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洛九站在客房的穿衣镜前。身上换了件黑sE修身短袖,布料贴在身上,衬得肩线利落;外面套着件过膝的黑sE风衣,拉链拉到x口,遮住了大半身形。她手里攥着个黑sE皮质面罩,指尖捏着边缘往脸上按。面罩只遮到鼻梁以上,露出线条冷y的下颌和紧抿的薄唇,唇线绷得笔直。

    “洛姐,好了吗?沈小姐在楼下等了。”沈昭奚的手下在门外喊。

    洛九应了声,推开门往外走。走廊的暖光落在面罩上,映出冷y的轮廓,连脚步声都透着GU沉稳的压迫感。

    下楼时正好撞见沈昭奚,她穿了件香槟sE鱼尾裙,裙摆缀着细碎的水钻,长发挽成低髻,颈间戴了条珍珠项链,跟昨晚巷子里那个冷静布局的模样判若两人,倒真有几分官方合作商的JiNg致贵气。

    沈昭奚看见她这副模样,眼底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笑了:“倒是符合你九狼的风格。”

    沈昭奚身后跟着两个手下,一个穿黑sE西装,袖口别着银质袖扣,看着像个斯文的助理;另一个穿黑sE皮衣,领口立着,露在外面的手腕上戴着块军表,眼神扫过洛九,带着点审视。四人没多寒暄,直接上了车往霓虹酒店去。

    车里很静,洛九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掠过的霓虹招牌。红的海鲜城,绿的赌场,h的药材行,一路闪得人眼晕。她心里门儿清,这场宴根本不是什么接风宴,是沈昭奚的立威宴。要在霓城所有有头有脸的人面前,亮明沈家拿下药材代理权的底气;也是她洛九的亮相宴,要让所有人都知道,现在沈昭奚身边站着的是九狼。

    车停在霓虹酒店门口时,喧闹声瞬间涌了过来。门口围满了记者,相机镜头对着车门的方向,闪光灯亮得晃眼;还有不少宾客站在台阶上寒暄,有穿西装的官方人员,有戴金链的帮派头目,还有穿绸缎衫的药材行老板,三三五五凑在一起,眼神却都在往沈昭奚的车这边瞟。

    沈昭奚提着裙摆先下车,脸上挂着得T的笑,对着镜头颔首。洛九跟在她身后下车,刚站稳,就抬手把风衣脱了。黑sE风衣被她搭在臂弯里,露出里面修身的黑sE短袖,大臂上的纹身彻底露了出来,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周围的议论声瞬间小了半拍。

    “九狼?”有人先低呼出声,是个穿花衬衫的混混,手不自觉m0向腰间的弹簧刀,却被身边的人狠狠按住。可这声惊呼像点燃了引线,人群里瞬间起了SaO动:斧头帮的二当家就站在台阶上,眼神直gg盯着洛九的纹身,嘴角扯出个冷笑,去年火拼时,洛九刚来十八巷不久,他被打断了三根肋骨。

    洛九的手瞬间m0到风衣内袋的枪柄,冰凉的金属硌着掌心。她没看那二当家,目光却扫过人群边缘:两个穿黑sE连帽衫的人正盯着沈昭奚的后背,帽檐压得极低,其中一个的手揣在兜里,指缝里露出来半截银sE刀柄。是最近道上很火的“无声刀”,全是亡命徒,T0Ng人不见血,专用来做悄无声息的活。

    “沈小姐倒是会找靠山,”二当家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盖过了周围的喧闹,“就是不知道,九狼现在还能不能像以前一样,护得住人?”

    这话刚落,洛九的指节骤然收紧,枪柄上的防滑纹硌得指腹发疼。她没回头,只偏了偏头,面罩下的唇线绷得笔直,“你可以试试。”

    沈昭奚的指尖悄悄掐紧了裙摆,水钻硌得掌心发疼,脸上却还挂着得T的笑:“王老板说笑了,我与九狼是合作,不是找靠山。”可她的声音b刚才尖细了些,连站在旁边的记者都察觉到不对,镜头突然齐刷刷对准了洛九和二当家,闪光灯亮得刺眼,像要把两人之间的火药味照出来。

    洛九的脊背突然绷紧,突然侧过身,那两个穿连帽衫的人又往前挪了两步,鞋尖几乎要碰到台阶边缘,离沈昭奚不过五米远。她没多想,侧身就挡在了沈昭奚身后,黑sE短袖绷紧。

    恰好其中一个连帽衫抬起头,帽檐下的眼睛直gg盯着沈昭奚的后背,那眼神洛九太熟悉了,是杀意,像毒蛇吐信时的冰冷,连空气都跟着发寒。她按在枪柄上的手骤然收紧,防滑纹硌得指腹发麻,指节泛出青白。

    她的手还按在枪柄上,耳尖捕捉到身后传来的窸窣声:沈昭奚的两个手下在m0腰间的枪,枪套摩擦布料的声音,在喧闹里格外清晰。

    “进去吧。”洛九突然开口,声音压得低。她把风衣重新搭在臂弯里,却没穿上,纹身还露在外面,像个警告。沈昭奚指尖松开裙摆,跟着洛九往宴会厅走,脚步b刚才快了些。

    进宴会厅前,洛九下意识回头扫了一眼,台阶下的人群里,那两个连帽衫不见了,只留下被踩乱的烟头,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她皱了皱眉,手没从枪柄上挪开,直到跨进宴会厅的门,才悄悄松了点劲。

