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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窥探起主人的私密

    夤夜,柳嫣嫣正在睡梦中,忽而一阵凉意扑在她脸上,她猛然睁开了双眸。

    黑暗中,她看到沈经纶正在脱外衣。

    不知怎么,她好似闻见了一丝铁锈甜腥的气息,她问:“世安……你,忙完了?”

    沈经纶身形一顿,轻声道:“吵醒你了?”

    柳嫣嫣正yu起身,那人却已掀帘入帐,轻轻按住她的肩头:“不必起身,夜已深,继续睡吧。”

    她确实倦极了,眼皮沉得抬不起来。

    说来也怪,尽管心中疑窦未消,但身侧传来的气息却令她没来由地心安,不过片刻,便又沉沉睡去。

    黑暗中,男人的指尖微微动了动。

    他多想抚上她的脸颊,却又怕惊扰了她的安眠。

    最终,那只手只是悬停半空,隔着微凉的夜sE,虚虚描摹着她面容的轮廓。

    隔日,柳嫣嫣起来,身边早就没人了旁人,连床铺都是冰凉的。

    她不知沈经纶是何时离去的。

    起身后,由着凝霜伺候梳洗用膳,直至午后,仍不见他的踪影。

    独自待在房中实在闷得发慌,她抚着微胀的小腹,觉得若不起身走走,怕是真要积了食,便信步朝内苑走去,一路竟无人阻拦。

    果然如沈经纶所言,这府邸中几乎不见nV子踪影,除她院中的凝霜外,连下人也多是男仆,见了她都垂首避让。

    这情形令她颇不自在。

    昨日她还是春满楼中任人轻贱的妓子,今日却仿佛成了飞上枝头的麻雀,一切都像一场不真切的幻梦。

    这府邸占地极广,一步一景皆显奢华,假山层叠,廊庑雕琢得极为考究。行至湖边,她望见那几株开得正盛的石楠,不由得微微蹙眉。

    信步沿湖深入,视野愈发清幽。转过一道弯,她的目光骤然定格,前方不远处,竟矗立着一座院门紧闭的院落。

    柳嫣嫣心下狐疑:这紧锁的院落里,究竟藏着什么?

    世安公子分明是个商人,府中却五步一仆、十步一卫,戒备之森严,远超寻常富户。

    若真如他所言处处危险,为何其他院落都大门敞开,偏这里门扉紧闭,好似有什么不想让人窥探,那里面隐藏的,究竟是危险,还是……秘密?

    她不知不觉在那紧锁的院门前停住了脚步,忍不住凑近一旁的雕花窗隙,向内窥探,但见庭院幽深,草木葳蕤,一片寂静。

    正心不在焉地打量时,窗隙间猛然浮现一张人脸!

    柳嫣嫣吓得魂飞魄散,整个人惊叫着向后一弹,脚下踉跄,险些直直摔倒在地。

    院门“吱呀”一声开了道缝,出来的竟是观云。他见状急忙上前,面露关切:“姑娘?没吓着吧?”

    柳嫣嫣惊魂未定,抚着x口,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是你啊……方才真是魂都要被你吓飞了。”

    观云抓了抓头发,歉然道:“对不住,对不住!小的真没想到会是您。这地方偏,平日里根本没人会来。”

    柳嫣嫣好奇往里张望问:“这是什么地方?”

    观云脸sE为难,正yu开口拒绝,便听见身后听松道:“姑娘若想进去看看,小的也不敢拦着,只是此地腌臜,怕W了姑娘的眼。”

    柳嫣嫣看着两人,他们都是沈经纶的亲信,那日从春满楼回来时,便在随行之列。

    这些近卫对她向来恭敬有加,而自己呢?才在这府中过了两日安生日子,竟就不知轻重地窥探起主人的私密来……想到此处,她只觉面颊微热,心中涌起一阵羞愧。

    方才的举动,实在是太过逾矩了。

    “不……是嫣嫣叨扰两位了,嫣嫣这就告辞……”

    柳嫣嫣正yu转身离开,一只温热的大手却悄然扶上了她的腰际。沈经纶一袭青衣,衣角还带着些许Sh润的痕迹,不知何时已立于她身后。

    他垂眸看她,语调和缓,带着一丝浅淡的笑意:“嫣嫣怎么在此处,与他们聊什么呢?”

    柳嫣嫣眸中掠过一丝慌乱,下意识地遮掩:“……方才只是路过,有些好奇。”

    沈经纶闻言,不由分说地将她的纤手挽入自己臂弯,浅笑道:“原来如此,既然嫣嫣好奇,我带你进去一观便是。”

    一旁的听松与观云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合力,沉重的大门被缓缓推开,无声地迎接着沈柳二人步入那片幽深。

    沈经纶领着她往里走,院落老旧,看上去久未修葺,空气中弥漫着一GUcHa0Sh的霉味。

    他推开一扇房门,说道:“都是些陈年旧物,早就该收拾出来了。还想再看看别处吗?”

