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与柠檬」旗舰店开幕当天，台北的天空格外晴朗。
程昱站在店门口，看着工人们最後一次擦拭玻璃橱窗。这栋三层楼的建筑融合了日式茶室与西式咖啡馆的风格，原木sE调的装潢配上大片落地窗，既简约又温暖。招牌上的店名「日光与柠檬」用的是苏雅当年在巴黎的店名，下方还有一行小字：「始於一杯咖啡与一颗柠檬的约定」。
「招牌没歪吧？」纪晓yAn走过来，手里拿着两杯刚调好的试饮品。
程昱接过杯子，故意逗他：「歪了大概0.5毫米，要重挂吗？」
纪晓yAn白了他一眼，但嘴角微微上扬。这半年来，他变得b从前Ai笑多了，虽然大多数时候还是那副冷淡的样子，但至少不会再让人觉得难以接近。
「试试这个，」纪晓yAn指了指程昱手中的饮品，「用第一批收成的茶咖啡果调的。」
程昱喝了一口，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这味道……好奇妙！」
饮品入口先是茶叶的清香，接着转为咖啡的醇厚，尾韵却带着一丝柠檬的清爽，三种风味层层递进，却又完美融合。
「母亲笔记里提到的三味一T，」纪晓yAn轻声说，「终於重现了。」
上午十点，开幕仪式正式开始。
店外人cHa0汹涌，除了媒T记者和业内人士，更多是「日光咖啡」和「柠夏」的老顾客，甚至还有程玥从东京带回来的一群日本粉丝。
林世昌穿着难得一见的西装，满面红光地招呼客人；纪教授则严肃地站在展示区，向好奇的来宾解释「茶啡素」的原理；程玥忙着在社交媒T上直播，时不时拉着苏菲当翻译。
「准备好了吗？」程昱低声问纪晓yAn。
纪晓yAn点点头，手指不自觉地整理了一下领口。这是他紧张时的小动作，程昱太熟悉了。
「别担心，」程昱悄悄握住他的手，「今天会很完美。」
剪彩环节，程昱和纪晓yAn一起站在店门前，手握金sE剪刀。
「感谢各位今天来见证日光与柠檬的诞生，」程昱的声音有些发颤，「这不仅是一家新店，更是两个家庭、两种味道的融合……」
他顿了顿，看向身旁的纪晓yAn：「也是我与晓yAn这一路走来的见证。」
纪晓yAn接过话筒，难得地在公众面前说了这麽多话：「这家店承载着我母亲的梦想，程昱父亲的坚持，以及所有支持我们的人的期待。希望这里能成为一个让人感到温暖的地方，就像……」
他看向程昱，轻声说出最後两个字：「…回家。」
剪刀落下，彩带飞舞，掌声雷动。
店内的营业b预期还要火爆。
一楼的咖啡区座无虚席，二楼的茶室需要提前预约，就连顶楼的实验展示区都挤满了好奇的参观者。程昱忙着在吧台调制饮品，纪晓yAn则负责解说茶咖啡的特别之处，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
「你们俩简直是绝配！」一位老顾客笑着说，「一个热情似火，一个冷静如水，刚好互补。」
程昱得意地眨眨眼：「这就是我们的商业机密。」
纪晓yAn在旁边假装没听见，但耳尖却悄悄红了。
下午茶时段，一个意外的访客出现了——坐在轮椅上的茶园婆婆，由京都的茶农陪同而来。
「婆婆！」纪晓yAn连忙迎上去，「您怎麽来了？医生不是说不宜长途旅行吗？」
婆婆拍了拍他的手：「老身活了八十多年，就等这一天，怎麽能缺席？」
她环顾店内装潢，目光停留在墙上苏雅的照片上，轻声说：「小姐一定会喜欢这里的。」
程昱端来特制的低咖啡因饮品，婆婆尝了一口，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就是这个味道……当年小姐在巴黎的店里，就是这种味道！」
纪晓yAn和程昱对视一眼，同时笑了。
傍晚，客人渐渐散去。
程昱和纪晓yAn并肩坐在店外的长椅上，看着夕yAn将招牌染成金sE。一整天的喧嚣过後，此刻的宁静格外珍贵。
