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因眉心一皱,脚步下意识地顿住,喉咙里闪过几个反驳的词,最後还是吞了回去。他盯着对方的眼睛,那双深灰sE的瞳孔在这里显得更暗,像盛着一整层厚重的云。
他站在出口的门旁,眼神直直地落在他身上,那种注视不像是单纯的冷淡,里面有些东西在暗暗翻涌,却又被强行压住。
「昨晚你看到了。」施密特开口,语气不带情绪,却让奎因背後的汗毛全竖了起来。这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
奎因下意识想反驳,嘴唇动了动,却发现自己什麽也说不出口。对方的声音不高,但压得低沉,像石头沉入深井,没有回响,却震得人心口发闷。
「你最好不要乱说,也不要多问。」施密特继续道,语气冷y,像是在给出一道命令。
「你是在怕什麽?」奎因忍不住问出口。
施密特的眼神掠过一丝变化,很快又恢复成冷y的平面。
「闭嘴,有些事你不用介入。」
这句话反倒让奎因心里一沉。他记起昨晚那副画面——低着头,脸sEY郁的施密特,和刚才这种冷酷强y的样子,根本对不太起来。他心中莫名涌上一GU复杂的情绪,既想探问,又不知该怎麽开口。
他的视线无意间落到施密特肩上的琴袋。袋口敞开一小截,里头露出的纹理让奎因怔住。那不是常见的爵士吉他,而是形状俐落的JaDinkyJS20DKQ。
「……你不是应该拿爵士琴吗?」奎因忍不住问。
施密特的眼神在他身上停了片刻,沉默下来。半晌,他才道,「我只有这把琴,办事也b较方便。」
「办事?」奎因追问,语气里带着好奇,「什麽样的?」
「乾你什麽事?」施密特打断,语气平静却带着拒人於千里的冷意。那神情不像是真的想隐瞒,更像是没有心情解释。
奎因感到一GU若有若无的落差,却没有退缩,反倒顺势问道。
「那你为什麽会跑来当我们的指导?你这个年纪应该还要升大学了吧?」
施密特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仿佛不耐,但很快舒展。他抬手撑了撑琴袋,声音淡得几乎没有起伏。「我得赚钱。」
这句回答让奎因一时愣住。对於施密特这种总是一副冷淡姿态的人,他几乎想不到会得到这麽朴实甚至有点无奈的答案。他说得很直白,没有半点迂回。
「而且史威林的儿子是我的旧识,他要求的。」
「欠情吗?」奎因挑眉。
「听起来不像你会做的事,而且教授的儿子是谁,我们班的吗?」
施密特的表情变得有些Y影,他的声音低了半个音阶。「你最好不要知道。」
那句话不像纯粹的警告,反而带着一丝掩不住的疲惫,甚至有点像是在求他别再追问。
奎因望着他,心里有种古怪的拉扯感。一方面觉得施密特的防备和冷淡让人烦躁,另一方面又对那层防线後的东西感到不由自主的好奇——就像舞台上隔着灯光看到的暗影,越是看不清,越想走近。
「你总是这样吗?」奎因低声问,「对所有人都留一半话不说?」
施密特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像是在权衡要不要回应这种话。最终,他拉紧琴袋的拉链,转过身往出口走去。
「练习时间到了。」语气平平,却像是在宣告对话结束。
他推开出口的门,yAn光猛地涌进走廊,g出那抹高挑背影的轮廓。施密特没有回头,脚步乾脆且稳,像是刚才的所有话语都只是偶然的错位。
门关上的瞬间,走廊重新陷入半暗,只剩远处的鼓点声和奎因x口渐快的节拍,混成一段莫名的节奏。
