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顾姚终於结束了漫长的会议。
她r0u了r0u太yAnx，关掉电脑萤幕。创意总监职位让她承担着巨大的压力，每个项目都要亲自把关，每个想法都要反覆打磨。二十六岁的年纪，她已经在行业内小有名气，但成功背後的辛苦只有自己知道。
手机萤幕亮起，是妈妈的讯息：「记得回家路上买点水果，明天可以送给隔壁的小nV生打个招呼。」
顾姚看着讯息，嘴角微微上扬。妈妈总是这样，喜欢和邻居打好关系。她回了个「好」，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开车回家的路上，她想着明天要处理的事情。客户提案的修改、新项目的概念发想、还有那个一直拖延的品牌设计案...脑子里塞满了各种创意和想法，连红绿灯停车的时间都在思考工作。
这就是她现在的生活，忙碌、高压、没有喘息的空间。有时候她也会想，如果当年没有出国，现在会是什麽样子？但很快她就会把这种念头甩开，过去的事情没有意义，向前看才是她的生存法则。
电梯在十五楼停下，走廊很安静，只有脚步声在回响。她拿出钥匙开门，习惯X地喊了一声：「妈，我回来了。」
「在客厅。」妈妈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顾姚换好拖鞋，走向客厅。妈妈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茶几上放着切好的水果。一切都很平常，直到她看见沙发另一边坐着的人。
时间彷佛在那一瞬间静止了。
那个人背对着她，长发披在肩膀上，身形还是记忆中的样子，只是b当年更加成熟了一些。她正在和妈妈说话，声音还是那麽清亮，带着一点点的撒娇意味。
顾姚的手僵在半空中，脑袋一片空白。
这不可能。
周娜转过头来，那张脸瞬间让顾姚的世界天旋地转。
还是那双明亮的眼睛，还是那个会让她心跳加速的笑容，只是脸上的青涩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二十一岁nV孩的甜美与青春。
「顾...学姐？」周娜的声音带着不敢置信，手中的茶杯微微颤抖。
那个称呼像一记重锤砸在顾姚心上。周娜在努力把她们的关系拉回到一个更安全的距离，但这个称呼反而让顾姚想起更多——那些午後的yAn光，那些小心翼翼的距离，那些差点越界的瞬间。
「你认识啊？」林阿姨看看nV儿，再看看周娜，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这真是太巧了！」
巧合。这个词在两人之间回荡着。五年前的那个夏天，她们也说过这是巧合。
顾姚在图书馆遇到周娜，周娜说是巧合；她们在同一家咖啡厅相遇，也说是巧合；就连最後在毕业典礼後的那个雨夜，周娜出现在顾姚经常去的天台，她们也说这是巧合。
但有些巧合，其实是刻意的寻找。
顾姚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但声音还是有些沙哑：「娜娜...你怎麽会在这里？」
「我...我搬到隔壁了。」周娜站起身，手还在轻微地颤抖，「我不知道...我没想到...」
两人就这样站着，中间隔着几步的距离，但彷佛隔着千山万水。
林阿姨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的异样，她看看nV儿的表情，再看看周娜的反应，心中瞬间明白了什麽。
「你们...是朋友吗？」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是...」周娜的声音很小，「顾姚以前教过我。」
教过我。
这三个字让顾姚的心重重一沉。是啊，她们的关系用一句话就能概括——老师和学生。至於其他的，那些暧昧的午後，那些差点越界的瞬间，那些深夜里的思念，都可以被这三个字一笔带过。
「哦，原来是这样。」林阿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你们一定有很多话要聊，我去厨房准备点宵夜。」
她很识趣地离开了客厅，给两个年轻人留下了空间。
客厅里只剩下顾姚和周娜，电视的声音变成了背景噪音，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互相看着。
周娜长大了。
这是顾姚心中唯一清晰的想法。当年那个会因为她的一个眼神就脸红的高中小nV生，现在已经亭亭玉立，有了属於成年nVX的韵味。但那双眼睛还是一样清澈，一样会让她想要溺Si在里面。
「你什麽时候回国的？」周娜在沙发上坐下，试图让对话变得自然一些。
「半年前。」顾姚也坐下，但身T明显很僵y。她还在努力适应眼前的状况。五年了，她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某天再见面的心理准备，但真正面对时，她发现自己还是会心跳加速，会不知所措。
「工作怎麽样？」
「还好。在一家设计公司。」顾姚顿了顿，「你呢？还在上学吗？」
「大四了，快毕业了。」周娜抚m0着怀中的小橘，这个动作让她看起来放松了一些，「还在做一些拍摄的工作。」
「拍摄？」顾姚有些意外。
「嗯，生活类的内容，在社群平台上。」周娜的脸颊微微泛红，「就是一些日常记录什麽的，不是什麽大事。」
顾姚记起来了。高中时周娜就喜欢用相机记录生活中的小细节，总是能发现别人注意不到的美好瞬间。看来这个Ai好她一直都保持着。
「那很好啊。」顾姚的语气变得温和了一些，「做自己喜欢的事。」
「时间过得真快。」她苦笑一声，「感觉你还是高中的样子。」
「我长大了。」周娜有些倔强地说道，「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
是啊，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
顾姚点点头，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当年离开的时候，周娜还只是个需要她照顾的小nV孩。现在再见面，她已经是个的大学生，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世界。
