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3月25日星期四晴天
我不是亲生的，那我是谁的孩子？
我要去找他们吗，可是，他们已经不要我了。
宇宙这么大，世界这么大，这么多的人，而我，是谁呢？我是怎样的人？我不知道。
李秋是谁？
我为什么......喜欢的是nV生......
天还是黑着的。现在出去会不会有危险呢？可是我不想再看到他们了。我不要结婚。
就现在走吧。
啪，小秋打开了积着灰的台灯，她拉开cH0U屉，从里面掏出了一把小刀，小秋捏起自己的头发捋直，一把割掉了，然后用塑料袋包了起来。
小秋推着自行车，出了家门，她把被子和衣服包起来绑在自行车的后座上。
小秋骑上自行车出了家门，那一刻，她感觉自己好像生出了翅膀，车子骑得飞快，偶尔车轮碾压到了石头，整个车子颠了起来，小秋就站起来，仿佛要腾空而起。
清晨的风还有点冷，但是这样的冷，使她感到头脑清醒。粉sE的小花在微风中左右摆动，像是在像小秋招手。
远处，太yAn出来了，红红的yAn光照亮了整个大地，照进了小秋的眼睛，她的眼球上出现了一轮红日。
小秋感觉到有温热的YeT从下巴滴落下来，好像是汗水，好像是泪水。清晨的风吹动着她的头发，脖子那里有些刺刺的，泪水被风g在了小秋的脸上。
她飞快地骑行着，车子穿过了田野上的小路，穿过了树林间的小路，穿过了开门店铺的街道，卖早餐的店铺已经亮了灯。自行车左拐右拐，拐进了狭窄的小路。她到了金老师的家门口。小秋把自行车停靠在一旁，在门口蹲了下来，蹲了一会儿，她感到腿又酸又麻，她伸直了腿坐了下来，双手捏着发麻的腿。
天亮了，路上的行人变多了。一个大爷走路去街上吃早餐，他经过金老师的门口，眼睛的余光看到一个人，当他扭过头时，被闭着眼睛躺在大门角落的小秋吓一跳。是Si的还是活的？大爷有些害怕，他盯着小秋看了一会儿，小秋抬起手挠了挠鼻子。原来是睡着了。大爷呼出一口气，摆着手往街上去了。
吱——门开了。
“小秋？”
“金老师。”小秋r0u了r0u眼睛，扶着墙站了起来。
“这一个月你上哪儿去了？老师还去过你家，你爸妈说你不上了。”
“是”。小秋的泪水再一次涌到了眼睛，但是她极力压制着，避免自己哭出来。
“老师，我爸妈，他们强迫我去外面打工，但是我想继续学习，我还可以继续上课吗？我还能参加中考吗？”
金老师没想到小秋是被自己爸妈b得不上学了，她紧紧抱住了小秋。“我就知道，你是不会自己放弃学习的。当然可以继续上，你放心。”她抚m0着小秋脑后的碎发。
金老师让小秋先在她家里呆着，然后独自去了学校，她需要去找校长问问情况。小秋的大脑里不断地做着坏的打算，她坐在金老师家的沙发上，看着墙上的钟表。时针缓慢地移动着，而秒针着急地围绕着表的中心一圈圈地旋转，像是自行车轮子上面交错的铁条。
到了中午，金老师终于回来了。
“小秋，你可以继续上学！我跟校长和主任说了这个事情，你的信息都还在学校系统，你今天下午就可以去学校继续上课。”
“老师，那现在还能办住校吗？我想住宿舍。”
“这个应该也可以，只要有空床位就行。等到下午放学，我陪你去宿管那儿问问。教材那些学校都还有多的，我到时候帮你找一份。”
“谢谢金老师！”
金老师想要让小秋和他们一起吃完饭，等到下午再过去上课。小秋迫不及待地回到了学校，走回了自己原来的教室，她原来的位置已经坐上了另一位男同学。下午上课前，班主任重新给她安排了座位，只不过是最后一排。等到放学后，小秋和金老师一起办理了住宿，当她用自己的钱交了住宿费的时候，小秋内心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这是她第一次支出这么多钱，却不用忍受爸妈的打压和否定，这感觉真好。
