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得太快,我完全反应不过来。
失魂落魄的沈酌,在望向余苒时,眼睛里慢慢升起杀意。
他走过去,慢条斯理地蹲下身问余苒,「你跟何盼讲了什麽?」
余苒冷冷一笑,「你想知道就去问何盼啊,关我什麽事?」
见沈酌没说话,觉得自己占上风的余苒笑得更深了,「当然,你也可以给我钱。给我钱,我就告诉你。」
沈酌竖起一根手指。
他给余苒开了一个价,「我会给你一万美金现钞跟一本开曼群岛护照。」
「呵。」余苒都气笑了,「一万美金能g什麽?」
「能让你跑路。」沈酌云淡风轻地站起身,没有要跟余苒多纠缠的意思。
沈酌很聪明,手上也握有不少钱与权,只是他很有道德,一直想当好人。
一旦他不再选择善良,他也可以跟李知煦一样狠。
沈酌斜倚在墙上,俯视着被李知煦踩在地上的余苒。
「余小姐,我给你两个选项。」沈酌的语气b起商量,更像是命令,「第一个选项就是拿着一万美金跑路。」
「第二个选项是?」余苒问,她竟然还敢问。
「第二个选项就是我袖手旁观,你能活就活,不能活就去Si。」
余苒没再回话,很明显正在评估这两个选项。
「我现在就能拿到一万美金吗?」她问沈酌。
沈酌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余苒,「如果我想给你的话。」
余苒沉思了几秒後说,「给我吧。」
没有第二句话,沈酌直接离开店里去银行。
「跟你说件事情。」李知煦轻轻踢了余苒一脚。
「嗯?」余苒面无表情地看着李知煦,好像已经对自己身上的痛苦麻木。
我很惊讶人类对於痛苦与屈辱的适应力如此之高,更震惊於李知煦这个半神接下来讲出的话。
李知煦告诉余苒,「如果你离开这间店之後,还敢对何盼有什麽不利举动,我一定弄Si你。」
「哦。」余苒还是没有表情,当然也没有怀疑。
李知煦想弄Si谁都不需要理由。
风铃响动,是沈酌回来了。
他把一个厚厚的牛皮信封砸在余苒脸上,「这是一万美金现钞。」
然後他又丢了一个牛皮信封在地上,「这是十万台币,买张机票绰绰有余。」
「拿着钱,滚出去。」沈酌最後这麽说。
也许是跪久了,余苒拿着钱要爬起身时,差点又跌下去。
李知煦一把将余苒拎起来,「没听到沈酌说什麽吗?滚出去。」
余苒将两个装满钱的信封收进她的Ai马仕包包里面,一瘸一拐地走了。
果然跪太久对身T不好,我看余苒连走路都走不俐落。
风铃声响了又停。
余苒离开後,沈酌斜靠着墙面,瘫坐在地板上。
他把头深深埋在膝盖里,向来挺直的背脊如今早就全面溃散,上次他那麽狼狈还是他脚受伤又被李知煦一脚踹翻在地的时候。
也许真的很痛吧?只是上一次是生理上的疼痛,这次是心理上。
剔透的水珠破碎在地板上。
沈酌的肩膀如扑着翅膀的飞鸟不断震动,全部都是无声却震耳yu聋的难过。
他的玩世不恭、他的优雅桀傲、连带着他用物质和演技堆积起来的花花公子形象,全部被他的伤心掠夺一空,只剩下剪裁JiNg湛的西装撑着空壳。
就是这场景,唤起我的记忆。
那是沈酌第一次来的样子。
当时的他面容消瘦、意志消沉、颓丧枯槁到让我觉得骷髅头都b他有灵魂。
「沈先生。」我很客气地招呼他,不得不说这确实是看在跟他一起来的沈明正的面子上。
沈酌看了我一眼,那眼神b熄灯後的游乐园更空荡,我完全无法想像这个人曾经是叱吒风云的学运明星,媒T都在吹捧他、政党都在拉拢他,所有聚光灯都以最热烈的方式打在他意气风发的脸上。
那天的後来,沈酌好像还跟我说了些什麽,但我的记忆就只到这边为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T不好的关系,我的记忆总是一团稀烂的碎片。
我记不起昨天的晚餐、记不起上个月来过的客人、甚至记不太起跟我朝夕相处的李知煦,很多时候我看李知煦就是一团迷雾。
我熟悉这团雾,也知道怎麽与之共存,唯一不知道的是这团雾後面是什麽。
李知煦是不一是一直有事情瞒着我?
我望向李知煦,忽然想起记忆C控也是他的拿手好戏。
只要他想要,他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