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天岚,这两天进步神速啊!是不是又想找谁挑战了啊?哈哈。」
与袁天岚对练的弟子在与他过了数十招後,疲惫而满意地收起架势,不经感叹他的勤奋与成长。在整日C演後,又找自己加练快半个时辰,虽然对此仍意犹未尽,但看看天sE,已经快到自己去山门口守卫的时辰了。
「呼…当然了。等翟光师兄回来後,还要找他继续b试呢。哈,这次一定要赢过他!」
袁天岚径直脱掉已Sh透的上衣,一边擦去脸上的汗水,露出自信又雀跃的表情。对练的弟子听闻先是张大双眼,紧接着又一阵大笑,调侃他还是如此勇敢。竟敢直接挑战大师兄,於是理解为何这两日袁天岚又b平时格外认真。
弟子笑着拍了拍天岚的後背,像鼓励又像肯定,半开玩笑地说着,之後要看到他把翟光师兄打进还春堂休养。随後准备动身前往山门口,袁天岚将弟子拦下,询问可否自己前去代班?
弟子听闻,先是一愣,随後反应过来,明白了他的心思。他肯定想藉此再去门口个人训练,弟子欣然答应,心想居然还有这番美事,自己竟可以光明正大的翘班休息。於是将守夜用的提灯交给袁天岚後,自己便哼着小曲,愉快地改为向屋舍的方向悠哉回去。
看着欢快翘班的弟子,袁天岚也觉得一阵好笑,但心中旺盛的战意已让他不知疲倦。他随手地用长枪挑起提灯,将枪杆水平架於双肩,一边向着山门缓缓而去,一边思索着等会要继续训练什麽招式,以及日後与师兄再次交手的战斗策略。
「呼…哈!看招!嘿—呀!嗯…不行,还不够。」
漆黑的山门口只剩下一盏孤灯微微照亮,但丝毫不影响袁天岚的自我训练。他在心中一边回忆着与翟光前日的交手,一边挥舞着手中银枪,反覆模拟着当时的战斗。他不断尝试新的进攻方法,但又在C演後否定掉,思考着该如何才能够做到真正制胜的一击。
袁天岚停下动作,闭眼思考,感受着夜晚平静的凉意与风声,今日的月sE格外黯淡,几乎无有,但似乎还有种与平常不同的异样感。当他意识到这不自然时,一柄飞镰已潜藏於夜sE之中,无声朝他的眼角疾驰而来。直至飞镰划入身旁提灯的光照范围时,袁天岚这才惊觉那道黑芒的锋刃。
他提举银枪格挡,极限阻止飞镰的一击毙命,但右眼的视线已然一片模糊与晕红。下一秒,提灯便被再次袭来的飞镰打碎,四周顿时便陷入全然幽冥。而飞镰的源头与突击,此刻已失去踪迹。
「明明可以乖乖去Si,偏偏还要挣扎。真是可悲,那就慢慢折磨你吧,可别Si太快了啊。」
无光的门口传来阵少年的嗓音,而他的话语却是这般威胁与戏谑。袁天岚感到诧异,但还是立即反应过来宗门可能遇袭。他的直觉告诉自己恐怕难敌对方,刚才险未能应对的突击便已证明他的猜想。而现在完全不晓得对方的人数、身份以及情报,尽管如此,袁天岚还是继续试探,职责让他不能就放任其直闯宗门。
「远程兵器吗?唔…可恶…」
袁天岚在心中思考如何破局,他已勉强阻挡对方不同方向的攻势五六次,但对方明显还未认真,自己身上已被添加数道新的伤痕。黑夜、飞镰、视线,总总不利条件加诸身上,而现在连敌人的位置都不清楚,自己的长枪也难以有效发挥。若像个莽夫贸然进攻,恐怕只会自陷更深的困境,但尽管如此,他还是紧握着银枪,预备着下一次不知何时何处将来的攻击。
飞镰再度袭来,直至趋近袁天岚的身T时,他才确定攻击的方向。他甩枪至右侧击挡镰刃,随後将计就计,主动将枪杆缠绕上镰刃後方的锁链,并将枪尖cHa入地面。飞镰被银枪锁住,袁天岚於原地发劲,双脚也用力紧采地面,便将飞镰强制固定,让其无法再次收回。
黑暗中隐约传来少年的嫌恶声,并且试图要收回飞镰的力量越来越大,袁天岚见状自己的策略已奏效,便再次加大僵持的力道。当锁链发出紧绷的拉扯声,即将断裂之际,袁天岚便立即将枪尖拔起,用先前双腿积攒与对方的力量,於顺势间转为猛然一蹬,飞向锁链的源头。
不断加强发力的少年突然被松开,顿时失去平衡向後倾倒,原先的镰刃朝自己的方向高速飞来,而於後又紧接一点银sE寒芒与已跃至自己身前的袁天岚。少年咬牙怒哼,只能先稳住身子,接住飞镰,而用手臂y接袁天岚的刺击,任凭鲜血自臂上挥洒而出。此伤虽不重,却彻底激怒少年。
「得寸进尺!」
