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永生。」
「有!」
班上所有视线都看向随着声音站起的男生。
男孩子长的相当JiNg致,白皙细致的脸上镶着一双淡棕sE的眼眸和纤长的睫毛,眉眼之间都像是经过JiNg心雕刻,像刚从童话故事里迷路而走入尘俗的小王子,不食人间烟火。
看着眼前的老师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纪永生在心里叹口气。
又来了。
「你有哥哥也叫纪永生吗?」
他悄悄地翻了一个白眼。对於这个问题,他早就被问过千千万万遍了。
「没有的,老师。」这是他一成不变的回答。
只是那一瞬间,他看见新任的班导师面露哀愁,「坐下吧。」
就算坐了下来,他还是能感受到班上nV生的视线,令他无所适从却也有无可奈何的成分在。
以前能代就这麽笑过他了,说他真的长的漂亮、很「娘」。但更过分的还有他接下来的话。
「但是永永啊,那些老Ai骂你娘娘腔的男生,午休起来看到你都......」
纪永生只觉得恶心。自己的容貌会被说是「娘」他不太介意——因为已经习惯了,况且他也觉得自己长得模凌两可。但是会被「yy」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他还真是第一次听到。
看着纪永生表情难以言喻,能代拍拍他的肩。
「没事啦兄弟,不用理那些畜生,还有我在呢,有什麽困难尽管跟我说!」
纪永生皱着眉:「我好歹也是男生,哪需要你照顾。」
能代耸耸肩,「看着你那颓弱的身T,怎麽看都需要照顾的样子。」
「——能代。」
「有!」
这时的纪永生面带讥笑的看着他的好友,那仓皇站起的滑稽模样真是逗笑他了。
能代绝对长的不丑,说是英俊也不为过。但他常常吊儿啷当的模样,纪永生只能说一个字「痞」,这完美诠释了能代的模样和个X。
从一年级开始时,他们就总是在一起,不管是教室里的座位、T育课的分组练习、课堂上的小组,从来不见他们拆散过。甚至到了二年级的随机分班,他们又是同一班。
而这是他们上高中後学校社群版面上一直有的话题:「一个美少年配着痞子男是什麽样的概念?」
纪永生是一个外表漂亮的男生,但是X情冷淡,甚至可以说他有点难相处。反观能代,开朗也总是面带微笑,平易近人。
这两个极度反差的组合,令人匪夷所思。
纪永生在能代坐下後又开始了他的碎碎念模式。
「我们两个又被分到同一班我是不意外啦,但是那个人也在同一班是怎麽回事,觉得我高一被整得不够惨吗?」
能代寻着他的视线看向另一个男生——可若。这个男生可说是纪永生的一大天敌了。高一时他拉拢几乎全班的男生——除了能代,排挤甚至屈辱纪永生。那是对他的外貌有所嫉妒吗?亦或是只是单纯不满而已呢?到现在纪永生还是不知道。
他还记得被全世界誉为世界第一美少年的伯恩·安德森曾说过,「美丽从来就不是一个错误。」
伯恩·安德森早年因有着连nVX都羡慕的美貌而备受欺凌。而他在老年时的采访里说出这样的话。纪永生看到这段影片时,频频拍手叫好。
夏日蝉鸣蝍蝍,少年少nV们的额上皆渗出点点汗水,除了耳边刺耳的蝉鸣还有身上浅浅滑过身上的汗水,无不令人焦躁难耐。漫长的点名环节终於在下课钟响後结束,纪永生暗自庆幸这个新任的二年级导师没叫他们一个一个上台自我介绍。
老师离开前将冷气卡交给方才选出的班长——可若。对,又是这个人,他明明没有投票给他却能够压倒X的赢过其他候选人,他该气那些其他候选人没有可若那样迷之自信吗?不如气自己也没有勇气争选一班之主的勇气吧。那些能够站出来为班级负责的人他皆觉得勇气可嘉、打从心底祝福。唯独对可若他无法有这样的感情出现。
「总觉得可若当班长没好事。」
能代看着纪永生嫌恶的嘴脸,一个笑不知往何处打。不过他也能明白为什麽纪永生会这麽讨厌可若,被言语霸凌、关厕所和被关厕所灯都已经是家常便饭,能代只能陪在他身边,因为他不知道自己不在纪永生身边时,他可能会受到更夸张的事情——他不敢想像。
他还记得有一次他身T不舒服请假在家休息。抱着「只不过是一天应该还好」的粗鄙想法,一天只有早上传一句「我生病了,请假。」给纪永生,就继续倒头呼呼大睡了。
没想到隔日他回学校时,纪永生的桌上布满橡皮擦屑,还有一些像是订书针的东西。在愤怒的驱使下,他将东西全部收集起来一GU脑地丢到可若的书桌上。他就是那麽肯定那是可若做的,因为可若其实和他一样,都是个狠人。他们发起疯来谁都不输谁,也许能代还更胜一筹。他只要碰到有关於纪永生的事情时简直不受控制。像是被侵犯了领域的兽、一心只保护自己的所有物。
