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着看小说 > 其他小说 > 相侵相碍乐团生活 > 第三章
    不知道过了多久。奎因躺在床上,意识刚刚开始模糊,鼓点的余韵还在脑子里断续回响,像远处的雷声即将散去。他把被子拉到下巴,呼x1缓慢,试图让自己沉进睡眠。掌心的伤口隐隐作痛,但已经淡成一种麻木的背景感,像是心跳,存在却不再碍事。房间里只有冰箱压缩机偶尔的低鸣,窗外远处的车声像是在低语。

    就在他即将滑进梦境的瞬间,手机萤幕猛地亮起,白光像刀子划破房间的静谧,紧接着是急促的震动声,在床头柜上嗡嗡作响,刺耳得像在耳边炸开。奎因猛地睁眼,一GU无名火窜上x口。

    他眯着眼抓过手机,萤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没有备注,没有任何熟悉的痕迹。

    「谁他妈半夜打电话过来——!」他低声咒骂,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显得沙哑。手指在拒接键上停了两秒,犹豫了一下,还是滑开了接听键。这麽晚的电话,总有点不寻常。

    「喂?」奎因的语气满是不耐,像是随时准备挂断。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然後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平静却带着一种让人背脊发凉的熟悉感。

    「晚上好。」

    奎因的胃猛地一缩,手机差点滑落。他坐直身子,心跳瞬间加速,像鼓点在x口乱撞。「施密特?」他的声音不由自主拔高,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你怎麽有我的号码?」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细微的背景噪音,像风声,又像什麽东西轻擦过麦克风。施密特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冷静,却多了一丝不同寻常的紧绷。「我在你家楼下。」

    奎因的脑子像是被什麽砸中,整个人僵在床上,手机贴在耳边,忘了怎麽回应。楼下?施密特?凌晨一点?这家伙半夜跑来他家楼下g什麽?他试图从那冷冰冰的语气里听出点什麽,但什麽也抓不到,只有那种让人不安的沉静。

    「你什麽意思?」奎因的声音有些发乾,喉咙像是被堵住。「找我g嘛?」

    「下来。」施密特的语气没什麽波动,像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有事需要你帮忙。」

    「帮忙?」奎因脱口而出,惊讶和恼火混在一起,烧得他脑子乱糟糟的。「能不能明天在说?」

    「不行。」施密特打断他,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商量的压迫感。「现在下来,不然我就上去。」

    奎因的背脊一阵发寒,像是被什麽无形又令人反胃的东西掐住。他盯着手机,试图消化这句话。

    「妈的。」

    奎因骂了句脏话,却还是扔下手机,抓起床边的黑sE短袖套上,脚步慌乱地穿上鞋。他一边骂自己为什麽要听这家伙的,一边被一GU莫名的紧张拽着往前走。施密特从来不是会随便求人的人,这一点让他心里的不安更浓。

    奎因推开公寓大门,夜风像一记冷y的巴掌,瞬间拍散了他残存的睡意。楼下的街道静得像被冻住,只有远处一盏路灯在风中微微摇晃,光圈在地上拉出长而扭曲的影子。他站在楼梯口,深x1了一口气,试图压下x口那团混杂着恼火与不安的情绪,但心跳还是快得像失控的节拍器,砰砰地撞着肋骨。他一步步走下楼,鞋底踩在水泥阶梯上,发出低沉的回响,像在敲击他紧绷的神经。

    推开玻璃门,他一眼就看到了施密特。那人靠在街边一根电线杆旁,背对着昏h的灯光,半张脸陷在Y影里,深灰sE的眼睛在暗处显得更沉,像两潭不见底的湖,毫无波澜,却藏着某种让人捉m0不透的东西。他穿着一贯的黑sET恤,肩上斜背着琴袋,吉他的轮廓在布料下若隐若现。夜风吹过,他的头发微微晃动,却没能撼动那GU冷y的气场,像一堵无形的墙,把周围的一切隔绝在外。

    「你到底想g什麽?」奎因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火气,双手cHa在口袋里,指尖无意识地攥紧,掌心的伤口被压得隐隐作痛,像在提醒他这一夜的不对劲。他站在离施密特几步远的地方,试图保持距离,却又忍不住打量对方,想从那张冷峻的脸上挖出点线索。「大半夜跑来我家楼下,还Ga0得跟谜语人似的,有话不能明天在练习室说?」

    施密特没立刻回答,只是抬起头,眼神直直地锁在他身上。那道目光像一把细长的刀,没有杀伤力,却能轻易剖开人的防线,让奎因的心猛地一缩。他讨厌这种感觉——像是被看穿了全部,却连自己在想什麽都抓不准。施密特终於开口,声音低而平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像一根绷到极限的琴弦。「走吧。去个地方,谈点事。」

