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鞋踩着啪哒啪哒的声响踏上广场,我大口喘气,双脚像是被灌了铅一般沉重,酸痛麻痹屡屡想破除制服的恐惧,痛楚却越发钻心。我加重握剑的力道,避免濡Sh的剑柄随时从手中滑落。
我无视由侧脸滑下的血痕,握着长剑朝广场尽头的大门跑去。
一道残影自眼前一晃而过,nV子脸不红气不喘地以手中短枪阻在我面前,游刃有余地停在我触手可及的位置。
「不要这麽容易就被吓到,核灵不是人,但有人X啊,才不会轻易夺走你们的X命。」她轻佻地指着我手中那柄剑,「你看,你手上不是也有武器吗?我只是想和你打一架,赢了就放你走,反正输了也不过是丧条命。」
我怀着既平静又紧张的矛盾情绪停下动作,像是本能的臣服,又像面对Si亡若有似无的既视感。
命这个词从她口中说出来就像玩具一样,玩腻则丢,玩坏则弃,没有一点重视的意味。
这也难怪,在科技生命的世界,复活一个灵魂是如此容易的事,反观人类一生只有一命,他们无法理解生命的可贵。
指尖环过刀柄,擒着冷汗刺入掌心。我不想杀人,不想看到任何人受伤,即便是七年前的那位深核成员,我都不希望他们殒命於我手下,每个灵魂的诞生都是被Ai接着的,为何要互相残杀、撕咬,直到出现那所谓的王?
在敌人的眼中,我只是个弱不禁风的纸片,随手一挥便能碎成千片。
再次和核灵面对面,我不由自主想起当年的战争,曾听见核灵少年亲口说过「深核并没有要杀害我」一事,也的确将我的生命留了下来,但直到如今我还是不懂他们寻找我的原因。
难道我和深核之间有过什麽羁绊?
眼前nV子正是那寻找我的组织的其中一人,滚动的心跳彷佛暗示这一战必然会发生,而且说不定能从她口中找到徘徊许久的问题解答。
也不知是哪来的勇气,我向前踏了一步,在没有任何战斗经验的情况下熟练地举起手中剑,「好,但如果我获胜,你能回答我几个问题吗?」
她眉毛一挑,似乎有些惊讶,「居然不怕我?很有自信呢。好呀,如果你真的能打赢我,我就老实回答。」
我右脚向後一踏,准备蓄力冲向前,nV子却在我动作前率先跑过来,与我视线交叠的刹那黯然一笑,敏捷地绕到我身後,「唉,亏我刚刚还夸你反应快呢,结果也不过如此嘛。」
我猛地回过头,对上那只漆黑的枪口时迅速蹲下身,听见枪声响起後左脚往地上扫过一记旋踢,达成躲避的目的後继而持刀一挥。
刀刃即将碰上她的皮肤时,一抹蓝光陡然亮起,如衣物般包裹住nV子的身躯。
接着,剑挥空了,她手中的短枪也掉向地面。
像砍断空气那样,我凝聚手部的力道忽然煞不住,笔直朝地面砍去,彷佛她就只是虚无之物。
砍不到?核灵不是能接触到无生命的物T吗?怎麽直接穿过去了?
不留可以吃惊的时间,nV子马上稳住重心,身上的光芒散去,弯腰拾起落在地上的武器,轻轻一跃跳上通往住家的楼梯,将枪口指向我,「差点被你算计了,还好我反应快。别一开始就Si了啊,你的实力可不只如此。」
我的实力你怎麽知道?
她娇滴滴的唇角笑出轻嘲的弧度,撑着楼梯栏杆跳到我身旁。
你身上装弹簧了?弹力这麽好。
nV子扣下扳机,我看准时机弯下身子,在子弹落地的同时绕到对方身後,想趁其不备拿刀砍去——但终究是我天真了,核灵的反应b想像得还快,她在我出手挥砍之际急速以蓝光防身,手中枪枝则在光芒亮起时铿锵落地。
我赫然发现一件事:现在与我交手的核灵和那个少年一样,每当身T被蓝光包裹,身上除了银条与衣物外的无生命皆会像穿透持有者般掉落,意思是若他们为了防御而亮出光芒,身T形态似乎会随之改为真正的虚影,纵使是无生命物也无法接触。
如果妥善利用这点,说不定就能找到她的破绽了!
