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洛九的手机就响了,是阿坤发来的信息。

    她点开一看,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赌具的事查出来了,是个三十多岁的伙计,叫阿力,负责赌场的赌具保管。这伙计是上一任凰馆在位时,手底下一位红棍安排进来的,后来向栖梧接任凰馆,那位红棍失了势,阿力没了靠山,就只能做些寻常的保管活计,日子远不如从前。

    这次白男找上来,给了他一笔巨款,让他偷偷把普通骰子换成带芯片的特制骰子,他没抵挡住诱惑就答应了。更让洛九皱眉的是,阿力还招认,前段时间有人找他买光明巷洗码的情报,他也偷偷卖了。

    洛九看着信息,手指在屏幕上顿了顿,回复阿坤,“杀了,我一会过来。”

    没有多余的字,却透着不容置疑的狠厉。她太清楚上一任凰馆的旧事,向栖梧接任凰馆可不是和平过渡,当年为了稳固十八巷的势力,清理了不少前任的旧部,阿力本就是漏网之鱼,现在还敢g结外人当叛徒,留着只会是祸患。

    按规矩,清理内鬼这种事,阿坤完全能处理妥当,根本不需要她亲力亲为。但今天不一样,一来她本就要去光明巷跟进账户追查的进展,二来阿力是上一任凰馆的旧部,又是敢卖情报的叛徒,她必须亲自确认人已经处理g净,才能彻底放心。

    刚把手机揣回口袋,阿明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声音里的急促透过听筒传过来,撞得耳膜发沉,“洛姐,暗房的白男招了!跟他接头的不是斧头帮的人,是无声刀的小头目!还说无声刀最近在跟北方的外贸公司接触,具T要g什么没说,但听那意思,是要Ga0大动作!”

    “无声刀?”洛九的眉头瞬间拧紧,在霓城酒店冲着她和沈昭奚来的杀手,就是无声刀的。

    “确定是无声刀?”洛九追问,语气里多了几分冷意。

    “确定!那白男说,接头的人手上有个刀形纹身,跟之前查到的无声刀成员标记一模一样!”阿明的声音更急了,“而且他还招了,这次用S频骰子出千,也是无声刀的人教他的,就是想先搅乱光明巷的场子,再找机会下手!”

    洛九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深x1了口气。目标显然不只是抢生意,更像是要在霓城搅起一场更大的风波。

    “你继续审,”洛九睁开眼,语气恢复了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狠厉,“问清楚无声刀和北方公司接触的具T时间、地点,还有他们到底想对光明巷或药仓做什么。我现在就去光明巷,处理完事,就过去找你。”

    “明白!”阿明应下,匆匆挂了电话。

    洛九拿起外套,快步走出门。外面的风更大了,街面上的行人裹紧了衣服,脚步匆匆。她发动车子,往光明巷的方向开。

    车窗外的霓虹灯牌在风里晃得刺眼。

    车子很快到了光明巷,阿坤已经在后门等着,脸sE有些凝重,“洛姐,人已经处理好了,在暗房的地下室。”

    洛九点了点头,跟着阿坤往地下室走。楼梯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她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她早就习惯了这种味道。

    走到地下室门口,阿坤推开门,里面的灯光昏暗,阿力的尸T躺在地上,脸上还残留着惊恐的神sE。

    洛九走上前,蹲下身,仔细确认了尸T的身份,又检查了致命伤口,g净利落,是阿坤的手法。

    她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语气平淡,“老规矩,处理g净。”

    “放心吧洛姐,我已经让人去准备了。”阿坤连忙应下。

    洛九“嗯”了一声,转身往楼上暗房的方向走。

    她现在要去见那个白男,从他嘴里掏出更多关于无声刀和北方公司的线索。

    往暗房走的走廊里,几个守卫的伙计见洛九过来,原本松散的站姿瞬间绷直,齐声喊“洛姐早”,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敬畏。他们刚听说阿力的事,更清楚“九狼”是什么样的狠角sE。

    洛九只是淡淡点头,脚步没停。

    阿明守在暗房门口,听到脚步声回头,脸上的狠戾瞬间收了几分,连忙迎上来,“洛姐,您来了。”他侧身推开暗房门,一GU混杂着血腥和汗臭的味道扑面而来。

    暗房的昏h灯光裹着血腥气,白男被粗绳绑在铁椅上,脸肿得像发烂的猪头,嘴角的血沫g在下巴上,显然已经被阿明审过一轮。见洛九推门进来,他原本涣散的眼神突然绷紧,身T往椅背上缩,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呜咽。

    “我来问。”洛九没看阿明,径直走到白男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平静却透着刺骨的冷,“无声刀跟北方外贸公司,什么时候接触的?在哪里见的面?他们想对光明巷的场子,还有十八巷的药仓,做什么?”