奎因最後还是走出了校舍,yAn光照在他脸上,却没有驱散x口那GU说不清的压迫。他踩在水泥阶梯上,脑中仍反覆回放着刚才的对话——施密特那张冷y的脸、那双没有起伏的灰sE眼睛,以及他留下的那几句话。
因为得赚钱。
史威林先生的儿子是我的旧识。
直白,却又彷佛隐藏了什麽。
奎因原以为,施密特只是那种技术高超却X格古怪的乐手,冷淡、自负、不擅社交。但在刚才的对话里,他却第一次意识到,这个人身上似乎缠绕着更多层说不清的重量。昨晚看到的那副狼狈身影,和今日的冷峻警告,对不上,却又彼此补足。
这种矛盾让奎因心口一阵烦躁。他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目光散乱,脑中却像有两种声音在拉扯。
——他讨厌这种人。
施密特明明有才华,却摆出一副不耐世事的姿态,冷冰冰地把人拒之门外。那种高高在上的神态,简直让人火大。
——但同时,他也忍不住羡慕。
施密特那种不需要迎合、不需要解释的冷y,奎因自己从未拥有过。甚至连他背着的那把JaDinky,都像是某种象徵——既陌生,又带着莫名的诱惑。
「真是个混蛋。」奎因低声咒骂,却发现这句话里夹杂着一点他不愿承认的东西。
夜里,他回到住处,换下汗Sh的上衣,瘫在床上。手里的水瓶早已空了,但喉咙的乾渴却像是心里的烦躁一样,怎麽也解不掉。他盯着天花板,脑子却根本停不下来。
施密特。
那把旧琴。
赚钱。
旧识。
这些字像一颗颗石子砸进脑海,涟漪一圈一圈,扩散开来。他翻了个身,把手机拿到眼前,盯着萤幕几秒,最後还是输入了名字。
【ChristianSchmidt】
搜寻键一按下,他的心口忽然紧了一下。
结果却让他意外。
画面上跳出的资料寥寥无几,大多是一些和「Schmidt」这个姓氏无关痛痒的泛泛人物,甚至连音乐相关的都少得可怜。没有照片,没有履历,没有社群帐号。
就像这个人从来不属於这个时代一样。
奎因皱起眉,不甘心地又输入了几个关键词:
【ChristianSchmidtguitar】
【SchmidtChiusic】
【Schmidtjazz】
依然没有结果。最接近的,也只是一些不相关的演出场次,或是来自不同州的业余乐手名单。施密特的影子,就像被刻意抹去了一样。
奎因盯着手机,指尖在萤幕边缘一下一下敲打,心头的不安与好奇越发强烈。他本来只是想证明自己对施密特的兴趣不过是偶然,却在这一刻发现——越是什麽都查不到,他反而越在意。
「天哪……」他低声呢喃,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沉重。
萤幕的光映在他脸上,他的灰sE瞳孔映着搜寻框里那串名字。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却没有放下手机的意思。
就算什麽都没有,他还是不甘心地一次又一次尝试不同组合的关键词。
直到指尖微微发麻,他才重重把手机扣在枕边,长长吐出一口气。
那GU烦躁仍旧没有散去,反而更浓。
他闭上眼,却发现脑子里满是那张冷峻的脸,那双眼睛,以及昨晚低垂的眉宇。
讨厌,却甩不掉。
愤怒,却又夹杂着某种说不清的感受。
奎因翻身,把被子拉到头顶,强行把自己裹进黑暗里。但心底的声音却不肯安静下来。
——为什麽一个只见过几次面的人,会占据自己的脑子到这种程度?
——为什麽越想甩开,却越难以忽视?