因为坐在最后一排，小秋的两旁坐的都是学习不好的学生，但是她尽量地忽视他们，忽视他们睡觉的鼾声，还有他们偷吃零食咀嚼的声音，她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黑板和自己的桌子上，最近这段时间，为了迎接一星期后的期中考试，小秋每一天都在学习，她希望自己这回能考好一点，这样老师会把她调到前面的座位。还有就是，她想要证明自己。
交了住宿费和伙食费后，她的钱只剩400多块钱了。为了省钱，小秋总是早上多买两个包子，等到中午大家都去食堂吃饭的时候，她就去接点热水直接在教室把包子吃了。
晚自习下课后，小秋依然在位置上坐着。小秋总是最后一个回到宿舍，她洗漱完的时候大家都已经躺下睡了，所以她和室友没有多少交流。回到床上以后，小秋打开自己的小台灯，然后把被子叠得高高的放在腿上，她把作业放在被子上继续写着。有时候，她感觉到眼皮越来越重，脑子也不转了，她就悄悄地去校园里面用冷水洗把脸，或者站在宿舍的过道上吹会儿冷风。
考试前的晚上，小秋坐在床上学习，她正在专心地做化学笔记，化学对她来说有些难。这天她的月经来了，她已经吃过了止痛药。写了一会儿，小秋觉得肚子一阵一阵地疼，眼前的字逐渐模糊了起来，不知不觉地，她趴在被子上睡着了。小秋的下铺思楠起来上厕所，她穿上衣服，想叫个人一起。因为宿舍没有厕所，她们只能下到一楼，穿过教学楼，然后走过大大的校园，一直到最北边的教师宿舍旁边上厕所。思楠听到小秋在念化学公式，于是走到小秋的床边，她打算叫上小秋一起去上厕所。思楠轻轻地唤了几声小秋的名字，小秋一点反应都没有。小秋弯着腰趴在被子上，脸埋在本子里，嘴里还在念着化学公式，每念一句就停顿很久。思楠叫了几次以后，她才发现原来小秋已经睡着了，她是在说梦话。思楠感到很心疼，她小心翼翼地撤走了小秋的作业，把她放倒在床上，又盖好了被子。
小秋骑着自行车在路上走着，今天起了很大很大的雾，超过三米就完全看不清人了。小秋奋力地蹬着车子，咔地一声，自行车的链子断了，黑sE的链子像一条Si蛇挂在车轮上。小秋把自行车靠在了路边，她开始往回走，尽管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往回走。哦，因为她不知道前路是什么，会不会有人，尽管她不知道自己从哪儿来，但是既然是从那里来的，那就一定是一个可以回去的去处。
小秋大步地往回走着，雾越来越浓。小秋大踏步地往回走着，雾越来越浓，浓到伸出手只看见雾中的手臂。不能再往前走了，什么也看不清，拐回去吧。小秋转身要回到自行车旁边，没走几步，她才发现，她忘记了怎么返回。
怎么办呢？自行车找不到了，那我以后骑什么呢？小秋着急地在原地踱来踱去，她感到自己的心脏都要撕裂开来。
叮铃铃铃——起床铃响了。
小秋惊慌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一滴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又到了考试的时候，以前小秋都是喜欢考试的。考完试的下午她可以去西山上玩儿，她可以既不待在学校，也不待在家里。尽管是短短的一个半小时，但是她在西山上坐着眺望的时候，有一种自由的感觉。不同于孤独，自由是坐在高处眺望。
考试的前一晚，小秋有些紧张，她以前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以前的考试对她来说是节日，但是现在不是了，因为她已经不需要再回到那个家，她也不需要再逃到西山上。考试不是节日，是战争，是厮杀，是攀爬。
