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我猛然从梦中惊醒。
我抚着x口,乱七八糟地抹掉不知为何纷纷落下的泪水,想安抚自己紧张的情绪,却起不了任何作用,呼x1仍然急促。
重演过往的梦境太过真实,彷佛被攻击的痛楚还残留在身上。
我努力回想,昨晚似乎是哭着睡着的,梦境像是为了回应我见到深核成员一事,在梦中将七年前的恐惧重演一遍,每个心惊胆战的瞬间历历在目,想彻底遗忘却刻骨铭心。
「沐宸?你醒了?」手机视讯的页面出现墨北凌的身影,柔声细语宛如风中轻盈的晨唤。
对喔,昨天我和墨北凌哭诉很久,後来是他陪我挂睡的。
我应了声,看了眼时间,慢悠悠地从床上走下来。
我r0u着眼,「你怎麽醒那麽早啊……」
墨北凌的声音听不出疲倦,似乎醒来很久了,「嗯,本来想叫你起床,结果你先醒了。」他停顿了下,透过镜头望向我,「你做恶梦了?」
「嗯?」
「你昨天睡着後,嘴里叨念着把北凌放了,你梦到我被关了?」
啊……是梦到那个少年的时候。
我将手机架在支架上,「对啊,梦到高中战争的时候。」
我强装没事的轻描淡写,但墨北凌这家伙总能看出我的情绪,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他抿起唇,那是他担忧时会无意识做出的动作,「你很害怕?」
我顿了顿,随後点了点头,「嗯,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想到时还是会很害怕,如果真的失去你,我一定会大崩溃。」
毕竟你是我唯一能依靠、最重要的人啊……
墨北凌yu言又止,最後选择沉默。
为了不让气氛继续僵y,我很快换了个话题,「对了,你怎麽会突然有空来我家?平常不是都排满行程了吗?练舞、练歌……之类的。」
「嗯……最近舞蹈老师生病住院,我也获准请假要求,想说很久没见面了,就来看看你。」
是我的错觉吗?这句话听起来……有点僵y?
我停下本来要拿起的梳子,走近手机,透过萤幕凝视他,「这,样,啊。」我故意露出调侃的表情,在镜头面前晃着头,「看来北凌很想我罗?」
「不想你的就不是墨北凌。」
「说话不拐弯抹角的也不是墨北凌喔。」
不用明说,墨北凌也知道我话中真正的意思。
墨北凌想了想,随後托着脸颊道:「如果早起的鸟儿有虫吃,那我早起的奖励是什麽?」
「嗯……早餐?之前你拍给我的食物看起来都很好吃呀。」
墨北凌:「……」
我轻轻挑眉一笑,「好啦、好啦,不逗你了,所以答案是什麽?」
「你醒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我,这就是奖励啊。」
我反问:「欸?那你起床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我吗?」
「我是一起练习的朋友叫醒的,所以第二眼才看到你。」
我装作委屈,趴在萤幕前撒娇:「那你周末醒来的第一眼要是我喔。」
墨北凌温声回应:「好啦,那这礼拜你要好好工作,当作交换条件。」
「我每天都很认真啊。」
我幼稚地和墨北凌拌嘴良久,在昨晚设定的闹钟响起後拿起衣服,将镜头转到另一面,换上外出服。
今天居然醒得b闹钟定的时间还早,真是稀奇啊。
我整理好衣服下摆,拿起手机,边走出房间边梳头,「北凌,你说老师生病,所以今天你们休假?」
墨北凌摇头,「有代课老师啊,今天也要做发声练习,想放假才没这麽容易,周末是我特别请假的。」
嗯,果然和练习生一样忙啊。
我背上侧背包,关上灯家里的灯,又坐在门口和墨北凌聊了几句,设定的第二个闹钟响起後才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
我一如往常地走到公车站,一如往常转乘捷运,一如往常在公司旁买了早餐。
一切都和平常一样,彷佛什麽事都没发生过。
在我沿着道路走到公司时,脚下赫然踩到一块软软的东西。
……这什麽?总不能踩到狗屎吧!
我嫌弃地抬起脚,被踩住的东西乍然弹起。
……弹力球?不对!
我迅速跳到一旁,被踩到的球T炸出麻绳编成的网子,展开後铺盖在原先我经过的路上。
什麽鬼?
我倒x1一口气,一大早就遇到陷阱?这是什麽运气,狗屎运?
我看了看四周,将绳子踢到一旁,虽然有些讶异,但在确认道路上没有其他异样後还是淡然离去。
最近是怎样?怎麽这麽多离奇的事?我走进科幻片了?
搭乘电梯到办公楼层,用指纹打了卡,我熟悉地坐到座位上。
椅子还没坐热,主管便直直朝我走来,将一叠文件放在我桌上,「早啊,林沐宸,上礼拜五下班挺勤快的嘛。」
下班不勤快,等着被你叫住加班啊?
