何时已然追上我,近在咫尺间贴近我。
因身高相似,那冷YAn带笑的面容几乎要贴上我的脸,蓦然的b近害我失去重心,重重跌在地上。
「g嘛又跑?你还没回答我。」他眯眼瞪着我,眼中盈满强势的气息……和一种复杂的情绪,像想念,又像无奈;而我只能如同濒Si的动物,在Si亡来临前挣扎着寻找一线希望,一切却又是徒劳。
我撑在柏油路上的手仓皇地在地上寻找武器,但手边除了灰烬,只剩各种物品的残片。
少年抱着双臂凝视我,居高临下的脸庞显得Y冷,「我不想杀你,所以也请你配合我,跟我走。」
我抹去泪水,四处m0索的手忽然停下,一个坚y的物T被我握入手中。
我无法回头查看自己m0到的是何物,只能从轮廓及残留的余温判断——是方才警察们手上的配枪。
犹豫半晌,在少年即将下手掐住我时,我陡然向右翻身,膝盖跪向地面,顺势举起枪枝,再借力站起身,在转身之际将枪口对准少年。
「你、你到底想g嘛?把我杀了对你也不会有好处的!」
他微微偏头,稍微舒展眉眼,清秀的五官面无表情,一步步靠近我。
我握枪的双手不停颤抖着,瞳孔的焦距渐渐模糊,眼前景象也跟着重叠,我仍强装镇定地举枪恐吓他:「……你再靠近我一步,我就开枪了!」
然而对方一脸无所畏惧,缓缓开口:「你以为自己打的到我?」
语落,少年身上泛起幽幽蓝光,层层包覆住他身T的轮廓,同时踏出令人震慑的脚步走近我,「林沐宸,这次我不会给你选择的余地,乖乖跟我走,我不会有人杀掉你。」
他字句清晰,但每个字连在一起时我却又听不懂。
团长不就是他们老大?他为什麽要找我?刚刚少年说的两个选项,其中一个提到「针对我的战争」,为什麽要针对我?我招谁惹谁了?
我怒视眼前的少年,内心瑟瑟发抖,却毫不犹豫地朝他眉心扣下扳机。
「砰——」
短暂震耳的巨响在我耳边炸开,我紧闭着眼,不敢目睹一切,四肢瞬间瘫软,配枪滚落,我整个人瘫卧在地。
明明中枪的不是我,为什麽倒地的却是我?
「你觉得单凭人类身躯就能杀了我?别天真了。」
恍惚间,我看见少年完好无损地蹲在我面前,手指轻轻抚上我的脖颈,cH0U出一根细针,「不到两秒就见效了,果然有用。」
什麽东西……?毒药?
我尝试起身,一GU麻痹感却无预警袭来,遍布全身,「你……做什麽……」视线像被覆上薄膜,眼前的景象彷佛带着我的意识越来越遥远,连发出声音都变得如此困难,「把墨北凌放出来……」
我像只垂Si挣扎的蝼蚁,不断要求对方放了墨北凌。
随便你想怎样,想带走我、想杀了我,我都任由你摆布,前提是不准伤害他。
我没想到,这缕意识在临Si前最想拯救的竟不是自己——无论如何,谁都不能害Si北凌。
此刻的我已神智不清,全身又动弹不得,只能以极其诡异地姿势看着少年拿出一綑绳子,将无力反抗的我绑起,又不知从何处唤来一群人,将我抬离炽热的地面。
我後知後觉感到全身酸痛,少年始终冷淡地睨视我。我不确定那是不是错觉,但少年残酷的目光中……似乎挟带着不忍?
但是在不忍什麽?
我面如Si灰,无法抵过方才注sHEj1N身T的毒药,没过多久便彻底昏厥。
再次醒来时,我身处火焰环绕之地,周围围绕了一圈高至天花板的火圈,像要吞噬置身中央空地的我,狂妄地在一旁张牙舞爪。
这里是办公室?
我茫然地想站起身,身T用力时却蓦然失去平衡,整个人跌坐在地。我低头看了一眼,少年用来綑绑我手脚的麻绳并未松开,依旧束缚着我。
这是……火场?好热……这温度是想把我融化了吗?
火墙之外依稀传来异常尖锐的笑声,随着我抬头越来越大声,周遭却不见半点人影。
「林沐宸,初次见面。」四面八方传出人工智慧的语音,刚才的笑声彷佛幻象一般,消失得一乾二净,取而代之的是透过火焰传递到我耳畔,平稳宛若没有情绪的问句,「作为被抛弃之人,你是否有意愿回来?」
你谁啊?要我回哪里?那个少年呢,不是要把我绑走吗?
恐惧眨眼间灰飞烟灭,被满腔无名的愤怒替代。
我说不出这份怒火的源头,是因为墨北凌被关?还是自己被绑架?