因为没有休息好，第二天做卷子的时候，小秋有几次都走了神。她托着下巴思考题目的时候，眼神开始漂浮，像一朵柳絮。飘着飘着，柳絮落到了美静的肩膀上，yAn光洒在她身上。美静仍然是在教室门口的第一个位置上坐着。七年级如此，八年级如此，但是下一次考试，会是小秋坐在那里。小秋马上收回了目光，低下头接着开始写卷子。
上了两天课后，考试成绩出来了，班主任抱着卷子走进了教室，班里SaO动了起来。
“别说了！”班主任拿着三角尺重重地拍了几下讲台，“都考得很好是不是，啊？”班主任犀利的眼神扫过每一个人的脸，目光所到之处，大家纷纷低下了头，说话声也渐渐平息了下来。
“这次考试都考得稀巴烂，都是讲过的题，一个个的全给我做错。”班主任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恶狠狠的。
“李秋同学，是咱们班第一。”
不知是谁鼓了几下掌，全班人都开始给小秋鼓掌。
“而且，是这次年级第二，也是咱们市里第五。”
班主任满带着笑意看着小秋，看起来神采奕奕。但是小秋却开心不起来，她觉得自己依然失败了，败得彻彻底底。
“太牛了。”
“李秋你也太强了。”
班里的同学都在为她鼓掌，因为她已经一个多月没来上课，但是却能考到班里的第一名，每个想要考上好高中的孩子都知道着意味着什么。但是小秋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她开心不起来。
除了学习，另一件麻烦事是，即使小秋再怎么节省，她的钱也依然不够她买资料、买日用品。于是她去找了金老师，希望金老师帮她想想办法。金老师之前办过辅导班，她知道镇上有哪些人家的孩子需要家庭辅导，她把小秋介绍了过去。
中午的时候，小秋还会去学校食堂帮忙打饭，一群五十多岁的阿姨中间，出现了一个穿着校服的学生，学生们都觉得很新鲜，也总喜欢去小秋所在地窗口打饭，因为他们觉得小秋打饭不会少打r0U菜。这给小秋增加了工作量，但是最起码，她来了食堂帮忙以后，她中午就可以吃食堂卖剩下的饭，她每次都吃得很饱。
为了冲刺中考，学校把年级前三十名单独安排成了一个班。小秋和美静都分进了这个班，果然和小秋想的一样，年级第一仍然是美静。为了考到最好，她应该和美静做朋友，她心里暗暗地想。
刚到这个班的时候老师让大家自己来选座位，排名靠前的人可以先选，美静是第一个选的，她选了正对着讲台的第二排。第二个是小秋，小秋很想选第一排的位子，因为她现在稍微有一些近视。她走到了美静前面的座位，正准备坐下去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然后从美静身后走了过去，在美静身边坐了下来，美静有些惊讶地看着她。大家依次选着座位，美静正在整理自己的书本。
“为什么不选第一排的位置啊？”
“我之前都是坐正对讲台的第一排，但是后来我发现，那样会被迫x1很多粉笔灰。你呢？为什么不选第一排？”
“跟你一样，不想x1粉笔灰。”两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下课铃响了，大家都出去跑出去玩，美静坐在位子上。
“美静，你想去上厕所吗？”
“不想，不过我可以和你一起。”
两人并肩走着。有几个男生从旁边经过，其中一个男孩和她们开玩笑，“看看看，咱们年级第一第二在一块儿，赶紧跟后边沾沾喜气。”
“咱们也是年级第一第二，不过是倒数哈哈哈哈。”男生们互相开着玩笑。
小秋和美静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她们加快了脚步。
“你为什么课间总是不出去呢？”
“你不也是吗？总是坐在位子上。”
两人继续走着，yAn光把两人的影子投在红sE的跑道上，两个人的影子叠在一起。