主管没察觉我不悦的眼神,自顾自地说下去:「这些是最近要合作的公司的企划案,整理成表格後传给我,反正你工作效率也不差,多做一点对全公司都有好处。」
对全公司都有好处,唯独对我没有好处啊,不给我加薪,还要我回家熬夜继续工作,妥妥的隐形加班啊!还有,整天做这些白花花的表格,眼睛都要瞎了。
我在心底腹诽了句,主管依旧滔滔不绝地为我安排工作,从身後帮忙做事的机器人手上又抱来一叠文件,「这叠拿去影印,把顺序排好後转成电子档传给我,还有这些,礼拜三前汇整好……」
你不会是把自己的工作都丢给我吧?一点人X都没有!
我斜眼瞪着主管,在他视线扫过来时又瞬间转换成勤奋上进的眼神。
我这变脸技术,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了。
这还只是第一天,接下来四天主管肯定会抱来更多工作,再限我一周内做完,真是谢谢你喔。
视线扫过叠满桌面的文件,心中暗自感叹:这工作量,怎麽不让我直接当总裁?我感觉换个职位换个薪水会更有动力欸。
主管拍了拍桌上高如山的文件,扔下一句,「好好做,下礼拜一前全部完成交给我。」
果然又是一周的期限……
我趴在桌上,目光凉凉扫过堆积的工作,无奈地叹了口怨气。
要不然还是辞职换行?如果不是看在薪水还算多,继续留着当上班族真的要我的命啊!可是辞职了又要找什麽工作?就算到处投履历也很难找到一个落脚处。
见我无JiNg打采,坐在一旁的前辈老李滑着办公椅到我身旁,看见一叠文件後大惑感叹道:「小林啊,这叠不会是主管丢给你的吧?这是要你的命啊!」
前辈,你这是会读心啊……
老李是我刚入职时带我实习的前辈,个X豪迈,常常替我对上层抱怨工作量太多,不过总是得不到理想的结果。
前辈人很好,不但业绩优秀,偶尔还会帮我处理来不及完成的工作,之後再让我亲自交给主管,当作我自己完成的。虽然我对他感激不尽,但常常接受对方的恩惠总归不太好,因此为了投桃报「李」,前辈的午餐通常都是由我下楼外带回公司的。
我转头瞄了一眼老李,「对啊,而且今天才星期一,後面几天主管肯定还会给我排一堆工作……」
再加上回家後写不完的连载,工作这种东西果然是永无止境的。
我双眼空洞地盯着陆续打卡上班的同事,大家都是早起受罪的普通老百姓啊。
趴了几分钟,我听见手机通知铃声响起,才扛着疲倦坐直身子。
好累……这感觉就像学生时期午休结束时被强制唤醒的感觉。
我滑开通知,由WindRaining官网公布的行程在几秒前更新了。
「由於上周演唱会出现舞台事故,为保障成员外之受害人yingsi并未公开事故详情。由於此事件造成成员重伤,为避免类似事故出现於近期的表演舞台,本月将暂停近两周的活动行程,未牵涉本次意外的其余四位成员将暂不露面,以此保障艺人安全。造成不便,敬请见谅。」
我撑着头看过一则又一则公告,心想:应该是深核对队长开枪那件事,这段话省略了造就意外的起因,想必是担心若公开了实情,可能会对WindRaining五位成员造成生命危险。
如果是不知道演唱会事故的粉丝,肯定会觉得这理由很牵强吧。
但对方可是恶名昭彰的深核,是人人畏惧的杀人魔,不找个理由保命很可能会因此被杀害。
看到公告,忧虑又从心头拥出,在脑中挥之不去,像一团打了结的棉絮纠缠着我,但眼下最重要的是工作,不能被情绪影响效率……
我翻开要整理的文件,劈哩啪啦开始在表格上整理资料,打算以忙碌麻痹自己。
或许是因为对上班的怨气又增加了,我盯着萤幕,脑子渐渐放空,手上工作依旧持续着。
好慢,照这速度什麽时候才会做完……
对了,WindRaining官方今天好像会放新的综艺,好想赶快下班追星啊……
晚餐要吃什麽啊?啊,先去探店好了,捷运站附近那家餐馆好像是新开的,刚好周末带北凌去吃。
我脑中思绪渐渐飘远,即使现在正盯着萤幕,大脑却接收不了看进眼中的各种算式,大脑完全Si机。
放空了一阵子,同事陆续离开座位,老李跟着其他人经过我身旁,莫名诧异地看着我,「小林,你也太拚了,这叠都是刚刚整理完的?」
嗯?
我顺着老李手指的那叠文件望去,手中动作不自觉停了下来。
原本被主管放在我左手边的一大叠文件全被我移到右边,依我平时的习惯,放在右手边的文件通常都是已经整理完毕的,我什麽时候改习惯了?
况且上班到现在才过了三个小时,我什麽时候做了这麽多?难道是放反了?
