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煦望向我。
在视线交会的那一秒钟,我就知道他看透了我的所有心思。
李知煦站起身,走到柜台前,说出口的话却是,「我们还有伏特加吗?」
我眉头一皱,但看到瘫坐在地上哭泣的沈酌,又开始在柜台下的小冰箱翻找,最後还真被我翻出一瓶没开过的AbsolutVodka。
「喝一点吗?」李知煦拿着酒跟玻璃杯,坐到沈酌身边。
沈酌抬起头来看李知煦,白惨惨的日光灯尽数泼洒在沈酌发红的眼睛,让他掉在镜片上的眼泪,b琥珀还漂亮。
「喝一点吧。」李知煦将酒倒进杯子里,递到沈酌手里。
没想到沈酌竟然一把拿过那瓶一公升装的伏特加,扭开瓶盖就往嘴里灌。
「靠,你是疯了吗?」李知煦下意识就想把那瓶酒抢回来。
没想到沈酌Si不松手,像受困沙漠数十天的人,一旦发现水源就绝不放掉。
「你Ga0什麽啊?」李知煦继续跟沈酌抢酒,那画面真是又荒谬又可笑。
李知煦也懒得继续跟沈酌纠缠,直接用蛮力一把夺过沈酌手里的酒,透明的酒溅满李知煦本来纯白的衣襟和他对沈酌的怒吼,「你这样喝会Si!」
「那我就去Si!」沈酌吼回去,眼泪随之倾泻,「就让我去Si。」
那块年少即得志的美玉,终於碎裂成拼不回去的碎片。
沈酌抱着自己,轻轻低语,「我什麽都没有了啊。」
李知煦实在受够了沈酌这消沉样。
他站起身对着沈酌痛骂,「沈酌,你清醒一点。」
「我很清醒。」沈酌仰着头看李知煦,眼泪如断线珍珠,安静而暴烈地滚落。
「那你就去喝吧,喝Si算了。」李知煦看起来很想把那瓶一公升的酒直接砸在沈酌脸上,但他最後也只是把酒轻轻放在沈酌脚边。
说实话,以他这种痛恨伤春悲秋、觉得所有情绪都是为赋新辞强说愁的乖张个X,他能忍到这地步,已经是奇蹟。
沈酌像一个快渴Si的人一样,疯狂喝着那瓶度数50的烈酒。
他已经醉到没办法坐直,只能半坐半卧地缩在墙边,眼神空洞地不停喝酒,手抖到连酒瓶都拿不稳了,还是要继续喝酒,看上去跟药瘾发作的毒虫没两样。
我看着b流浪狗还不堪的沈酌,疑问如滚水上的泡泡,咕噜咕噜地不断冒出,「你真的就这麽难过啊?」
这话一出,就连李知煦都给我一个大拇指,「白芷啊,你是真狠。」
我知道现在问这种问题会显得我很没良心,但我真的很好奇,「沈酌这种要什麽有什麽的人,有必要为了一个nV生Si磕到底吗?」
李知煦用看杀人魔的眼神看着我,但我还是觉得我的问题很合理。
沈酌俊秀挺拔、教养良好,不论智商、情商、还是家世背景都绝对是前段班,就算大学时因为学运而惹了一长串麻烦,但他那有权有势有手段的老爸不也一一摆平,还帮他安排了一个T面的教职吗?
这种从小锦衣玉食、一路顺风顺水的天之骄子,怎麽会因为一个nV生讨厌他,就在这边寻Si觅活,一副要殉情的架势?
「你不懂。」沈酌睁着那双混浊的眼睛看着我。
原来他醉成这样,还能听懂我的问题啊?
那他看来也不是很醉嘛,所以我问他,「你到底喜欢何盼哪里?」
没想到沈酌一听到何盼的名字,就像被触发被动技能一样,挣扎着坐挺身子,甚至还整理了一下衣领,「何盼在哪里?她来找我了吗?她在哪里?」
真是既可笑又可悲呢,这种刻在骨子里的纯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