大声咆哮的少年,将收回的飞镰直接近距离挥砍仍想继续进攻的袁天岚。虽已看到少年的反击,但若此刻直接拉开距离,恐怕自己又会再次陷入被动之中,先前的冒险而来的机会将化为乌有。於是袁天岚将长枪向上旋击,试图继续压制少年的同时阻挡即将挥下的镰刃。
少年放任枪尖划伤自己的x膛,而愤怒地将镰刃直接锁向袁天岚的左肩。少年的力道远超袁天岚的预想,他的枪尖在抵挡镰刃不过数秒後,竟然直接崩断。枪头碎片割伤面部,而那镰刃已陷入袁天岚的肩胛骨,当他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时早已来不及脱逃,徒留一旁折锋的枪杆。
失去武器的袁天岚慌乱地试图拔出肩上的镰刃,他从未想到自己的长枪竟会被破坏的可能,现在的情势只能赶紧撤退。但少年已拉开距离,重新展开飞镰,而镰刃已贯穿在对方的肩骨上。少年大喝用力,将袁天岚重重摔扯於地面,随後再度甩出另一柄飞镰,一左一右扣於他的双肩,将他沿着地面开始不断拖行。
袁天岚从未停止挣扎与逃脱,可镰刃越陷越深,如有生命的猛犬深深咬住自己。直至感受到灵力与肌力逐渐消散,才惊觉对方使用的不是普通的兵器,但此刻为时已晚。从他主动与少年交手的瞬间,便已将自己推入Si局。
他突然被抛飞至半空中,而自己毫无还手与应对之力,又被狠狠甩向山门的石柱。强烈而沉闷的撞击从背後重重传来,袁天岚听见自己脊髓断裂的声响,惨叫一声,随後感受自己後脑似乎流出温热的YeT,意识便开始模糊,已无法再动作。
「呵,还以为有多了不起呢。难怪只是个守卫。」
少年将两柄飞镰收回,但袁天岚已倚倒在石柱,口中无力SHeNY1N与喘息,随後昏Si过去。但少年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对方,他旋转起手中飞镰,然後向他击去又收回,每次皆削去或割裂一片骨r0U,但却又尽数避开要害,控制着每一次的痛苦。
被反覆凌迟的袁天岚期间因疼痛惊醒,但不久後又失血晕厥过去。少年的笑声随者对方的惨叫与喘息愈加猖狂,但在他昏迷後便又觉索然无味,若直接杀Si则太过便宜对方。最终,少年鄙夷地丢下被自己凌迟五十余刀的袁天岚,放任其留在原地等Si,并轻蔑地嘲笑他的结局如此可悲。
「我的复仇,现在才正要开始。呵呵,哈哈哈哈!好了,忘尘宗,谁是下一个?」
少年收起双镰,再度背起木匣,向着忘尘宗内部走去,抬头望向後方仍有隐约的灯火。於是决定先向那人迹处而去,至於会遇见谁?都无所谓。反正自己会将他们全部送葬,一个都别想跑掉。至於那是非对错,他已不在乎,过往仇恨已化作纯粹杀意,没有理由,也无需理由。他在罪孽的道路已不再回头。
「小兄弟,跟着老朽那麽久,可有什麽话想说?」
魏景行独自在京城祭典中随意漫步,似乎也享受着这轻松欢快的氛围,但早察觉到背後又有人在尾随自己半个多时辰。仅凭直觉与经验,魏景行能感觉出对方的实力,大概b多数人强一些,但也不多,或许还能陪自己过几招。老者笑了笑,刻意走至无人小巷的尽头,而背後之人也不负他的期待跟来。
「禁军都尉—崔恒。对自己二十年来的恶行,可否认罪,魏景行?」
「嚯嚯,年少有为啊,小将军。」
魏景行没有回答崔恒的质问,反倒赞扬起对方,但并非嘲弄或讽刺,语气中彷佛带有不少羡慕与尊敬。但崔恒听闻并没有任何回应,默默地展开手中折叠的陨铁长枪。魏景行听见这特殊声响,猜测对方使用的应是某种非凡技艺锻造的枪棍,感慨朝廷工匠竟能创造新的神兵利器。
「老朽年轻时,也曾相信持有神兵便能天下无敌。现在看来,这种想法还是太过稚nEnG了呢。」
崔恒已架枪备战,反倒是魏景行仍在自说自话。老者见对方始终不愿陪自己说几句,但还是调侃崔恒竟敢孤身一人而来,莫非自己早已落入埋伏中?崔恒觉得对方竟能如此聒噪,一阵皱眉,便直接跃击而出,枪如游龙,朝魏景行正面攻去。
此击中与不中都无所谓,崔恒本只是要试探老者的实力与战斗方式。怎料老者不躲不避,也未有拔刀的动作,只是站在原地等着长枪袭来。随着二人距离愈加b近,而崔恒心中的疑惑与不安感愈发强烈,当自己将入老者攻击范围时,崔恒便紧急放弃进攻,再次向後拉开十几步的身距。
「小将军怎麽害怕了?老朽可什麽都还没做喔。」