那天纪永生到学校时,能代明显的能感受到他委屈的气息却谁都没有说破。
看着那样的他,能代只能在心里说了数不清的抱歉和想大力地拥抱他的心情。
他只想说自己错了,他要陪伴在他身边的。这像是有一个无形的规矩,他们心照不宣、彼此相互照顾。就像他们从来不会想去解释那个长年在学校社群版面上至顶的话题,他们的形影不离在旁人眼中无法理解,然而对当事者的他们来说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他们毫无顾忌外人的眼光,彷佛活在只属於他们自己的世界,旁人都无法cHa足——也可以说是无法cHa足。
一年级时他们的班花很喜欢纪永生,多次尝试想要和纪永生有所交流。可纪永生还是那样冷淡无情的模样,对於班花的一堆示好毫无反应、对话也是没头没尾,还把那些给他的巧克力等零食都给了能代,让能代吃的嚼嚼香。
他并不是厌烦或讨厌班花,只是除了能代以外的人他不知道要用什麽感情来面对。他不懂感情的世界,他无法感受别人给予他的情感,相对之就是他不知道怎麽回复别人给予的感情。他的冷淡让人感觉他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漂亮娃娃。
空有外壳、没有灵魂。
教室里终於开启冷气了,大家皆呼出舒心的叹息。纪永生也是如此。
在炎炎夏日的日子里,太yAn是他的天敌、冷气是他的知心。可以说他是一个生长在富裕家庭的孩子,只要他有要求,母亲几乎是有求必应,夏天冷气二十四小时开着,生怕他热到了。
能代曾经去过纪永生的家,直呼冷气费不用钱吗?纪永生也只是耸耸肩,慢悠悠的眨着眼睛说不知道。言下之意就是反正就一直这样开着了,也不会去在意。
他像是种在温室里的玫瑰,外表美YAn、个X尖锐、感情缺乏。他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外面怎麽了也没有想过要去知道。这麽说很像他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然而又没办法这麽说。他还是会有情绪,会哭会笑,但是很多时候他不知道如何表达。如此暧昧的感觉在他身上拉扯,反而更添了他的神秘感。
他只是觉得自己有在这个世界上就好了。
对。他只要存在这个世界上就好了。活着就好了。因此其他的东西都是理所当然。
「永永,下课要不要去福利社?」
纪永生挑眉看了一眼窗户後又将视线转回能代身上。意旨,「这个天气要我出去是找Si吗?」
能代莞尔,了然的点点头,「剪刀石头布,」他吹吹拳头,「一决胜负吧永永!」
纪永生看着自己的好友,也露出了不服输的笑容。
最後纪永生是被能代拖着走出教室的。他就是那麽不擅长和能代玩剪刀石头布这种自己会输得很惨的游戏,却每次都屡试不爽,最後愿赌服输。
能代看着输了所以毫无表情、冷若冰霜的纪永生,心里想着怎麽有连生气都可以这麽好看的人呢?他魔征了一般伸手捏了一下他白皙的脸颊被纪永生嫌弃地打开了。
「话说啊永永,那个纪永生你怎麽看。」
边走时纪永生专注在自己的饮料上,x1管啵的一声cHa入饮料杯内。
「没想法。」他x1了一口饮料,「单纯同名同姓吧。」
「......哪有可能。」
那个纪永生——这是一个关於曾经的纪永生的故事。
曾经有一个也叫纪永生的人出现在他们身边。之所以会这麽说是因为纪永生从小到大都被问说:「你有一个哥哥也叫纪永生吗?」
已经忘记的过往不清楚,但是自有记忆以来他不知道被问过多少遍了。
起初他还觉得好笑,觉得周遭人怎麽会问这麽白痴的事情,因为他是独生子从来就不会有这种问题。
直到他遇见了能代。
能代是一个好奇宝宝,自从纪永生跟他说有这个现象後一直觉得这件事事有蹊跷。在认识的这两年里,有空的时候就会抓着纪永生问东问西,还会去问以前的老师关於那个纪永生以前的事。只可惜那些老师或是学长姊都像是被下了封口令一般,支支吾吾的、好半晌都说不出什麽有用的情报出来,令能代好是失望。
至於能代一系列的行为纪永生一直是属於放任状态,他想知道什麽就让他去找吧。对他来说是否曾经也有一个也叫纪永生的人都无所谓。
不过在能代的拉扯下,他也逐渐好奇那个曾经可能关於「自己」的事情。
他问过母亲,究竟那个纪永生是谁?是他们的亲戚吗?又或者......跟他有什麽关系吗?