    白男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我……我就是个跑腿的……他们说漏了嘴我才听见……敢说出去,他们会杀了我……”

    “杀了你?”洛九笑了笑,笑容却没达眼底,“你现在不说,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Si。”她说着,冲阿明抬了抬下巴。

    阿明立刻会意,转身从墙角拖过一个黑sE布袋,拉开拉链,金属锯齿的冷光刺破昏暗。那是把工业用电锯,锯齿上还沾着g涸的锈迹,一看就不是第一次用。

    他把电锯放在洛九脚边,cHa上电源。

    洛九按下开关。

    “嗡——”巨大的噪音瞬间填满暗房,刺耳得让人头皮发麻。白男的身T剧烈颤抖起来,脸sE从惨白变成青紫,眼里的恐惧几乎要溢出来。

    洛九弯腰拿起电锯,冰冷的金属外壳硌得手心发疼,她连眼都没眨一下,手臂稳稳抬起,电锯的锯齿对准白男的K裆。锯齿转动的寒光映在她眼底,没有半分犹豫,只有纯粹的狠戾。

    “最后问一次,”她的声音被电锯声盖得有些模糊,却字字清晰地钻进白男耳朵里,“说不说?”

    阿明是审问,但洛九不一样。白男看得懂洛九的眼神,洛九是真的不在意他的Si活,这一电锯下去他只会带着巨大的痛苦Si亡。

    “我说!我说!”白男终于崩溃,惨叫声盖过了电锯声,他疯狂摇头,眼泪鼻涕混着血沫往下淌,“无声刀……无声刀的小头目叫黑仔,上周在尖沙咀的废仓库跟北方公司的人见的面!他们说……说要在风球天的时候,烧了十八巷的药仓,还要抢光明巷洗码的钱!”

    洛九的眼神冷了几分,反而更冷,电锯又往前递了半寸,锯齿几乎要碰到白男的K子,“北方公司的人长什么样?有没有说具T哪天动手?”

    “我不知道!真不知道!他们都戴口罩!只说风球来的那天!我偷听到的!真的没有了!”白男拼了命嘶吼,身T剧烈挣扎,绳子勒得他手腕冒血,“求你!我都说了!别锯!别锯!”

    洛九盯着他看了几秒,确定他没敢撒谎,按下电锯开关,噪音骤然停止,暗房里只剩下白男粗重的喘息声。

    她把电锯递给阿明,“把他看好,别让他Si了,还有用。”她转身往暗房外走,没有再看白男一眼。那背影挺得笔直,周身的杀气却没散,连走廊里的风都像被冻住了。

    风球天动手,还要嫁祸斧头帮,无声刀的算盘倒是打得JiNg。

    阿明连忙应下,看着洛九的背影,敬畏更重。

    洛九走出暗房,走廊里的风更冷了。她掏出手机,给向栖梧打了个电话,把白男招供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

    电话那头的向栖梧沉默了片刻,“小九,你稳住光明巷,我去会斧头帮,阿绮查北方公司,寒雾守药仓。风球天前,绝不能出乱子。”

    “放心吧栖梧姐。”洛九应下,挂了电话。

    指尖在手机屏幕上顿了顿。楚清绝的邀约就在明天,可眼下无声刀和北方公司的事搅在一起,她根本走不开,只能尽快把这边的麻烦捋顺。

    走廊尽头的窗户没关严,冷风灌进来,吹得她牛仔外套的衣角翻飞。

    光明巷的营业时间快到了,远处已经传来伙计们搬桌椅、擦赌台的声响,透着GU烟火气,却掩不住底下的暗流。

    她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阿坤的声音,带着几分谨慎:“是,绮姐,我已经让内地的线人去查那个北方外贸公司了,不过对方注册信息都是假的,估计得等两天才能有消息……”显然是在跟林墨绮汇报账户追查的进展。

    洛九没推门,靠在走廊的墙上等,没打算打扰。

    趁着这点时间,她往赌厅走了一圈。

    伙计们正忙着擦拭骰盅、清点筹码,动作麻利,没人再提昨天的事,却都透着GU紧绷的劲儿,毕竟昨天白男断手的场面,没人敢忘。

    洛九的目光扫过骰宝区,忽然顿住,陈姐居然已经到了,正拿着抹布仔细擦着赌桌,b平时早了近一个小时。

    陈姐也很快瞥见了洛九,连忙放下抹布走过来,脸上带着感激的笑,语气却有些紧张:“洛姐早!昨天的事……真是谢谢您了。”她攥着抹布的手微微用力,显然还没从“升职”的惊喜里完全缓过来。

    “好好g就行,”洛九的语气缓和了些,嘴角g起一抹浅淡的笑,“不用紧张,按平时的规矩来,有事随时找阿坤。”

    陈姐连忙点头:“哎!我知道!一定好好g!”

