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灵基地的警报穿透金属墙壁，每一声都像针刺进耳膜。林琛的求救信号断续传来，声音里的痛苦让空气都变得稀薄。中央会议区里，蓝光将每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没时间了。」蝴蝶的护目镜映着跳动的数据，「信号追踪显示林琛在联邦核心拘留中心。那地方，一旦错过救援时机，人就再也出不来了。」
回音的手指在全息投影上飞舞，联邦大楼的立T结构图缓缓旋转。「拘留中心在地下三层，广播控制室在四十二楼。」他顿了顿，「两个目标，天差地远。」
韩教授摘下眼镜擦拭，这个动作他今晚重复了无数次。「林琛被抓，联邦肯定加强戒备。他们知道幽灵不会只有一个人。」
律盯着立T地图，红瞳里有光在流动。「分头行动。」
「不。」宁语的反应几乎是条件反S，「我们应该一起，互相有个照应。」
「哥哥。」律转过身，目光里有种宁语读不懂的决绝，「救林琛只有你能做到。拘留中心需要双重认证，权限卡加生物识别。你有渊哥的最高权限，你们的DNA相似度足够骗过系统。换了别人，警报会在第一秒响起。」
蝴蝶接过话。「广播任务也只有律能完成。联邦的AI防护墙，只有灵子能突破。更关键的是，」她看向律，「那些加密证据跟你的核心绑定，只有你能解锁播放。」
「但是...」宁语的指甲陷进掌心。上次分开的时候，林琛被抓了。如果这次再分开，会不会失去更重要的人？
律察觉到宁语的不安，律的手覆上他微凉的手背：「无论发生什麽，我都会回到你身边。因为没有你的世界，对我来说没有意义。」
行动方案在争执中敲定。蝴蝶负责外围掩护，换上了一身黑sE作战服，腰间别着各种通讯设备；回音提供技术支援，手指快速在多个平板上C作，耳机从未离开过他的头；韩教授准备医疗设备，将急救包仔细检查了三遍。而宁语和律，则换上了深灰sE的潜行服，衣料特殊处理过，能在夜sE中完美隐形，两人都戴上了隐形耳机，准备深入联邦政府核心区域，执行最危险的任务。
夜sE如墨，城市在霓虹灯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冷漠。联邦政府大楼矗立在市中心，像一座不可攀登的高山。宁语和律伏在对面废弃建筑的Y影里，计算着巡逻队的步伐。
「每十五分钟一次换班，监控有三秒的盲区。」律的呼x1打在宁语耳边，「我们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们像两道影子滑进大楼，律的电磁能力让他能够暂时g扰监控系统，直到监控突然复活，监控摄影机重新亮起红灯。
「系统重启了！」律低声警告，拉着宁语迅速躲进一个狭小的储物间。
两人贴得很近，宁语能听见律的心跳声，那不该存在的心跳声，能感受到律身T的温暖，也能感受到他轻微的颤抖。
「没事的。」宁语轻抚律的手背，发现那双手居然在发抖，宁语能听见律的心跳声，那不该存在的心跳声。
每当有脚步声接近，宁语就会紧张地握住律的手，而律总会用拇指轻抚他的指节，无声的安慰b任何言语都有效。
走廊在某个节点分岔，走廊在这里分成两条路：左边通往地下拘留区，右边是通往顶层广播室的电梯。
「就是这里了。」律轻声说道，但声音中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宁语看着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心中涌起强烈的不舍，他转向律，发现那双红瞳中也闪烁着同样的情感。
「律...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律伸手轻抚宁语的脸颊，动作温柔得像在触碰最珍贵的宝物：「我也有，但是林琛在等我们救他，而那些被联邦政府欺骗的民众也在等待真相。」
「如果你在广播过程中出什麽意外...」宁语咬了咬唇，伸手抚m0律的脸颊，「如果你忘记我的名字怎麽办？如果你不认识我了...我不能再失去最重要的人了，先是哥哥，然後是林琛被抓，现在又要和你分开...」