    香水与酒JiNg的味道扑面而来,洛九抬手把风衣重新穿上,拉链拉到x口,刚好遮住纹身,只留黑sE面罩覆在鼻梁以上。

    等进了内场,沈昭奚才侧头对洛九笑了笑,声音压得低,刻意的亲昵:“看来,我的护卫b我想象中更有分量。”

    洛九没接话,只是眼神扫过全场。宴会厅里水晶灯亮得晃眼,穿西装的官方人员端着酒杯寒暄,戴金链的帮派头目靠在墙边cH0U烟,还有药材行的老板们聚在角落,目光却时不时往这边瞟。那些视线落在她身上,有忌惮,有不服,还有藏在眼底的试探,像无数根针,扎得人皮肤发紧。

    但她不在乎,她只要沈昭奚能兑现承诺,只要十八巷的药材通路能顺利开通,就算没白来。

    洛九跟在沈昭奚身侧,像道沉默的影子。看着沈昭奚端着香槟杯,游刃有余地穿梭在宾客之间。跟穿西装的官方人员碰杯时,笑容得T地聊药材通关流程;跟戴金链的帮派头目寒暄时,JiNg准避开通路利益的敏感话题,话里话外都透着官方合作商的T面。

    每当沈昭奚跟官方人员凑得近,洛九都会很识趣地往后退两步,走到角落的皮质沙发旁坐下。她没放松警惕,目光始终锁在沈昭奚身上,指尖在风衣内袋的枪柄上轻轻摩挲,连沈昭奚跟人碰杯时手腕转动的弧度,都看得一清二楚。今晚的任务是护沈昭奚周全,她不能有半分走神。

    宴会厅的水晶灯晃得人眼晕,耳边是觥筹交错的喧闹。可洛九却觉得周遭的一切都像隔了层膜,模糊又遥远,只有沈昭奚的身影是清晰的,像她此刻唯一需要锚定的目标。

    直到一道带着浅淡茉莉花香的气息突然凑近,像阵江南的晚风,轻轻戳破了洛九紧绷的专注。

    有人轻轻坐在了她旁边的沙发上。

    洛九侧眼扫去,瞬间就愣了。这nV人太扎眼了,不是因为美YAn,而是因为g净得与周遭格格不入。

    她穿了件月白sE的连衣裙,布料是柔软的棉麻,没有任何装饰,裙摆垂到脚踝,露出的脚背光着,只穿了双米白sE的平底鞋;头发也只是简单地挽了个低马尾,发尾还有点自然的卷曲,没戴任何首饰,只耳后别了朵新鲜的花瓣;长相清丽,眉眼很淡,像水墨画里晕开的浅墨,笑起来时脸颊会陷出浅浅的梨涡,眼神软乎乎的,像株刚冒头的小白花,风一吹都要晃一晃,跟周围那些穿礼服、戴珠宝的宾客b起来,显得格外g净,甚至有点单薄。

    “不知道雇九狼当护卫,需要多少报酬?”nV人先开了口,声音轻得像羽毛扫过耳廓,却没带多少怯意,倒像是在说件寻常事,指尖轻轻搭在裙摆上,姿态松弛得很。

    换做旁人,或许早被这副模样g走了神,可洛九的目光只在她脸上停了一秒,就重新落回不远处的沈昭奚身上。

    沈昭奚正跟穿绸缎衫的药材商碰杯,身边还围了两个想搭话的官员。洛九指尖重新按紧枪柄,今晚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护沈昭奚周全,再g净的风景,也不能分走她的注意力。

    nV人见她没反应,非但没退缩,反而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更低,几乎要贴到洛九耳边,温热的气息裹着茉莉花香漫过来。

    “九狼,别嫌我多事。今晚宴会厅的服务生,有三个是被换过的,袖口内侧缝了无声刀的银纹,是来杀沈小姐的。”

    这话像颗小石子,瞬间砸进洛九心里。她终于分了点正经眼神给nV人,眉峰微蹙:“你怎么知道?”

    nV人被她冷冽的目光扫过,没躲,反而轻轻笑了笑,梨涡陷得更深,眼底却掠过一丝极淡的锐利,像藏在棉花里的针。

    “我在后台撞见他们换制服,听见其中一个说‘等沈昭奚去露台透气就动手’。我不是坏人,只是想跟九狼做笔交易。”她说着,m0出张素白的名片,指尖捏着递过来,名片边缘修剪得齐整,没半点折痕,“要是觉得这条情报有用,过两天来‘听风茶馆’,给我一点报酬吧。”

    洛九接过名片,指尖触到粗糙的纸质,上面只印着“听风茶馆”四个字,下面是巷弄地址,最角落处落了个娟秀的名字:楚清绝。

    字迹看着软,笔锋却藏着劲,不像寻常nV子写的。

    她抬眼再看时,楚清绝已经站起身,对着她轻轻点了点头,嘴角还挂着那抹温软的笑,提着裙摆往宴会厅门口走。

    月白sE的身影穿过喧闹的人群,没被任何人拦住,也没刻意躲着谁,反倒像提前m0清了路线,几步就融进了门口的光影里,像滴墨落进清水,悄无声息就没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