    「谈什麽?」奎因皱起眉,语气里的火气烧得更旺,混杂着疲惫和不耐。「你最好说清楚,不然我现在就回去睡觉。」

    施密特的嘴角微微动了一下,像是要扯出一个笑,但最终只是一抹几乎看不见的弧度。「关於b赛。」他说,语气淡得像在评论天气,却让奎因的胃猛地一紧。「你会想听的。」

    奎因瞪着他,试图从那双灰sE的眼睛里找出点破绽,但什麽也没抓到。他想拒绝,想转身就走,但那句「关於b赛」像一颗钩子,牢牢g住了他。他咬紧牙,喉咙里的咒骂y生生咽回去,低声道:「别浪费我的时间。」

    施密特没再多说,只是转身,步伐乾脆地朝街角走去。奎因犹豫了一秒,跟了上去,鞋底踩在柏油路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夜sE浓得像墨,街灯的光圈一个接一个,断续地照亮他们的背影。奎因的脑子里乱糟糟的,施密特的身影在前面,像一个移动的暗影,琴袋的拉链在风中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金属声。他想问什麽,但每次张嘴,话都被夜风吹散,只剩掌心伤口的刺痛,提醒他这一切的真实。

    他们走了不到十分钟,来到一间24小时营业的咖啡店,招牌的霓虹灯闪烁着断续的红光,玻璃窗上映出街对面一棵枯树的影子,像是被风撕碎的画。店里空荡荡的,只有吧台後一个眼神涣散的服务生,和角落里一个低头看报的老人。空气中混杂着烧焦的咖啡豆味和地板清洁剂的刺鼻气息,让奎因的鼻子微微一皱。

    施密特推门进去,选了靠窗的一张桌子坐下,动作熟练得像常来这里。他点了杯黑咖啡,杯子被推到桌上时,热气在灯光下袅袅升起,模糊了他的轮廓。奎因坐在对面,背靠着y邦邦的椅子,双手交叉在x前,试图掩饰那GU越来越浓的不安。「说吧,什麽事?」他的声音低哑,带着一丝睡意未散的疲惫。

    施密特没立刻回答,只是用手指慢慢转动咖啡杯,杯沿的瓷面在灯光下闪着微光。他的眼神落在杯子上,像是透过那层黑sE的YeT在看什麽更远的东西。

    他终於开口,声音平静得像在读一份清单。「你对这场b赛有什麽想法?」

    奎因愣了一下,脑子像被突然按了暂停键。他本以为施密特会说些具T的事,b如b赛的曲目、节奏的调整,或者某个技术细节,可这个问题太笼统,太突兀,像一记没来由的鼓点,打得他措手不及。他r0u了r0u太yAnx,试图让脑子清醒一点,但连续几天的八小时排练已经把他的JiNg神磨得像一块破布,松散又沉重。

    「想法?」奎因的声音带着点不耐,眉头皱得更紧。「我能有什麽想法?练得要Si要活,艾文都快崩溃了,你还天天挑我们毛病。你想听什麽?说我很有信心,还是说我们肯定能赢?」他的语气里夹杂着一丝嘲讽,但话说出口,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多疲惫,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施密特抬起眼,灰sE的瞳孔在灯光下显得更冷,像两块打磨过的石头。他冷哼了一声,嘴角扯出一个不屑的弧度,然後翻了个白眼,动作夸张得让奎因的火气瞬间窜了起来。「就这?」施密特的声音带着一丝尖锐,像在故意戳他。「你敲了那麽多年的鼓,连一句像样的见解都挤不出来?」

    奎因的牙咬紧了,手指无意识地攥成拳,掌心的伤口被压得刺痛,像在嘲笑他的无力。他想反驳,想说些什麽来证明自己不是那个只会翻乐谱的家伙,但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疲惫像cHa0水一样涌上来,让他的眼皮沉得几乎要闭上。他靠回椅背,闭了闭眼,声音低得像在自言自语:「我太累了,施密特。我连站着都想睡觉,你还指望我跟你聊什麽哲学?」

    施密特的眼神没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像在衡量什麽。咖啡杯在他指间停了下来,热气已经散得差不多了,杯子边缘留下一圈浅浅的水渍。「那艾文呢?」他突然问,语气平淡得像随口一提,却让奎因的心猛地一跳。「你对他有什麽看法?」

    奎因的眉头皱得更深,疑惑像一团浓雾在他脑子里散开。艾文?为什麽突然提到他?他盯着施密特,试图从那张冷峻的脸上找出点线索,但对方的表情像一块平滑的钢板,什麽也泄露不出来。「艾文?」奎因重复了一遍,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解。「他怎麽了?」

    施密特没立刻回答,只是拿起咖啡杯,浅浅抿了一口,然後放下,杯底撞在桌上,发出细微的清响。他的手指在杯沿上轻轻敲了两下,像在敲一段无声的节奏。「他这几天的状态,你没看出什麽?」施密特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让人不安的试探,像在丢出一颗石子,等着看水面会不会泛起涟漪。

    奎因的脑子转得慢,疲惫像一层厚重的雾,把他的思绪裹得严严实实。他试着回想艾文的表现——金发男人这几天确实状态不佳,鼓点经常飘,眼神里总带着点不耐烦,甚至有几次在练习结束後直接摔鼓bAng走人。可这有什麽好说的?谁连续练八小时不会崩?奎因r0u了r0u眼睛,声音里多了点无奈:「他累了,跟我一样。你也看到了,他手都快断了,还被你骂得狗血淋头。他能撑到现在就不错了。」