“这学期开学你很久没来学校，你去哪里了？”
小秋有些惊讶，她不知道美静是怎样知道这件事。尽管她们在初一和初二的时候在一个班，但是两人的座位离得很远，她们几乎没说过话。小秋总是坐在美静的后面，她发现美静总是在座位上坐着，而且也从不扭头，即使后面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儿，全班人都扭了过来，美静也还是静静的坐着。美静是神秘而冷漠的，小秋这么认为。
“我当时不想上了，现在又想要接着上了。”
“好吧，我以为是因为别的。”
小秋进了厕所，美静在洗手池旁边站着，她眯着眼睛看着小卖部门口的杨树，树叶已经长大了，yAn光被树叶遮住，只从缝隙中透过来洒落在地上。小秋洗了手，她轻轻甩着手从厕所走了出来。
“你吃吗？”美静掏出来两包饼g。
“嗯，谢谢。”
小秋把饼g拆开，取出一片塞进嘴里。忽然上课铃响了，两人飞奔着往教室跑，老师在上面讲着上一节课布置的卷子，这一道题两个人都已经学会了，于是她们就趴倒在一堆书下面，悄悄地把饼g塞进嘴里，忍不住偷偷地笑着。
老师讲完了整张卷子以后，让大家拿出纠错本自己订正。小秋有道题有些不懂，美静就耐心地跟她讲这道题，小秋趴在桌子上认真地听着。美静说话的时候，空气里有苹果糖的香味。
和小秋想的不太一样的是，美静并不像她想的那样安静而傲慢，有人来问她题目美静总是会耐心地跟对方讲题，对待小秋也是如此。只要小秋去请教美静，她必定会放下手中的作业先给小秋讲题，直到小秋真的听懂了为止，有时候已经开始上别的课了，美静却会忽然递过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道和她刚刚讲过的类似的题。这时候小秋会看向美静，脸上表露出接受宣战的表情，然后她接过纸条，夹在书桌边缘的一堆书里面。
渐渐地，小秋放下了对美静的敌意。她最开始选择坐美静旁边，是为了弄清美静为什么每次都能考第一，在她的印象中，从初一开始就这样了。但是美静的温和和恬静让她觉得，就该是这样的。她们的关系亲近了许多，无论是吃饭还是洗漱总是走在一起。
这天放学后，两人在C场上散步。
“我发现我好像不太擅长理科的科目。文科总是能考得很高，但是理科却不行。”
“那你喜欢哪几门啊？”
“我喜欢地理，还有英语，历史我也喜欢。我最不喜欢数学。”
“这样啊，我也很喜欢地理，原来世界上有那么多国家，我以前不知道。”
“我也是。我小的时候以为哪里都和我们家住的那个小村子一样。”
“将来我想要去世界各地看看。去玉谷镇之外的地方。”
“我也想。”
“你最想去哪里？”
“冰岛。我在地图上看到了这个国家，我觉得很漂亮。”
“我也想去，但是我很怕冷，那里感觉会很冷。”
“但是屋子里应该很暖和，因为热能很丰富。”
到了周五，美静像往常一样收拾好书包准备回家，她发现小秋却并不收拾，仍然坐在位置上写星期天作业。
“小秋，你不回家么？”
“我不回。”
“那你......”
“我就在宿舍住，我之前和金老师说过，学校批准的。”
“那你周末在学校都g什么呢？”
“我去镇上卖包子和开超市的那两家，给他们家的小孩儿做辅导。”
“这样啊，我得回家。”
“你家在哪里？”
“就在镇上。”
“那你为什么还住校？”
“因为......”，“因为我在家管不住自己，没法学习。”
“好吧”。小秋感到有些意外，因为在她看来，美静并不是特别贪玩儿的人。
到了快晚上，小秋准备去街上买馒头，周五下午食堂不卖饭，她只能自己解决。对她来说，馒头就着辣条就算一顿饭。当小秋回到宿舍放作业的时候，宿管阿姨孙阿姨叫住了她。
“小秋，你吃饭没？”
“还没有，我准备放一下书，一会儿去街上买馒头。阿姨用给你带馒头吗？”