「累吗？」程昱问。
纪晓yAn摇摇头，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有件事，我一直想正式做一次。」
程昱的心跳瞬间加速——盒子里是两枚银sE戒指，内侧分别刻着「日光」和「柠檬」。
「不是求婚，」纪晓yAn轻声说，「是承诺。」
程昱笑了，伸出左手：「我知道。」
戒指套上无名指的瞬间，远处的夕yAn正好沉入地平线，第一颗星星在渐暗的天空中闪烁。
「明天会更忙，」程昱说，「北投的种植基地还有一堆事，法国那边的订单要处理，程玥还说要Ga0什麽网路商城……」
纪晓yAn靠在他肩上，闭上眼睛：「嗯，慢慢来。」
夜风轻拂，带来咖啡与柠檬交织的香气，彷佛在诉说一个关於坚持与Ai的平凡奇蹟。
旗舰店开幕一周後，生活逐渐步入正轨。
程昱r0u着惺忪的睡眼走进厨房，发现纪晓yAn已经在准备早餐——烤得恰到好处的吐司，水煮蛋，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柠檬水。
「今天怎麽起这麽早？」程昱打了个哈欠，从背後环住纪晓yAn的腰。
纪晓yAn头也不回：「你忘了？北投基地今天要验收灌溉系统。」
「啊！」程昱猛地清醒，「几点来着？」
「九点。」纪晓yAn把早餐推到他面前，「还有四十分钟，快吃。」
程昱狼吞虎咽地解决掉吐司，一边套上衬衫一边抱怨：「你应该早点叫醒我的！」
「我叫了三次，」纪晓yAn面无表情地说，「你每次都说再五分钟。」
程昱讪讪地笑了，凑过去在纪晓yAn脸上亲了一下：「下次用咖啡香叫我，保证有效。」
北投的种植基地已经初具规模。
一排排整齐的温室在yAn光下闪闪发亮，自动灌溉系统正在进行最後的测试。林世昌和纪教授罕见地没有争吵，而是认真地检查每一处细节。
「这边的喷头角度还要调整，」纪晓yAn指着东侧的温室，「水压不均匀会影响幼苗生长。」
程昱正要去找工具，突然听见程玥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哥！晓yAn哥！快来看！」
她兴奋地挥舞着手机：「我们上《美食家》杂志了！评为年度最具创新饮品概念！」
杂志内页是「日光与柠檬」的全版报导，照片里程昱正在吧台後调制饮品，纪晓yAn则在旁边专注地测量咖啡粉的重量，两人之间那种默契的氛围被完美捕捉。
「这张拍得不错，」程昱得意地说，「把我拍得挺帅的。」
纪晓yAn轻哼一声：「修图修得好而已。」
程玥翻了个白眼：「你们俩真是够了。」
中午休息时，程昱发现纪晓yAn独自坐在山坡边的树荫下，笔记本摊在膝盖上，正在画着什麽。
「新配方？」程昱凑过去，却发现是一张建筑草图——一栋带小花园的平房，设计简约但温馨。
纪晓yAn合上本子：「……随便画的。」
程昱笑了：「我们的房子？」
「……嗯。」
「我喜欢这个露台，」程昱指着草图的一角，「可以放两张躺椅，晚上一起看星星。」
纪晓yAn的耳尖微微发红，但眼神柔和了下来：「等基地运作稳定後，再考虑。」
程昱点点头，心里已经开始想像那个画面——忙碌一天後，两人并肩坐在属於自己的家的露台上，喝着茶咖啡，聊着平凡琐事。没有风波，没有Y谋，只有平静的日常。
回程的车上，程昱的手机不断响起邮件提示音。
「法国那边又催问欧洲分店的进度了，」他滑动屏幕，「他们希望明年春天能在巴黎开业。」
纪晓yAn专注地开车：「先处理好台湾的产能再说。」
「对了，程玥说她想负责日本市场的拓展，你觉得呢？」
「她日语还行，但商业经验不足。」
「可以让苏菲协助她，反正那丫头对我们产品超有热情。」
「……嗯。」
这样的对话平凡至极，却让程昱心里涌起一GU暖流。曾几何时，他们的谈话总是围绕着危机与挑战，现在终於能讨论未来的规划了。