    施密特的眼神闪过一丝变化,像是一道裂缝在平静的表面裂开,但很快又被掩盖。他低头看着咖啡杯,手指在杯沿上缓缓滑动,像在抚m0某个不存在的琴弦。「撑?」他轻声重复,语气里带着一丝嘲弄。「你觉得他是在撑?还是他根本没把这场b赛当回事?」

    奎因的心猛地一缩,像是被什麽戳中了。他突然想起艾文那天在酒吧的抱怨,说施密特像在用他们当实验品,还说他根本不是来教他们的。当时奎因没多想,只当是艾文在发泄,可现在施密特这句话,像是把那团疑惑y生生挖了出来。他直起身,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不那麽疲惫,声音却还是带着点沙哑:「你什麽意思?艾文怎麽了?你g嘛突然问这个?」

    施密特没回答,只是抬起眼,灰sE的瞳孔在灯光下显得更深,像在审视奎因的每一寸反应。他缓缓靠回椅背,双手交叠在桌上,语气平静得让人毛骨悚然:「你跟他很熟,对吧?」

    奎因的喉咙一紧,像是被什麽堵住。他跟艾文熟吗?说不上。他们一起练鼓,一起喝酒,偶尔抱怨几句施密特的苛刻,但那种关系更像是临时的战友,而不是什麽深交。他突然意识到,施密特这句话背後藏着什麽,像一颗埋在暗处的刺,让他不安。「还行吧。」奎因的声音低下去,试图掩饰那GU莫名的紧张。「你到底想说什麽?」

    施密特没立刻回答,只是又抿了一口咖啡,杯子在他手里微微倾斜,Ye面反S出窗外的霓虹光,像是碎裂的星点。他的眼神越过奎因,落在玻璃窗上,窗外枯树的影子被风吹得摇晃,像在低语什麽。

    「艾文的节奏不对。」他终於说,声音低得像在耳边呢喃。「不是技术,是心态。你没发现?」

    奎因的脑子一阵嗡鸣,像是被这句话砸中。他试着回想艾文的表现,那些断续的鼓点,那些摔鼓bAng的瞬间,甚至是酒吧里那句带着酒意的抱怨:他突然觉得,施密特这句话像在剥开什麽,把艾文藏在表面的疲惫撕开,露出底下的东西。可那是什麽?他抓不住。

    「心态?」奎因重复了一遍,声音里的疑惑更浓。「你想说他不够认真?还是你觉得他会拖後腿?」他的语气里多了一丝火气,像是替艾文抱不平,又像是被施密特的语气惹毛。「你天天骂他,他当然会有情绪。换成谁都一样。」

    施密特的嘴角扯了一下,像是一个没笑出来的冷笑。他放下杯子,双手撑在桌上,身T微微前倾,眼神像刀子一样直直刺进奎因的眼底。「你真的这麽想?」他的声音低而尖锐,像在故意b他。「还是你只是不想承认,你b他更想要那个位置?」

    奎因的呼x1一滞,像是被一记重拳砸中x口。他瞪着施密特,脑子里的疲惫瞬间被一GU热流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团混乱的怒火和羞耻。他想反驳,想说自己从没想过抢艾文的位置,但话到嘴边,却像被什麽卡住。他突然想起自己在家练鼓时的画面,那些深夜里反覆敲击的节奏,那些幻想自己在台上的瞬间。施密特这句话,像一把刀,JiNg准地剖开了他藏在心底的东西。

    「N1TaMa在说什麽?」奎因的声音低得像在咬牙,手指攥紧,掌心的伤口被压得刺痛,像在嘲笑他的无力。「你以为我是那种人?」

    施密特没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灰sE的眼睛像一面冷冷的镜子,把奎因的愤怒和不安全映了进去。「我没说你是。」他说,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事实。「你有他没有的东西。」

    奎因的喉咙一紧,像是被什麽掐住。他想反驳,想骂回去,但施密特的眼神让他动不了。那双眼睛里没有嘲笑,没有挑衅,只有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洞悉,像能看穿他每一个藏起来的念头。他突然觉得,施密特这一夜的出现,不是为了什麽具T的「帮忙」,而是为了把他拖到这张桌子前,b他面对自己。

    咖啡店的灯光昏h,窗外的霓虹灯断续闪烁,像在数着时间的流逝。服务生在吧台後擦着杯子,老人翻动报纸的声音像远处的鼓点,断续而单调。奎因靠回椅背,闭了闭眼,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脑子里的思绪像一团乱麻,怎麽也理不清。

    「你到底想g什麽?」他终於问,声音低得像在叹气。「把我拖出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施密特没回答,只是拿起咖啡杯,又喝了一口,然後放下,杯底撞在桌上,发出细微的声响。他的手指在杯沿上轻轻敲了两下,像在敲一段无形的节奏。「b赛那天,艾文会是问题。」他说,语气平静得像在预言。「你最好有心理准备。」