他只知道在他出生之前父亲就已经因病过世了。父亲方家属不明,因此一直是母亲独自带着他抚养长大。
母亲是专任医生,收入不斐。听说母亲曾经参加过某种医疗科技的实验,具T是在做什麽他不清楚,但母亲曾跟他说因为有参加那场实验,她才获得了她最Ai的宝贝,独一无二。
最终还是没有问出真正他想知道的事情。母亲总是这样,只要碰到有关那个纪永生的问题时,总是说着:「你是独一无二的。」这样的话,却从来没说明白。也因为如此,他也渐渐地不再那麽探究了。
能代一手抢过他的饮料就着x1管喝了一口,T1aNT1aN唇说了一声好甜。纪永生只要买饮料都点全糖;能代点无糖。他们矛盾却也乐在其中。
纪永生没好气地又抢过自己的饮料,「又不是你点的。」他看着x1管片刻,略是在思考些什麽,最後轻含着x1管没说什麽。
突然一件外套盖在纪永生头上,是熟悉的能代的味道,很好闻,带有几分强势的感觉。他本低头喝着饮料,拉了一下外套後略为不解地看向身旁人。
能代咧嘴一笑,配着本就英俊的脸庞,猖狂又邪魅。
「太yAn这麽晒怕你中暑,到时候累得又是我了。」
纪永生努努嘴没说话。挂着那件外套回到教室也没有想还给他的意思,抱着就趴着想睡觉。能代也一副没事的样子,从纪永生的椅背上cH0U走他的抱在x前,尔後他展开外套对一直看着他的纪永生说。
「你的外套好小啊,M?」
「对啊,」纪永生抬了抬眉,眼睛顺着能代的眼神看向他的外套。
「不然你的是多少?」
「L。」
哦。纪永生又趴了回去。偷偷的、掩人耳目的像是做了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一般将头埋进衣服里。
能代觉得好笑。两人耳根子都通红通红的。
——果然偏Ai会让人有恃无恐。
b如一年级有一次在他从没下水过的游泳课时,能代在自由活动的时候央求纪永生要等他冲完澡一起回教室,没想到下课铃声一响纪永生就跑得不见人影,能代以为纪永生是热到了要回教室吹冷气,没想到他冲完澡回教室的时後竟没看见他。尔後才看到纪永生从後门走进来,手里捧着两杯饮料。他似是没看见能代已经回来了,热的r0u乱了自己的发,顶着J窝头熟练的先将能代凌乱的书桌收拾整齐,cH0U了几张卫生纸垫在饮料下,这才坐在位子上好好地整理头发喝饮料。
「......你真好啊。」
能代看着班花,那时班花也同样看着纪永生。
「欸?」
班花笑着收起视线摇摇头,「没什麽。」
能代莞尔,「嗯。」
我知道。
那种感觉像是被国王特别宠Ai了一样,那是独有的待遇然而能代却像灰姑娘一般在认识他的那一刻就成为了那一个独一无二。
纪永生百无聊赖地看着下一节要上的课本,实则脑袋放空。他的视线看的一圈班上的人,几乎都是低着头在滑手机,只有少数人在笑声中交头接耳。纪永生看着自己摆在桌上的手机。事实上,他并不常使用手机,在他的认知里面手机只需要可以联系和拍照就可以了,其他的他一概不感兴趣。
他不敢说,他就是厌恶那些只想跟上流行、却没有自我想法的人。
「永~」
「g嘛?」
「永~」
纪永生青筋暴起,「g嘛!」
「你办一个ins啦。」
纪永生翻了一个白眼,「我为什麽要?」
能代抱着他的外套,「你办了我一定会追踪你的。
「那我更不想办了。」
能代切了一声,转过头去了。
纪永生拿起手机若有所思地看了半晌,默默地低下头点开应用程式。想输入电子邮件时被钟声打断。他自嘲一笑,还是将登入密码全输入进去才收起手机。
下课时,纪永生重新拿起手机,发现方才输入的名字已经被人用过,无法再重复使用了。他看着手机好一半晌,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言语。
「喂,能代。」他持续用手指戳着萤幕,余光中看见能代有转过头看他时继续说道,「我的名字被用过了。」
能代一脸不解地伸出手,示意将手机给他。
「啊?」
能代看着纪永生输入的名字,「纪一瞬?」
「为什麽叫纪一瞬?」
纪永生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别管这麽多,我就想这麽用。」