我翻看叠在右边的文件,脑中没有任何过的记忆,而电子邮件也满是刚传送给主管的档案。
我刚刚不是在放空吗?
正当我感到疑惑,思考为何对於刚做完的工作没有任何印象时,主管迈着轻快的步伐朝我走来,手中罕见的没有抱着文件,「林沐宸,今天工作效率b平常快啊,剩下那些你就交给老李,下午再来开会,傍晚就能直接下班了。」
不用加班?!
我一把抓住他话中的重点,不用加班相当於提早放学啊!这种好事居然被我这个社畜遇到了!
或许是看我一脸惊讶,主管朝我笑了笑,而後般起所剩不多的文件放在老李桌上,得到前辈满脸的哀怨。
「小林,今天状态很不一样喔,刚才看你在电脑前那个眼神,感觉恨不得把工作一次消完啊!」主管离开後,老李朝我夸赞道。
「眼神?」我脑子是空的,眼神反而很认真?
「对啊,虽然你之前就很拚,但今天更燃欸,感觉你全身都要烧起来了。」
工作到烧起来?好奇怪的b喻……真的有那麽热血吗?
老李用手肘撞了撞我,就着开玩笑的语气道:「你小子老实说,是不是要和对象去约会才这麽有g劲?」
你不要擅自脑捕啊……而且原来我刚刚不是呆在那里吗?
我沉默几秒,疑惑自己为何会对工作的内容没有半点记忆,感觉就像——完成工作的那个人并不是我。
我接过老李手边原本是安排给我整理的闻文件,维持大脑清醒,开始整理表格。
思绪一保持清晰,我总算有了活人反应,那就是——
好累!这表格再打下去我真的会累Si!
眼睛再继续晒萤幕一定会瞎掉,这个软T没有深sE模式吗?
我强撑着神智,一下子拚到傍晚,面部八成早已憔悴不堪。
我余光瞥见老李深了个懒腰,对方像是感应到我的视线,一转头便露出讶异的表情,「我靠,小林没事吧?你的表情好可怕……」
我有事,很有事,谢谢关心。
老李:「唉呀,你别再做了,身T会负荷不了的,先休息一下吧。」
嗯?这话怎麽听着这麽容易让人想歪?前辈你也工作疯了?
老李火速收拾了东西,站起身拍了拍我的肩,「别愣着了,走吧,今天早下班,我请你吃饭。」
我懵然回应,「啊……好。」
我被老李一路拖到捷运站,反应过来时已经站在我原本打算先来探店的餐馆前。
我说前辈,你真的会读心吧!
这家餐馆刚开幕没多久,尖峰时刻就常常挤满人cHa0,今天难得不见外头的队伍。
进到餐馆,服务生领着我们到二楼角落的座位,老李在我对面坐下,各自点好餐後,他不语地凝视着我。
「怎麽了?」我滑着手机,注意到老李视线後忍不住开口。
老李啜饮着杯中红茶,直问重点:「你今天怎麽了?」
「我……我也不知道,早上在处理文件的时候……」
老李摇了摇头,注视着我,「不、不,不是那个,我知道你每天都很努力,工作速度进步很多也很正常,我说的是你的表情。」
表情?
我有累到看起来像Si人吗?
我不明就里地拿起手机,透过屏幕反S打量自己。
屏幕上的我眉头紧皱,双眼空洞,就连自认为对待老李时常常露出的那抹笑容也不复存在。
好吧,真的很像Si人。
老李敲了敲桌子,唤回我的注意力,「工作太焚膏继晷反而会害了你,身T健康和金钱相b,後者只是其次,你现在还年轻,趁现在多看看着个世界,好好享受你应得的快乐。」
我愣愣地听着老李奉劝我,看得出他似乎对於我的反常感到担忧。
「我知道,只是最近感觉……不太一样,像是很多事都不是自己做,可回过神时却又JiNg疲力竭,像被催眠那样……」
我尝试组织语言,想把自己的反常说成前辈能听懂的话,但越是解释越是复杂,最後只能任由话语缠绕成蛛网,以纷乱的形态脱口而出。
老李肯首,「就是因为这样才更该休息,你是在雕刻你的世界,不是在摧残它。」他用过来人有经验的语气劝说,「有空就好好休息,别把自己的身Tb坏了。」
我莞尔,「嗯,知道了啦,谢谢前被关心。」
见我露出笑容,老李也不多说什麽,放下手机享用刚送来的餐点。
我与前辈共进晚餐,再分别前,他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我的肩,「小林,一定要听我一句劝啊,别把自己b太紧,我懂你想把事情做到最好的心情,但如果你快乐的根源会因此改变,你身边会有很多人担心你。」语毕,他撇开视线,在离开前以极细微的音量自言自语,「这份工作我也差不多该辞了,步入中年後,抗压能力是真的锐减了。」
我静静望着前辈离去的背影,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坐在座位上,我盯着萤幕未亮的手机发呆,直到水珠滴落桌面,才後知後觉自己正在流泪。
顿然,我背上传来一阵刺痛,像针刺般细微,带来的痛楚却不小。
嘶……什麽东西?b平时莫名其妙出现的刺痛还疼……
疼痛转瞬即逝,我没有太在意,从一旁cH0U出面纸,将在眼眶打转的泪水抹去,平复心情。
我不明白自己流泪的原因,我又没遇到什麽难过的事……
我从萤幕中凝望自己被倒映的脸孔,内心闪过一个自己一直不愿承认的想法。
我总自认自己将负面、不想被察觉的情绪隐藏得很好,想让身旁的所有人都认为我没事,却又总在信任的人面前露出破绽,每当被一语道破,心底筑起的高墙便会瞬间瓦解,积累许久的疲惫与苦痛都会顺其溃堤。
是他们太温柔?还是我太脆弱?