    奎因的心猛地一跳,像是被什麽砸中。他想问什麽,但施密特的眼神让他把话咽了回去。那双灰sE的眼睛里,有种让人不安的确定,像已经看透了什麽不可避免的东西。他突然想起那天练习室里,艾文摔鼓bAng的瞬间,那种不耐烦的眼神,和施密特现在的话,像是拼图的两块,慢慢对上了。

    「你为什麽跟我说这个?」奎因的声音低下去,带着一丝无奈。「你不是应该去找艾文谈?」

    施密特的嘴角动了一下,像是要说什麽,但最终只是摇了摇头。「因为他不会听。」他说,声音里多了一丝疲惫,像是一个藏了太久的秘密终於漏出一点。「但你会。」

    奎因愣住了,脑子里的鼓点突然停了,像被什麽y生生掐断。他盯着施密特,试图从那张冷峻的脸上找出点破绽,但什麽也没找到。施密特起身,丢下几块零钱在桌上,转身朝门口走去。他的背影在玻璃门上映出一个模糊的轮廓,像一个即将消失的影子。

    「回去睡吧。」施密特头也不回,声音低得像在夜风里散开。「别忘了明天得练鼓。」

    门铃响了一声,玻璃门缓缓关上,留下奎因一个人坐在桌前,盯着桌上冷掉的咖啡杯。杯沿的水渍在灯光下闪着微光,像一圈圈散不开的涟漪。他的脑子里全是施密特的话,那些断续的句子像鼓点一样,在他心里反覆敲击。

    他靠回椅背,闭上眼,疲惫像cHa0水一样涌上来,却怎麽也盖不住那团乱糟糟的思绪。艾文。b赛。施密特。他突然意识到,这场对话像一场没有结尾的曲子,把他拖进了一个他不想面对的旋律。

    奎因走出咖啡店时,夜风更冷了,吹得他的皮肤微微发麻。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的伤口在路灯下泛着暗红,像一个未癒合的记号。他慢慢走回公寓,脚步声在空荡的街道上回响,像一段永远停不下来的节奏。

    回到房间,他瘫在床上,没开灯。窗外的霓虹光从帘缝渗进来,切割着黑暗,像是把他的思绪也切得支离破碎。他闭上眼,试图让自己睡去,但施密特的声音、那双灰sE的眼睛、以及他的话语,像一颗颗石子,砸进他脑海,激起一圈圈散不开的涟漪。

    夜sE更浓了,窗外的风声低低地响,像在耳边呢喃。他翻了个身,枕头换了个角度,还是睡不着。脑子里像卡了一个影子,甩都甩不掉。

    奎因躺在床上,黑暗像一张厚重的网,紧紧裹住他。他闭着眼,试图让自己沉进睡眠,但脑子里的思绪像一团乱麻,怎麽也理不清。施密特的声音像一记记重拍,反覆在他耳边响起。那些些话像钉子一样扎进他的脑海,拔不出来。窗外的霓虹光从帘缝渗进来,断续闪烁,像在切割他的思绪。掌心的伤口隐隐作痛,像是心跳的回音,提醒他这一夜的对话不是梦。

    他翻了个身,枕头被汗浸得有些黏腻,床单也皱成一团。他试着数呼x1,试着让脑子放空,但每次闭眼,施密特的脸就浮现在眼前——那双灰sE的眼睛,冷得像冰,却又藏着某种让人不安的东西。他想起咖啡店,还有施密特转身离开时的背影,像一个永远走不进的影子。这些画面像断续的鼓点,敲得他x口发闷,怎麽也睡不着。

    窗外的车声断断续续,像远处的低语,偶尔混杂着一声尖锐的喇叭,把他从半梦半醒的边缘拽回现实。

    他瞥了眼手机,萤幕上的时间显示凌晨三点,然後是四点,再然後是五点。每次睁眼,他都觉得眼皮更沉,像被灌了铅,却还是睡不下去。咖啡店的气味——烧焦的咖啡豆和清洁剂的刺鼻味道——彷佛还缠在鼻腔里,挥之不去。他甚至开始怀疑,施密特为什麽要找他?为什麽是这种时间?为什麽提到艾文?这些问题像一团浓雾,压得他喘不过气。

    天边泛起一丝灰白时,奎因终於放弃了睡眠。他坐起身,头痛像一根绳子勒着太yAnx,喉咙乾得像吞了沙子。他拖着沉重的身T下床,脚步虚浮地走进浴室,泼了把冷水在脸上。水珠顺着下巴滴下来,冰得他一激灵,但脑子还是雾蒙蒙的,像被什麽堵住。他低头看着掌心的伤口,y茧边缘泛着暗红,像一张裂开的嘴,在嘲笑他的疲惫。

    他胡乱套上昨天的黑sE短袖,抓起鼓bAng袋,匆匆出门。清晨的空气带着cHa0Sh的凉意,街上还没什麽人,只有几个早起的清洁工在扫地,扫帚刮过地面的声音像在划他的神经。他低头看着手机,时间已经b近练习开始的八点,距离练习室还有十分钟的路程。他加快脚步,鞋底踩在人行道上,发出急促的节奏,但每一步都像在拖着一块沉重的石头。