夜里的静谧,把这些问题放大到几乎要裂开。他伸手盖住眼睛,却依旧能看见那双灰sE的眼睛,像一面冷冷的镜子,把他整个人都映了进去。
夜sE压得低沉,窗外的风声偶尔掠过,像有人在耳边轻声叹息。奎因翻过身,枕头换了个角度,还是睡不着。脑子里像卡了一个影子,甩不掉。
他再次拿起手机,试图把思绪往其他地方拉,却鬼使神差地点开了讯息列表。那个名字在指尖停顿了一秒,最後他还是打开,敲出简短的一行字。
【你睡了没?】
讯息发出去,他才意识到自己这举动有些反常。艾文那种夜猫子,应该还没睡,但就算醒着,也未必想半夜陪人闲聊。他刚要把手机扣到一边,萤幕就亮了。
【怎样?】
奎因盯着那几个字,心跳突然有点快。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把脑子里的问题打了上去。
【你知道施密特有乐团吗?】
话一出,他整个人像被钉在床板上。心口那GU窘迫的紧张,连呼x1都变得急促。他甚至怀疑自己到底为什麽要问这种问题。
艾文的回覆b想像中快,只有一个疑惑的表情符号。
紧接着就是文字。
【g嘛?你怎麽突然对他有兴趣?】
奎因皱着眉,盯着萤幕上的字,脑子里翻过无数藉口,但最後只回了四个字:
【只是问问。】
他盯着萤幕,心里不安的鼓点和手指一起敲在大腿上。好像整个人都被某种莫名的紧绷缠住。
过了几秒,艾文传来讯息。
【我只知道他很强,但到底有没有自己的团,没听过。他好像什麽都不太讲。】
奎因盯着这句话,眉心深深皱起。连艾文这种八卦男都不知道,那就表示——施密特真的从没在任何场合透露过。他心底那GU说不清的疑惑更深了,像被加了一把火。
他又敲下一行字。
【那你知道史威林先生的儿子吗?】
艾文那边静了一阵,像在努力回想。
【史威林?喔……大概听说过吧。他儿子好像超会读书的,拿过奖学金那种,听说要去读哥lb亚。】
哥lb亚。奎因盯着那个词,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这和施密特的世界根本八竿子打不着。才华横溢又偏执的乐手,怎麽会和一个一路顺畅的学霸扯上关系?而且是「旧识」。
越想,越觉得诡异。他本能想追问下去,却被艾文的下一条讯息打断。
【欸,你最近怎麽回事啊?怎麽老问施密特的事?】
【该不会你对他有意思吧?哈,你这个小变态。】
那几个字像一拳砸进心窝。奎因猛地坐直身子,手机萤幕的光映在他脸上,把他嫌弃的眼神照得更冷。
他甚至听见自己牙齿在咬紧。变态。艾文一向口无遮拦,他却觉得那词格外刺耳。
指尖狠狠敲下去。
【艾文,闭上你的嘴。】
【你还是对下下周的b赛认真一点吧,别整天乱开玩笑。】
这两行字发出去,他连自己都能听出那语气里压不住的恼火。
片刻後,对方回来一个尴尬的表情符号,像是在敷衍,又像带点尴尬。然後再没有文字。
房间重新安静下来,只有冰冷的静电声在耳膜深处嗡鸣。奎因把手机丢到床上,仰头靠在墙壁上,x口的起伏还没平复。
——他为什麽会这麽不爽?
是因为被人调侃,还是因为艾文似乎一语戳中了什麽?
他闭上眼,额头抵着墙,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呼x1里带着一GU热度,却冷却不下那GU烦躁。脑子里满是施密特那张冷y的脸,还有那双灰sE的眼睛。
讨厌却无法否认心底有另一种情绪在翻涌。
就像一个封Si的箱子,越是不想打开,越是忍不住去撬动。
他抬手用力捂住脸,试图压住这些念头,却压得更深。
施密特。JaDinky。旧识。普林斯顿。
每一个字都像钉子一样,一颗颗打在脑子里,让他彻底无法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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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习室里的空气闷得像被什麽压住,鼓皮的震动声和吉他的低鸣混在一起,像一团散不开的浓雾。连续一周,每天超过八小时的排练,把每个人的神经都磨得绷紧。艾文坐在主鼓前,手腕上的汗珠顺着鼓bAng滑下来,滴在鼓面上,留下一小圈Sh痕。他的金发贴在额头,眼神里透着疲惫和一丝藏不住的烦躁。奎因站在旁边,手里拿着一叠乐谱,偶尔翻动一页,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鼓组,心里翻腾着一种说不清的情绪。