魏景行嘴上却如此说着,但不知什麽时候已将手按在刀柄上,明明刚才跃击仍未见其动作。崔恒咽了口水,心跳狂乱强烈,刚才自己的收手来自本能的指使,他根本还未及思考。那种本能并非来自战斗的直觉,而是Si亡的威胁。明明曾经在战场上陷入绝境多次,却无一次如刚才般强烈。
魏景行见崔恒的窘态觉得好笑,於是乾脆将自己的长刀卸下,随手悬挂於身旁的街巷,邀请崔恒向手无寸铁的自己再次尝试。崔恒确认老者实力的确b自己高上许多,但目前的收获仍不够多,且他这幅从容的模样也着实令自己不悦。
崔恒先稳定情绪,让自己不被老者的行为g扰,谨慎而认真的再次发起进攻,并时刻提防着对方是否会再取出其他兵器。崔恒的枪法大开大合,与其沉稳的个X截然相反,其使用的军营枪术,没有太多复杂的动作,但招招紮实而刚劲。
「这点程度的话,可没法逮捕老朽呢。呵呵。」
崔恒连出三枪,向着魏景行的x口、腹部与大腿刺去,虽并非瞄准要害,但只要能击中任何一处就能有效让对方不便行动,并造成大量出血。可老者云淡风轻,只是微微侧身与拨弄,便消解了对方的攻势,并伴随鼓励般的笑声。明明对方是个盲人,却被完全掌握自己的攻击方向与节奏,这还是让崔恒感到有些烦躁。
如果能够横枪劈扫,便能让魏景行无处可避,但巷弄中的战斗让崔恒也不好施展。他开始观察着周遭的地形,在脑中建构策略。魏景行感受对方的攻势停止下来,似乎在思考该如何应对,於是也悠悠等待对方下次的进攻。
当魏景行准备再开口说话时,便听见右方墙壁被枪刃用力划过的声响。於是挑挑眉毛便直向左边闪避,心想竟想於窄巷中使用横扫,且不说难以施展而威力大削,声音如此明显,彷佛生怕自己没能听见。但紧接又听见几个物品被打翻的巨大金属碰撞声,遮蔽原本声音的方位,当声响结束时,长枪已转为从老者的左上方袭来。
崔恒声东击西,趁机踢翻巷边铁桶,透过其声音掩盖自己蹬墙以转换方向的脚步声。於此同时,将墙上老者的长刀挑至半空,让他无法取得兵器防御。崔恒此击凌空旋转半圈的侧身斜劈,要藉此一招定胜负,但与改变方向的破风声还是出卖了崔恒的变招,让老者察觉到突来异样。
「呵,那老朽也要稍稍认真了。」
在长枪即将击中的瞬间,魏景行向後跃顷,感受长枪自面部上方几寸的位置破风而过。随後纵身凌跃,拔地而起,便直悬於高空,顺势抓握先前被挑飞的长刀。微弱的月光映於老者身後,不足一息,魏景行便已单手cH0U刀,俯冲至崔恒身前。
崔恒急忙收招,并举枪横挡,但在被刀锋接触的瞬间。连枪杆皆为陨铁而成的长枪,却被如泥般切断,被分为两节却未有崩裂任何碎片。而自己的x口至下腹,也被跟着划开一道开放的裂口。崔恒大惊不妙,双目震颤,而尚未能继续防御,自己的脖颈又立即受到一次重击。
沉闷的打击让他瞬间窒息差点晕厥,在口吐一阵白沫後,随後双手颤抖撑地而难以站起,大口喘息并余光瞥见被分割的长枪,仍不可置信怎麽可能。可也坚持不过十几秒,便已无力支撑,昏倒於地。脖颈遭受的重击是被刀鞘所为,但魏景行其实有能力於刚才直接斩首,然而现在也未继续补刀取其X命。
「小将军,老朽承认自己是罪人。但是尽管如此,老朽仍会继续前进,直至宿命到来之日。」
「因为,老朽早已无法回首…」
魏景行收起长刀,擦拭乾净上头的血迹後,独自若有所思。他轻轻绕过倒在一旁已昏迷的崔恒,而话语带着无奈与叹息,但还是将对方置於暗巷之中,重新回到灯火大街,再度消失於人cHa0里。
在离开战斗後的暗巷有些距离後,魏景行随意向一个摊位通报,自己刚在後方的巷弄似乎听到些打斗声,请人代为过去看看。语毕,又缓缓离开此处,漫无目的地游走於祭典之中。
老者再次思索着那困扰他後半生的问题。如果,自己於最初便能够恪守「不杀」的誓言,那自己是否也能做个普通人?而一切的悲剧与罪孽,便不曾发生,可那无数次,有意、无意、身不由己而再次打破。或许,真就是「宿命」所为吧…
仍然没有答案,魏景行一如既往地苦笑。也好,也罢。如此荒唐,又如此真实。没有理由,也无需理由。他本想找个酒楼大醉一场,让自己至少今夜不再烦恼这麻烦的问题,像过去一样,继续逃避。但才想起刚才自己把所有碎银跟铜钱都给算命的nV孩了,也只能笑笑作罢。
「唉…魏景行啊…如此可笑、如此可悲…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