“不用不用，我叫你来一起吃饭。阿姨看你每次星期天都是只吃馒头，正是长身T的时候，这哪儿行啊。你过来一起吃吧。”
小秋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连连地摆着手拒绝。
“别愣着了，赶紧来吧，一会儿面条都要煮烂了。”
小秋被孙阿姨拉进了宿舍。屋里有一张很大的办公桌，上面放着一个b碗大一点的小锅，锅里正在煮着面条。锅的旁边放着两只碗，碗里装着西红柿炒J蛋。小秋已经饿得不行了，从中午吃完饭到现在，已经过去六个多小时了，看着碗里的菜，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阿姨关了火，她把一大团面条拨到了小秋的碗里，又给小秋倒了些汤，自己就只剩下一点面条。
“阿姨，你吃的太少了。”
“哎，没事儿，我就知道你肯定要说了，我年纪大是真吃不了那么多，快吃吧。”
小秋感激地看了看阿姨，端起碗吃了起来。她好久没吃过面条了，真香。西红柿酸酸甜甜的，煎蛋的边缘有点脆脆的。吃完以后，小秋帮孙阿姨刷了碗，打扫了卫生。全部收拾完以后孙阿姨带着她去了街上散步。
“阿姨，您好像周末也不回家。”
“是啊，我从来这里当宿管以来，都不怎么回家了。”
“为什么不回家呢？”
“我刚结完婚，孩子他爸就出车祸Si了。我一个人把俩儿子养大，什么脏活累活都g过，现在想想那时候是真辛苦，但是当时真是不觉得辛苦。后来儿子长大了，结了婚，二儿子去了国外打工，好几年没回来了，大儿媳妇嫌我给他们增加负担，在家里就没给过我好脸sE，我是个要强的人，要强了一辈子，实在不想回去了。反正，我平时除了管寝室，还要看管学校，在学校住着挺好的。”
小秋没想到孙阿姨不回家的原因竟然是因为这个，她一直以为孙阿姨只是为了蹭学校的水电，占点便宜。想到这里，小秋觉得很愧疚。
“你呢？”
“我和您一样。我要是在家待着，他们不会让我继续上学的。”
“你爸妈吗？”
小秋点了点头。
“世界上竟然会有这样狠心的父母，不为nV儿考虑。”
“我不是亲生的，我是抱养的。”
“就算是抱养的，只要决定了要养这个孩子，就应该把她当亲生nV儿对待。”
“我觉得，我不是亲生的，他们这么对我是应该的。”
“不是的，只要选择了这个孩子，就应该全心全意地照顾好她。”
“您的儿子这样对待您，不会觉得后悔吗？”
“再让我回到那个时候，我依然会这样做。那是我的亲生儿子，那么小的人儿，我怎么忍心不去Ai他们呢？”
小秋注意到，孙阿姨的眼睛里有了一些泪花，大概是想到了，和孩子们在一起的美好时刻了吧。
周日的晚上，学生们都纷纷返校了。
美静也回来了，她给小秋带了一些零食。
马上要中考了，学生们紧张地准备着，从这周开始，她们的周末从两天变成了一天。所以这周美静也不打算回家。
“小秋，我这周也不回家，明天我们一起去玩儿吧。”
“去哪里？”
“去一高吧。”
“一高？”
“一高是咱们市最好的高中。”
“可是我明天还要去给别人上课。”
“啊，能不能改到晚上呢？”
“这个，我到时候问问吧。”
第二天早上，小秋和美静洗漱过后就出门了，她们先去了红日子超市，小秋向老板说明了情况，老板欣然同意了。知道她们俩去玩儿，老板还送给她们一人一瓶牛N，两人俩开心极了。经过早餐店的时候，她们买了几个包子，两人边吃着包子边往车站走着。
车站到了，她们站在站牌下继续吃着包子。吃完以后，美静和小秋开始互相挑着背书上的内容。等车的人越来越多，她们等了快一个小时，公交车终于来了，一大堆人呼啦呼啦地往车上挤。