墨北凌和前辈总是很敏感的人,我掩藏於表面之下的情绪总能被他们看穿,可我不想被他们看见,希望他们不会为我C心。
因此我试着隐藏,藏痛、藏伤、藏那些我不敢说出口的所有话语。
我呼出一口气,稍微收拾桌面,站起身正要离去,一名西装笔挺、戴着眼镜的男子突然从身後叫住了我。
「您好,抱歉打扰了,我是云星映画的星探,刚才注意您很久了,想请问是否方便耽误你几分钟?」对方笑着递出名片,「我们最近在徵选新作品的角sE,但迟迟未找到最适配的演员,请问您是否有兴趣来本公司试镜?」
云星映画?不就是全球最顶尖的电影公司?现在的诈骗也不知道在想什麽,竟然想用知名公司骗人,说话都不知道要打草稿吗?
我打量着眼前的眼镜男,又低头看了看名片,半信半疑地盯着他,「呃……不好意思,我还有正职,可能没办法……」
而且谁知道你是哪个集团的诈骗啊!
或许是猜到我会拒绝的想法,眼镜男继续说:「没关系,不强求您现在做出决定,联络方式等都在名片上,若您有兴趣再连系我们就好。」他彬彬有礼地朝我敬礼,「真正的星光迟早会自己亮起来,我只不过是路过提醒他,一颗星光的明暗还得由自己决定。」
我拖着一身疲惫趴在床上,明明才六点多,天sE也还是亮的,身T却彷佛已沉入黑夜的深沉里,除了意识,其余的所有部位都已陷入沉睡。
我到底怎麽了……最近好像整个人都不太对劲……
埋首於抱枕中,耳边传来智能管家平稳冷静的声音,「主人,您目前T温过低,冷气温度可能造成您身T不适,是否需要帮您调节温度?」
「不用……」
那道毫无情绪波澜的声音再度响起:「好的,但检测了您的身T数据,建议可以披盖外套或毛毯,避免着凉……」
我头也不抬地从床的另一端拽来一件薄被,连人带头一同盖进密闭的空间。
好累……好累,感觉像溺水般,x1不到一丝氧气,在压抑而深不见底的海域载浮载沉。
我放空思绪,闭上双眼发呆,下一秒,耳边传来冷气关上的声音,原本透过眼皮微微照进眼中的灯光骤然消失,家中电器运转的声音也骤然停止。
停电了?
我茫然抬起头,四周除了落地窗户打进来的余晖,只剩智能管家亮着红光的电源还清醒着。
从被窝中爬出来,我拿起手机走出房间。
虽然冷气吹出的凉风还没消散,但以现在三十几度的高温,我肯定会热Si的,夏天停电最崩溃的就是冷气和电风扇都动不了,乾爽的凉风很快就会被闷热的夏风取代。
可恶,上班本来就累,现在连电力都要和我作对吗!
我满脸不悦地走到客厅,在被余晖的yAn光罩住身T後愕然愣住。
眼前的景象太过壮丽,太yAn彷佛被杀Si,一片金h的血Ye染尽世界,天边由橘红渐层至金h,残余的yAn光刺眼地照S在我身上,那片苍穹中透着一片悠远而深邃的神秘。
余晖宛如一幅金h的帷幕,辉煌地罩住世间。
回过神时,我已对着眼前的美景拍下好几张照片,一帧帧携着美景的照片留存於记忆中,西下的斜yAn如同照进许久未敞开的门扉,透过缝隙带来外界不含恐惧的柔风。
好美……就像对这世界的慰藉,遍布城市的每个角落。
打开手机相簿,里面的照片满是夕yAn光辉拉长的金线,若是大略地浏览过去,大概只会看见一片橘h盘据视线。
我滑过几张画质清晰的,一张张传送给远在他乡的挚友,没过多久便收到回覆。
墨北凌:「你在家拍的?」
我:「对呀,好看吧!〃?〃」
墨北凌:「好看,你更好看。」
「……」
什麽嘛,拍风景照给他看,这家伙还对我念念不忘?