能代看了看他,在他的手机上一顿C作。
尔後他哼笑一声,「还真的有人先用了这个名字欸,你看看。」
三篇文章里最新一张已经是十八年前发的,可见这个帐号应该已经没有在用了、又或者可以说是已经没有人在使用了。
「十八年前?这个程式十八年前就有了喔?」
「重点是那个吗......」
能代惊讶的睁大眼睛,「难怪照片这麽糊。」
「所以重点是那个吗......」
最新的那张照片是一片雪景,以一个俯瞰的角度拍山下风景。枯木、潋雪、微yAn。像是刹那又像永恒,无边无际,彷佛时间静止。
纪永生心理寻思着这不知道是哪个城市的雪山,看上去挺高的,绝对不会是这附近县市的山,因为南边根本不下雪。纪永生住在这里的南边城市从来没下过雪。以至於还记得小时候的梦想里还有一条是:总有一天去看雪。
看着那张照片突地也想去看雪了。
未知总是令人充满幻想与憧憬,不是吗?
滑过第一张照片,第二张是一个男孩子捧着雪、笑得灿烂的模样。被冻红的脸颊与笑起来地唇让男孩子在一片白绒地背景之中显得格外俊俏,让人视线忍不住停留地是他手腕上被雪折S出亮光的钥匙吊坠。一个镶着白钻的钥匙在雪地里摇晃,折S出了似是彩虹的光芒。
纪永生一眨不眨的看着照片里的那个男孩,抹了一把脸却发现手心上一片Sh凉。
「永永?」
能代看着纪永生漂亮的眼睛里掉出一颗一颗豆大的泪水,但本人似是感受不到,双唇微微颤抖着捧着手机,如视珍宝般执着地看着照片里的少年,像是连眨眼睛都会浪费每一秒看他的时间。
「结......」他张开嘴,却只能吐出这样一个字出来。
「什麽?」
纪永生快速擦掉泪水,略为激动地说着,「我、我好像在哪里看过他。」
闻言能代顿了一下,才有些嗤之以鼻地笑道,「十八年前欸,你怎麽可能看过?」
虽说觉得想笑,他并没有表现得很明显,毕竟他也很惊讶纪永生会突然对一张照片如此动容,也许这真有其人——也真有其事也说不定。
他轻笑着,「这张照片出来时我们自己都还没出生呢。」
「但是他的脸让我觉得好熟悉......」
他的声音染上激动的情绪,朱红的双唇一开一合,像是在为了照片里的男孩整理想说给他的字句。
「就像是我们曾经见过。」
见此能代有些无奈,拍拍他的肩说,「永永,也许你真的在哪里看过他,但是那已经是十八年前的照片了。」
「——现在的他一定不是长这个模样了。」
纪永生逐渐平静下来。但他还是看着照片久久没有说话。
能代挑了挑眉,「有没有想一起调查那个纪永生了?」
「这个男生跟那个纪永生一定拖不了关系,毕竟他都已经出现在这个页面上了。」
纪永生有些疑惑,抬起的眼角还微微泛红着,显着有些楚楚可怜。能代看着他的模样,情不自禁地为他抹去脸颊上的泪痕。
而纪永生并未躲开,只是瓮生瓮气地说道:「这个页面不一定是那个纪永生的啊。」
能代像是早知道他会如此问,手指上萤幕上的一小行字。
「ID是纪永生的英文拼音。」他撑着脸颊笑,「看来这个人想藏匿还是不够高明呢。」
纪永生看着能代俊朗的笑容,让他破涕为笑。
「说的也是呢。」
看见纪永生恢复笑靥後,能代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又变成平常吊儿郎当的模样。
「但是为什麽你要用纪一瞬当作名字呢?」
他想了又想,「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叫我要用这个名字,我就用了,」他苦笑一声,「结果还是被捷足先登了呢。」
他悠悠地继续说,「总感觉一直被笼罩在那个纪永生的Y影里,想着逃离却无法跳出框架。这次也是,想着用不同的名字开始新的开始,却又兜兜转转地碰到他。」
他的笑容忧愁,就连夏日的yAn都晒不乾他心里的雨。眼底弯转着剔透的琉璃、分不开情绪。
他说:「说不定见了面那个纪永生的事情也会水落石出。」
能代r0u乱了他细软的发,而纪永生只是呆呆的任他摆弄,没有像平常一样张牙舞爪的排斥。能代看着他傻愣的模样只觉得可Ai极了,轻轻拍了拍他白皙细腻的脸颊。
