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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贪恋将她拥入怀中

    驿馆人声嘈杂,今夜投宿的旅人格外多,许是自己一时听岔了。

    柳嫣嫣这般想着,心下稍安,正yu合上窗扉,可就在此时,那声音竟再次响起,b方才更清晰、更真切,直直撞入她耳中。

    “阿爹……呃……”

    柳嫣嫣猛然用力一把关紧了窗户,不再听那声音,她白皙手指发青,SiSi揪住x前衣襟,实在是想不通。

    那宜兰姐姐看起来那么正常,东家也面善,两人怎会g着苟且之事?!

    心底骤然浮起沈经纶的脸,她低下头苦笑,自己,不也是那苟且之人吗。

    还有箫璟瑶和凌霄帝,他们已立于权力之巅,俯瞰万里江山如画,还要执意踏上那条万劫不复的不归路,他们到底都是怎么想的。

    柳嫣嫣心绪烦闷,毫无睡意。

    月sE如水,浸透窗纱,她瞥见床畔案几上静置的香炉与安魂香,便取过香签,就着摇曳的烛火点燃。

    一缕青烟笔直上升,在空气中散开淡雅的香气,她深x1一口,心绪似乎也随之宁定了些许。

    这才宽去外衫,拢紧棉被,沉入枕席之间。

    夤夜沉沉,客栈外一处偏僻角落,一辆没有任何标识的豪华马车如同蛰伏的巨兽,静默地浸在浓得化不开的墨sE里。

    听松步履无声地行至车外,恭敬地行了一礼,随即俯身凑近那垂落的窗帘,将柳嫣嫣今日的一举一动,都压低了声音,细细禀报了进去。

    说道偶然碰见相熟之人时,不得不说晚间隔壁房内那暧昧景象,听松面sE无常,声线毫无起伏:“小姐听见隔壁父nV之声,便心烦意乱,点上了安神香方才入睡。”

    沈经纶眼sE一沉,面露讶异:“仲家父nV?若我没记错,此人是去年才到的姑苏,顶着个李姓遮掩,竟接手了大批生意,连春满楼也落入其手……他们父nV,为何要邀嫣嫣?”

    听松回道:“表面看来只是寻常偶遇。属下在姑苏时亦曾听闻,去年他理清账目后,便带着独nV远游去了。”

    沈经纶略微一沉思道:“既如此,静观其变,不必cHa手。”

    听松领命,身形一晃便再次隐入黑暗。

    沈经纶目送他消失,随即掸了掸衣袍,不疾不徐地迈步,踏入了早已打点妥当客栈。

    客栈内,本应守夜的小二正支着脑袋昏昏yu睡,听见脚步声,他睡眼惺忪地抬起头,张口便要呵斥,却在看清来人面容的瞬间,生生将话咽了回去。

    他脖子一缩,身子一蜷,迅速窝回角落的Y影里,仿佛从未抬起过头。

    沈经纶步履无声,径直来到柳嫣嫣房外。

    他未作停顿,只伸手将房门推开。

    月光随他一道流入室内,一眼,便望见了那个在他心中盘桓已久的身影。

    只见她蜷缩在床榻之上,身形纤弱。

    如云墨发凌乱地散落在肩头,映衬得脸颊与脖颈的肌肤胜雪。

    一截藕荷sE的玉颈lU0露于被褥之外,在幽微的月光下,宛如玉雕般骤然映入来者眼帘。

    沈经纶俯身靠近,最终和衣卧于她身后。

    他伸出手,极轻地环住她的身子,鼻尖不经意地触到她后颈柔软的绒毛,随即闭上眼,呼x1渐沉。

    天知道,他有多么贪恋将她拥入怀中的充实。

    只可惜,雏鹰羽翼渐丰,总要迎风翱翔。

    若他再次亲手折断她的翅膀,将她囚于金笼……他只怕此生再也见不到她眼中的光芒,唯余一双陨落的星辰。

    十年春满楼的风霜,早已磨平了她所有的棱角。

    连与他相处时,那不经意的眼波流转间,都带着几分褪不去的怯懦。

    她这般步步退让,自轻自贱,直看得沈经纶心头阵阵发紧,怜惜与痛意翻涌不休。

    若是她想闹,那便让她闹个够,她若是想要逃,那边由着她天涯海角的逃,他只要如影随形,跟在她身边就够了。

    柳嫣嫣睡得很沉,不知自己早就落入了旁人怀中,她只是有些不舒服换了个姿势,转身过来时,额头正好顶在了对方鼻尖上。

    沈经纶侧头,将唇瓣落在她唇上,轻如羽翼一扫。

    隔日,柳嫣嫣起来,日头正好。

    负责护送她去保定府的,是丹霞家的一名仆从。

    柳嫣嫣悄然打点了一些银钱,寻了个由头将其支开。待对方离去,她当即收拾好行装,心中早已有了决断。

    她正盘算是买马独行还是随商队出发,楼梯上忽然传来脚步声,迎面撞见了下楼的仲宜兰。

    对方面泛红光,神采飞扬,一见她便笑问:“可是要动身了?”

