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出租屋的某个角落，俊民的笔电正播放着一段段米兰的影片。
他滑动画面，眼神温柔如同恋人，又像盯着猎物。
画面中，米兰和宋聿在早午餐店外道别。背景是yAn光与花草，音质模糊，但看得出她笑了。
俊民的指尖在萤幕上轻轻摩挲着她的脸：
>「还是这麽甜……你一定是被他骗了。」
下一秒，他按下快捷键，跳出一个加密资料夹。里面整齐地排列着：
《MILAN_ROUTINE》，《EYES_ON_HER》，《SWEET_DAYS.avi》。
有的资料档记录她每日行程，哪一天补习、穿哪双鞋，跟哪位同学讲了话，有的影片是偷录的身影，街角擦肩或教室门口。
他还为自己设了一套代号规则，给不同类型的服装与场合打标签，像是分类收藏品一样。
>——「当她出现在E3连帽外套＋低马尾，代表她那天b较防备，情绪可能不好。」
那是他的「收集证据」。
也是他的「Ai的仪式」。
------几天後
他不是不想出门。
但近来，他发现不对劲。
每次出门都会发现——
路人看他的眼神变了。
有的指指点点，有的闪避退後，甚至连便利商店都不让他进。
nV生会主动绕路，男生会下意识护着自己的nV朋友。
有店家乾脆贴出：
>「本店保留拒绝特定人士入内之权利。」
连餐厅门口的老板娘都笑着说「我们今天客满」——即使店内空空如也。
俊民一开始以为是巧合。
直到某天他在网路上，看到一则匿名贴文：
>【#台北警报】注意这个男人，曾因「情绪失控住进JiNg神病院」，现在正在四处找寻他的一见锺情对象……
封面附图：不清楚但熟悉的轮廓、模糊但可辨识的身影。
接着是大量留言与「同温层扩散」：
>「天啊我看过这个人，他之前站在补习班楼下看nV生！」
「他是不是那个神经病？我有印象！」
「我超怕他，他有一次在7-11门口一直自言自语……」
俊民眼神变得僵y。他不知道——这些讯息，是从哪里开始的。
最让他无法忽视的是那篇爆文：
>【警讯】北区惊见疑似「JiNg神病院释放病患」，行为可疑，曾出现在nV学生补习班门口！
附图：模糊却熟悉的背影与画面。
他看到底下数百则留言，冷汗直流。
他咬着牙，嘴角失控地cH0U搐，眼神扭曲。
「……宋聿……是你……对吧。」
他开始发抖，却不是恐惧，而是癫狂中的怒火。
—在某一处住宅里，
宋聿坐在书桌前，萤幕亮着，左边是城市监控调度视窗，右边是SNS自动散播脚本的後台。
他手指无声敲击键盘，动作优雅如练习多年的钢琴家。
「C-Virus」的扩散效果远超预期。
他低头看着笔记本上的标注：「江俊民．潜在不稳定因子」。
>「想碰米兰？那就先看看你还能不能走出门。」
他没有露出笑容，但那份掌控与安排让他内心异常平静。
他戴上耳机，背景音中是米兰今天在早午餐店讲话的录音。不是监控——是习惯。
她的声音是他一整天资讯噪音中的唯一慰藉。
宋聿轻声呢喃：
>「别怕，我会处理。」
一段时间後，宋聿关上笔电，摘下耳机，他对着萤幕轻声自语：
>「俊民，你这种等级的病态……太容易引导了。」
>「想靠近米兰的人……应该都知道，代价是什麽吧？」
—同时段?顾承禹办公室内
助理轻声说：「监控到俊民最近出门都会被人赶，C-Virus影响速度b预期快。」
顾承禹笑了笑：
>「那就再喂一点火药下去。」
他转向萤幕，一边指挥助理发布假记者爆料，一边调出俊民过去在JiNg神病院的病例摘要。
>「记者要的不是事实，是故事。」
>「我们给他们故事。」
助理刚退出去，办公室短暂恢复寂静。
顾承禹正准备C作第二波舆论节奏，桌上的私人手机忽然震动。
他瞥了一眼——来电是那个只会在「状况失控」时拨打的暗号号码。
他接起来。
电话那端只说了一句话。
他脸sE瞬间变了。
寂静一秒後，他缓缓吐气，像在极力压制情绪，声音却低得像要将谁撕碎：
>「……陆杰，你怎麽敢。」
啪——！
玻璃杯应声摔碎，水迹与碎片溅了一地。
他猛地起身，吼向门外：
>「准备车，影子全T集结！」
>「三分钟内，全部到地下停车场。」
他一边走，一边按开某个机密加密频道，语速极快：