「要上课啦。」他像是对着他最亲Ai的人说话,宠溺的糖在他笑起的眼里化开,眼底的光似乎也只为眼前的男孩而亮。
「终於找到你了......」纪永生像是在自言自语,说着能代听不见的话。
下一节课是自习课,许多同学因为没有老师的关系都开始美其名曰自己做自己的事,实际上大家都在划手机。
纪永生的英文书看着看着便忍不住犯困。抱着能代的外套,头一歪竟然就直接睡过去了。坐在隔壁的能代早早看完书,好整以暇地看这一幕,心里只觉得外表冰山的小美人在睡着时还会像孩子一样蹭衣服,真是可Ai极了。手里的相机按键从来没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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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永生梦见了一个朦朦胧胧、像被霞雾笼罩的梦。像素很低,模糊的就连对方的脸都要凑的很近才看得清。
对话和场景都有些不明所以。不过梦大概都是这样的吧,总是让人感到出奇不易。
「我叫......」
那人的声音很微弱,像是从远方来。
「你说什麽?」
纪永生大声的回话,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听见,只好静静地等对方回覆。
「我......生,你呢?」
蛤。
纪永生脑子里只蹦出这一个字。
「我叫纪永生!」他大喊,「你叫什麽名字!」
那人向他走近,但他整个人依旧很模糊,声音还是很小,稀稀落落的飘散在云雾里。
「终於找到你了。」
唯独这句话清晰的令他掉泪。
他颤抖着手想去碰触眼前的男子,却还是抓了一场空。容不下过去的双眸里,酸涩的水滴沿着眼眶垂流而下,他细密的羽睫轻颤,只觉得汩汩冒出的泪水极为碍事他看着他的脸庞,粗鲁的用手抹着眼睛,却迟迟抹不去一直掉出来的泪珠。
那人看着他笑意不减,像是看着Ai人一样,眼底里的Ai意几乎都能溢出蜜来。他坐了下来,也拉了拉纪永生的手,示意他也跟他一起坐着。
「几年了啊?」
「大概十七年了吧。」纪永生听见自己这麽说着。
那人轻哂,「已经这麽久了啊。」
「嗯。」
纪永生一直听见自己在回话,像是自动回复一样,却不是他本人说出来的。
他像是处在第三人称里,看着自己的躯壳跟那人说话。
那人轻轻环抱住他,就连亲吻也是充满了苦涩的味道——那人也流下了泪水,每一滴都能滴穿纪永生的心脏。
「我好想你。」
纪永生听见自己哭着说:「我也好、好想你。」
他第一次听见自己居然能够发出这样悲恸的哀鸣。
那人忍俊不禁,「是你那麽坚定要走的,怎麽你也哭了?」
「我後悔了......」
「因为我後悔了。」他哭着,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身旁人只能细声安慰的帮他擦眼睛。
「——遇见你之後,我後悔了。」
纪永生能够感受躯T的哀伤是那麽的混乱,夹杂着悔恨、痛苦、眷恋、心疼还有最沈重的Ai。一直以旁观者角度看着这一切的他也为之动容的流下一行清泪。
那人轻拍着还在哭泣的纪永生,小声小声的和他说着悄悄话,像是怕他会不小心又消失一样紧紧地抓着对方的手。
「你该走了。」那人说。
纪永生同时看向那人,而顺着他的视线他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双手cHa着口袋信步而来。
见此他激动的握住对方的手,紧张的又要流泪,「我们还会再见到吗?」
「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那人的微笑依旧那麽温柔,「会的。」
「一定喔。」
「嗯,一定。」他放开了他的手,「去吧。」
——别回头。
纪永生睁开了双眼,任其浸Sh在泪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