「正在等候您回答,请尽速做出决定。」
声音不停催促我,我怒吼出声:「我听不懂你要我回哪!没来由就发动战争只是为了绑走我?你们杀害那麽多无辜的X命是为了什麽?自作主张毁灭世间,又说什麽是针对我的战争,我做什麽惹你们了?先不说你们想要我回哪,快把墨北凌放了!」
没有回应。
乍然,一切烟消雾散,火焰熄灭,站在外头的nV人面朝着我,眼部同样绑着银条,貌似和少年视同一个组织的人。
她就是少年口中的那位团长?
我凝视着她,咬紧牙关,除了怒视无法做出其他反抗。
盯着盯着,直觉忽然告诉我:不对,她不是团长,和少年口中的气场不同,眼前的nV人大概只是团长手下的小喽罗。
沉默半晌,nV人终於有了动作,她走向我,从腰间cH0U出一把匕首,用刀柄在我脸上摩擦。
为什麽不说话?你是哑巴?
我躁动地想挣脱麻绳,但越是挣扎它越是缠紧。
nV人皱起眉,将匕首转了方向,改以刀锋对着我。
「你、你要g什麽!」
我扭动着身T,想避开nV人的攻击,她却一把将我按压在地,力道大的宛如要将我活活压Si。
我痛得乾咳出声,看着自己lU0露的臂膀被匕首入侵,刺痛感转眼间遍布全身。
「放开……」我声音乾哑,连张口都要耗费大量T力。
刀刃冰冷的触感由外向内延伸,血Ye汩汩流淌,T内的热度逐渐流失,像黑洞般,将我的生命寸寸拖向Si亡。
绝望包裹着空气,我在即将阖眼的刹那,隐隐绰绰感觉到自己身上汇集着大量的能量,像暖流,又像和煦的清风,托住我飘忽的意识。
我正想探究这GU诡异的能量,身T的控制权却在转瞬间被夺走,一GU强劲的力量使我痉挛。除了控制目光焦距,大脑完全不听使唤地控制我全身。
好奇怪的感觉……像躺在温泉里,被温暖的水包覆着,想做出动作却又会因为这GU温暖的压力制止。
我趴卧在地,控制自己反抗的力气汇聚到被綑绑的双手,C控我的力量用力一拧,麻绳「啪」的一声被扯断。
我力气有这麽大?麻绳可是没有弹X的欸。
使唤我动作的中枢似乎不是大脑,而是外来的控制……彷佛现在的「我」并非林沐宸。
「我」一手推开拿刀T0Ng穿我的nV人,扯下束缚双脚的绳子,将nV人踢向角落。
我肯定是被附身了,我力气哪有这麽大!
蓦地,我举起附着着蓝光的手,往横躺在地的nV人脸上重重一cH0U。
等等,蓝光?这不是那个少年身上的光吗?
我无法低头,只能控制目光望向自己发光的身T。
真的在发光?他到底给我打了什麽毒药?
我瞠目结舌地看着「我」夺走nV人手中的匕首,随後毫不留情地刺穿对方x腔,被刺穿的伤口翻涌出鲜血,她难受地想蜷曲身T,「我」却不肯放过,用着染血的匕首疯狂在nV人全身补刀,自己浅sE的衣服渐渐被腥红渲染。
「我」似乎对现况还不满意,看着对方狰狞的面容,又出手往她面部一砍,看着她遮挡双眼的银条滑落,底下那震惊而又不可置信的瞳孔瞪出痛苦,虚脱的双手吃力握向将要cHa入颈部的刀柄。
看着她痛苦的神情,我极力想反抗控制自己的力量,但双方太过悬殊,我想松手的动作霎时被阻止,反而加大力到往nV人脖颈一刺。
nV人张口想发出声音,却像被压抑着无法叫出惨绝人寰的抵抗。
我双手交叠在刀柄上,想cH0U出匕首,但C纵着我的力量太过强大,不容我抗拒。
一缕生命在我眼前消散,nV人的躯T不断涌出鲜血,曾承载着一条X命的屍身倒落在地,一切烟消雾散。
我瞠着眼,任凭眼泪浸Sh上衣,无力的跪坐在地,滴落的泪水融合到血水中,心脏跳动的频率因恐惧加快了速度。
我……杀了她?
是我亲手夺走这条曾经完好的生命……
我所在的地方是办公大楼,其中一面墙皆为落地玻璃。从玻璃倒影中,我看见自己淌着血的手臂,和流了满面的泪,身T却感受不到痛觉……不,甚至连握着匕首的触觉都不存在,宛若置身恶梦,亲手碾碎一条X命。
此刻的我已夺回身T的控制权,强大的力量不再涌动,全身不再泛着蓝光,身躯回到最初的风平浪静,却冷不防感到一阵失重。跪坐着的双腿倏然支撑不住身T的重量,随後失去平衡感,压着伤口侧倒在nV人遗T旁。
怎麽了……我也要Si了?