施密特站在房间中央,手里的JaDinky斜靠在琴架上,灰sE的眼睛扫过每个人,像在检查一排待修的机器。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锋利。「艾文,你的节奏又飘了。第三小节的切分音,应该是直接切进去,不是用拖的。」
艾文低头,手指紧握鼓bAng,嘴角cH0U动了一下,像是想反驳,但最终只闷声应了一个「好」。他重新敲了一段,鼓点俐落了些,但还是能听出那GU勉强撑着的力道。奎因看在眼里,心里暗暗嘀咕——艾文这状态,绝对撑不到b赛那天。
施密特没再多说,只是微微点头,转而看向奎因。「你,帮他把那段再敲一遍。我要听乾净的。」
奎因愣了一下,喉咙里像是卡了什麽。他点点头,放下乐谱,坐到鼓椅上。鼓bAng入手的那一刻,他掌心的伤口隐隐作痛——那是连续几天在家狂练留下的痕迹,指节间的皮肤裂开又癒合,结了一层薄薄的y茧。他深x1一口气,试图忽略那GU刺痛,专注在节拍器的滴答声上。
鼓声响起,乾净、JiNg确,像是每一下都在切割空气。奎因的动作流畅,手腕翻转间带着一种几乎本能的节奏感。他知道这段并不简单,切分音的处理需要极高的控制力,稍有偏差就会像脱轨的火车,砸乱整个旋律。但他不想出错,尤其是在施密特的注视下。
施密特站在一旁,头微微偏着,眼神像刀刃一样锐利。奎因能感觉到那道视线,像是在他每一下鼓点上划过,挑剔地寻找任何瑕疵。当他敲完最後一拍,房间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空调的低鸣和艾文粗重的呼x1声。
「还行。」施密特终於开口,语气平淡得像在评价一杯水的温度。「但你的重音太刻意了。放轻一点,别让鼓声盖过主旋律。」
奎因点头,脸上没什麽表情,心里却像被什麽轻轻刺了一下。他知道施密特说得对,但那种被一语点破的感觉,还是让他有些不甘。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的伤口在灯光下泛着微微的红,像是提醒他这几天的努力还不够。
艾文从鼓椅上站起来,甩了甩手腕,语气带着点抱怨。「奎因,你替我打一阵子吧,我手都快断了。」他说这话时,半开玩笑半认真,眼睛却瞥向施密特,像在试探对方的反应。
施密特没理他,只是低头调了下琴弦,像是完全没听见。奎因则皱了皱眉,没接话。他心里清楚,艾文这话半真半假——他确实累得不行,但也知道施密特不会轻易让人换位。b赛在即,首席鼓手的位子是艾文的,奎因最多只是个帮手,翻乐谱、试节奏,偶尔替练。这种定位让他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却又无可奈何。
他羡慕艾文,能站在台上,成为节奏的核心,听到观众的掌声。那种光芒,奎因从没真正拥有过。他在家里练鼓时,总会想像自己站在聚光灯下,鼓bAng在手中飞转,每一下重拍都像在宣泄什麽。可现实是,他只能在练习室里帮忙,偶尔被叫上去敲几段,然後听施密特冷淡地点评。
「继续。」施密特抬起头,语气没有一丝温度。「艾文,回位子。奎因,帮他把乐谱翻到第四页。」
艾文叹了口气,坐回鼓椅,动作里带着明显的不情愿。奎因默默翻开乐谱,目光扫过那些密密麻麻的音符,心里却在想别的事。他想起昨晚的对话,施密特的「赚钱」,还有那把不该出现在爵士乐团的吉他。这些细节像拼图的碎片,散乱却又隐隐连系着,让他忍不住想去拼凑。
练习持续到晚上,房间里的气氛越来越沉重。每个人的动作都开始变得机械,像是被无形的绳子牵着,勉强跟上施密特的指令。奎因的手指在翻乐谱时不小心碰到纸边,伤口被撕开一小块,刺痛让他低咒了一声。他下意识把手缩回,却发现施密特的视线扫了过来。