    抵达练习室时,门口的玻璃上映出他自己的影子——眼下挂着浅浅的黑眼圈,金发乱糟糟地贴在额头,像个没睡醒的幽灵。他推门进去,鼓组的气味扑面而来,混杂着木头、皮革和汗水的味道,让他脑子更胀。他低头看表,八点零三分,已经迟了三分钟。

    艾文已经坐在鼓椅上,手里转着鼓bAng,眼神带着点不耐烦。

    看到奎因进来,他停下动作,眉头一挑,语气里带着一丝火气:「妈的——Ga0什麽?你迟到了,昨天熬夜去哪鬼混了?」他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小石子,砸在奎因本就绷紧的神经上。

    奎因没吭声,只是低头脱下外套,动作慢得像在拖延什麽。他心里一阵烦躁,艾文的语气让他想起昨晚施密特的那句「艾文会是问题」,像一根刺,卡在x口。他想反驳,但喉咙像被堵住,只好闷声走到一旁,把鼓bAng袋扔在椅子上。

    艾文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的语气重了,顿了顿,语气软了下来,带着点不自然的安慰。「嘿,我也不是真要骂你。就是……你这状态,施密特待会儿又要发疯了。你没事吧?」他挠了挠头,金发在灯光下晃了晃,试图挤出一个笑,但眼神里还是带着点疲惫,像在掩饰什麽。

    奎因没回应,只是撇过头,从鼓bAng袋里cH0U出乐谱,纸张在指间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他的动作机械,像是想用这动作盖住脑子里的混乱。施密特昨晚的话像一团火,在他心里烧得越来越旺——艾文的心态、b赛的问题、还有那句让他心头一震的话语。他偷瞄了眼练习室的另一头,施密特正站在窗边,低头调着吉他弦,灰sE的眼睛半垂着,专注得像在跟琴弦对话。

    施密特的神情和平常不太一样,眉间多了一丝细微的褶痕,像是在压抑什麽。奎因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秒,试图找出那丝异样的源头,但施密特没抬头,像是完全没注意到他的存在。那种冷漠让奎因心里一沉,昨晚咖啡店里的对话像一场幻觉,却又真实得让他x口发闷。他不理解——施密特为什麽昨晚那样说?为什麽现在又像什麽都没发生过?那丝烦躁的神情,是因为b赛?还是因为艾文?还是……因为他?

    「奎因,乐谱。」艾文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带着点不耐烦。奎因回过神,手指一僵,乐谱差点从手里滑落。他低声嘀咕了句「知道了」,把乐谱递过去,动作慢得像在水里移动。他的眼皮沉重,脑子里的疲惫像一层厚重的雾,怎麽也散不开。

    练习开始後,施密特的指令一如既往地JiNg准,像一把冰冷的刀,切进每个人的动作。「艾文,第三小节的切分音还是太拖,重新来。」他的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让人喘不过气的压力。奎因站在一旁,翻着乐谱,眼神却不自觉地飘向施密特,想从那张冷峻的脸上找出点昨晚的痕迹。但施密特只是低头弹琴,手指在琴弦上滑动,动作乾净得像一台机器,没有半点多余的情绪。

    奎因的心里一阵发堵,像是被什麽堵住。他想起昨晚施密特说的那句「你会想帮的」,还有那双灰sE的眼睛,像是能看穿他的每一个念头。他突然觉得,施密特昨晚找他,不是因为什麽具T的任务,而是想把他拖进某种他看不懂的把戏。可这是什麽?他抓不住。

    艾文敲了一段鼓,节奏乾净了些,但还是能听出那GU勉强撑着的力道。施密特停下思考,抬起头,眼神扫过艾文,然後又看向别处,像是没看到什麽值得停留的东西。奎因站在一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乐谱的边缘,纸张的触感粗糙,像在磨他的神经。他突然想起施密特昨晚问的那句「你对他有什麽看法」,心里一阵发寒。艾文真的有问题吗?还是施密特在试探他?

    练习持续了几个小时,空气越来越沉重,像一团散不开的雾。奎因的脑子昏昏沉沉,昨晚的疲惫像一块石头压在x口,让他每翻一页乐谱都觉得费力。他偷瞄施密特好几次,但对方从没回看一眼,只是专注地弹琴,偶尔停下来给指令,语气冷得像冬天的风。奎因的视线落在施密特的手上,那双手指在琴弦上移动,JiNg准得像在雕刻什麽,可眉间的那丝烦躁却越来越明显,像一条裂缝,慢慢扩大。

    奎因不理解。他不明白施密特为什麽昨晚那样找他,为什麽现在又像什麽都没发生过。他不明白艾文到底怎麽了,也不明白自己为什麽会在意这些。他的掌心伤口隐隐作痛,像在提醒他,这一切都不是幻觉。他低头看着乐谱,密密麻麻的音符像一张网,困住了他的思绪。