两人的对话很客套，很安全，就像真的只是久别重逢的师生。但空气中流动的暗流，那些没有说出口的话，那些小心翼翼的试探，都在提醒着她们——她们之间不只是师生那麽简单。
「喵～」小橘在周娜怀里叫了一声，似乎在提醒主人它的存在。
「对了，这是小橘。」周娜低头看着怀中的小猫，「刚才它跑到你家yAn台去了，还好你妈妈帮我找到了。」
谈论小橘b谈论她们的过去安全多了，「牠可能还不太适应新环境。」
「猫咪都这样，需要时间。」顾姚的声音温和了一些，「你从什麽时候开始养猫的？」
「大二吧。」周娜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时候宿舍里只有我一个人，有点孤单。」
孤单。
这个词让顾姚的心cH0U痛了一下。她想起当年离开时周娜眼中的不舍，想起那个差点发生的吻，想起自己选择离开时内心的挣扎。
「现在还会孤单吗？」她听见自己问道。
周娜抬起头看着她，眼中有什麽东西在闪烁：「有时候会。」
两人又沉默了，这种沉默b刚才的对话更加沉重。太多的话想说，但都不知道从何说起。太多的情绪想要表达，但都不敢轻易开口。
五年前的那个雨夜，她们在学校天台上的最後一次对话，彷佛还在昨天。
「顾姚，你真的要出国吗？」雨点打在天台的栏杆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嗯，已经决定了。」她看着远处的城市灯光，不敢回头看周娜的表情。
「那...我们还会再见面吗？」周娜的声音很轻，几乎被雨声掩盖。
「会的。」她转过身，看着雨中的周娜，「等我回来。」
「好。」周娜点点头，眼中有泪光闪烁，「我等你。」
但等待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距离、时间、还有各自的生活，慢慢冲淡了那些美好的回忆。她们的联络越来越少，从每天的视讯通话变成每周的讯息，再变成逢年过节的问候，最後连生日都会忘记。
她以为她们之间已经什麽都不剩了。
林阿姨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姚姚，帮我把汤端出来。」
「好。」顾姚起身，像是逃避一样走向厨房。
在厨房里，林阿姨正在盛汤，看到nV儿进来，她停下手中的动作：「她就是周娜？」
顾姚愣了一下：「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林阿姨轻抚着nV儿的脸颊，「那个让我nV儿第一次失眠的小nV孩，我怎麽会不记得？」
顾姚的心脏狠狠跳了一下。她当然知道nV儿和那个叫周娜的nV孩之间有故事。五年前顾姚那种yu言又止的表情，这几年每次提起某个「朋友」时眼中的怀念，还有今天下午周娜找猫时那种眼熟的感觉...
作为母亲，她b任何人都了解自己的nV儿。从当年她开始做周娜的家教，到後来她变得心不在焉，到最後她决定出国...妈妈都看在眼里。
「妈...」
「没事，你长大了，有些事情要自己决定。」林阿姨温和地笑着，「只是没想到她会搬到隔壁，这大概就是缘分吧。」
「我们只是...」
「我知道。」林阿姨打断她，「去吧，别让客人等太久。」
顾姚端着汤回到客厅，周娜还坐在原位，但看起来更加不安了。
「谢谢。」周娜接过汤碗，手指不小心碰到了顾姚的手。
那一瞬间的触碰让两人都僵住了。时间彷佛回到了几年前，那些午後的yAn光，那些小心翼翼的距离，那些差点越界的瞬间。
「我...」周娜想要说什麽，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怎麽了？」顾姚的声音很轻。
「没什麽。」周娜摇摇头，端起汤碗喝了一口，「阿姨的手艺真好。」
她们又聊了一会天，都是很安全的话题——工作、学习、生活近况。但每个人都能感受到，这种表面的平静下藏着汹涌的暗流。
九点半，周娜提出要告辞了。
「这麽晚了，我该回去了。」她站起身，「谢谢阿姨的招待。」
「这麽客气做什麽，以後就是邻居了，随时都可以过来。」林阿姨热情地说道，「姚姚，送送周娜。」
顾姚点点头，陪着周娜走到门口。
「那个...」周娜在门口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顾姚，「明天...还能见到你吗？」
这个问题让顾姚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看着周娜眼中的期待和不安，那种表情和当年一模一样。
「我明天要加班。」她听见自己说道，「可能会很晚回家。」
周娜眼中的光芒暗淡了一些：「哦，好的。那...拜拜。」
「拜拜。」
看着周娜走进隔壁的房间，顾姚才关上门。她靠在门板上，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这一切太不真实了。
几个小时前她还在开会，处理工作上的各种问题。现在周娜就住在隔壁，近得彷佛伸手就能触碰到。
回到客厅，妈妈已经收拾好了茶几，正在整理沙发上的抱枕。
「好孩子。」妈妈突然说道。
「什麽？」
「周娜，是个好孩子。」妈妈看着nV儿，「当年你们...」
「妈，过去的事情就算了。」顾姚打断她，「我去洗澡了。」
躲进浴室，顾姚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几年的时间改变了她很多，让她变得更加成熟，更加冷静，也更加懂得保护自己。
但刚才看到周娜的那一瞬间，所有的理智都消失了，只剩下最原始的情感在x口翻涌。
那个nV孩还是能轻易地扰乱她的心。
而隔壁的1501室，周娜坐在床边，小橘蜷缩在她腿上。她轻抚着小橘的毛发，眼中有泪光在闪烁。
「小橘，我见到她了。」她轻声说道，「她变了好多，变得更漂亮了，也更有距离感了。」
小橘发出轻柔的呼噜声，彷佛在安慰她。
「我不知道该怎麽办。」周娜抱紧小橘，「我以为我已经放下了，但是看到她的那一瞬间...所有的感觉都回来了。」
「你说我们该怎麽办？」她低头问怀中的小猫。
小橘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然後继续安心地在她腿上打盹。
也许什麽都不用做吧。他们现在是邻居，总会有再见面的机会。顺其自然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