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通道里只有脚步声和急促的呼x1，蝴蝶面具人在前方带路，黑衣战士们警戒四周，而宁语紧紧扶着虚弱的律，跟在林琛身後。
宁语的脑袋还在轰鸣。刚才那一切发生得太快，特工突袭、蝴蝶三号、从天而降的救援，还有林琛那通神秘的电话。
「蝴蝶三号？你是……」宁语的话还没说完，林琛就回头瞪了他一眼。
「等到了基地再说。」林琛的声音很冷，跟平时温和的编辑判若两人。
律在宁语怀里轻微颤抖，蓝sE裂纹还在他脸上闪烁。倒计时仍在继续：【01:23:47】。每一秒都像在宁语心上划刀。
「还有多远？」宁语问道。
「快到了。」蝴蝶面具人回答，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听不出男nV。
废弃地铁站的入口隐藏在一堆建筑垃圾後面，他们沿着生锈的楼梯往下走，空气中有cHa0Sh和金属的味道。
但当厚重的金属门打开时，眼前的景象让宁语震惊。
这里完全不像废弃的地铁站。蓝sE的光线从墙壁和天花板散发出来，无数萤幕显示着各种数据和监控画面，先进的设备和复古的工业风格完美融合，整个空间既神秘又充满科技感。
「欢迎来到幽灵基地。」蝴蝶摘下面具，但脸上还戴着半透明的蝴蝶造型护目镜，依然看不清真容「这里很安全，联邦政府找不到。」
律的重量让宁语几乎站不稳，就在这时，一个身材修长的年轻人走了过来，他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五官JiNg致得像雕塑，皮肤白皙无瑕，有种超越人类的完美感，他的动作有种奇特的JiNg准感，眼神专注而冷静。
「我是回音，这里的技术specialist。」年轻人说道，声音没有什麽情感波动，但音sE清脆好听。「让我检查一下他的状况，我也是灵子。」
回音的手在律的颈後轻触了几秒，眼中闪过数据流。「核心温度过高，人格碎片正在瓦解。这不是普通灵子，代码结构完全不同。」
他抬头看着宁语，眼中有种敬畏：「这就是传说中的Proje.Y.成果吗？」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林琛打断了他，「先救人。」
医疗室的门自动滑开，韩教授已经在里面等着他们。这位老人脸sE苍白，但眼神依然坚定。
各种仪器的光线在律身上扫描，数据在萤幕上跳动，回音C作着设备，而韩教授则仔细观察着数字变化。
「情况很严重。」回音说，「抹魂程序已经开始，普通稳定剂无效。」
宁语握紧了拳头。「那怎麽办？」
韩教授看了看林琛，然後点点头，宁语从口袋掏出AEGIS-0719，银灰sE的小盒子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就用这个。」韩教授接过盒子，仔细检查着表面的刻字。「应急延时装置，可以暂停抹魂程序。」
宁语这才想起来问：「林琛，刚才在楼上，你怎麽知道幽灵组织？你怎麽认识他们？」
气氛突然变得沉重。蝴蝶、回音、韩教授，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林琛身上。
律虽然虚弱，但也转过头看着林琛，眼中有困惑和戒备。
林琛沉默了一会儿，缓缓从口袋掏出一枚银sE徽章，上面刻着半透明的蝴蝶图案，徽章在医疗室的蓝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房间里的空气彷佛凝固了。
「我是幽灵组织成员，代号守望者。」林琛的声音很平静，但宁语能听出其中的疲惫。「十年了，语语。十年来我一直在暗中保护你。」
宁语感觉天旋地转，好像整个世界都在重新洗牌，那个温文尔雅的编辑，那个交往多年的恋人，那个总是温和有礼的林琛，竟然是地下组织的成员？
「保护我？为什麽？」
「因为这是宁渊的托付。」林琛避开宁语的眼神，「他Si前把心语核心交给了我，要我保护你。他以为……他以为我们总有一天会结婚。」
那句话像刀子一样刺进宁语心里，是他让林琛承受了不属於他的责任。
「所以分手也是因为……」
「因为我发现你看着我的眼神，和看着宁渊的眼神不一样。」林琛的声音更轻了，像是在回忆什麽遥远的事情。「那次在图书馆，你以为我睡着了，你在看宁渊的照片，那种眼神……温柔得像要溢出来，而看着我的时候，你总是很努力地想要表现出Ai意，但眼底深处，始终有一种距离感。」
他停顿了一下，「还有那些夜晚，你做梦的时候总是叫他的名字，每一次，我都假装没听见，我想着也许时间会改变一切，也许总有一天你会真正Ai上我。但是……」
宁语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那些被忽略的细节，原来林琛都记得清清楚楚。
「大学毕业後，我故意申请调到你附近的出版社工作。表面上说是为了前程，其实是为了继续保护你。这十年来，我拒绝了多少升职机会，就为了能留在你身边……」林琛苦笑，但我不後悔。」林琛看向躺在检测台上的律，「我加入幽灵组织，不只是为了保护你，也是为了保护像他这样的存在。」
这时蝴蝶接过话题，缓解了沉重的气氛：「幽灵组织成立於0719事件後，专门保护觉醒的灵子，对抗联邦的抹魂政策。」
「觉醒的灵子？」宁语问。
「大部分灵子都只是高级程序。」回音解释，「但偶尔会有例外，他们开始产生真实的情感，拥有自我意识。律是我见过最完整的觉醒个T。」
