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玩笑，我听得出分寸在哪里。
有些改变，让我突然明白…
他偶尔的收敛，也是一种留我下来的方式。
今天的气氛，和往常有点不太一样。
不是因为早上的会议特别顺利，也不是因为业绩报表特别漂亮……
而是因为，我特地打扮了。
今晚我们十组要聚餐，经理说这次是用上个月组奖金来请大家吃饭，算是犒赏我们这段时间的努力和辛劳。
虽然只是同事聚餐，但昨天梅子学姊就私下提醒我明天要记得穿漂亮一点。
当时我笑着答应，没想到今天一早起来，还真的翻出了一条尘封已久的梦幻洋装。
粉nEnG的LizLisa洋装，甜美、可Ai、柔柔的气质款，裙摆刚好微微过膝，配上我第一次在办公室贴上的假睫毛与淡妆——连我自己照镜子都觉得有点不像自己。
平常我总是素颜、长K、简单上衣，完全走低调路线。
这次一改风格，果然一踏进公司，就被一大票同事「锁定」。
早会还没开始，经理一看到我就率先开Pa0……
「我天！晓玲，你终於想到要穿的漂漂亮亮化妆来上班了吗？」
话音一落，所有人瞬间转头看向我，彷佛我穿了一件会发光的衣服。
我下意识拉了拉裙摆，有些不好意思地回应：「因、因为……今晚聚餐嘛，所以昨天梅子学姊叫我打扮穿好看一点来…」
梅子学姊立刻接球：「好乖喔！让你做什麽就做什麽……」
我忍不住笑了，虽然有点羞赧，但心里又莫名地开心。
「对阿，穿成这样我差点认不出你了！！！」叶昕予捧腹装夸张。
「你要不要这麽夸张？」我假装不满地翻了翻白眼。
「我说的是真的阿，你这样穿真的很好看，对不对，江昊群。」叶昕予突然将话题转向另一位关键人物。
我微微一愣，目光下意识往他的方向看去……
他站在叶昕予身旁，脸上还是一贯那种吊儿郎当的笑容，只是看了我一眼，然後淡淡说：「对阿，好看。」
简单三个字，没有夸张也没浮夸，但我却觉得那句话，在我耳朵里b谁的赞美都来得更响亮。
不知道为什麽，心跳突然慢了半拍。
「谢谢。」我垂下眼睫，语气尽量平稳地回了一句。
「晓玲，说真得，如果能保持每天这样多好……」经理语重心长地说，语气甚至带点殷切的期待。
「这………哈哈……」我只好乾笑着打混。
每天啊………
那不就得每天提早一小时起床吗？
想至此，我在心中呐喊……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晚间下班後，我坐在位置上，笨手笨脚地补着妆。
虽然平常素颜就已经习惯得不能再习惯了，但今天不同。
今晚是我们十组为了庆祝三月全员达标而办的聚餐，大家心情特别好。
也许是梅子学姊昨晚的提醒，也许是经理今早那句「你每天这样穿就好了」的调侃，让我忍不住想再认真一点，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
打完粉、补好唇、确认睫毛还牢牢贴在眼皮上，我小心翼翼收好化妆包，准备出发去找早已约好同行的叶昕予。
因为江昊群的座位就在她旁边，所以我刚走近她位置时，就看到他也正在收拾东西，看起来打算一起出门。
没想到才一靠近，叶昕予就一脸低气压地长叹一口气，语气沉闷得不像平时活泼的她。
我见状愣了愣，连忙问：「怎麽了？」
她看着我，一脸勉强撑笑，突然轻声说：「晓玲，其实……我只做到今天了。」
我整个人怔住，像是听错般重复了一次：「什麽！？真的假的？你只做到今天！？」
「真的啦……因为我业绩不是很好，所以………」
她话还没说完，江昊群就直接横cHa进来，打断她的话：「你别听她这那胡说八道，假的啦！」
我转头看向他，脸上满是狐疑：「假的？」
叶昕予白了江昊群一眼，像是不甘被拆穿似的抱怨：「我是说真的好不好！」
然後，她又一副受委屈的样子对我说：「……我跟你说，这次聚餐其实也是我的欢送会…」
这下我完全信了。
毕竟如果是江昊群说的，我十句里有九句都不会信。
但叶昕予……
她是我在公司最早熟起来的同事，说话总是亲切温暖，怎麽可能会拿这种事来开玩笑？
我咬了咬唇，脸上是止不住的震惊与难过，「真的喔……」
「恩……所以离开这里之後我会想你的。」她的语气中多了几分舍不得。
我心口有点闷，鼻头也酸酸的，不舍地望着她，低声说：「………那到时候还要再约出来聚聚喔…」
这时，江昊群终於受不了了：「吼！你不要用这个骗她啦！」
「哈哈……」叶昕予终於憋不住，笑出声，「晓玲，没想到你居然真的相信了，你真的好好骗喔……哈哈……」
「…………」我整个人愣在原地，像是脑袋突然短路，一时间完全没有反应。
「就跟你说是假的你还不信！」江昊群补了一刀，语气里藏着好笑又无奈。
我这才总算理解过来：「假的？所以你没有要离职？」
「对阿，逗你真得好好玩喔……」叶昕予笑得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然後看向江昊群，语气促狭地说：「难怪你每天那麽喜欢闹她！」
「…………」我无语地望向他俩，一种被双人组耍得团团转的无奈感油然而生。
很好，现在除了江昊群，我又多了一个专业级的Ai闹人搭档了。
这职场不是团队，是Ga0笑综艺节目吧？
不过……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但刚刚那一瞬间，我觉得江昊群跟平常有点不一样。
平常只要有人闹我，他总是第一个跳出来帮腔，恨不得把我一起拱得满脸通红才好玩。
可这次，他却像是怕我听见「被辞退」这三个字，怕我真的信了，怕我因为这句玩笑话又起了离开的念头。
明明什麽都没说，可我就是听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