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北勒!妈的到底是上辈子造什麽孽?
我他妈就去山上采个样、勘查一下土质,
结果遇到杀人魔现场表演,我还想说这什麽鬼,谁在拍片吗?
靠——结果我居然被他拉着手开了枪。
……我真的有开吗?
那个声音到现在还在耳朵里炸开,没完没了的。
枪欸!长这麽大没看过真枪,我他妈到底有没有按下?
板机是我手抖扣下的,还是他把我的手指压下去的?
有时候我会突然安静下来,脑袋一片空白。
那一瞬间,我甚至听不到自己的心跳。
我不知道啊,我忘记了,我太怕了。
那个被杀的人,好像、可能很坏吧,但有必要杀他吗?
我真的不懂欸,哇,他、叶孟辰啦!
神经病一个,杀了人还要合照,什麽鬼?
「要当Si人——还是共犯,你自己选。」
他那句话我现在都还听得到,像钉在耳骨里。
他还不只用照片威胁我,还说要杀我全家,我还不准随便求救。
我被他们b着住在咖啡店二楼,
那我租屋那边要怎办?我房租还是要缴欸。
虽然,我是还能去学校,周末也可以回家啦。
我坐在教室里听老师讲地层、断裂面,脑子里全是那晚的枪声。
压力。
地壳的压力。
靠北,连地理名词都在笑我。
下课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欸曜宇,周末去哪了?手机怎麽都没接?」
我愣了一下,脑子里全是血腥味。笑不出来,最後只能扯谎:「…去打工啦。」
同学笑着说「认真喔,缺钱可以跟我们讲啊」,我也跟着乾笑,喉咙像被砂石刮过。
但——店里打烊前我就要回去啊,不然叶孟辰就要打电话来了。
「你在哪?」
他讲的时候语气很平,平到像在问今晚要不要一起吃饭。
可是我背脊全是冷汗。
要是我太晚回去的话,他就直接打给我,害我妈以为我交nV朋友,舍不得回家勒。
我妈的电话震个不停,看着萤幕上「妈妈」两个字,我手指僵y,最後还是按了挂断。
讯息很快弹出来:「曜宇,你怎麽又不接电话?在外面玩也不跟家里说一声,妈很担心。」
担心?我现在最该担心的是自己能不能活过明天吧。
我胡乱按了几个表情符号回覆过去,
然後关了手机萤幕,把手机压在书本下面。
我甚至不敢删除任何聊天记录,怕哪天被叶孟辰发现了什麽。
他虽然没没收我的手机,但那双眼睛,像是能透过萤幕看穿我的所有想法。
咖啡店的生活,已经成了我的「新日常」。
每天清晨,我在二楼的备用休息室里醒来,
房间里没有锁,但那扇门却b任何铁牢都更让我感到压抑。
杨叔总是很早就在楼下忙碌,轻柔的音乐和咖啡香会飘上来,假装一切都很正常。
我被迫学会了磨豆、冲咖啡,我还会拉花欸。
我的手渐渐不再颤抖,动作也越来越熟练,
甚至能够一眼分辨出咖啡豆的产地和烘焙程度。
客人来来往往,他们笑容满面,
谈论着天气、工作、八卦,
他们的「正常」对我而言,就像是另一个宇宙。
我偶尔会想跟他们说话,问问他们是否也生活在一个随时会爆炸的断裂带上,
但话到嘴边,又会被喉咙里那根刺堵住。
叶孟辰不会每天都在店里,但他出现的时候,整个空间的空气都会凝结。
他会安静地坐在角落,手里拿着一杯黑咖啡,
眼神漫不经心地扫过每一个角落。
他从不多话,但他的存在就是无声的警告。
我会感受到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
那是审视,更是一种无孔不入的确认。
确认我还在,确认我还「乖」。
有时候,他会在我清理桌面时走过来,
轻声说:「这张桌子还有些脏。」
我会立刻拿起抹布,一遍遍擦拭,直到桌面反光。
他不会骂我,也不会动手,只是那种平淡的语气,
就足以让我感到无地自容。
我会因此失眠,满脑子都是被他挑剔的桌子,以及我洗不掉的脏。
某天深夜,咖啡店打烊後,我一个人坐在吧台擦拭杯具。
杨叔已经上楼了,店里只剩下我。
这时间,叶孟辰应该不会来了。
我拿起一个杯子,对着灯光检查,确保没有任何水渍。
这是强迫症吗?还是我被他们训练得太彻底?
门口的玻璃发出轻微的声响,我猛地抬头,叶孟辰站在门口,像个幽灵。
他手上提着一个小小的纸袋。
「你还没睡?」他问,语气平淡得仿佛我们是普通朋友。
我僵y地放下杯子,摇了摇头。
他走过来,把纸袋放在吧台上。里面是一份宵夜。
「杨叔说你白天只顾着忙,没怎麽吃饭。」他简洁地说道,然後在旁边的座位坐下。
我盯着那份餐,胃部一阵翻搅。
食物的香气,本该是温暖的,此刻却让我觉得异常沉重。
他是在「照顾」我吗?还是这又是某种新的折磨?
叶孟辰没有催促我,只是安静地看着。
他的眼神平静,却像一个无底洞,能将我所有的挣扎都x1进去。
我拿起纸袋里的东西,咬了一口在嘴里。味蕾已经麻木,但我还是强迫自己吞咽下去。
「那天的枪声,」我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是我扣的吗?」
叶孟辰的眼神,在那一瞬间似乎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但他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他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只是缓缓地,用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温柔语气说道:
「曾曜宇,你很聪明。」
他的话语像一道模糊的电流,流窜过我的身T。
我不知道这句话是什麽意思,是夸奖我,还是警告我?
我只觉得,在他面前,我的一切都被剥开,无所遁形。
我的恐惧、我的困惑、我对那晚真相的挣扎,都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他只是看着我,没有再说一句话。
而我,也从他那双深邃的眼中,看到了某种我无法理解,却让我感到彻骨寒冷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