    柳嫣嫣朝里望去,只见屋里整齐地排列着一排排大木箱,箱角大多受cHa0发霉,墙边立着一排博古架,上面摆满了落满灰尘的瓷器。

    果然是自己多心了。

    柳嫣嫣羞愧地低下头,心情复杂地低语:“是我错了……我不该胡乱探究……”

    话音未落,沈经纶却已b近身前,那GU独属于他的、带着T温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鼻息间逸出一声轻笑,声音沉在彼此的方寸之间:“傻姑娘,我来时便说了,这个家里,没有你不能去的地方,也没有你不能探究的秘密。”

    这场小小的风波过后,日子重归平静,柳嫣嫣也渐渐安定了心绪。

    弹指间,便到了金秋十月。

    这日,她被湖畔成片盛放的金桂散发的馥郁香气所x1引,不由得漫步前往。

    正当她沉醉于这片秋sE时,目光无意间扫过一处角落,步履猛地一滞,她清晰地记得,那里本该有两株石楠花的,如今为何不翼而飞?

    一丝莫名的寒意,悄然漫上心头。

    凝霜见她脸sE骤然凝重,不由忧声问道:“姑娘,您怎么了?”

    柳嫣嫣攥着手中的帕子,指尖掐得微微发白,沉默了半晌,才轻声开口:“你说……若是世安君看腻了一样东西,会不会转眼间,就弃如敝履?”

    这话如同一声惊雷,炸得凝霜呼x1一滞。

    她立刻明白了,姑娘这般失魂落魄,原是因这些时日的冷落。

    沈经纶此去月余,事务缠身,好些时日未曾归家了。

    他临行前特地嘱咐她,务必悉心照料姑娘,若有分毫差池,便唯她是问。

    凝霜见状,轻轻挽住她的胳膊,柔声劝慰道:“姑娘,您千万别多想。咱们爷的为人,您是最清楚的,他向来重情重义,绝不是那般凉薄之人。近来大约是生意上遇到了棘手的麻烦,才忙得脱不开身。您瞧,今日晌午,他还特地打发小厮送了从常州带回来的芝麻糖呢,心里始终是惦记着您的。”

    柳嫣嫣只觉得一颗心在腔子里晃晃荡荡,没有片刻安宁。

    她不断回想着春满楼的那夜,不过是浮水鸳鸯般的露水情缘,他却毫不犹豫地替她赎了身,未言半句多余之语。

    这份恩义,她铭记于心。

    可正因如此,他近日的不归才更显蹊跷。

    那夜的重情重义与眼前的刻意疏离,如同两道交织的迷雾,让她沉陷其中,看不清方向。

    或许,真是她多想了?可这念头,却未能驱散心头的Y霾,反将她推向更深的疑虑。

    时光荏苒,直至入冬,沈经纶才风尘仆仆地归来。

    踏入家门,他甚至来不及换下沾染了仆仆风尘的衣衫,便径直快步走向柳嫣嫣的房间。

    彼时,柳嫣嫣正从凝霜那学着做些针线,她坐在一盏烛火下,低头专注地绣着一方青绿兰花,想为他缝制一枚荷包。

    忽然间,房门“吱呀”一声被猛地推开,一GU凛冽的寒气随之卷入。

    她受惊抬眸,瞬间便撞进了一双布满血丝、情绪翻涌的通红眼眸里。

    “世安!”

    沈经纶一言不发,猛地将她紧紧拥入怀中,那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r0u碎。

    不知是因衣衫浸透了外面的寒气,还是因为别的,他的身T竟在止不住地微微发抖。

    柳嫣嫣被他这不同寻常的情态所感染,心口一热,轻声唤道:“世安……君?”

    他滚烫的呼x1埋在她颈间,贪婪地汲取着她身上熟悉的气息,声音嘶哑而沉痛:“嫣嫣,我的命……我想你想到快要发疯了,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柳嫣嫣心尖一颤,只当他这些时日在外饱受相思之苦,一GU酸涩的甜蜜顿时涌上心头。

    她柔顺地偎在他怀里,回应着:“知道的……我都知道,奴家……也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沈经纶扶住她肩头,眸sE深邃看着她双眸道:“这几日收拾一下行装,我带你去一趟京城。”

    柳嫣嫣有些茫然,她不解问:“为何?”

    沈经纶眸低快速一闪,他将她手中针线拿过放在一旁:“快要过年了,我带你回我京中的家,你想见见我的家人吗?”

    柳嫣嫣脑袋嗡鸣,她有些不确定,沈经纶要带她见家人?

    她何德何能,能配得上他?

    纵然她曾不知天高地厚幻想过能嫁给他,她却如何都没预料到,他竟动了心思,真的要带她见家人?

    柳嫣嫣紧张的喉咙发紧:“奴家……我……我身份低微,我怎能……”

    她不过刚这么一说,沈经纶的眼眶竟然红了,眼看就要落泪了,柳嫣嫣忙伸手捧住他脸颊道:“这是怎么了,你……你何苦为了我……”

    热泪顺着男人狭长眼尾落在她指尖上,烫得她呼x1一滞,柳嫣嫣心中酸涩,她主动凑上前,吻住了对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