>「陆杰的位置立刻传给我，所有现场监控接入，我要即时画面！」
语毕，他重重甩上办公室门，脚步声急促、毫不掩饰，像是一场风暴正从高楼层直冲而下。
整个楼层都被这GU气压压得说不出话来。
---
——两天後傍晚·米兰家中房间
米兰关掉手机，手指还停留在那篇匿名爆文上。
她没说话。
只是静静盯着那张模糊但能辨识的俊民照片，以及底下网友的评论：
>「这不是那个谁吗……真的好可怕。」「之前看到他站在校门口，直盯着nV学生……」
米兰收起手机，转身打开窗帘，看着外头昏h街灯。
她知道。
这些「刚好爆出来的资料」、「刚好被发现的纪录」，都太过乾净俐落。
不是俊民自己弄出来的。
她不需要证据，就知道是谁做的。
宋聿。
她不讨厌这点。甚至在心底某处，有种被保护的安稳感。
但她更清楚——这不是什麽浪漫童话。
>「这段时间不能一个人行动了……」
米兰拉开cH0U屉，找出口罩与帽子，确认包包里有防狼喷雾与折叠伞。
她的手停了一下，指尖轻轻划过手机萤幕。
讯息已经传出去。
——「等我，我来补习班找你。」
她会去找宋聿，不是因为害怕。
而是她知道，世界开始变得危险了，而她选择待在那个最危险也最安全的人身边。
----补习班
米兰刚踏进补习班楼梯间，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本能地点开，却不是宋聿的讯息，而是傅知弦传来的语音：「我也来了，在楼上等你，顺便找陆杰聊点事。」
她「喔」了一声，顺势走上楼梯。
同一时间——
—另一侧·张陆杰的小型办公室前
傅知弦推开门前先敲了两下。
里头没人回应。她皱了皱眉，正准备再敲一次时，里头突然传来微微的碰撞声——像是桌角移动、墙面震动的声响。
接着，是某人压低的声音，不是怒吼，不是咆哮，是一种贴得太近的、过於亲密的语气。
她心跳微顿，本能地停下动作，手指悬在门把上。
门缝里，她看到办公室的角落——
陆杰被人挡在墙边，右肩靠着墙，表情淡定得过分，但嘴角却含着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
而靠在他面前那人，她第一眼没认出来，但那人的气场与轮廓……
像极了前阵子讨论度极高的那位年轻企业家——顾承禹。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T的黑sE大衣，领口微微打开，低头靠近陆杰耳边，手掌撑在墙上，挡住了整个出路。
傅知弦下意识屏住呼x1。
那不是什麽普通的访客对话。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过於压迫的沉静感，像是强行压住什麽、又故意b近什麽的张力。
她听不见他们说了什麽，但能看到陆杰笑着低声开口，嘴型像是说：
>「……你终於肯出现来说清楚了呀，顾先生——还是该叫你顾老板？」
而顾承禹没有回话，只是俯身靠得更近了一点，唇形贴在陆杰耳侧，像是在说只属於他俩的秘密。
傅知弦忍不住後退半步，差点踢到旁边的回收箱。
声音不大，但里头的顾承禹却偏了偏头，眼神穿透门缝，看了过来——
她顿时感觉整条脊椎像被冰水灌了一样。
但顾承禹什麽都没说，只是收回视线，彷佛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在这里「对外说话」。
下一秒，她转身快步离开，假装什麽都没看到。
但脑中那个画面已经挥之不去。
—切回·米兰准备上楼
米兰走上二楼，看到傅知弦从办公室旁边急急走出来，神情微妙。
「咦？你不是说要找陆杰……？」
傅知弦勉强笑了一下，压低声音说：
>「……等会再找吧，他好像有客人，而且……嗯，气氛有点不太像在谈工作。」
她没说破。也没说出那两人之间那种「像要掐Si对方，又像吻下去也不意外」的危险关系。
米兰眨了眨眼：「欸？」
傅知弦敷衍地转了话题：「走啦，我们先去找宋聿，今天我也有话跟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