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在」刻进指环，也刻进每天。】
他把碗沥乾收好，客厅只留一盏壁灯。
我坐在沙发边缘，手指不自觉去转刚戴上的戒。银面很滑，滑到像水。我想起下午的火、鎚、粉尘——以及他说的那句：一起。
他走回来时，我下意识伸出手。
他笑，像知道我要做什麽，把手递过来。
两只左手在膝上相依。戒指碰到戒指，发出很小很轻的一声「嗒」。
我说：「听到了吗？」
「在。」他说。
——
洗澡前，他把我的睡衣从cH0U屉第二层cH0U出来放在床边。「还合你。」
我知道他为什麽知道——因为他抱过。想到这里，耳朵立刻烫。
洗完吹头发，他照旧把我拉到床边坐，自己站在後面帮我吹。吹风机呼呼地出风，他的手在发里分线、抬起、放下。每一个动作都像替我把一天的噪音梳出门。
「再靠一点。」他说。
我往後坐，他顺势把我圈进怀里，吹风机掠过耳後，我不得不微微偏头让出位置。
暖风一过，他贴着我的耳垂亲了一下。
那一下不重，却直直落到心里，像一滴热倒进冷杯。
「你今天……」我声音有点轻，「很黏。」
「嗯。」他坦然，「今天是仪式。」
「什麽仪式？」
「把你戴回家。」
我整个人被说到想躲。
他不让我躲，指尖落在我锁骨上轻轻描了一圈，像在确认今天早上我们刻过的字：「在」。
——
ShAnG。他睡内侧，我睡外侧。
关灯後，城市的碎光从窗帘边漏进来，像洒在水面。
他没急着抱。只是把手伸过来，指尖在我掌心敲了两下。
我主动把手送过去。他扣住，往怀里带。我背贴上他x口，整个人像被一面稳固的墙轻轻收着。
他在我颈侧呼一口气。
「今天累不累？」
「有一点。」
「哪里？」
我笑：「手臂。敲太久。」
他抓起我的手，r0u我前臂肌r0U。力道刚刚好。我几乎要溶化在枕头里。
「这里呢？」他捏我的虎口。
「……舒服。」
他嗯了声，像在做一件他会做很久很久的事——把我每一个小疲倦都记下来，然後一个一个按掉。
他r0u到我手腕时停住，指尖在我的脉搏上停了两秒。
「跳很快。」他说。
「你靠太近。」
「这样呢？」他退开一点点。
「……还是很快。」
他笑，亲了我後颈：「那就让它快一会儿。」
——
他让我翻身面对他。
我照做，他自然把我头按进自己手臂的弧里。鼻尖靠近他的锁骨，我听得见他心跳。他也看着我，黑夜里眼睛更亮。
「看我。」他很轻地说。
我抬眼。他俯下来，先亲我的额头，再亲眼角，最後落在唇上。
不是深——b白天更慢，却更黏。
他不像在吻，更像在听。
直到我抓住他衣摆，他才慢慢加深，用舌尖探我唇、非常节制地g住我，把我带进一个更近、更热，却依然安稳的地方。
我被他吻到呼x1乱。他退开半寸，贴着我唇说：「可以吗？」
我点头。他又落下一个更长的。
我觉得自己被轻轻拆开了，又被更牢地抱好。
他往下，一个吻落在下颌，再一个落到锁骨凹陷处。
我忍不住x1了一下气。
他停住，像在听我反应。
我没说话，只更用力抓紧他袖口。
他在那里再亲一下——不急、不逾线，却足够让整条脊背都发热。
「以凛……」我叫他。
「我在。」他回答得很快，像是本能。
我笑，笑完又酸。
「谢谢你今天带我。」
他用额头抵我：「不止今天。」
——
他真的停住了。
停在恰到好处的地方，没有再往下。
我有一瞬间的空落，又很快被他的手掌按住腰侧的那份安稳安抚下去。
他低声：「睡。」
「你不睡？」
「等你先。」
我想逗他：「你守夜？」
他笑：「守。」
我闭上眼，过了一会儿，又睁开：「以凛。」
「嗯？」
「我——想留下来。」
说出来的那一刻，心跳b刚才任何一个吻都快。
他没有问我「哪一个晚上」。他只是收紧了手臂，把我整个拢进来。
「好。」他很低地说，「留在这里。就是答案。」
——
沈以凛视角
她说「想留下来」时，我确定我会把这一句话记很久。
不是因为终於等到，而是因为她用她的速度走到这里——是她把脚步借给我，而不是我把她推到我这里。
我没有急。我亲她发顶，亲她眉心。
她的呼x1从快慢下来，我才往下，把唇轻轻贴在她锁骨那一点。
那里能听到她心跳。我在那里停了两秒。
「睡吧。」我说。
她嗯了一声。手从我x口滑到我左手，m0到戒指，握住。
她睡着前最後一个动作，是把戒指推了推，像确认它好好地在那里。
我也把她的手指轻轻握住，确认她也好好地在这里。
——
清晨五点五十。
窗帘缝里的光把房间擦亮了一毫米。她还没醒，呼x1非常轻。我把头埋近她颈侧，忍不住在她耳後落了一个极轻的吻。
她动了一下，没有醒。
我小声说：「早安。」
她不确定是不是做梦，唇角却先弯了。
我又在她脖侧亲了一下，退开一点，等她自然醒。
等，是我这辈子最甘愿做的事。
七点半她睁眼，对上我的视线。
她先m0我的手。m0到戒指。
我也m0她的。两个圆在清晨第一次碰，发出更轻的那个「嗒」。
「今天吃什麽？」她声音软。
「煎蛋。」我说，「你昨天点的。」
她笑：「记得很好。」
「我把你说的都记下来。」
她脸一红，塞回被子里。我把被子拉开，亲她额：「起来。一起做。」
她「嗯」了一声，手却先g住我指尖——像是问：可以再靠近一秒吗？
我当然给。再亲她耳边一下。只一下。
——
早餐很简单。
她坐在台边看我，「我帮忙吗？」
「帮我看我。」
她就真的认真盯着我。我把蛋滑上盘，把汤倒进杯。她明明只是坐着，却把整个家点亮得更像家。
吃完，我把杯碗收去水槽。她冲来抢：「我来。」
我把水关掉，手掌按在她手背上：「坐沙发。」
她瞪我三秒，最後退开，慢吞吞走回去，回头又看我三次。
我知道她在怕被我宠坏。
没关系。
我打算把这件事做很久。
——
送她出门前，她突然踮脚，在我左手的戒面上亲了一下，再亲我的嘴角。
「今天也会回来。」她说。
我「嗯」。
她又补：「不是问，是通知。」
我笑：「我知道。」
她走到门口，又回来，抓住我衬衫下摆：「以凛。」
「在。」
她看着我，很慢地说：「谢谢你，把我在变成我们一起在。」
我没回话。只是抱住她。
把她整个抱紧。
紧到心跳重叠，紧到今天的光也被挤进来。
——
门合上。
我看着玄关那双白拖、浴室里那只她的刷头、台面上两个杯。
有些靠近，不用宣告。
戒指在手上，答案在日子里。
我把左手抬到光下，银面很亮。
我知道它会越来越亮。
因为我会一直m0。
因为她会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