讯息打到一半,墨北凌又补上一句:「周末换我帮你拍,别浪费这麽好看的脸了。」
这家伙……
我把打到一半的文字删掉,静静凝视着通讯软T。没过多久,对方果然又传来一则讯息:「晚上我有空,你有时间的话再陪我看演唱会,你拍的那个。」
对喔,我都忘了,「哦,好啊。」
被他这麽一提醒,我连忙跑去翻开厨房柜子。
唔,果然没了啊,零食昨天就吃光了……反正现在家里停电,刚好去超商吹冷气,顺便补一下零食库存。
我从玄关拿出钥匙,随意穿上布鞋就出了门。
家附近最近的超商要穿过社区中央,到社区另一栋大楼,之後再过一条马路,因距离满远的,中途照理来说应该会遇到满多人,但今天社区广场似乎特别冷清,路上不见半点人声。
是错觉吗?明明才傍晚,怎麽感觉这麽Y森……
我眉头轻拧,还是不以为意地穿过社区之间的天桥。
今天有热到大家都不出门吗?真的没有半个人吗?现在停电,房子里也没有b较凉吧。
走着走着,我像是感应到什麽,骤然往右踏了一部,同时回头看向後方——什麽也没有。
奇怪,怎麽感觉有其他人的气息……
正当我打算回头时,一把长剑突然从身後掉下,直直cHa入地面,在我跳开的同时迎来nV子窃笑的声音,「反应很快嘛,也对,现在就结束未免太枯燥了。」
果然有人!但来者似乎不善啊。
「嘻嘻,林沐宸,你除了在战场上躲躲藏藏,不会一点战斗技巧都不会吧?」
nV人轻佻的笑声环绕在周围,分不清是从何处传来。
我看着直立在脚旁的长剑,毫不犹豫将其拔出,「谁?」
周围又响起nV人玩弄的笑声,显然没打算回答我抛出的问题。
别笑了,你到底想g嘛啊!
我握紧剑柄,随着笑声环顾四周,却仍然只有空旷的社区回应我,那笑声宛如空气般散布在各处,看不见也m0不着。
「别找了,看上面。」nV人停止嘻笑,声音忽然从各处聚集到天桥上方的玻璃上。
我随之望过去,不料一阵风猝然掠过我侧脸,倏忽而来的冰冷划出一道血痕。
nV人绑着辫子,脸上绑着一但对上心中就会撩起一GU寒气的银条。
我心中一寒,额头沁出冷汗,手上的东西因颤抖而掉落在地,一声清脆的「铿锵」由下而上撩起我的恐惧。
深核?怎麽会在这里?
我瞠大眼,Si盯着站在高处的nV人,双手摀住被风刃划得刺痛的伤口,无暇顾及周围骤降的气温,只能缩着身子发颤。
我连连往後退,「你是WindRaining演唱会那时的深核成员?为什麽会在这里?」
她偏了偏头,「我为什麽要告诉你?想去哪里是我的自由吧。」
我无语。
她说的对,深核来去自如,没有人限制他们活动的空间,因此从房间角落到海洋中央都可能遇见他们,只要哪里有令他们不爽的人存在,其中必定会有人前去杀人。
恐惧犹如无形的手,紧紧揪住我颤抖的心,「你来这里是想杀了我?我做什麽惹怒你了?」
nV人抬起腿,接着重重踩向玻璃屋顶,碎裂的痕迹如涟漪般扩散到整面玻璃墙,中间因承受不住巨大的冲击而碎裂,nV人就着中间裂出的洞跳了下来,「杀了你?谁说的?我只是来找你玩,只不过玩物是你的命罢了,才没有刻意要害Si你呢。」
玩弄我的X命?这不就是想害Si我!
我看着对方一步步来到我面前,一时被吓得惊慌失措,抓起掉在地上的武器就往反方向跑。
「欸,你别跑呀,我才没有要伤害你,真的!」nV人奔跑的脚步声和叫喊声同时从後方传来,「你先停一下,不要跑啦!」
汗水浸Sh了我的手心,我没有停下的意思,继续朝社区大楼奔去。
此刻的我无心思考其他事,只能顺从活下去的本意逃跑,像只即将被捕食的小鹿,奔逃的力气还未成熟,偏偏就在最没有警戒的时刻被追杀。
握在手里的长剑长度可及地面,须将手臂抬高才不会影响到逃逸的速度,但对於不善於运动的我还是造成了负担,若是不慎还可能反过来割伤自己。
我一路冲下楼梯,只要绕过广场就能离开社区。
人们总想住在空间大的房子,认为能得到更安逸、舒适的生活,但有时候房子大真的不是好事啊,这样是要跑到什麽时候啦!