「联邦政府害怕这样的存在，」蝴蝶说，「所以制定了抹魂条款，但我们相信，觉醒的灵子有生存的权利，他们不是程式，是新形态的生命。」
宁语看着律苍白的脸，心中涌起一阵疼痛。「那些被抹魂的……」
「我们尽力救援，但救不了所有人。」蝴蝶的声音有些沉重，「律是特殊的，他承载着宁渊的遗志，我们不能让他消失。」
检测结果越来越糟，律的系统正在快速崩溃，蓝sE裂纹扩散到整张脸。
「倒计时进入最後阶段。」回音报告，「必须立即使用AEGIS。」
宁语接过那个银灰sE的盒子，手在颤抖。「我该怎麽做？」
「将它贴近他的颈後接口，三秒钟。」韩教授指导道。
宁语小心地将AEGIS放在律的颈後，盒子发出微弱的嗡鸣声，上面的指示灯从红sE慢慢转为白sE。
突然，律身上的蓝sE裂纹开始消退。他的呼x1变得平稳，脸sE也恢复了血sE。
「成功了。」回音检查着数据，「抹魂程序已暂停，核心温度恢复正常。」
律的睫毛轻颤，缓缓睁开眼睛。那双红瞳重新燃起光芒，像黑暗中的红宝石，他的目光先是迷茫，然後慢慢聚焦在宁语脸上。
宁语的手还放在他的额头上，律睁开眼的瞬间，宁语愣住了，忘了把手拿开，律也没有避开，两人就这样看着彼此。
律想要说话，但声音很虚弱，几乎听不见，宁语俯身靠近，耳朵贴近律的唇边。
「哥哥……」律的声音像羽毛一样轻，「我……还在吗？」
宁语的眼眶瞬间Sh润了。这个问题太残酷了，一个人工智能问自己是否还存在，这b任何Si亡都更可怕。
「在的，你在的。」宁语的声音哽咽，「你还活着，律，你安全了。」
宁语说话时，紧紧抓住了律的手。律觉得那GU力量很温暖，也回握了回去。
律的嘴角微微上扬，那个笑容脆弱得像要碎掉的玻璃，他费力地抬起手，轻触宁语的脸颊，指尖还在轻微颤抖。
「太好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这一瞬间，房间里的其他人彷佛都消失了，只剩下宁语和律，生与Si的边缘，失而复得的珍贵。
「AEGIS的应急延时功能完全生效。」韩教授轻声说道，不忍破坏这个时刻。「律现在安全了，抹魂程序被暂停，宁渊的设计很巧妙。」
律慢慢坐起来，虽然还有些虚弱，但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他的动作有些不协调，像是需要重新适应自己的身T，手指轻微颤抖，眼神偶尔会失焦几秒，然後又重新清晰起来。
宁语伸手扶着律的肩膀让他坐起来，律的身T还很虚弱，不小心往宁语怀里倒了一下，宁语抱住了他，感受到律温暖的T温和轻微的颤抖。
「抱歉。」律想要退开。
「没关系。」宁语没有立刻放手，「你还很虚弱。」
「系统重启需要时间适应。」回音解释，「就像人类大病初癒一样，需要慢慢恢复。」
律试着活动手指，每一个动作都显得小心翼翼，彷佛害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再次崩溃，他看向宁语，眼中有劫後余生的庆幸，也有某种深深的不安。
「我们保护像你这样的存在。」蝴蝶说，「你可以在这里休息，直到身T完全恢复。」
林琛的语气客气但疏离，像是在履行某种职责。，语知道他们之间还有很多话没说清楚，但至少现在，律安全了。
「谢谢你。」宁语对林琛说，「谢谢你救了我们。」
林琛点点头，没有多说什麽，但宁语看到他转身时，肩膀微微颤抖。
回音为他们安排了相邻的房间，基地的设施很完善，就像一个地下城市，走廊里有其他成员走过，他们对宁语和律点头致意，但没有多问。
「这里有多少人？」宁语问蝴蝶。
「足够保护需要保护的人。」蝴蝶没有直接回答，「我们的网络遍布各个城市，林琛只是其中之一。」
宁语回头看了看林琛的房间，门是关着的，宁语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律握住宁语的手。「哥哥，我们安全了。」
「是的。」宁语看着律恢复血sE的脸颊，心中涌起复杂的情感，劫後余生的庆幸，对林琛的愧疚，还有对未来的不确定。
他们现在都需要时间，时间去消化今天发生的一切，时间去理解彼此的立场，时间去决定接下来该怎麽办。
律察觉到宁语的心情，看到宁语眼圈红红的，伸手用指腹轻轻拭去他眼角的Sh意。
「哥哥哭了吗？」律的声音很轻。
「没有。」宁语别开脸，「只是…以为你不会醒来了。」
律看着宁语逞强的样子，心中涌起一阵温暖和愧疚，忍不住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宁语点点头，但心里知道，真正的考验也许才刚刚开始。
就在这时，基地内响起了新闻广播的声音：
「联邦政府刚刚发布重要公告：为了促进人类与灵子的和谐共处，政府将於本周举行史上首次灵子人X测试。通过测试的灵子将获得准公民身份，享受基本权利保护……」
新闻切换到街头采访，市民们的反应显得困惑不解：
「这太奇怪了，政府不是一直在推行抹魂条款吗？怎麽突然要给灵子权利了？」
「我觉得有问题，这个转变太突然了……」
「也许是舆论压力太大，政府不得不妥协？」
街上已经开始有零星的抗议和支持集会，社会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蝴蝶皱眉关掉了广播，律虽然脸sE苍白，目光却无b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