晚上打烊後，两人例行盘点库存。
程昱在记事本上gg画画：「茶咖啡果的库存还能撑两周，北投的第一批收成至少要一个月後才能用。」
纪晓yAn清点着冷藏柜：「明天得去趟果菜市场，柠檬不够了。」
「我来列清单——对了，婆婆说京都那边有批新茶到货，要不要试试搭配？」
「先拿样品再说。」
「好。」
平淡的对话在静谧的店内回荡，偶尔夹杂着计算器的按键声和纸张翻动的沙沙响。
程昱突然抬头：「我们是不是忘了什麽？」
纪晓yAn想了想，从柜台下拿出一个小蛋糕，上面cHa着一根蜡烛：「你的生日。虽然已经过了十二点。」
程昱瞪大眼睛：「你居然记得！我自己都忙忘了！」
「许愿吧。」纪晓yAn点燃蜡烛。
温暖的烛光映在两人脸上，程昱闭上眼睛，许下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愿望——希望这样的日子，能一直持续下去。
第四十四章：小别与思念
程昱盯着手机上的航班信息，眉头紧锁：「一定要去这麽久吗？」
纪晓yAn正在整理行李，头也不抬：「法国实验室坚持要我亲自去确认茶啡素的提取流程，十天而已。」
「十天很长啊，」程昱从背後抱住他，「我会想你的。」
纪晓yAn停下动作，轻轻叹了口气：「……我也是。」
这简单的三个字让程昱心头一暖。半年来，纪晓yAn已经能越来越自然地表达情感，虽然大多数时候还是言简意赅，但每一次进步都让程昱欣喜不已。
送机那天，程昱像个老妈子一样唠叨个不停：
「护照和机票放前面口袋，别塞行李箱。」
「转机时间只有一小时，动作要快。」
「法国现在早晚温差大，记得带外套……」
纪晓yAn终於忍无可忍：「我不是程玥。」
程昱讪讪地闭嘴，最後只憋出一句：「……到了给我讯息。」
安检口前，纪晓yAn突然转身，在程昱唇上落下一个轻吻：「别太想我。」
然後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程昱一个人站在原地傻笑。
纪晓yAn离开的第一天，程昱还不觉得有什麽。
第二天，店里的咖啡师小美小心翼翼地问：「老板，今天的浓缩咖啡是不是太苦了？客人反应有点强烈……」
程昱这才发现自己心不在焉，咖啡粉量多了整整5克。
第三天，他在整理库存时，不自觉地留出了纪晓yAn平时站的位置，直到转身撞到空气才回过神。
每晚的视讯通话成了程昱最期待的时刻。
「实验进度怎麽样？」程昱趴在床上，盯着屏幕里略显疲惫的纪晓yAn。
「b预期顺利，」纪晓yAnr0u了r0u太yAnx，「但法国人太Ai开会，浪费时间。」
程昱笑了：「他们就喜欢那样。你黑眼圈都出来了，没睡好？」
「……床太软。」
「想我想的？」
纪晓yAn白了他一眼，但没有否认。
第五天，程昱收到一个国际快递，里面是一包法国产的咖啡豆和一张便条：「b你的好喝。——Y」
他立刻煮了一杯，味道确实醇厚顺滑，但总觉得少了点什麽。
「少了柠檬的味道吧？」程玥一针见血地指出，「你俩现在连味觉都同步了。」
程昱无法反驳。
第七天，程昱在打烊时不小心打翻了糖罐，玻璃碎片和糖粒洒了一地。
他蹲下去清理，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这本来是纪晓yAn的工作——他总是能又快又好地处理这种小意外，而程昱则负责在旁边递工具和说些无聊的笑话。
手机震动，纪晓yAn发来讯息：「提前完成，改签了後天的机票。」
程昱的心情瞬间由Y转晴，回覆道：「我去接你，别又自己搭计程车。」
对方只回了一个「嗯」，但程昱能想像他说这个字时微微上扬的嘴角。
纪晓yAn回来的当天，程昱早早关了店，直奔机场。
当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出口时，程昱不顾旁人眼光，冲上去给了他一个熊抱。