踏上广场中央的磁砖时,我大口喘着气,但这场追逐还没结束,nV人快得离谱的脚步声还再身後。我抿起唇,身T已开始出现难耐的徵兆,越发粗重的呼x1一次又一次警告我——这具身T的承受有极限,若继续无止境地跑下去很可能会支撑不住。
我无视阵阵传来的剧痛,无视由侧脸淌下的血痕,握着长剑朝广场中央跑去。
蓦地,一阵强风从身後擦过,模糊的人影也从身旁一闪而过。
我往身旁一瞥,不见任何身影,nV人欢快的声音却冷不防从前方传来:「哇,你家社区也太大了,跑这麽久真是辛苦你喔。」我抬起头,撞见nV人不喘不累的站在广场中央把玩手中枪枝,「别跑啦,再跑你身T会裂开喔。」
我不跑身T也会被你打到裂开啊!
看着眼前的人,我束手无策——身T彷佛拖着什麽沉重的物T,因急促奔跑而JiNg疲力竭。
nV人停止摆弄手中凶器,指着我手中的长剑,「你看,你手上不是也有武器吗?和我打一架吧,要是你赢了,我就放你走,反正输了也只是丧条命嘛。」
「命」这个词从她口中说出来就像玩具一样,玩腻则丢,玩坏则弃,没有一点重视的意味。
我深x1一口气,指尖微微颤动着,像血Ye即将沸腾似的,全身流过一阵暖意。我低头看向手中的武器——它不属於我,太沉重、太冰冷,不知它的锋刃夺走了多少人的X命,从刀柄到刀锋都透着令人心烦的杀气。
我不想杀人、不想看到任何人受伤,即便是七年前的那位深核成员,我都不希望他们殒命於我手下,每个生命的诞生都是被Ai接着的,为何这些物种要互相残杀、撕咬,直到出现那所谓的「王」?
在敌人的眼中,我只是个弱不禁风的纸片,随手一挥就能碎成千片。
调整好呼x1,我的双瞳紧紧盯着她。
我想起七年前的战争,我听见深核成员亲口说了「他们并没有要杀害我」一事,也的确将我的生命留了下来,但直到如今我还是不懂他们寻找我的原因。
眼前nV人正是那寻找我的其中一人,或许这一战依旧不可避免,且说不定我能从她口中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也不知是哪来的勇气,我向前踏了一步,在没有任何战斗经验的情况下举起手中剑,「好,但如果我能打赢你,你能回答我几个问题吗?」
nV人眉毛一挑,似乎有些惊讶,「很有自信呢。」她唇角一g,「好呀,如果你真的能打赢我,我就回答你。」
我右脚向後踏了一步,准备蓄力冲向前,nV人却在我动作前率先朝我跑来,在与我视线交叠的刹那黯然轻嘲地一笑,敏捷地绕到我身後,「唉,亏我刚刚还夸你反应快呢,结果也不过如此嘛。」
我猛地回过头,在对上那只漆黑的枪口时迅速蹲下身,听见枪声响起时左脚往地上扫过一记旋踢,在对方踉跄时持刀一挥。
在刀刃即将碰上nV人皮肤时,一抹蓝光陡然亮起,如衣物般包裹住nV人的身躯。
接着,刀剑挥空了,她手中的枪枝也掉向地面。
向砍断空气般,我凝聚於手中的力道忽然煞不住,直直朝地面砍去,直至穿过nV人,撞向地面,彷佛她是不存在的。
砍不到?核灵不是能接触到无生命的物T吗?怎麽直接穿过去了……
在我吃惊之时,nV人已稳住重心,身上的光芒散去,她拾起落在地上的武器,轻轻一跃跳上通往住家的楼梯,重新将枪口指向我,「差点被你算计了,还好我反应快。别一开始就Si了啊,你的实力可不只如此。」
我的实力你怎麽知道?
nV人菲薄的唇角微微上扬,撑着楼梯栏杆跳到我身旁。
你身上装弹簧了?弹力这麽好。
面对对战斗游刃有余的敌人,我内心并无太多恐惧,相较方才在天桥上见到深核的惶恐,现在的情况彷佛没有任何危机——就如她所说,我好像对自己很有胜算。
「你在分心?」一句悠然的问句贴近我耳畔,nV人近与我之间距离一下被拉近。她微微俯身,漫不经心道:「你应该自顾不暇了,还在分心想什麽呀?」
我下意识想拉开距离,nV人却丝毫不顾我的愕愣,径直从我身上走过去。
虽然知道核灵无法触碰生命T,但身T突然被看得见的虚影穿过去,感觉还是很诡异,就像T内被入侵似的。
「你看起来很没g劲欸,小心因为这样丢了小命喔。」nV人悠悠转过身,话音刚落便朝我额际扣下扳机,若不是我即时躲开,很可能真的会在回神前被毙命。
她开枪时,我正好弯下身,在子弹落地的同时绕到对方身後,想趁其不备拿刀砍去——但终究是我天真了,nV人的反应b我想得还快,在我出手挥砍时急速以蓝光防身,而手中枪枝则和前面几次防御一样,在光芒亮起时同时落地。
我蓦然发现一件事:现在与我交手的成员和之前战争时的少年一样,当被蓝光包裹时,身上除了银条与衣物外的无生命T皆会像穿透了持有者般掉落,意思是若他们为了防御而亮出光芒,身T形态似乎会随之改变成真正的「虚影」,连无生命物也无法碰触。
如果妥善利用这点,说不定就能找到她的破绽了!
