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韩式烤r0U店踏出去的瞬间，冷空气迎面而上，芮妍整个人差点被吹得醒过来。
她的腿软到像刚从战场撤离，手一扶墙，才没有坐到地上。
晓恩立刻跳过来扶她：「欸！你不会真的快晕了吧？」
「我……还行啦……」
芮妍深呼x1，感觉自己的心跳还在混乱重播。
晓恩嘿嘿笑着：「我从来没看过你脸红持续这麽久过欸。你今天超像初恋少nV。」
「你闭嘴……」芮妍虚弱抗议。
「我说真的啦。」晓恩拍拍她，「大家都被你们闪到不行。」
芮妍整个人瘫着，看起来一点都不像「甜蜜情侣」的一份子，反倒像逃过生Si关头的幸存者。
晓恩左右看了一下，忽然小声说：
「……你知道吗？她今天对你很温柔。」
芮妍心脏跳痛。
「哪、哪有……」她慌慌张张反驳。
晓恩挑眉：「你自己回想，她光看你的眼神，就像在担心你会不会突然消失一样。」
芮妍：「…………」
「你不要乱讲……」
「我哪有乱讲？」晓恩笑得神秘，「那不是普通朋友的眼神。」
芮妍脸更红。
「她……可能只是……人很好……」
「喔～」晓恩拉长语气，「所以她对你‘很好’？」
「晓恩！」芮妍快炸开。
晓恩哈哈大笑，拍拍她的肩，「好了，我先走啦，不打扰你们。好好享受你们的……恋Ai气氛喔。」
「那不是恋……！晓恩！！」
芮妍气到想追她，可脚软根本追不上，只能在原地生气。
晓恩挥手走远。
烤r0U店的灯光在她背後熄灭。
街道恢复成冷风轻吹、人车稀疏的夜晚。
芮妍正打算深呼x1，稳定一下情绪时——
她的步伐停住了。
因为不远处的街灯下，有个熟悉的身影。
沈yAn。
深蓝sE外套在h白sE灯光下显得格外温暖，她站得不远不近，双手cHa在外套口袋里，像是静静等人。
等谁？
芮妍不用想也知道。
她心跳再次乱套。
沈yAn抬头，看到芮妍。
微微一笑。
那笑不是大幅度的，只是唇角轻轻弧起——
可是足以让芮妍腿更软。
「你出来了。」沈yAn走近一点。
「嗯……」
芮妍觉得自己像刚被捕获的小兔子。
「你看起来还好吗？」
沈yAn语气不疾不徐。
芮妍努力让声音不要发抖：「还、还行啦……刚刚有点紧张而已。」
「我知道。」沈yAn点头，「所以想陪你走一下。」
芮妍的心被轻轻抓了一下。
「你……还没回家？」
「我等你。」沈yAn说得很自然。
像是天经地义。
芮妍简直想逃。
「我、我们走吧！」
她语无l次地往前跨，彷佛再待一秒就会原地昏倒。
沈yAn轻轻跟上，步伐和她一致。
夜晚的人群稀稀落落，两人的脚步声落在地面，节奏刚好。
沉默了几分钟後，是芮妍先忍不住。
「你……今天……很厉害。」
她的声音小到像蚊子。
沈yAn回头看她：「厉害？」
「就是……呃……大家问你问题你都回答得很好……」
芮妍耳朵又开始热。
「喔。」沈yAn好像觉得那很普通，「只是在讲实话而已。」
讲、讲实话……？
芮妍的心跳突然漏一拍。
「实话……？」
沈yAn没有多说，只看着前方路面：「嗯。大家问，我就回答。你紧张，我就尽量让你安心。」
芮妍差点被自己的呼x1呛到。
「你、你有……在想我紧张吗？」
沈yAn侧头看她一眼，那眼神彷佛在问：「这不是很自然吗？」
「你从坐下前就紧张了。」
沈yAn语气很认真，「我如果也不自然，你会更慌。」
芮妍停住。
冻住。
完全动不了。
沈yAn回头看她：「怎麽了？」
「没……没什麽……」
芮妍心脏跳得像撞铃鼓，「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会……注意到……」
沈yAn微微皱眉：「你坐我旁边这麽明显，我怎麽可能没注意？」
这句话太真、太直接。
芮妍想往地底下钻。
两人继续走，路灯洒落在地面上，把影子拉得细长。
过了一会儿——
沈yAn突然开口：
「你觉得今天……不舒服吗？」
芮妍立刻摇头：「没有！真的没有！」
「嗯。」沈yAn的语气像是松了口气，「你不勉强就好。」
芮妍怔了一下。
她从来没遇过，有人这麽在意她的感受。
不是敷衍、不是应付、也不是客套。
是认真的那种。
捷运站入口亮着白sE招牌，风从地面吹上来，带着点热气。
两人走得很慢。
像是谁都没有急着要结束这段路。
沈yAn忽然问：「你的同学……看起来都很喜欢你。」
「他们只是八卦啦……」芮妍叹气，「我怕他们以後一直乱讲。」
「乱讲？」
「就是……说我们怎样怎样……」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沈yAn想了想。
「你不喜欢大家这样看你？」
「也不是不喜欢……只是……」芮妍抓着外套下摆，「对我来说……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她讲得很小声。
小到路上的车声盖掉一半。
但沈yAn听到了。
她安静了几秒，才用很柔的语气说：
「那……你觉得什麽是真的？」
芮妍抬头。
撞上沈yAn很安静的眼睛。
那眼神没有压迫，却有种「你可以告诉我」的力量。
芮妍慌了。
「我……不知道。」
沈yAn没有b她。
只是轻轻点头：「那就慢慢来。」
慢慢来。
三个字像被放在手心里。
暖的。
走到验票口前。
头顶亮着白sE灯管，照得沈yAn的侧脸清晰柔和。
「你回宿舍？」沈yAn问。
「嗯。」
「路上小心。」
芮妍「嗯」了一声，正要刷卡，沈yAn又开口：
「今天……」
芮妍心脏一跳：「嗯？」
沈yAn看着她，眼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度。
「你很努力。」
芮妍愣住。
沈yAn接着说：
「被问那麽多问题，还能回答得这麽好……很不容易。」
「我……我、我只是……」
「你做得很好。」
沈yAn重新说一次，语气更轻。
芮妍觉得x口突然变得热热的。
她低头，耳朵红得像被烫过。
「谢、谢谢你……」
「不用谢。」沈yAn微笑，「如果下次还需要我陪你，也可以说。」
芮妍差点心脏停住。
「下、下次……？」
「嗯。」沈yAn语气很自然，「你不是很怕面对那些场合吗？」
芮妍：「…………」
她不是怕那些场合。
她怕的是自己。
怕的是——她会越来越习惯沈yAn在身边。
芮妍不敢说，只能点头。
「那……我走了！」她转身逃跑般刷卡。
手扶梯慢慢把她往下送。
芮妍忍不住回头——
还是看到了。
沈yAn站在原地。
没有走。
没有动。
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她的方向。
直到她消失在视线里。
沈yAn回到套房，把深蓝外套挂起。
口袋里传来一声轻响。
她把那张聚餐时同学塞给她的团T照拿出来。
桌灯被打开。
照片上的芮妍站在她前面，一脸紧张又努力的表情。
沈yAn指尖轻轻碰过照片上的那个人。
她没有笑。
也没有叹息。
只是低声说了一句：
「……你真的很容易让人担心。」
然後将照片收好。
灯光下的她，安静、温柔，谁也看不出——
她心里也被今晚的某些瞬间轻轻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