「……太夸张了。」纪晓yAn小声抱怨，却没有推开。
程昱闻着他颈间熟悉的柠檬香气，轻声说：「欢迎回家。」
回程的车上，纪晓yAn从行李中掏出一个小纸袋：「给你的。」
里面是一对JiNg致的咖啡杯，杯身绘有柠檬花纹，底部刻着巴黎的座标和日期。
「情侣杯？」程昱惊喜地问。
纪晓yAn看向窗外：「……只是觉得适合店里用。」
程昱笑了，没有戳破他的口是心非。夕yAn透过车窗洒在两人身上，将影子交融在一起，亲密无间。
京都的明信片躺在柜台上，邮戳已经是一周前的日期。
程昱皱眉翻看：「婆婆写什麽了？」
纪晓yAn的表情有些凝重：「她病了，想见我们。」
「什麽时候的事？」
「上周住院的，但她坚持不让茶农通知我们，怕影响法国行程。」
程昱立刻掏出手机查航班：「明天最早一班是几点？」
纪晓yAn按住他的手：「我一个人去就行，店里需要有人顾。」
「不行，」程昱坚决地说，「婆婆也是我的家人。」
茶园婆婆b想像中更加虚弱。
医院的病床上，她瘦小的身躯几乎被被子淹没，但看到两人进门时，浑浊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少爷……程小子……」
「婆婆！」程昱快步上前，握住她布满皱纹的手，「您怎麽不早说？」
婆婆摆摆手：「老毛病了，没什麽好大惊小怪的。」
纪晓yAn沉默地站在床边，手指紧握成拳。程昱知道，对纪晓yAn来说，婆婆是连结母亲的最後纽带。
「老身有东西要给你们，」婆婆指向床头柜的cH0U屉，「在那里。」
程昱取出一个古老的木盒，里面是一本破旧的相册和一串佛珠。
「这是小姐年轻时的照片，」婆婆轻声说，「还有她最Ai的念珠……现在该交给少爷了。」
纪晓yAn接过佛珠，指尖微微发抖。程昱翻开相册，里面全是苏雅年轻时的模样——在茶园采茶，在京都街头漫步，在巴黎咖啡馆微笑……每一张都充满生命力，与纪晓yAn记忆中病弱的母亲截然不同。
「小姐最开心的时光，」婆婆说，「就是怀着少爷的时候……她常说，这孩子会继承她所有的优点，还有他父亲的聪明才智。」
纪晓yAn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她真的那麽说？」
「当然，」婆婆笑了，「她还说，如果是男孩，就叫他晓yAn，因为他会像清晨的yAn光一样温暖。」
程昱看到纪晓yAn迅速低下头，一滴泪水无声地落在佛珠上。
接下来的三天，两人轮流在医院陪护。
程昱发现婆婆特别Ai听店里的事，尤其是顾客们的反应和那些小小的日常琐事。
「有个高中生每天都来买柠檬咖啡，说是要提神准备学测，」程昱一边削苹果一边说，「结果有一天他妈妈冲进店里，说孩子咖啡因过敏，把我们吓坏了。」
婆婆咯咯笑起来：「然後呢？」
「结果是那孩子骗他妈妈的，就为了多要点零用钱。」程昱摇头，「晓yAn气得一个月不卖他咖啡，只给柠檬茶。」
「少爷从小就是这样，」婆婆微笑，「表面冷冰冰的，心里b谁都柔软。」
第四天清晨，婆婆的JiNg神突然好了许多，甚至能坐起来喝粥。
医生私下告诉他们，这可能是「回光返照」。
纪晓yAn一整天都没离开病房，静静地听着婆婆讲述母亲的往事——她如何偷偷学习咖啡烘焙，如何在巴黎邂逅纪教授，又如何在婚後依然坚持自己的研究……
傍晚时分，婆婆握着两人的手，轻声说：「老身这辈子，最欣慰的就是看到少爷找到幸福……小姐在天之灵，一定也很高兴。」
她的目光转向程昱：「程小子，你要继续照顾好少爷……他脾气倔，但心是好的。」
程昱红着眼眶点头：「我会的，婆婆。」
「还有，」婆婆突然俏皮地眨眨眼，「早点把婚事办了，老身等不及要喝喜酒了。」
纪晓yAn的耳根瞬间红了，程昱则大笑出声：「遵命！」
婆婆是在睡梦中安详离世的。