    练习结束时,艾文甩了甩手腕,抱怨了一句:「这节奏再练下去,我手真的要废了。」他的语气半开玩笑,却带着点真实的疲惫。奎因没接话,只是默默收拾鼓bAng,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施密特。那人正把吉他装进琴袋,动作一丝不苟,但背影却多了一丝说不上来的沉重,像背着什麽无形的东西。

    奎因的心跳慢了一拍,像是被什麽拽了一下。他想走过去问点什麽,想知道昨晚的对话到底意味着什麽,但脚步却像被钉住,动不了。他只能看着施密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留下练习室里一团沉闷的空气。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的伤口在灯光下泛着暗红,像一个未癒合的记号。他突然觉得,这场b赛,这团乱七八糟的关系,像一首没写完的曲子,节奏乱得让人喘不过气。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麽,但他知道,施密特昨晚的话已经在他心里埋了一颗种子,慢慢发芽,却不知道会长出什麽。

    正当他沉浸在思绪里,一只手突然拍上他的肩膀,把他从乱糟糟的脑海中拽了出来。他转过头,一个熟悉却又叫不上名字的同学站在他身後,短发微微翘着,眼神带着点促狭的笑意。「奎因,有人找你,在门外。」她说,声音轻快,像是分享什麽八卦。

    奎因愣了一下,眉头皱起。「谁?」他试着回想她的名字——是班上的同学没错,但名字像卡在脑子深处,怎麽也挖不出来。

    那同学耸了耸肩,嘴角一扬:「不知道,一个nV生,看起来有点紧张。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奎因点点头,心里却没什麽波澜。他低声嘀咕了句「谢了」,把乐谱塞进鼓bAng袋,朝门口走去。莉娜的话让他有点疑惑——谁会这时候来找他?练习室外不是什麽热闹的地方,门外的走廊通常只有空荡荡的回声和偶尔路过的清洁工。他推开门,脚步声在走廊的瓷砖上响起,清脆得像在敲鼓。

    门外站着一个nV生,背对着他,肩膀微微绷紧,像在犹豫什麽。她的穿着得T,一件剪裁合身的黑sE毛衣搭配深蓝sE牛仔K,散发出一种低调的优雅。头发绑成一半的低丸子头,剩余的及肩短发散在颈後,随着她轻微的动作微微晃动。走廊的灯光昏h,落在她身上,g勒出一道柔和的轮廓。她似乎听到门响,转过身,脸上带着一抹尴尬的红晕,像是被抓到什麽秘密。

    奎因停下脚步,眉头皱得更深。他认出她——大概是同年级的,流行音乐组的学生,偶尔在校园的表演场地见过,但从没说过话。她的眼神闪躲了一下,然後勉强挤出一个笑,声音小得像在试探。

    「你是……奎因,对吧?」

    奎因点点头,双手cHa进口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的伤口,隐隐的刺痛让他更清醒了些。「对。」他的声音低哑,带着一丝不耐,昨晚的疲惫还压在身上,让他没什麽心情寒暄。「有什麽事?」

    nV生的脸更红了,像是被他的语气烫了一下。她低头攥紧手,声音更小了,像是怕被走廊的回音放大:「我是……我们组的组长,流行音乐那边的。我叫……」她顿了顿,像是鼓起勇气才说下去,「我叫艾莉莎。我有点事想跟你谈。」

    奎因的眉头挑了一下,心里的疑惑更浓。组长?流行音乐组?他脑子里闪过一堆问号,但疲惫让他的思绪慢了半拍。他靠在门框上,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不那麽不耐烦。「说吧,什麽事?」

    艾莉莎咬了咬唇,眼神在地板和奎因的脸之间来回闪躲,像是不知道怎麽开口。她的手指绞在一起,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我们组……有点麻烦。就是,我们的鼓手,他……跑了。」

    奎因愣了一下,脑子像被什麽砸中。他眨了眨眼,试图消化这句话。「跑了?」他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什麽叫跑了?」

    艾莉莎的脸更红了,像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声音断断续续:「就是……他突然说不g了,昨天晚上发讯息说不来了。我也不知道为什麽,可能有什麽急事吧。」她抬起眼,眼神里满是无奈和焦急。「我们组这次要交一个作品,教授说没成果就全组当掉。我……我真的没办法了。」

    奎因傻眼地看着她,脑子里的疲惫被这荒唐的消息撞得七零八落。当掉?一个组长怎麽会混到这地步?他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这nV生到底有多久没来上课,教授居然还让她当组长?他的嘴角cH0U了一下,差点笑出声,但看着艾莉莎那张快哭出来的脸,又y生生把笑憋了回去。

    「所以,你找我g嘛?」奎因的声音里多了一丝不解,双手从口袋里cH0U出来,交叉在x前。他低头看着她,试图从那张红扑扑的脸上找出点线索,但只看到一团掩不住的尴尬。

    艾莉莎的眼神又闪躲了一下,像是鼓足了勇气才开口:「因为……我想请你帮忙,当我们的鼓手。」她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叫,手指攥得更紧,指节都泛白了。「我问过其他人,他们要麽看起来很凶,要麽根本不理我。你……你看起来b较好说话。」