他的手抖得厉害。律包住那双冰凉的手，感受着颤抖传递到自己身上：「那就让我记住这个温度吧，联邦政府不会杀Si我，但他们会清除我的记忆，让我忘记我是谁，忘记我Ai过谁，那bSi亡更残酷，如果我真的忘记了什麽，请帮我记住这个拥抱的感觉。」
「你不会忘记的。」宁语握住律的手，眼中燃起坚定的光芒，「就算你忘记了，我也会让你重新想起来，我会用一千种方法让你记得...记得我们之间的一切。」
巡逻队的脚步声b近，时间在流逝。
巡逻队的脚步声b近，时间在流逝，认真地看着那双含泪的眼睛：「哥哥，无论发生什麽，记住我Ai你。不是因为程序设定，不是因为渊哥的指令，而是我自己的选择。」
话音落下，律俯身吻了上来，世界安静了。
这个吻和之前的每一次都不同，嚐起来像绝望，像濒Si前的最後一口氧气。律吻得很用力，舌尖掠过的每一寸都像在刻印记，像是要把自己的灵魂都传递给宁语，让他记住这个温度，记住这个触感，记住这份不会因为任何外力而改变的Ai。
宁语闭上眼，回应着这个可能是告别的吻，嚐到了咸，分不清是谁的泪。在这座冰冷的建筑里，在随时可能被发现的危险中，这个吻是他们仅有的真实。
分开时两人都在喘息，律将额头贴着宁语的额头，声音带着微微的沙哑：「任务完成後，云辰公园的樱花树下见。春天时，你说过那里的花瓣像雪花一样美丽。」
「我会等你的。」宁语的声音哽咽，「无论多久，我都会等你。」
脚步声越来越近。律最後看了宁语一眼，然後转身朝电梯方向走去，宁语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恐惧，但他知道他们都有自己必须完成的使命。
律乘电梯到达四十二楼，广播控制室的门需要高级权限才能打开。他启动了回音给他的破解程序，几分钟後成功进入。
控制室里满是各种复杂的设备，无数萤幕显示着城市各个角落的监控画面。律快速找到主控台，开始准备广播。
宁语的权限卡在第一道安全门前亮起红光，他的心跳瞬间加速，手心开始冒汗。
「卡片异常，我来重置。」回音的声音稳定他的神经，「深呼x1，别紧张。」
几秒後绿灯亮起，但宁语已经被吓出一身冷汗，他想起刚才和律分别时，那双红瞳中隐藏的恐惧，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隐形耳机中传来回音的指引JiNg准无误：「直走五十米，右转，有两个守卫在巡逻，等他们经过再行动。」回音成功骇入了联邦政府的内部地图系统，每一条走廊、每一个监控盲点都在他的掌控中。宁语跟着回音的指示，小心地通过一道道安全门，避开了大部分守卫，终於来到关押林琛的区域。
通风格栅後面，宁语看到了让他心痛的一幕，林琛被绑在金属椅子上，脸上有明显的伤痕和血迹，血已经乾涸成暗红sE的地图，身T因为刚刚的电击还在轻微cH0U搐。三个审讯官围着他，其中一个正拿着还在闪烁电光的电击bAng。
「还不肯说吗？」审讯官冷笑着，再次将电击bAng按在林琛的肩膀上。
「啊——！」林琛痛苦的惨叫声在审讯室里回响，但他依然咬紧牙关，拒绝开口。
整个大楼的广播系统突然启动，宁渊清晰的声音响彻整座建筑：
「各位市民，我是宁渊博士，联邦科研院人工智慧部门首席研究员，员工编号SC-2847，过去十年一直为联邦政府服务，致力於人工智慧研究。如果你们听到这段影片，说明我已经Si了，而且很可能不是意外。」
城市各个角落，无数市民停下脚步，震惊地看着突然出现的画面。
「等等，这个人...我见过他！」一个路人指着萤幕，「他就是那个在新闻里说实验室爆炸的科学家！」
「宁渊博士？他不是获得过联邦科学技术奖吗？联邦政府的重点研究员！」一个年轻人兴奋地说。
「天啊，这是他Si前录的影片？」一个老人震惊地说，「我记得他，他是个好人！常常来我们社区做义工！」
「妈妈，灵子是什麽？」小孩子拉着母亲的手问道。
但也有联邦政府支持者质疑：「这一定是假的！联邦政府怎麽可能骗我们？」
宁渊继续说道：「我要告诉你们一个足以颠覆整个社会的秘密...」
审讯官的脸sE瞬间变了，他猛地站起来，对着通讯器大喊：「什麽情况？谁在广播？」
通讯器里传来慌乱的声音：「长官！有人入侵了广播系统！正在播放宁渊博士的影片！」
