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是什麽?
有人说,是庇护,是依靠,是在你跌倒的时候会拉你一把的人。
苏浅缄曾经也这麽想过。
直到她发现,家人不是什麽避风港,也不是什麽後盾。
是无法选择的、不可回避的阻碍。
?????
雨大得不像话。天sE暗得像谁把天空撕破了一块布。
她醒来的时候整个人趴在泥水里,身TSh透了,左肩痛得像是裂开。鼻尖满是泥土跟血腥味,耳边传来几个年轻男生的笑声和几句恶意的咒骂。
「刚刚不是嘴挺y的吗?」
下一秒,一只手抓住她的衣领,把她从地上拽起来。力道大得过分,像是拎垃圾。剧痛瞬间炸开,从肩胛一路蔓延。
她想骂人,却发不出声。
眼前站着几个男生,制服皱巴巴,表情都不怎麽友善。最前面那个,眼神冷得像刀子一样。他应该是高中生,但……她不是早就毕业好几年了吗?怎麽会突然跟一群中二鬼扯上关系?
更诡异的是——这些脸怎麽这麽眼熟?
像是……她哪里见过。
「手机呢?不是要报警吗?」那少年扬起手,像在逗猫,「来,再报一次给我看看啊。」
她想说话,喉咙却乾得冒烟。全身上下都不对劲,不只是痛,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陌生。
低头一看。
手。细长苍白。不是她的。
她的皮肤应该没这麽白,骨架也不是这麽小。她的身T……不见了。
「这不是我……」
她的声音微弱到几乎淹进雨声里。
然後,砰的一声。
那个带头的男生被一脚踹飞,撞上墙壁,整个人像条Si鱼砸到地上。剩下的人全傻了。
有人站在巷口。
他穿着一件黑sE风衣,像是从电影里走出来一样。雨水顺着他利落的剪影往下流,那张脸白得有点过分。
「欺负人,很有趣?」
他的声音淡淡的,不大,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得像刀刃。
地上的人喘着气,抬头看向他,表情从惊愕到迷茫,像是记起什麽东西,又立刻压下去。
那个男人没给他反应的时间,动作俐落地将剩下的几个男生收拾掉,每一招都准得像练过无数次,乾净、狠、没有多余的动作。
然後他转身,看向她。
苏浅缄整个人缩在墙角,狼狈到不行。她抬头,对上他那双冷得近乎透明的眼睛——没有怜悯,没有怒气,什麽都没有。
就像她只是个挡住路的东西。
但在开口之前,他的眼神在她脸上停了一下。只一下。像是……看到什麽,又什麽都没看到。
「挡路。」他说,语气平稳到让人起J皮疙瘩。
苏浅缄终於勉强坐起来,整个人Sh透,雨水从她发梢一路流进衣领。四肢还在颤,像是这具身T根本不属於她。
她看着自己那双苍白的手,然後转头看那几个倒在水洼里的男生。
终於,她意识到一件事。
这具身T,不是她的。
然後——
记忆像被谁狠狠扭开的水龙头,疯狂地往脑子里灌。
楼顶、风、那个让人呼x1不过来的压迫感。
她跳了。
她真的从楼上跳了下来。
「我还活着……?」她低声说。
那男人回头看她一眼,语气冷到像要结冰。
「废话。要是Si了你还会说话?」
他迈步走近,毫不客气地一把扯住她的衣领,冰冷的手指碰到她的颈侧。
「心跳正常,脑子大概是摔坏了。」
他松开手,语气依旧冷,「站起来。你这身伤再拖一下会感染,我可没空照顾你这种废人。」
她呆在原地,雨水顺着脖子流进衣服,冷得像刀片。
她看着这个男人,心里某种熟悉的东西一点一点地浮出来。
这脸……这语气……这——设定?
「真是见鬼的开场。」她小声咕哝。
??
他看她一眼,皱了皱眉,「还愣着g嘛?再不走,期中考就要迟到了。」
期中?考?
她眨眨眼,下意识问出声:「这里是哪?你是谁?」
男人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难看,「你真的摔坏脑子了是不是?白沧予。这里是学校後巷。够清楚了没?」
白沧予——?
她脑子嗡地一声炸开。
那不是她笔下那本的男主角吗?
她还没写完。
而且他……他没好下场。
「这是第几次……」她下意识说出口,话才刚说一半,马上吞了回去。
白沧予眼神一沉,像是察觉到什麽。他伸手将她拉起来,动作粗,但明显避开了她所有伤口。
「你脑袋里到底装了什麽?」他的语气低下来,带着警告的味道,「你最好一五一十地告诉我。别以为我像刚刚那几个人一样好对付。你最好老实点,否则我会让你後悔站起来。」
她脸sE瞬间惨白,冷汗直冒。
她不记得自己把白沧予写成这麽狠的啊……
完了。
她穿进自己写的里了。
还是还没写完的那本。
这下真的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