我按照前面几次的方式躲过攻击,然而这次并不是单纯躲避。我冲上前,将长剑刺入nV人腹部,像早已料到我的行动,她再度以蓝光包覆自己,手中武器脱离自己。
成功了!
趁对方还在呵呵笑,我将刀剑收了回来。nV人放下警惕,弯下腰去捡武器,我抓准她回复时间持刀正要刺入要害,nV人背後却像长了眼睛似的,在查觉到我的动作时又以防御状态躲过一劫。
「终於肯动脑子了,知道要趁敌人放下警惕时攻击。」nV人不理会落在地上的枪,徐徐站起身,佻薄地在我身旁打转,视线顺着往下看去,对方双脚其实并未碰地,而是以一种诡异的样子贴在地面不远处。
完了,这是变成幽灵了吧!
见我一脸嫌恶,nV人眉头一拧,「喂喂,这什麽看鬼的眼神?没看过核灵吗?」
可是看起来就真的很像鬼啊!
我心谤,我一直以为核灵是虚影,原来其实是鬼吗?
nV人停下脚步,用力一跃,跳……呃,飞到楼梯上方,「时间差不多啦,来看烟火吧!」
烟火?这里是室内欸,而且不是要打架?
此刻的我懒的抬头,站在广场中央凝望着瞥头不知在看何处的nV人,内心夸赞着这位慵懒的对手竟然还心有余力想放烟火。
「砰——」
nV人欢快的笑声伴随着震耳yu聋的轰鸣响起,地面彷佛在怒吼着,惊天骇地的地震在爆炸声响彻时翻起一阵晃动。我稳住重心,左右摇摆的地面却不肯罢休,改以上下晃动震下墙壁瓷砖,壁砖顺着墙T滚落,随着地面的起伏弧度掉落数块坚物。
猝然,第二声轰响在nV人身後炸开,一片火光随之而来,她身後的建筑因承受不住如此冲击而由下往上塌落,周围建筑的墙面也四分五裂,一条又一条清晰的裂痕为白墙镶上恐慌的痕迹。我吓得往头顶一瞧,一块瓷砖不偏不倚砸到我身旁,接连几块碎石也由此而来,我迅速闪到一旁,接着猛冲朝毫发无伤的nV人跑去,心中一边纳闷着:这里房屋都快倒塌了,怎麽都没有居民逃出来?
当我冲刺到楼梯口时,一道强风突然袭来,卷起一旁的尘埃遮蔽我的视线,待风散去时,原本飘在楼梯上的nV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去哪了?
刚刚还完好的建筑在经过震天撼地的蹂躏後已残破不堪,仅剩被回字形大楼环绕的广场还称的上安然无恙,只有少数地砖被重击翻起。
坍塌的建筑发出巨响,我一边奔逃躲避砸下的物T一边找寻nV人的身影,但在这天翻地覆的场面下又要分心注意随时可能偷袭而来的攻击,别说打败那位深核成员了,能不能活着离开都是问题。
适才燃起的信心瞬间骤减一大截,与深核交手的後怕取代即将消逝的自信,我开始担心自己的选择是不是在找Si了。
我朝广场另一端奔驰而去,由於刚才已经跑了一大段,再加上不停躲闪、攻击,身T能量渐渐耗竭,呼x1也越发困难。我拽紧衣服领口,长剑随着摆动的双手在一旁挥舞,不时会听见被掉落物砸重金属的「铿锵」声,因为贴离自己很近,那声响轻脆的彷佛随时都可能导致手里的武器断裂。
包围广场的房屋纷纷崩塌,露出被高耸建筑遮挡的蓝天。
等等……蓝天?现在不是傍晚吗?
蓝天如布幕在四面围住了瓦解的社区,从广场向外望去不见其他建筑,连马路、行道号志都如同没被放置於此过,社区之外是一片全白的世界。
「嘿嘿,吓到了吧?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吧?」
消失一阵的nV人从天上跳下来,身上不再冒着蓝光,稳稳降落在一块水泥块上,「想知道为什麽外面长这样吗?答案很简单,只是我懒的把璃镜里的场景补齐罢了,就这样。」
「璃镜……」
璃镜?!
什麽意思?这里不是现实世界吗?!
我一脸惊诧地瞪大眼,看到我的反应,nV人更欢跃了,她笑出一口白牙,双手cHa着腰,似乎很满意我对这意想不到的一切的「反馈」,「嘻嘻,看你的反应,果然被吓到了,太好啦,看来我的布景很成功呢!」
任谁来了都会被吓到吧!我不是只是出门买东西吗?怎麽莫名其妙进到璃镜了!