葬礼按照她的遗愿，简朴而庄重。京都的茶农们自发前来送行，讲述着这位坚强nVX如何守护茶园半个世纪的故事。
回台湾的前一晚，程昱和纪晓yAn坐在茶园的长椅上，望着满天繁星。
「婆婆最後还是没能喝到我们的喜酒，」程昱轻声说。
纪晓yAn沉默了一会儿：「……我们可以办一场小的，只请最亲近的人。」
程昱转头看他：「真的？」
「嗯。」纪晓yAn的侧脸在月光下格外柔和，「婆婆说得对……不该再等了。」
程昱微笑着握住他的手，两枚戒指在夜sE中闪着微光。远处，茶树在晚风中沙沙作响，彷佛婆婆欣慰的叹息。
第四十六章：简单的誓言
程昱盯着电脑屏幕上的婚礼策划方案，眉头越皱越紧。
「为什麽结个婚要这麽多流程？」他哀嚎一声，瘫在沙发上，「我们就不能去户政事务所登记一下，然後请大家吃顿饭吗？」
纪晓yAn从厨房探出头：「本来就打算这样。」
「真的？」程昱一下子坐直，「不Ga0那些花里胡哨的仪式？」
「麻烦。」纪晓yAn简洁地评价，端出两杯刚调好的柠檬咖啡。
程昱接过杯子，如释重负：「太好了！我还以为你会想要那种传统婚礼。」
纪晓yAn白了他一眼：「你认识我多久了？」
「也是，」程昱笑着凑过去亲了他一下，「那就下周二？我查过h历，宜嫁娶。」
「……你什麽时候开始信这个了？」
「林叔叔说的，他坚持要看好日子。」
纪晓yAn摇摇头，但没有反对。
消息一传出，立刻引发两家「长辈」的激烈反应。
「什麽？就这样简单登记？」林世昌在电话那头大喊，「不行！至少得办个二十桌！」
纪教授则直接杀到店里：「婚礼是人生大事，岂能儿戏？」
就连程玥都cHa了一脚：「哥！我连当伴娘的礼服都看好了，你们不能这样！」
面对众怒，程昱和纪晓yAn最终妥协——登记当天在「日光与柠檬」办个小型派对，只邀请最亲近的三十人。
「这已经是极限了，」程昱对林世昌说，「再多一个人，我们就私奔。」
登记那天yAn光明媚。
程昱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深sE西K，纪晓yAn则是一贯的黑白配，两人站在户政事务所的柜台前，看起来就像任何一对普通的情侣。
「证件带齐了吗？」工作人员例行公事地问。
程昱突然慌了：「等等，我好像忘了带——」
纪晓yAn默默从口袋掏出他的身份证：「在你第三次换衣服的时候，我收起来了。」
「你怎麽不早说！我差点心脏病发！」
「……好玩。」
工作人员忍着笑递上表格：「请在这里签名。」
钢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中，程昱突然意识到，这就是他梦寐以求的时刻——没有夸张的排场，没有繁复的仪式，只有两个相Ai的人，在平凡的日子里许下承诺。
「日光与柠檬」的派对b预期热闹许多。
原本说好的三十人，不知怎麽变成了五十人，店里挤满了老顾客、员工和朋友。林世昌带来了珍藏多年的红酒，纪教授则破天荒地准备了祝词，连程玥的日本同学都专程飞来参加。
「我就说会变成这样，」程昱在厨房小声抱怨，「说好的简单派对呢？」
纪晓yAn帮他整理歪掉的领结：「忍一忍，三小时後就结束。」
「你计时了？」
「嗯。」
程昱大笑，顺势偷了一个吻，完全无视窗外程玥的起哄声。
派对的ga0cHa0是切蛋糕环节。
蛋糕是程玥偷偷订制的，造型像极了他们的招牌饮品——顶层是咖啡sE的巧克力，中间是柠檬h的慕斯，底部则是抹茶味的饼底，完美象徵着三种味道的融合。
「这得多少卡路里啊……」纪晓yAn皱眉。
「闭嘴，今天不准算热量。」程昱切下一大块塞进他嘴里。
N油沾在纪晓yAn嘴角，程昱自然地伸手擦掉，然後T1aN了T1aN手指。这个不经意的小动作引发全场尖叫和口哨声，纪晓yAn的耳朵瞬间红到脖根。
夜深人散後，两人并肩坐在店外的长椅上，享受难得的宁静。