垂落在眼前的发丝如涨cHa0般模糊了视线,也模糊了我仅剩的一口气。
我眼皮感到沉重,目光涣散,生命与Si亡在命运边缘僵持着,Si神却一下又一下地推挤着我,一下又一下地将我b入深渊。
生理和心理的痛楚遽然上升,蔓延遍布到疲惫的身躯。
好痛……全身都好痛,呼x1也变得好难……
我绝望地阖上眼,泪水透过眼皮的缝隙滚落,崩溃的内心正等待着Si亡拥住自己。
茫然间,我似乎听见杂乱脚步声,分不清有几人朝我奔来。
我无法抬头,吃力睁开的眼从模糊中看见刚才的少年蹲在我身旁,而他身後似乎还跟着另一个人……
视线迷离间,我感受到一阵温暖……不是熟悉的力度,更大力,更想念的拥抱绞痛了我的心,抱得我心底漫出酸楚。
拥着我的那人潸然泪下,靠在我身上泣不成声。
我想安慰他,不料就在下一秒,失血过多的R0UT终究支撑不住,意识在被泪水模糊的疼痛中,缓缓脱离自己。
不知昏睡了多久,当我重新接触世界後,人事物早已残破不堪,宛若废墟的世界没有尽头地延伸到天边。
我躺在病床上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身旁是各种仪表板和机械装置运转的声音,还有……墨北凌欣喜的呼喊声。
我扶着额,吃力地从床上坐起,看向坐在床缘的挚友,「北凌……墨北凌?!你没事吧?」
见我一脸焦急,墨北凌轻轻应了一声,随後紧紧拥住我,「你没事……太好了,我真的好怕你被深核带走……」
深核?
我在脑中搜寻这个差点被遗忘的名词,猛然间弹了起来。
我有些m0不清情况……不,是完全Ga0不清状况,我受了那麽重的伤居然没Si?墨北凌也没事?自称深核成员的那个少年是真的不打算杀害我们?那战争又是怎麽回事!
各种问题缠绕在脑中,越是绞尽脑汁去想,头就越痛。
我放弃思考,身T依稀存在着当时的痛楚,我难受地想摀住手臂抑制疼痛,不妨瞥见包满纱布的身T。
嗯?我不是只被只有手臂受伤吗?怎麽被缠得跟木乃伊似的。
墨北凌像会读心般,在我开口前率先替我解释:「还记得在我们逃进璃镜前你给了我一包饼乾吧?」
我点点头。
「那时因为镜子被打碎,我被困在里面两天,就是靠你给的那包饼乾勉强维生的。」他m0了m0我的头,「所以算是你救了我喔。」
我辈墨北凌抱在怀里,清楚的感受到他x1了口气,像是在平复情绪,「当时那个少年在第三天时突然跑回来,不知道用什麽方法修复了璃镜。他二话不说,一冲进来就喊着你快Si了,要我赶快和他走。」墨北凌轻哂,「我本来不想相信他,但他不给我选择的余地,抓着我就往外跑。」
我愣住。
原来当时救了我的不只墨北凌,还有那个少年吗……不对,差点害Si我的就是他啊!
少年,你才是差点害Si我的真凶吧!
墨北凌松开拥着我的手,继续道:「我本以为那是陷阱,拼命地想挣脱,直到他对着我哭吼,说你把我当最重要的人,我却不肯在你临Si之际相信你曾经最看重的亲人。」
嗯,又是一句连在一起後我就听不懂的话。
他垂下眼,扣紧我交握的双手,「我不懂那句话的意思,但我无法无视他话中的无助,只好跟着他走。」
我沉默着,却意外地没有对这一切感到震惊,彷佛自己的生命曾被这位不知名的少年拯救过很多次,但我记忆中确实没有这个人……
墨北凌拉回我的注意力,声音放得更轻,「我们赶到时,只看到你和一个nV人倒在地上,nV人全身都是刀T0Ng的痕迹,而你身上则处处是子弹留下的窟窿,两个人都千疮百孔。我不知道少年为什麽要陷害你,之後又反过来拯救你。他当时一看到你,几乎是崩溃地抱着你大哭,我虽然担心他是想趁机伤害你,但又不忍心推开他。」
子弹?我被子弹打过?
空气瞬间变得严肃,我一时无法做出反应。
当时抱着我大哭的人果然不是北凌……但我也没想到会是那个少年啊。
是说我们之间有过什麽渊源吗?怎麽一下说是亲人,一下又想绑架我?