「看你还没缓过来呢,不过能撑到现在也算厉害了,目前我们都还没遇过能和核灵交战这麽久的人呢。」nV人歪嘴一笑,伸出双手表示自己手中没有任何武器,「就当感谢你陪我玩这麽久,我来回答你一个问题吧!但这个问题我自己来选,真的能打败我再回答你你想知道的,可以吧?」
她没有打算等待我的回应,径直走到我身旁,俯下身,在我耳畔落下几个模糊不清的字:「罗泽兰.织玖,记住这个名字喔,沐宸。」
先不提她念出我名字时那莫名令我起J皮疙瘩的语调,她刚说的前三个字是罗泽兰?那个娱乐圈的奖项「罗泽兰」?
什麽鬼?我听错了?
我哑口无言,望着这位……呃,罗泽兰.织玖轻盈地走回原地,笑咪咪地将双手背到背後,「喔呀?好像更惊讶了?有这麽夸张吗?」
没听错的话肯定会很惊讶啊!
先无缘无故被骗到璃镜里,又不明所以遇到深核成员,再不可思议地和一个强的可怕的核灵开战,怎麽想都会很惊讶吧!
我看如果能活着出去,乾脆把这段写进新的作品算了。
罗泽兰.织玖并步停下,俏皮地倾身,「啊,我给你点好处吧——不用打败我,只要碰到我、轻轻划出血就算你赢,怎麽样?这样b较轻松了吧?」
划出血?你连背後像都长眼睛,我要怎麽趁你没开防御的时後碰到你?
我满脸不愿,但越是接近深核成员,七年前的没能寻到答案的问题越是一窝蜂涌上来。
如果真的能解开多年堆积的疑惑,拚一下获胜的机率也不完全是零……
念及於此,我感受到脚边滚来一个物T,低头一瞧,WindRaining的手灯从身旁垮落的建材上滚来。
这不是我房间的东西吗?怎麽在这里……不对!
我猛然抬头,盯着罗泽兰.织玖的眼神逐渐染上怒意。
即便这是在璃镜创造的世界中,但谁也不能动墨岚一根寒毛,周边也一样,而现在整栋房子都被这位核灵炸了,连同复制出来的我的房间也不例外,里面的东西要是丝毫未损,我就和她姓!
我握紧长剑,将其摆到身前,随後双脚朝後一蹬,借力冲向罗泽兰.织玖。
见我彻底被激怒,罗泽兰.织玖瞬间来了兴致,先以蓝光包裹全身,迅疾如风飞到我身後,在我扭过头前以铁钩g住我的脖子,再拿起滚落的手灯朝我背部用力一捶。
我痛咳出声,被捶击处又蓦地传来阵阵刺痛,一下接着一下,丝毫不给我喘息的时间。痛楚不断由背部传来,不是敌人的攻击,纯粹是从自己身上出现,像伤口被撕裂,剧痛扩散到全身,我难受地抓着地面,手指发颤,身T慢慢涌出蓝光。
怎麽……又来?
跟七年前一样,我身T的控制权在转眼间被夺走,手中握剑的触感消失,身T每一处的触觉也一一变得虚无。
我瞠眼望去,意外发现更骇人的一点——剑掉了,双腿离地,双手穿进地面,就像虚影一般,这句身驱像无视了眼前所有物T,直直渗入地下。
不会吧?我也变鬼了?
「我」站起身,控制身T的能量驱动我的头部,将面部转向呆愣在原处的罗泽兰.织玖,而後不等对方反应,直朝对方冲去。
身T像是有自我意识般举起持剑的手,朝罗泽兰.织玖腰部挥去。
然而罗泽兰.织玖也不是吃素的,在查觉到我的动作後迅速跳向一旁闪避,进入防御状态的她只能在我的攻击下左右躲闪,毫无进攻之利。
「是、是怎样啦!怎麽一下子变得像发狂了?你这是往Si里砍啊!」罗泽兰.织玖哀号着,罕见地露出了一丝慌张的神sE。
我也不知道啊!而且划出血和往Si里砍不都会见血吗?
「我」甩着手中剑,明知碰不到对方还是不断身腿踢向罗泽兰.织玖。
「啊啊啊啊啊——」罗泽兰.织玖在收起防御後痛嚎大叫,像是後悔自己对我放松警戒,抱着腿蹲坐在地。
那一瞬间,连我自己都不敢置信——
我自己都明确地感受到伸出去踢击的腿发力不小,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居然碰到她了?身为核灵的她?
照理来说没人能碰到核灵啊,而我不只碰到了,还对她实际造成伤害了!
「我」举起长剑,对准罗泽兰.织玖颈部,将全身力气集中到剑柄上,接着奋力一挥,朝瞄准的要害直直砍去。
完蛋了。
我在心中暗自替即将发生的骇人场景发出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