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门重归平静已有半月。
云灵山的雾b往常更温顺，
连白虎都懒得巡梦，整天趴在我枕边打呼。
【宿主，宗门平均午睡时长提升了42%。】
「那我该领提成。」
【提成发放中。内容：宗主特批甜汤一盅。】
「……这系统真会做人。」
宗主爷爷最近心情极好，
整天带着他那本小本本到处夸人：
「看，我孙nV的懒，能安天下。」
副宗主只敢在心里呐喊：
——您那是吹牛，不是夸。
一切看似安稳。
直到黎川醒来。
他醒的那天，山里的风不对。
灵脉流速一度乱成圈，像谁在梦里叹气。
我正打算补个午觉，就被云眠叫走。
觉修殿外，黎川静静坐着，
脸sE苍白，气息却诡异地平。
宗主站在一旁，沉声：「他T内残余的堕星气未散。」
云眠补道：「似乎……在梦里重组。」
我抿唇：「又要加班。」
宗主瞥我一眼：「加班费照旧。」
我走近时，黎川的目光缓缓转向我。
「你听得见吗？」
「什麽？」
「她在说话。」
他低声的“她”，不是我。
那声音，是从他识海里渗出来的。
像细丝在风中颤抖。
不是恶意，却深深g人——
一种温柔的、几乎像叹息的气。
懒懒的声音突兀响起：【宿主，这是堕星残魄。】
「她没Si？」
【Si不透。】
「……你能说话别那麽诡异吗？」
【职业习惯。】
我闭上眼，感觉到那气息在黎川的识海里环绕。
不像侵蚀，更像寄宿。
白虎尾巴轻扫地面，梦界在我脚下开出一条细路。
我低声：「我要进去。」
宗主皱眉：「你确定？」
「这次不是为了救谁，只是想确定她想g嘛。」
宗主沉默一瞬，点头：「去吧。爷爷在外头看着你。」
识海深处，银雾流动。
我再一次看见堕星圣nV的影。
她半蹲在黎川意识边缘，
像在轻轻抚平他的梦。
我开口：「这次又是什麽戏码？」
她抬头，眼底仍有那抹无可名状的寂静。
「你以为我想附身？不。
我只是——太久没做梦了。」
我怔了怔。
「我从坠落那一刻起，就再没睡过。
每一次灵气流动、每一次修者呼x1，
都像针，扎在我身上。
你能睡，是因为你还有静。
而我……只有醒。」
我低声：「那你想做什麽？」
「借他一息的梦。」
我皱眉：「那不就附身？」
「不。」她笑，「我只是想借梦看看，
世界是不是还值得再醒一次。」
【宿主警告：情绪共鸣值上升。】
「你安静点。」
【我只是提醒。】
「你提醒得很吵。」
我走上前，
白虎出现在梦界边缘，银光渗进黎川的梦心。
我伸手覆在堕星圣nV掌上。
「那你借一息。」
她一愣，银雾慢慢流进黎川T内。
整个梦界亮了片刻，又静下来。
她最後看我一眼：「你知道我们的终点在哪吗？」
「不知道。」
「在醒与睡之间。」
「那不就是人生吗？」
她笑得很淡：「也是灭的边界。」
光散。
我睁眼时，黎川已在看我。
他神sE平静，像刚从远梦回来。
「她走了吗？」
「暂时。」
「她说什麽？」
「她想睡觉。」
黎川沉默片刻：「那你让她睡了？」
「当然。」
我r0u了r0u眼，「我可是专业的。」
宗主在一旁冷哼：「你就会收加班费。」
「那要不给我放假？」
宗主看了我一眼：「不给，但可以加菜。」
我笑：「成交。」
那夜，
云灵宗的梦界再次恢复平静。
只是黎川的眼底，偶尔会闪过一丝银光。
没人注意，
在那光深处，有个影子正静静蜷伏，
像一颗未灭的星，
等着下一次呼x1。
【宿主，任务暂结。】
「暂结？」
【你也知道，命运这东西，不打卡不会消失。】
「……你能不能别每次都讲哲学？」
【这不是哲学，是职业倦怠。】
我叹气：「那我们都该放个假。」
【批准。】
我转身，抱着白虎往榻上一倒，
嘴角微弯。
天要乱？随它。
反正我今天不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