    柳嫣嫣忽而心中一动问:“宜兰姐姐,你们去东海,可否捎我一程,我想南下。”

    仲宜兰眨了眨眼,话语间带着善意的提醒:“你若跟着我先往东海,可b直接南下要绕上不少路呢。”

    柳嫣嫣垂下眼帘。她何尝不知?可她心底正有一番计较:若就此直接南下,踪迹过于分明,以沈经纶的手段,只怕顷刻间便能寻来。

    不如先绕道东海,虚晃一枪,或能为自己多争得几分辗转的余地。

    如今她孑然一身,身份文牒也gg净净,即便路上需寻些活计度日,想来也不至于饿Si,总能有出路。

    柳嫣嫣面露迟疑,轻声道:“绕路倒无妨……只是我随行左右,只怕要给姐姐平添许多麻烦。”

    仲宜兰闻言,立刻亲热地拉住她的手,语气轻快:“哪里的话!路上多个人不知多有趣,我求之不得呢!好妹妹,快别多想,你去简单收拾一下,一盏茶后,咱们马车上见!”

    马车摇摇晃晃地驶上大路,柳嫣嫣仍有些恍惚,她竟就这样轻易离开了?

    自那日踏出沈家起,她便再未同沈经纶说过一句话。

    可此刻,他清冷的面容一旦浮上心头,那GU熟悉的酸涩便又在x腔间无声蔓延。

    偏偏对面的仲宜兰还软软倚在东家肩头,那亲昵相依的模样,像一根细针,轻轻扎进她眼里,刺得心底愈发难受。

    心中冒出个荒唐的念头,为何别的父nV可以这样,连帝王都不甚在意,而她却要恪守成规,她在这世间分明无足轻重,连一粒尘埃都不如,为何沈经纶不像其他人那样,纵然是强迫她,囚禁她,她也许……也能接受。

    柳嫣嫣猛然被自己这念头吓到,她怎么会有种不合常理的想法,定然是进来遇到的人和事都太离奇了。

    东海路遥,仲氏父nV却全无赶路的意思,一路悠游,如同踏春。

    但凡遇着新奇有趣的城镇,总要g留半日;听闻何处有地道美食,亦要专程前去品尝。

    他们银钱充裕,连带着柳嫣嫣投宿的皆是当地最上等的客栈。

    柳嫣嫣浑浑噩噩地跟着,赏玩她无心欣赏的风景,品尝她不知其味的美食,倏忽间,竟已过了十日有余。

    近来这些日子,柳嫣嫣被一种说不清的异样笼罩着。

    她分明正与沈经纶渐行渐远,心底的思念却悖逆地愈发汹涌,几乎要将她吞没。

    更让她心惊的是,她竟开始出现幻觉。

    总觉得自己周身萦绕着一GU独属于他的气息,那是清冷的檀香,混着一点难以名状的香料,非但没有被路途的风尘冲散,反而在鼻尖愈发馥郁,挥之不去。

    夜里投宿,不知是巧合还是刻意,每间客栈都会在房中备好上等的安神香。

    她别无他法,只能依赖这点星火换取一夜安眠。

    烟气袅袅,她沉入黑甜乡里,梦境便如期而至,总觉得自己落在一个温暖而g燥的怀抱中,那触感真实得令她战栗,让她贪恋又惶恐。

    可每当第二日醒来,昨夜的温存便散尽,唯余满室清冷。

    想到自己已在千里之外,而那人却音讯全无,心头便没由来地一空,仿佛昨夜的安稳,不过是h粱一梦。

    行至东海,柳嫣嫣正yu向仲家父nV辞行,仲勇军却出声唤住她:“柳姑娘且慢。”他抬手示意,“容仲某为姑娘引见一人。”

    柳嫣嫣顺着他所指望去,只见一位身着素净长袍、书生模样的男子缓步走来。

    待他走近,看清对方面容的刹那,柳嫣嫣不由得微微一怔,此人竟有几分说不出的面熟。

    只听仲勇军道:“这位是李卫,是敝号丝绸铺的掌柜。近日他正要带领商队回姑苏。柳姑娘你孤身一人,在下实在放心不下。若你不嫌弃,不如随商队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总归稳妥些。”

    柳嫣嫣闻言,心中感激不尽,她朝李卫敛衽一礼,轻声道:“如此,便有劳先生照应了。”

    送走了仲家父nV,李卫并未急于离开。

    他转过身,对着柳嫣嫣温和一笑,语气温和低缓:“嫣嫣姑娘,多年不见,你已出落得这般亭亭玉立。不知……是否还记得在下?”

    柳嫣嫣茫然地望着他:“请问你是……”

    话音未落,记忆的迷雾仿佛被一道闪电劈开,这张脸!

    他不就是当年为颜梦姐姐一掷千金,将她从春满楼赎身的那位公子吗?

    颜梦姐姐后来香消玉殒,而这位公子,也随之人间蒸发了,他为何会在此处?

    “啊!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