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着看小说 > 其他小说 > 澄安於心,以凛为深 > 第七十六回(下)清迈的风,把你我绑在同一节拍
    【不是盛大,不是排场。

    是两个人站在风里,

    说——我想陪你回家。】

    清迈的早晨安静得像一张没被写过的纸。

    化妆师替我整理发丝,我看着镜中的自己——

    白sE轻纱落肩,不是传统婚纱,而是一件像云一样的薄裙,绑带系在腰後,简单、乾净。

    像我。

    纱裙一层一层,像会被风带走。

    那就是我想要的——

    不是被绑住,而是被带向某个地方。

    往外望,他站在庭院端着水杯和工作人员确认流程。衬衫、深sE西K,袖口摺起来,手腕的线条分明,像随时能接住我。

    我盯着他发呆太久,化妆师笑:「新娘,很喜欢你先生喔?」

    我脸瞬间热:「……嗯。」

    化妆师:「那很好。」

    她淡淡,「看起来,他也很喜欢你。」

    我低头笑起来。

    ---

    我站在树後。

    树影像被朝yAn抹柔,风从叶子穿过去,像有人替我们作背景声。

    音乐响起。

    不是婚礼常用的乐曲,而是他挑的——

    轻轻、慢慢,有一点像呼x1的节奏。

    我握着手捧,x1了口气。

    花瓣香温温地贴着鼻腔。

    「走吧。」

    场地方人员提醒。

    我走上草地。

    yAn光斜落,照在裙上像碎光。

    他在那里——

    在大树下,侧身,看着我。

    不是紧盯,是仰着头、安安静静地等。

    像等了一整辈子,终於看到我往他这里走。

    我每一步都好像踩在心跳上。

    靠近他时,风像顺势掀起裙摆,落在他鞋边。

    他伸手——

    我没有停,直接把手放进去。

    他的手指收紧。

    像一句无声的「谢谢你来」。

    ---

    主持人讲了些很温柔的话。

    我听进去,也没听进去。

    他握着我,一直看我。

    像看着一件很珍贵的东西,怕我一不小心就碎掉。

    轮到他。

    沈以凛慢慢开口:

    「三十岁以前,我以为家是地址。

    遇到你以後,我才知道——

    家是会走路的。」

    我愣住。

    他不急,声音慢慢落着:

    「我没有很多浪漫的想法,

    也不会把话说得很美。

    但我想……

    把我所有的明天都给你。」

    风从他衬衫边扫过,像替他把语气收紧。

    「我会陪你,

    会挡着风,

    会等,

    会听,

    会和你一起把心放在桌上看。」

    我鼻头酸了。

    他又低了一点声:

    「我不要直到,

    因为没有终点。」

    眼神好稳、好亮——

    「我只想一直走下去。

    你看我就好。」

    我的眼睛一下下红。

    主持人递了纸巾;他什麽都不看,只用拇指替我擦掉眼尾。

    轮到我时,

    我张口却发不出声。

    我想笑、想哭、想跑到他怀里。

    「……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很安静。」我x1气,「像是会把人牵回家那种安静。」

    他看着我,眼睛像藏着光。

    「我什麽都不会。

    不会烧菜、

    不会哄人、

    情绪也很慢……

    但你……一直牵着我。」

    我的声音抖得像风里的丝线。

    「所以我想……

    用我会的方式……

    跟你一起走。

    喉咙痛我会说、

    难过我会说、

    开心我会说、

    我会努力让自己……

    成为可以守在你身边的人。」

    我忍着泪,笑了一下:

    「我把手给你,

    你就带我回家吧。」

    戒台上,花瓣落了一点,他弯腰替我拨开。

    他先替我戴。

    戒指温温的,落在指根那瞬间,我像被温柔地锁住。

    不是束缚,是安定。

    轮到我。

    我手有点抖,戒指撑在他指间——

    他伸手覆住我的手,带着我把戒指推到底。

    他低声:「慢一点。」

    我抬头看他。

    他看我的眼神——

    像把整个人看进心里。

    主持人:「新郎可以亲吻新娘。」

    他没有急着低头,只先抬手托住我脸侧,像是怕我吓到。

    手心热、掌骨稳。

    「看我。」

    他小声。

    我看他。

    然後,他吻了上来——

    先很轻,

    像怕把花瓣压碎。

    再深一点。

    不是急,不是烈。

    是一种会让人乖乖把世界放下来的深。

    我听到有人x1气、有人笑,还有人拍照。

    风把我的发丝吹到我们之间,他伸手抓住、拨到耳後,嘴角g着,像在说:

    「这里是我家。」

    掌声在我们周围响起。

    我忍不住笑,他额头碰着我,好像也笑了。

    仪式後,我们拍合照。

    朋友们起哄要他再亲一次,他不笑,只侧过头,很自然地在我脸颊亲一下——

    像每天回家都会做的动作。

    我被亲得耳朵整个热起来,他看到了,低声:

    「我太太害羞。」

    我捶他一下,他扣住我手腕,带进怀里。

    那姿势……

    不是炫耀。

    是「这是我带回家的。」

    夜sE降下来,场地方挂满小灯,像一群静静守夜的星。

    我们坐在户外长桌,吃泰北菜。

    他帮我剥虾、切r0U,把我不吃的挑掉。

    朋友取笑他,他淡淡回:

    「习惯。」

    还加一句:「她本来就该被照顾。」

    我被呛得满脸通红,却又忍不住笑。

    有时候,幸福不花哨。

    就是有人自然而然地把筷子放你碗里。

    宴後,大家散去。

    音乐关掉,灯光暗了一半,只剩树上的细灯。

    「走走?」他问。

    我点头。

    我们牵手绕树。

    风有点凉,他把外套披到我肩上。

    路很黑,他带着我慢慢走,手没放开。

    我抬头看树冠——

    像一个巨大的房顶,把我们安安静静罩住。

    「结婚很简单。」他低声,「常常在一起,也很简单。」

    我看他。

    「回家一起吃饭,

    睡前牵手,

    感冒要说,

    吵架不离开。」

    他顿一下,

    「这样就很够。」

    我喉咙又酸,又暖。

    「以凛。」

    「嗯?」

    「我今天……很开心。」

    他低头亲我一下。

    不是唇,是眉心。

    「我也是。」

    他说。

    我们靠着大树坐下,夜sE把世界都收小。

    他把我抱进怀里,像可以抱一辈子。

    我把脸埋在他肩,闭上眼——

    风声、树影、T温、指尖交扣。

    我忽然想:

    原来幸福没有什麽形状。

    但如果y要说——

    就是现在这样。

    在风里,

    靠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