「该Si！」审讯官的脸sE变得铁青，他再次对着通讯器命令：「立刻下令！要林琛紧急作伪证！说宁渊JiNg神失常！必须在影片播完前反驳这些言论！」
审讯官转向林琛，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最後一次机会，林琛！立刻签字作证，说宁渊博士在生前出现JiNg神问题！现在！」
他举起电击bAng，狠狠按在林琛的x口，强烈的电流让林琛整个人痉挛起来，惨叫声撕心裂肺。
「啊啊啊——！」
但林琛依然摇头：「我...我不会...背叛他...」
「你以为你在保护什麽？那个宁渊制造的怪物？」审讯官加大电击强度，「它们不过是一堆会说话的机器而已！立刻签字，否则我让你生不如Si！」
林琛在电击中挣扎着，但依然坚定地说道：「律不是怪物！他有感情，会痛苦，会Ai人。他b你们这些冷血的家伙更像人类！」
隐藏在通风管道中的宁语听到这句话，眼眶瞬间Sh润了。明明林琛曾经那麽嫉妒律，明明他们曾经因为自己而互相讨厌，但在这个生Si关头，林琛依然在为律辩护，甚至不惜承受酷刑。
宁语的心中涌起巨大的愧疚和心痛，林琛明明可以选择远离这一切，可以选择平安的生活，但他却一次次为了自己承受痛苦，先是十年来默默保护自己，现在又为了成全自己和律的感情而承受酷刑。这个男人...明明自己不能给他想要的Ai情，他却依然在用生命守护自己在乎的一切。
「签字！」审讯官举起电击bAng，准备进行更残酷的折磨，「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四十二楼的控制室里，律突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另一个房间内，周铭正坐在多个萤幕前，手指快速敲击着键盘：「目标确认，LZ-0719-Pro?正在执行非法广播。启动紧急记忆清除程序。」
「长官，系统已连接目标核心，」技术员报告道，「准备清除所有情感相关记忆模组。」
周铭冷笑：「很好。让这个叛逆的机器变回它应有的样子，一个冰冷的工具。开始执行。」
控制室内，强制记忆清除系统正在入侵律的核心，企图抹掉他所有的情感记忆，那些温暖的片段被一片片剥离。
「不...」律跪倒在控制台前，双手紧抓着头部，「不要碰那些记忆...」
那些温暖的回忆像被刀子一片片切走，记忆闪回中，律第一次为宁语处理脚踝扭伤，小心翼翼的，害怕弄痛宁语，但那个珍贵的画面开始变得模糊，像被无形的手y生生撕碎。
接着是他们第一次相视而笑的瞬间，宁语眼中的温暖像春日yAn光，让他第一次明白什麽叫做心动。但画面开始褪sE，变成冰冷的数据碎片，然後消失在虚无中。
「不要...那是我学会Ai的记忆...」律痛苦地SHeNY1N着，声音中带着绝望。
他想起宁语哭泣时，自己第一次感受到心疼的滋味；想起宁语靠在他肩膀上入睡时，他学会了什麽叫珍惜；想起每一次拥抱的温度，每一次亲吻的悸动。
但那些珍贵的片段正在一个个被拆解，就像有人在他心里点了一把火，烧掉所有美好的东西，律听到自己心里有什麽东西在破碎，发出细微的碎裂声。
系统冷酷地执行着清除指令，但对律来说，这些不是错误的程序，而是他存在的意义。
律的心语核心从澄澈的蓝sE开始闪烁，转为警告的红sE，再变得近乎透明。
地下拘留区的宁语听到通讯器中传来律痛苦的SHeNY1N声，心脏瞬间停止跳动，双腿一软差点跌倒。
「律？律？你怎麽了？回答我！」宁语的声音因恐惧而颤抖。
但通讯器中只传来律断断续续的痛苦声音：「系统...在攻击我...记忆...正在...」
宁语脑海中瞬间闪过哥哥Si亡的画面，那种失去至亲的绝望重新涌上心头，不！他不能再失去律，绝对不能！
声音断了，通讯器中只剩下刺耳的杂音。
宁语绝望地意识到，最可怕的事情正在发生，他必须立刻行动，否则就会永远失去律。
但林琛还在等待救援，而律也需要他的帮助，时间不够，他无法同时拯救两个最重要的人。
宁语握紧拳头，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他要创造奇蹟，他要拯救他们所有人，因为这一次，他不能再失去任何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