墨北凌悠远的语气想在诉说一段很久以前的故事,所以我到底昏迷了多久?
墨北凌:「他哭了很久,後来才命令我把你带到医院,自己则留在原处,说是要确认nV人是否还有生命迹象,不过……依我看来,那个nV人应该无法挽救了。」
他靠在我身上,重重叹了口气,充满热意的吐息留在我肩上。我抬起缠着绷带的手,安抚般轻拍他的背。
墨北凌缓和了情绪,继续说:「我看不出他背後的端倪,就像真心害怕你Si去,虽然一开始的确对我们有以敌意,但看在你的命算是他捡回来的,我才能稍微原谅这个少年。」
我无法相信,但由於这话是从墨北凌口中说出来的,我不得不确信——那个少年并非真心想伤害我们。
那他为何执意要带走我?
我转头看向窗外,外头和病房电视上的新闻一样,房屋倒塌的惨况满目疮痍,人类拚命建造的国家在战火中只剩下零星的希望。
我重新躺回床上,「他当初说要我去见他们的团长,还用这场战争威胁我……我以为他是敌人,可是在看到那双眼睛时,我却觉得自己好像曾经认识他,只是那段记忆被擅自删除……」
墨北凌闻言顿了一下,偏过头不再言语,和我说了声「已经两周了,战争很快就会结束」,而後坐在一旁,静默地陪着我。
两周?我昏睡这麽久了?
这多半是因为重伤吧,能醒来也是奇蹟了。
我阖上眼,少年的哭声和冰冷的眼神再次浮现於脑海。
我百思不解,为什麽他口中的那位团长坚持想把我带走?
诞生十六年来,印象中我没有和任何人结过仇,除了单方面憎恨我的,应该没有人会恨我到为了追捕我而发动战争……
我沉Y着,存心讨厌我,恨不得我去Si的人,想把我毒打,以nVe待的方式折磨我的人……
我脑中闪过一个人,自始至终都不情愿与我活在同一片土地的人——阿姨。
b起姨丈,阿姨更恨不得我去Si。
我对一岁以前的事情没有太多记忆,是在长大後辗转得知:阿姨在领养我时就百般不愿,听说是因为被强迫,不得已才将我收留。
我一头雾水,从以前到现在都是,是因为阿姨本身就讨厌小孩子?可若当时拒绝收养我,我也会被安置在孤儿院,还是说她真的是被强迫的?否则那个b得他们不得不接受我的原因是什麽?
假寐了片刻,墨北凌轻柔地拍了拍我,示意我起来看新闻。
外面Pa0火连天,记者和摄影组还要冒Si报导,真是辛苦了……
我坐起身,看向病床前的电视。
新闻中,记者在枪林弹雨中的报导,萤幕下方用着醒目的亮红sE写着一行字。
指望以战争灭世的团T——深核
据记者所说,「深核」这个名称是从其中一位眼戴银条的团员口中得知,每一位成员都是近乎无敌的存在,身T的每一寸皮肤都刀枪不入,无人可以实际触碰到他们,颇像最近崛起的科技产品「虚拟投影」,莫非其中的每个人都不是真实存在的「人类」,而是没血没r0U的科技生命?
蓦地,直播着现场的镜头一晃,被重摔在地,两名深核成员双手环着x,其中一位遽然跑上前,掐住摄影师和记者,另一人则讪笑着,「哈?没血没r0U的科技生命?你们可真能瞎掰,又不是所有人都是虚影,夸大不实的新闻是要被检举的,你们不知道吗?带着你们对深核的幻想去地狱吧。」
没有动作的成员抬手一挥,始终沉默的成员点了点头,接着双手一紧,惨不忍闻的尖叫声骤然响彻云霄,挣扎着、痛苦着,带着两条生命消逝在战火之中。
深核。
虚拟投影。
我蹙起眉,将两个词汇植入脑中,在半晌後才反应过来。
和办公大楼里的nV人一样,他们同样戴着标志X的银条,如果不是巧合,那她不就是货真价实的成员?为什麽当时那个nV人能被身为人类的我杀掉?
既然是虚拟投影的生命,又是如此骇人的团T,就这样被我亲手解决了?!
过了好几天,战争真如墨北凌所说结束了,「深核」团长下令撤退,战火熄灭,随风而来又随风而去,短短两周便夺走了数万人的X命,摧毁人们努力打造的世界,将一切以黑暗吞没。
这证实了办公大楼的nV人并非团长,也证实了战争的确是为了我开战的——若现在的我还完好无损地站在外面,深核恐怕会不止息地摧残这个世界。
他们不是为了杀害我,而是像那位少年那样,想把完好无损的我带到团长跟前。
那段时期,是这个世界的恶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