无师自通地躲了几次点S,我抓准机会冲上前,然而命运显然不愿配合我的计划……
「砰——」
nV子欢快的笑声伴随震耳yu聋的轰鸣响起,地面彷佛在为她扰乱宁静而怒吼,搅起惊天骇地的震动。
我还来不及m0清情况,第二声轰响突然从她身後炸开,火光霎时漫天,nV子身後的建筑因承受不住冲击而由下向上塌落,扬起的尘埃遮挡我的目标,周围墙面四分五裂,一条条清晰的裂痕为白墙镶上恐慌爬过的痕迹。
我吓得往头顶一瞧,一块瓷砖不偏不倚砸落脚旁,我迅速闪到一边,继续朝毫发无伤的nV子跑去,心中一边纳闷着,核灵造成的轰动导致房屋都快倒塌了,怎麽都没有居民逃出来?
刚刚还完好的建筑在经过震天撼地的蹂躏後已残破不堪,仅剩被回字形大楼环绕的广场还称的上安然无恙,只有少数地砖被重击掀翻。
我一面躲避砸下的物T一面寻找nV子的身影,但在这天翻地覆的场面下又要分心注意随时的偷袭,别说打败核灵了,能不能活着离开都是问题。
适才燃起的信心瞬间骤减一大截,与深核交手的後怕取代即将消逝的自信,我开始担心自己的选择是不是在找Si了。
我漫无目的朝广场另一端奔驰而去,由於刚才已经跑了一大段,再加上不停躲闪、攻击,身T能量渐渐耗竭,呼x1也越发困难。我拽紧衣服领口,长剑随着摆动的双手在一旁挥舞,不时听见掉落物砸上金属的声音。
包围广场的房屋纷纷崩塌,露出被高耸建筑遮挡在外的蓝天。
等等……蓝天?现在不是傍晚吗?
蓝天如布幕在四面围住了瓦解的社区,从广场向外望去不见其他建筑,连马路、行道号志都形同乌有,社区之外是一片全白的世界。
「嘿嘿,吓到了吧?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吧?」
消失俄顷的核灵从天而降,身上不再冒着蓝光,稳稳落在一块水泥砖上,「想知道为什麽外面长这样吗?答案很简单,只是我懒的把璃镜里的场景补齐罢了,就这样。」
「璃镜……」
璃镜?
什麽意思?这里不是现实世界吗?
见我惊诧地瞪大眼,nV子更加欢跃了,她笑出一口白牙,双手cHa着腰,似乎很满意我对这意想不到的反应,「嘻嘻,看你的样子,果然被吓到了,太好啦,看来我的布景很成功呢。」
任谁来了都会被吓到吧!况且我没有印象自己进到璃镜里啊。
「看你还没缓过来,能撑到现在也算不错了,不愧是你呀,沐宸。」她歪嘴一笑,摊开双手表示自己身上没有武器,「就当感谢你陪我玩这麽久,我来回答你一个问题吧,但这个问题我自己来选,真的能打败我再回答你想知道的,可以吧?」
她没有打算等待我的回应,迳直走到我身边,侧过脸,「罗泽兰.织玖,记住这个名字喔,沐宸。」
先不提她怎麽知道我的名字,还有那令人起J皮疙瘩的语调,她刚说的前三个字是罗泽兰?那个娱乐圈的奖项「罗泽兰」?
什麽鬼,我听错了?
织玖并步停在原地,俏皮地倾身,「啊,我给你点好处吧——不用打败我,只要碰到我,轻轻划出血就算你赢,怎麽样,这样b较轻松了吧?」
划出血是简单多了,但我要怎麽趁你没开防御的时後碰到你?
我满脸不情愿,然而越是接近深核,七年前没能寻获答案的问题越是直冲脑门,迫不及待想得到解答。
如果真的能解开多年堆积的疑惑,拚一下获胜的机率也不完全是零。
念及於此,脚边突然滚来一个物T,我低头一瞧,沾满泥泞的风雨手灯正巧停在砖瓦之间,wUhuI的伤痕横亘於纯白的表面。
我猛然抬起头,瞪着织玖的眼神逐渐染上浇不熄的怒意。
就算这是在璃镜创造的世界,谁也不准动风雨一根寒毛,周边也一样!而现在整栋房子都被她炸了,连同复制出来的我房间也不例外,里面整齐排放的周边要是丝毫未损,我就和她姓!
愤怒燃烧的痛楚不断由背部袭来,如同伤口被撕裂,剧痛遍布全身,我难受地抓着地面,苍白的手指发颤,缓缓渗出蓝光。
我愕然,跟七年前一样,身T的控制权在转眼间被夺走,手中握剑的感觉转瞬消失,全身上下的触觉逐一变得虚无。
失去控制的身T执起刀锋,对准织玖颈部,将全身力气集中到剑柄上,随後奋力一挥,朝瞄准的要害砍去。
我在心中暗自替即将发生的骇人景象发出惊呼。
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