    奎因差点被这句话呛到。他瞪大眼,盯着艾莉莎,脑子里闪过一堆问号。好说话?他看起来很凶吗?还是这nV生真的没别人可找了?他忍不住脱口而出:「我看起来就很好说话?」

    艾莉莎愣了一下,脸上的红晕更深,像是被戳中了什麽。她慌忙摆手,声音急得有些结巴:「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就是你看起来b较……嗯,b较亲切?」她越说越乱,像是恨不得把刚才的话吞回去。

    奎因撇了撇嘴,心里一阵无奈。他转身准备走回练习室,乐谱的重量在鼓bAng袋里沉甸甸的,像在提醒他这一天已经够乱了。「抱歉,我自己的事都忙不过来。」他说,语气里带着点敷衍,脚步已经迈开。

    「等等!」艾莉莎突然急了,伸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力道不大,却让奎因愣在原地。她的声音拔高了一点,带着一GU豁出去的急切:「拜托,奎因!我真的没别人可以找了!就帮我们这一次,真的!」

    奎因低头看着她的手,纤细的手指抓着他的袖子,微微颤抖,像在抓着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他慌张地扫了眼四周,走廊空荡荡的,只有远处清洁工推车的声音断续传来。他试图cH0U回手臂,但艾莉莎的眼神让他动不了——那双眼睛里满是无奈和恳求,像一只被b到角落的小动物。

    他心里一阵烦躁,昨晚施密特的话还在脑子里转,艾文的抱怨、练习的压力、还有自己那团散不开的疑惑,现在又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请求。他想拒绝,想说这跟他没关系,但他看着艾莉莎那张红得像熟透苹果的脸,话到嘴边却卡住了。

    「你为什麽非找我?」奎因的声音低下去,带着一丝疲惫和不解。「你们组不是还有其他人?」

    艾莉莎松开手,低头攥紧自己的衣角,声音小得像在自言自语。

    「因为……我听说你很厉害。有人说你在练习室帮艾文敲鼓,节奏很稳。」她抬起眼,眼神里多了一丝小心翼翼的期待。「我真的没别的办法了,奎因。帮帮我,好不好?」

    奎因的喉咙一紧,像是被什麽堵住。他没想到有人会注意到他在练习室的表现,更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的伤口在灯光下泛着暗红,像在嘲笑他的犹豫。

    他转头看了眼练习室的门,施密特的身影还在窗边,琴弦的低鸣断续传来。他的眉间依旧带着那丝烦躁,像是被什麽无形的东西压着。奎因的心跳快了一拍,艾莉莎的请求和施密特的话像两团乱麻,在他脑子里绞在一起。

    「我……」奎因开口,声音低得像在试探。他想说什麽,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看着艾莉莎,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如果他帮了她,或许能证明点什麽?证明他不只是个翻乐谱的替补?但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另一GU疲惫压了下去。

    走廊的灯光昏h,落在艾莉莎的短发上,映出一圈细碎的光晕。她的眼神依旧恳切,像在等一个不可能的答案。奎因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的伤口,刺痛让他更清醒,却也更迷茫。

    奎因站在走廊的昏h灯光下,掌心的伤口被他无意识地摩挲着,刺痛像细小的电流,顺着神经窜进脑海。艾莉莎的恳求像一团乱麻,缠在他的思绪里,让他既想甩开,又被某种莫名的责任感拽住。他低头看着她,那张红扑扑的脸满是期待,及肩的短发在灯光下泛着柔光,低丸子头微微歪着,像在诉说她的无奈。

    奎因的喉咙一紧,试图挤出一个答案,但话到嘴边却像被什麽堵住。

    他张了张嘴,正准备说点什麽,练习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发出一声刺耳的吱呀。施密特走了出来,步伐急促,灰sE的眼睛扫过走廊,带着一丝掩不住的烦躁。「奎因,N1TaMa什麽时候才要回来?」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惯有的锋利,像一把刀子划过空气。可话还没说完,他的视线落在艾莉莎身上,整个人猛地一顿,像是被什麽y生生卡住。

    艾莉莎也愣住了,眼睛直直地盯着施密特,瞳孔在灯光下微微放大,像是看到了什麽意料之外的东西。她的手无意识地攥紧衣角,指节泛白,脸上的红晕褪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清的紧张。走廊的空气瞬间凝固,像是被无形的绳子勒紧,奎因站在两人中间,脑子里的疑惑像cHa0水一样涌上来。

    「你们……认识?」奎因的声音低得像在试探,目光在施密特和艾莉莎之间来回扫视,试图从他们的表情里挖出点线索。他的心跳加快,像鼓点乱撞,昨晚施密特的话还在耳边回响,现在又多了一层看不懂的迷雾。

    施密特的眼神冷了下来,灰sE的瞳孔像结了冰,毫无波澜。他瞥了艾莉莎一眼,语气乾脆得像在切断什麽:「不认识。」他的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y,像在把任何可能的联系掐断。