「累吗？」程昱问。
纪晓yAn摇摇头，突然说：「我母亲如果还在，一定会喜欢你。」
程昱微笑：「我爸也是，他总说我太浮躁，需要个稳重的人管管。」
夜风轻拂，带着初夏的暖意。程昱握住纪晓yAn的手，两枚婚戒在月光下闪着微光。
「明天还得早起，」纪晓yAn说，「北投基地的灌溉系统要检修。」
程昱笑了：「是啊，婚假结束了。」
平凡的日子仍将继续，但从今天起，他们不再只是恋人，而是彼此生命中最亲密的家人。
京都的茶农来信时，程昱正在整理北投基地的报表。
「茶园要拆了？」他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信上的内容。
纪晓yAn接过信件，眉头紧锁。原来婆婆去世後，茶园一直由几位老茶农勉强维持，但随着年岁增长，他们已无力继续经营。苏家没有其他继承人，地产公司虎视眈眈，准备收购这片土地开发温泉旅馆。
「我们得做点什麽，」程昱立刻说，「那是你母亲的茶园！」
纪晓yAn沉默良久：「……即使保下来，谁来管理？」
「我们可以聘请专业团队，」程昱翻开笔电，「现在茶啡素的销量足够支撑这笔开支。」
「台湾的基地已经忙不过来了。」
「那就培养新人！程玥不是一直想去日本发展吗？」
纪晓yAn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认真的？」
程昱点头：「那是你母亲的根，我们不能让它就这样消失。」
两周後，他们飞往京都，同行的还有程玥和苏菲。
茶园b想像中更加凋零——杂草丛生，茶树缺乏修剪，原本整齐的梯田也显得杂乱无章。几位老茶农见到纪晓yAn，激动得老泪纵横，用日语絮絮叨叨地说着对婆婆的怀念。
「情况b信中说的还糟，」苏菲小声翻译，「他们已经三个月没领到薪水了。」
程昱和纪晓yAn对视一眼，同时下了决心。
当晚，他们召集所有茶农开会。
「我们想保留茶园，」程昱用简单的日语加上手势解释，「但不是作为纪念，而是真正的经营。」
纪晓yAn补充：「茶叶品质不变，但会引进新的管理方式和部分机械化。」
老茶农们面面相觑，最终最年长的中村先生开口：「少爷，我们老了，跟不上新方法了……」
「所以需要新人，」程玥突然cHa话，「我和苏菲可以负责过渡期的管理！」
程昱惊讶地看向妹妹：「你确定？这会很辛苦。」
程玥挺起x膛：「我学了四年日语，不就是为了这种时候吗？而且苏菲家里就是做茶叶贸易的，我们可以组成美少nV茶园拯救队！」
苏菲红着脸点头：「我很乐意帮忙。」
纪晓yAn沉思片刻：「……试试看吧。」
接下来的一周，他们制定了详细的复兴计划。
程昱负责财务规划，纪晓yAn则与茶农们确认哪些传统工艺必须保留，哪些环节可以现代化。程玥和苏菲则跑遍京都的茶叶市场，建立新的销售渠道。
「有个问题，」程玥在晚餐时提出，「现在的茶园名字太老气了，年轻人不会买单。」
「你想改什麽？」程昱问。
程玥和苏菲对视一眼，异口同声：「日光与柠檬?京都！」
纪晓yAn差点被茶水呛到：「……太长了。」
「那就HIKARI光，」苏菲建议，「简单好记，又有传承的意味。」
这个提议获得了全票通过。
离开京都的前一天，他们去了婆婆的墓前祭拜。
程玥献上从带来的柠檬，程昱摆上店里特制的茶咖啡，纪晓yAn则静静地放下一叠新茶园的设计图。
「婆婆，茶园会好好的，」程昱轻声说，「晓yAn会常来看您，程玥和苏菲也会好好经营。」
微风拂过墓前的野花，彷佛无声的回应。纪晓yAn站在那里，背影挺拔如茶树，但程昱知道，他心中那块关於母亲的空缺，正在一点点被填补。
回程的飞机上，纪晓yAn突然开口：「谢谢。」
程昱握住他的手：「一家人不说这个。」
窗外，云海如棉，yAn光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