「专心点。」施密特的声音依旧冷静,却像带着某种无形的压力。「你手上的伤不是理由。」
奎因咬了咬牙,没回嘴,只是低头继续翻谱。心里却有一GU火在烧——不是因为被点名,而是因为施密特那种洞悉一切的语气,像是能看穿他的每一个弱点。他讨厌这种感觉,却又无从反驳。
练习结束时,已经快十点。艾文甩着手腕,抱怨着肌r0U酸痛,语气里带着一点自嘲。「我他妈感觉自己像被榨乾了。施密特这家伙是人吗?连续八小时,他连水都没喝一口。」
奎因没接话,默默收拾自己的鼓bAng,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施密特身上。那人正低头整理琴袋,动作一丝不苟,指尖在琴弦上轻轻滑过,像在确认什麽。他的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更锐利,灰sE的眼睛半垂着,像是隔绝了周围的一切。
奎因心里一动,像是被什麽拽了一下。他突然意识到,这一周的疯狂练习,施密特从没露出半点疲态。他的指令总是JiNg准,语气从不波动,甚至连批评都像是一把冰冷的刀,切得乾净俐落。这种冷静让奎因既敬佩又烦躁——他想知道,这个人到底是怎麽做到这样的。
走出练习室时,外面的夜风带着一点凉意,吹散了身上的汗味。艾文走在前面,边走边骂,声音断断续续地被风卷走。奎因跟在後面,步伐不快,手里的鼓bAng袋轻轻撞着大腿。他脑子里还在回放刚才的练习,施密特的那句「专心点」像根刺,卡在心里拔不出来。
「奎因,你今晚还能去酒吧吗?」艾文突然转头,语气里带着点疲惫的神情。
奎因摇摇头。
「不了,我得回家。」
艾文耸耸肩,哼了一声也没再多说,转身朝另一条路走去。奎因一个人走在街上,夜sE浓得像墨,路灯的光圈在地面上画出一个个孤单的圆。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的伤口在昏h的光下显得有些狰狞。他突然停下脚步,抬起手,轻轻摩挲着那块y茧。
他想起小时候第一次学鼓,鼓bAng磨破手掌时的刺痛,还有那种咬着牙也要敲下去的倔强。那时候的他,总觉得只要练得够多,就能站上舞台,成为那个被所有人注视的人。可现在,他却只能在练习室里帮忙翻谱,偶尔替艾文敲几段,然後听施密特冷冷地评价。
这种落差让他心里一阵发堵。他羡慕艾文,羡慕他能站在台上,成为节奏的中心。可他更羡慕施密特——那种冷静到近乎无情的专注,那种不需要任何人认可的存在感。
回到公寓,奎因推开门,屋里的黑暗像一张网,瞬间把他裹住。他没开灯,直接走进卧室,脱下汗Sh的黑sE短袖,扔在床尾。床头的小灯被点亮,暖h的光晕在墙上散开,却没能驱散他心里的那GU沉闷。
他拿起鼓bAng,坐在床边,无意识地在手里转动。鼓bAng的重量很熟悉,却让他觉得有点陌生。他低头看着掌心的伤口,脑子里突然闪过施密特的脸——那双灰sE的眼睛,总是像在看穿什麽,又像什麽都不在乎。
他突然很想知道,施密特在练习室外是什麽样子。那个被nV人指着脸羞辱的施密特,是不是也会有像他这样的时候——盯着自己的伤口,怀疑自己到底在,想什麽。
手机萤幕亮了一下,是艾文发来的讯息。
【明天还练八小时,我真的要疯了。你说施密特是不是故意整我们?】
奎因盯着讯息,嘴角扯了一下,却没笑出来。他敲了几个字,犹豫了一下,又删掉,最後只回了个简单的「嗯」。
他把手机丢到一边,仰头靠在墙上,闭上眼。脑子里的鼓点还在响,像是一场永远停不下来的练习。施密特的声音、艾文的抱怨、自己的伤口,全都混在一起,变成一种沉重的节奏,在他x口反覆敲击。
他知道,b赛那天,他还是只能站在台下,看着艾文敲出那些他练了无数次的鼓点。而他,只能握着乐谱,等着被叫上去替练的那一刻。
这种感觉,像是一把刀,慢慢割着他的心。他不甘心,却又不知道该怎麽改变。他只知道,那GU对施密特的复杂情绪正像伤口一样,越磨越深。
夜sE更浓了,窗外的风声低低地响,像在耳边呢喃。他闭着眼,试图让自己睡去,却发现脑子里的节奏怎麽也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