    艾莉莎的肩膀微微一缩,像是被这句话刺了一下,但她没说什麽,只是低头咬了咬唇,眼神闪躲着,像在掩饰什麽。奎因的眉头皱得更深,心里的不安像一团火,烧得他脑子更乱。他正想再问什麽,施密特已经转向艾莉莎,语气里多了一丝不耐:「你找他g嘛?」

    艾莉莎愣了一下,像是没料到施密特会直接问她。她深x1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声音小得像在耳语,却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我是流行音乐组的组长,我们的鼓手……跑了。没了他,我们组这次作品交不出来,就会被当掉。我听说奎因敲鼓很厉害,所以想请他帮忙。」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一丝尴尬,脸上的红晕又冒了出来,像在灯光下烧得更明显。

    施密特听完,眼神猛地转向奎因,像是被这话砸中,满脸写着难以置信。他瞪着奎因,嘴角cH0U了一下,像是要说什麽尖锐的嘲讽,但最终只是冷哼了一声,目光又扫回艾莉莎,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厌烦。「你这副鸟样,乾脆被当掉还b较好。」他的语气冷得像冰,字字像刀,毫不留情。

    艾莉莎的脸瞬间白了,嘴唇微微颤抖,像被这句话刺穿。她低头攥紧手,声音更小了,几乎听不见:「我……我知道自己没做好,可我真的没办法了……」她的眼神里满是无奈,像一只被b到角落的小动物,让奎因的心头一紧,隐隐有些不忍。

    但施密特的反应让奎因更意外。他原本以为施密特会转身走人,或者再丢几句冷嘲热讽,可那双灰sE的眼睛里,却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不是单纯的厌烦,而是一种混杂着防备和不安的神sE,像在掩盖什麽。奎因的胃猛地一缩,脑子里闪过昨晚咖啡店的画面,他不明白,施密特为什麽会对一个素不相识的nV生有这种反应?这GU不安从哪来的?

    艾莉莎似乎没察觉施密特的异样,她往前走了一步,站到施密特面前,声音里带着一丝豁出去的急切。

    「求你了,蒂安!我知道你很厉害,大家都喜欢你!帮帮我们吧,哪怕只是给点建议也好!」她的手微微举起,像想抓住什麽,但最终只是悬在半空,无力地垂下。

    施密特的脸沉了下来,眼神像刀刃一样扫过她,满是困惑。「建议?」他冷笑了一声,声音低得像在咬牙。「你连自己的组都管不好,还想要我帮你擦PGU?」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又扫向奎因,像是突然意识到什麽,眼神里多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奎因站在一旁,脑子乱得像一团散不开的鼓点。他想cHa话,想问施密特为什麽这麽反感艾莉莎,但话到嘴边却被对方的气场压住。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的伤口在灯光下泛着暗红,像在提醒他这一切的真实。他正准备说点什麽,施密特的反应却让他彻底愣住。

    「好吧。」施密特突然开口,语气马马虎虎,像是随口答应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我帮你,但别指望我会花多少心思。」他的声音依旧冷,却带着一丝不情愿,像在压抑什麽更大的情绪。

    奎因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瞪大眼,盯着施密特,脑子里一片空白。施密特居然答应了?这家伙,连艾文的节奏飘了都要骂上半小时,现在居然答应帮一个他明显看不上眼的nV生?奎因的心跳猛地加快,像鼓点乱撞,试图从施密特的脸上找出点线索,但对方的眼神依旧冷y,只不过那丝防备似乎更深了,像在掩盖什麽。

    「你……」奎因开口,声音低得像在试探,但话还没说完,施密特已经转向他,动作快得像要甩开什麽。他一把抓住艾莉莎的肩膀,力道不重,把她推向奎因,语气里满是急躁:「快把这个白痴带到别的地方去!别在这碍眼。」

    艾莉莎被推得一个踉跄,差点撞上奎因。她的脸瞬间红得像要烧起来,眼神里混杂着尴尬和惊慌,但还是稳住身形,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角。奎因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扶住她,脑子里的疑惑像一团火,烧得更旺。他想问施密特这到底是怎麽回事,但对方的眼神像一把刀,y生生把他的话堵了回去。

    「走!」施密特低声喝道,语气里的急躁像在掩盖什麽。他转身推开练习室的门,背影消失在门後,留下走廊里一团沉重的空气。奎因和艾莉莎被推到门外,夜风从走廊的窗户灌进来,带着一丝cHa0Sh的凉意,吹得奎因的皮肤微微发麻。

    艾莉莎站在他身旁,低头攥着衣角,声音小得像在自言自语。「嘿,我是不是说错什麽了?」她的眼神闪躲,像是怕奎因也会像施密特那样冷嘲热讽。

    奎因没回答,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他的脑子里全是施密特的反应——那丝防备,那抹不安,还有那句马马虎虎的答应。他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施密特为什麽会答应?为什麽看起来像在躲什麽?艾莉莎又为什麽会让他有这种反应?

    他转头看了眼练习室的门,门缝里透出一丝昏h的灯光,施密特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他心里一阵发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