车上又挤又闷，每个人都互相贴合着，每当司机快速拐弯的时候，大家就集T往一个方向倾斜。而当车开到了不平坦的地方，整个车身颠得厉害的时候，全部的乘客就集T弹了起来，这时候小秋和美静就会忍不住咯咯地笑起来。一路上没有人下车，反而是不断有人上车，车上更加拥挤了，闷热闷热的。小秋和美静被挤到了下车的位置，美静站在小秋的后面抓着拉环，每次司机刹车的时候，整个车的人又会往前倾斜，这时候美静的x就会贴到小秋的背，然后再离开，但是美静好像没发现。小秋微微笑着，yAn光照着她和美静的脚，她心情愉快极了。
到了市区开始不断有人下车，车上终于有了位置，两人到最后一排坐了下来。美静掏出耳机，递给了小秋。小秋有点疑惑地接过，学着美静的样子，塞到了自己的左耳。里面放的是钢琴曲，很安静，很优美。美静推开窗户，微风吹了进来，风暖暖的，吹拂过小秋的脖子和脸颊，美静的头发也被吹了起来，在yAn光下，她的头发变成了闪亮的棕sE。
困意来袭，小秋的眼皮一张一合，她的头随着公交车的晃动而摇摆，终于，她靠在美静的肩膀上，睡着了。美静惊讶地回过头，看到肩膀上的小秋，她微微地笑了笑，然后尽可能地坐直了身T，因为她b小秋矮一点，这样小秋的脖子不用弯得太厉害。耳机里的音乐继续播放着，是王菲的《约定》。
忽然一个急刹车，目的地到了。
美静拍了拍小秋，小秋睡眼惺忪地抬起了头，美静拉着她的手赶紧跑下车。外面的太yAn特别大，刺得小秋一时睁不开眼睛。一切都沐浴在强烈的yAn光下，又折S着灿烂的yAn光，小秋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到达了另一个世界。
到了一高，小秋和美静在大门处停住了。里面的高三生刚好下课，他们三三两两走在C场上，笑容灿烂。过了一会儿，来了一个穿着围裙的nV人，她进到保安室说了两句，保安打开了一个窄窄的门，小秋和美静进去了。
“妈。”
“美静，这是你同学吗？”
“嗯，她是小秋。”
“阿姨你好，我叫李秋。”
“你好，这名字起得真好听。”h英笑了笑。“你这周没回家？”
“我们以后只星期一天，所以我没回家，而且学校允许留校”。
nV人脸上出现了一丝忧伤。“不回家也好，在学校还可以学学习。”“我刚刚和保安说了情况，保安大哥说让你们进来，但是可千万不要捣乱，上课时间不要在教学楼晃，尤其是看到有男的，一般是领导，赶紧躲开，听到没有？”
“嗯！”美静开心的点点头。
“我得先去忙了，到中午的时候你们来食堂找我，我给你们打点饭吃。”
“好。”“好，谢谢阿姨。”
“我得去做饼g了，先走了啊，你们记得中午去找我。”h英扭过头一路小跑着往食堂的方向去了。
“我妈在这边的食堂做甜品，我很少见到她。”
“从什么时候就来这里了呢？”
“从......从我小学的时候就过来了。”
两人先去了C场上，许多高中生在那里玩耍。有男生在打篮球，还有些坐着玩游戏，远处的树荫下，坐着一群学生，他们的面前架着画架，每个人都在专注地画着。
等到上课铃响了的时候，小秋和美静去了食堂后面的一栋小楼，这栋楼非常老旧，地上满是灰尘，小楼的外面爬满了爬山虎。她俩走了进去，里面的空气凉凉的。小楼总共四层，每一层的门都是锁着的，她们只能隔着玻璃好奇地往里面张望。有些房间里面放着各式各样的石膏像，还有的放着乒乓球桌，有一间最大的屋子，放满了书架，大部分书架都是侧着的，只有最远的靠墙的书架，正对着玻璃门。书架上摆着花花绿绿的书。
“你都看过书架上的哪些书？”小秋问。
“挪威的森林，嗯......夜莺与玫瑰，寂寞的十七岁......”
“我也看过，夜莺与玫瑰，好美丽的故事”。
“我们去顶楼看看吧。”
“好。”
她俩爬上了顶楼。可以看到远处拥挤的街道，各式各样的小摊小贩。天空中有一大朵云彩，洁白洁白的，仿佛要掉落下来砸到街道上。风一吹，云彩又变了形状。
两人走到边缘，趴在砖砌的围栏上。小秋注视着小楼下面的空地，她想起了小杰，想起了红sE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