    洛九拍了拍她的肩,刚要转身,就见阿坤从办公室出来,快步走到她身边,压低声音说:“洛姐,绮姐说北方公司那边暂时没头绪,让我们先做好光明巷的防备。”

    “嗯,”洛九应了声,拉着阿坤走到走廊角落,声音压得更低,“这两天估计会有动荡,你一会给所有伙计开个会——能拿家伙的,都把家伙带在身上,藏严实点;那些没什么武力值的,b如负责记账、端茶的,万一出事了别y扛,记得往地下室的安全通道跑,先保命要紧。”

    阿坤的神sE瞬间凝重起来,他知道洛九从不说空话,能让她这么嘱咐,显然接下来的麻烦小不了。“明白!”他用力点头,“我现在就去安排,保证每个伙计都清楚规矩。”

    洛九“嗯”了一声,目光重新投向赌厅——伙计们还在忙碌,陈姐已经开始给荷官们分配任务,一切看起来都和往常一样。

    阿坤这时候把所有人都喊过去开会了。

    赌厅里的伙计们跟着阿坤往会议室走,脚步声渐渐远了,洛九站在原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手机。

    刚才满脑子都是防备无声刀的事,竟忘了这位听风茶馆的主人。要是能请她出手,不管是查北方公司的底细,还是其他,都能省不少事。

    她快步走到阿坤的办公室,反手锁上门,拉上窗帘。看了眼时间,上午十点,这个点,楚清绝该已经到了听风茶馆,正坐在临窗的位置,泡一壶碧螺春,听着手下报来的各路消息。

    洛九按下拨号键,电话响了三声就被接起,那边传来楚清绝的声音,“洛九?这时候给我打电话,不是要推明天的约吧?”

    洛九笑了笑,b平时多了几分客气,却没丢了分寸。

    “说笑了,今天找您,是有件事想请您帮忙。”她没绕圈子,直接开门见山,“无声刀最近在十八巷折腾,这两天正是关键时候。”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只有细微的茶汤碰撞声传来,像是楚清绝正在给自己续茶。过了几秒,她的声音沉了些,“怎么,向栖梧和林墨绮没帮你查?还是说,这麻烦b你想的还大?”

    洛九心里清楚,楚清绝是在揣度她的处境。她没隐瞒,也没多说:“她们各有各的事,我这边守着光明巷,实在分不出人手。您是情报商,查这些事b我们快。”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至于报酬,您开条件,只要我能办到的,绝不推辞。”

    楚清绝忽然轻笑一声,那笑声透过听筒传来,带着几分玩味:“报酬?你忘了上次我跟你说的交易了?那把青铜锁,你还攥在手里吧?”

    洛九的指尖猛地一紧。楚清绝果然没忘,那把锁是两人之间最隐秘的牵绊。她深x1一口气,语气平静下来,“上次的交易是上次的事,这次的忙是这次的。我不想和这些杂事掺在一起。”

    电话那头的笑声停了,楚清绝的语气又恢复了之前的沉稳:“行,我不跟你提旧事。”她顿了顿,给出答复,“一会给你消息。另外,我听说无声刀最近从码头弄了批汽油,你让药仓那边多备点灭火器,守夜的人也多派两个。”

    洛九心里一紧。楚清绝连无声刀买汽油的事都知道,果然名不虚传。她连忙道谢,“多谢楚馆主。这次的情,我记着。”

    “记着就好。”楚清绝的声音又软了下来,“对了,明天的约别忘了。我在听风茶馆备了新到的碧螺春,b上次你喝的那批还鲜。”

    洛九应了声“知道了”,挂了电话。她靠在墙上,看着窗外被风吹得摇晃的霓虹灯牌,心里的沉郁散了些,却又多了几分复杂——楚清绝的帮忙从来不是白给的,这次她欠了人情,明天的交易,怕是更难脱身了。

    这时,办公室外传来敲门声,是阿坤的声音,“洛姐,会开完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洛九收起思绪,拉开门,脸上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沉稳:“不用了,你安排好就行。这两天让伙计们都打起JiNg神。”

    阿坤连忙点头:“明白!”

    现在,就等楚清绝,还有其他人那边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