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Ai有很多种前兆，
而我的版本，是被座机电话SaO扰到上瘾的那种。
自从那次下班谈话之後，他就像完全放下什麽顾忌似的，变本加厉地出现在我生活里。
尤其是那支专属座机，简直像被他包月了一样，每隔一阵子就会响起，铃声一出现，我十之都能猜到……
一定又是他。
重点是，每一通基本都没什麽正经事。
「玲姊，现在是春天。」
「我知道。」
「那你有必要穿羽绒服吗？」
「没办法，因为空调太强了，我感觉很冷阿…」
「就因为这样你特意带羽绒服来上班？」
「喔，没有阿，这件是我冬天一直放在办公室没拿回去的。」
「什麽！？从冬天放到现在？你脏不脏阿你！」
「哪里脏了！我带来之後也才穿过三次！」
讲到这里，我已经面无表情，开始反思为什麽要接这通电话。
隔没多久，又来。
「玲姊，你往後看一下。」
「g嘛？」我语气虽然无奈，但还是诚实地转过头。
顺着他的话，我往那个他常偷看我的小角落望过去，只看到透明隔板後、他那双笑得要命的大眼睛正朝我望着。
结果下一秒就听到他那熟悉又欠揍的声音补上一句：「我知道我长很帅，但不是让你看我啦！」
我差点没把电话摔了。
这人到底有多闲啊！
「那不然你让我看什麽？」我翻着白眼回话。
「看空气。」
「…………」
有病吧他！？
某天拨款後，他也立刻打来…
「玲姊，听说你今天拨款了，恭喜喔。」
「谢谢。」
「你拨多少啊？」
「五十万。」
「利率呢？」
「4.99%…」
一提到这数字，我心里瞬间一沉。这利率低到我都不想算奖金了。
「很好啊，继续加油。」他很会说场面话。
我也礼貌X地回问：「那你呢？听说你今天也有拨款，还是大额？」
「对阿，但是利率没有谈很高…」
「是喔…多少额度利率？」
「120万，6.88%。」
「…………」我嘴角cH0U了cH0U，「利率哪里不高？明明就很高！」
「不高啊，他有循环利息耶！？我原本定价8.99的！但还是被他砍了2%多。」
我心里瞬间浮现一种……被拖去打的感觉。
你这叫不高，那我的是什麽？被踩进地底吗？
还有一次。
「玲姊，你要进件了喔？」
「对阿。」
「恭喜恭喜！」
「谢谢。」
「所以你今天只进这一件吗？」
「对阿，怎麽了？」
「喔，我只是想说我今天进三件。」
「…………」
我这辈子第一次这麽想拔电话线。
接着，是更离谱的。
「玲姊……」
「怎麽了？」
「我口好渴……你可以帮我倒水吗？」他的语气真的很可怜。
「………我可以说不要吗？」
「不可以！」语气立刻转成命令语调，然後又装乖：「拜托啦，我是真的很渴…现在再等客户电话所以走不开…」
我扶额，心想这人到底把我当什麽了，
但最後还是……唉，拿了他的水壶去装水。
还有更无厘头的。
「玲姊……」
「又怎麽了？」
「没有啊，打电话提醒你要记得上厕所。」
「………你有病喔！」
「对阿，你怎麽知道。」
「那需不需要我介绍JiNg神科的医师给你检查检查？」
「那倒不必，谢谢。」
我彻底无言。
但嘴角却，默默扬起一点弧度。
他真的很烦，烦到我连想生气都觉得没劲。
可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
我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这些“烦”。
甚至……
有点期待。
慢慢的，我们之间有一条「隐藏热线」
不是什麽情人专线，而是办公室里那台白sE座机。
几乎每天，只要他不是忙着进件或拨款，我的座机就一定会响三次，准时无误。
就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那究竟是例行公事、聊天打P，还是某种仪式感。
最开始，还只是我偷偷注意。
但没多久，连其他同事都发现了这条「热线频道」的存在……
而终於有一天，它被公开点名。
那天下午，我正在与梅子学姊讨论一位特别难缠的高额客户。
客户挑剔又斤斤计较，对利率的要求简直苛刻到极致，让我讲到喉咙乾、脑袋打结也还是谈不下来。
「学姊，你觉得这种条件，我还有空间可以谈吗？」我皱着眉，满脸懊恼地翻着报价单，一边向她求救。
结果话才说到一半，我座机又响了。
不需要查内线编号，我几乎可以百分之百确定…是他。
下意识地，我接起电话，熟练地说出那套开场白：「环星银行您好，敝姓苏。」
「玲姊，上班时间你怎麽可以跟学姊聊天？」
果然。
语气熟悉又贱贱的，像是小学生抓同学讲话的小老师。
「我……」我才刚开口想说什麽，身旁的梅子学姊便狐疑地侧过头来，眼神锐利得像是准备审问我。
「是不是江昊群？」
我顿了一下，默默点点头。
「给我！」她一伸手，直接把话筒抢过去。
「喔…」
接着她语气一变，凛然端正。
「你找晓铃g嘛？」
…………
「没事就不要打电话！我现在在跟她讨论案件！」
…………
「恩，掰。」
语气铿锵，毫不留情。
我在旁边几乎忍不住爆笑出声，简直大快人心！
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喔？
平常不是都你打来整我？现在被学姊当场怼回去，滋味应该不怎麽好受吧？
电话挂掉後，梅子学姊脸上那GU「社会资深人」的气场瞬间褪去，转而换上一种八卦中带有慈母般关Ai的笑容。
她手肘抵在桌上，视线不怀好意地打量我：「我问你，你跟江昊群现在是什麽关系？」
「啊？我跟他……就同事关系阿…」我眼神飘了飘，有些尴尬地笑着。
「真的？可是他天天打给你耶！难道他没有跟你说过什麽很暧昧或一些暗示的话？」
我立刻摇头否认：「没有。真没有！」
「那不然他天天打给你g嘛？」
「我也不知道……反正他打来就是一直在闹我，偶尔问问我业绩情况…不然就是变相的跟我炫耀今天进了多少件或拨了多少款…」我越说越小声，自己都觉得怪怪的。
「是喔……」梅子学姊点了点头，语气若有所思，神情却写满了“我懂的”。
那一刻，我心里忽然像被针轻轻戳了一下。
那些每天响起的电话声，原来真的不只是我自己想太多；
那些看似胡闹的话语，也许不是随口而来；
而我对那个声音的期待与回应……也不只是为了打发时间。
也许，
我早就不是把他当“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