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发男子睁开眼时,他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不过他还说不清楚究竟自己失去了哪些重要的事物。他缓缓拔开氧气罩,医院空气的味道有一GU消毒味,令他不太习惯。
他表情呆滞凝视天花板,发现这个世界仍很完整,说起来他也忘记曾在哪经历过末日的生活。要是他有机会T验,应该会Ai上那边没有顾後的日子。
「再多一次诞生,也要被你同样的眼神困住,任时间流转,我仍像第一次初见,那一瞬间的悸动,没有改变。」
这首到底是谁的歌呢?他脑里记得的乐团名字只有「可不可靠近一点」。他的双耳不知道是谁塞了一对耳机,连结他的手机播放着那个的歌曲。他记得以前自己没接触过这个乐团,很神奇的是他却记得每一首歌曲。
他想起身,身T动弹不得,连说话也是吱吱唔唔,无法发出声音。他唯一能动的眼睛,看着一名巡查病房的护士吓到坐在地上,「活见鬼了。」
「医生!!医生!!」她朝外面大喊:「这是奇蹟吧?躺了多年的患者居然清醒,这太奇怪了吧!医生、医生你快点来看。」
「你冷静一点,别大呼小叫,这里可是病院。」那名医生进来时,灰发男子对那个人的面貌有些印象,他在梦里见过那位医生。
医生的白衣挂着一个名牌「莫日」,他拿着一个灯照S灰发男子对光的反应,确认对方瞳孔会缩小,他用听诊器确认男子的心跳速率,一切正常到令他惊讶地步。
莫日医生初步检查完,说道:「请协助联系他的家属,今天能帮他从专属病房换至一般病房,顺便帮他安排完整看诊和复健时间,我想差不多一、两个月,这位先生能回到往常生活。」
「太好了!」护士替灰发男子推了一台轮椅,将他身上的监测仪器拆除,把他运送至普通病房。
他沿途看见医院大厅的电视播放一则新闻,说道:「余生创造的《异生???????》游戏世界,如同都市传说一般,在十年前将大家困进游戏世界,每个人经历的环境不同,有些人奇蹟似活下来,而有些人也许在另一个世界寻找出口,至今还躺在医院回不来……」
「为了纪念生存下来的日子,生还者举办梦游祭,活动第一天,下午一点超过三万名粉丝进场支持喜欢乐团的表演,透过音乐铭记活着的可贵,现在我们来听幸存歌手吴光所唱的歌曲。」
「大家好,我是吴光!我今天想为大家唱这首歌,是从末日世界回来後,一直反覆在我脑中浮现的旋律和歌词,我好像跟谁有约定,如果那个人也有在听的话,我会等待重逢的那天。」
画面中的吴光自弹自唱,「我在末日尽头,在平行宇宙等待,就算世界崩塌,我也守在原地,任时间流转,我仍像第一次初见,那一瞬间的悸动,没有改变,走过回忆与现实的边缘,守着我们的约定。」
护士没等灰发男子看完吴光的演唱,便继续往前移动。他掩面没来由地溃堤,护士看过很多人跟他一样,换到普通病房时难掩情绪,她大力拍着他的背,说道:「哭什麽,这是第一步,後面你有一堆检查跟复健课程要做,撑过这些苦,你就能回到能自理生活的日子。」
灰发男子来到一间病房,他的床位名称写着「沈辰星」,病歴表是十年前他因他当时玩一款手游叫《异生》,脑波被传送至虚拟世界,导致他变得像植物人一样沉睡许久未醒。
沈辰星身边没有亲朋好友来探望他,不过他手边有一台手机能上网了解目前的世界。他疯狂搜寻着关於歌手吴光的事,了解到对方也是被困在游戏里,不过早他半年回到原来的世界。
吴光把记忆中的歌曲谱成完整曲目,在网路平台获得许多好评,因此被追梦娱乐公司看上,签下了相关的经纪约,从一个无名素人,变成现在当红的创作型歌手。
「你又在查吴光的讯息,你是不是他的粉丝?」
护士每天来查看沈辰星的状况,她姑且算是唯一会跟沈辰星互动的人。她常看到他不是在吴光的新闻,就是在看那个人的影片。
「我不是吴光的粉丝。」沈辰星反驳道,不过他一直有个疑问:「护士小姐,话说是谁把耳机放在我耳边的?」
「你朝思暮想的那个人,他走红之前,几乎天天来这边探望你,该不会你们是地下恋人之类?我不会说出去的。」护士帮他调整坐姿,让他滑手机的姿势能舒服些。
「不是,你看太多八点档了。」
「我好奇咩!你有需要的话,再按铃跟我们说……之後最好还是找一个看护,对你来说会更方便。」护士快速弄完走出去,留下百思不解的沈辰星。
真的是吴光?沈辰星看着那个人的照片,心脏会不自觉加速,脑袋会闪过很多他们在另一个世界发生的经历。他总觉得自己做了很长很长的梦,他和吴光在梦中互相坦白,身为乐器小白的他竟然在吴光身边弹贝斯。
沈辰星怎麽想都不太合理。他滑在手机里的云端y碟发现一个未命名影片,他戴上耳机,点开影片来看,录得有点模糊,看起来是放在鼓架上。
他听到他和吴光一起唱歌的声音,看见那个末日世界最後的样子,原本主唱和贝斯手的位置被一群人覆盖,接着吉他手跳进去也救不了他们。他没想到他们曾经有过那种荒唐的经验。
原本在打鼓的少年对着镜头说话,「我不知道谁会看见这个影片,我希望你们能记得我们的音乐,再见了。」
沈辰星把手机丢到一旁,难以相信梦境的画面和感受全是真的。
他凝视玻璃窗反S的自己,说道:「吴光,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尽管外头世界如往常,沈辰星没看到吴光的身影,内心却像末日再次莅临。
他下定决心不会再错过吴光,因为人生不可能像游戏一样有重来的机会。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