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八点十二分，芮妍被震动声活活从睡梦里震醒。
她迷迷糊糊m0到自己的手机。
萤幕亮到刺眼，讯息一条接一条：
【群组：中文系大杂烩】
──
【阿玮】：你nV友真的超正！
【小岑】：什麽时候再带出来？？
【佳宜】：我妈说想问她是混模特儿还是演艺圈的
【佑廷】：下次聚会她来吗？
【阿玮】：欸对啦，她不来我生日不圆满啦
芮妍完全清醒了。
「……不要吧……」
她像被雷打到一样坐起来，心脏砰砰跳。
手机继续震：
【小岑】：下次一定要一起！
【阿玮】：你们很搭诶！
【佳宜】：拜托啦～想再见她！！
芮妍：「…………」
世界上有没有一个洞可以让她立刻钻进去？
她只能把脸埋进枕头里，小声崩溃：
「不要再讲了……我好累……」
就在她正想把手机关机时——
隔壁床的晓恩掀开棉被，睡乱的头发乱翘，眼睛半眯：
「……哇靠，他们又在刷沈yAn？」
芮妍：「……你听到了。」
「怎麽可能听不到。」晓恩翻身坐起，「昨天那场，你知道她有多受欢迎吗？」
「为什麽……」芮妍抱着枕头，「为什麽要这样b我……」
「因为大家都喜欢她。」
晓恩说得理所当然，「而且你们真的太像在交往。」
芮妍脸瞬间炸开：「没有！！」
「有。」晓恩很冷静，「尤其是她。」
「她哪有……！」
晓恩哼了一声：「我叫你回头看她的眼神，你又不看。」
芮妍捂住脸：「不要说了……我真的……」
晓恩看着她那副要融化的样子，忍不住笑：
「放轻松啦，你又不是要真的跟她交往。」
这句话让芮妍心脏跳痛。
她僵住。
片刻後才小小点头。
「对……对啊……」
她自己听起来都不像在说服自己。
晓恩伸懒腰：「总之，他们会再约，你就好好面对吧。」
「我不要面对啦……」
「不面对不行。」
晓恩拍拍她的肩，「除非你不带她去。」
芮妍瞪大眼：「晓恩！！」
晓恩耸肩：「我只是说选项。」
「……她、她已经答应我一次了，再叫她出来会很麻烦吧……」
「那你就问问她啊。」晓恩边喝水边说，「不然你不说，她怎麽知道你需要她？」
这句话，
就像箭一样直接S到芮妍心上。
她安静下来。
手指颤了一下。
「……我知道了。」
她整个上午都在挣扎。
手机握在手里十几次又放下，
打开对话框十几次又删掉。
直到中午，晓恩准备出门买午餐时，
看她还僵在那里，忍不住吐槽：
「你到底在等什麽？」
「等……勇气……」
「勇气什麽？」晓恩白她一眼，「传讯息又不会怀孕。」
「晓恩！！」
「你再不传，我就帮你传了。」
「不要！！给我！！」
晓恩笑嘻嘻地把手机递还她。
芮妍深x1一口气，
终於打字：
>芮妍：
>昨天……大家……
>好像……很喜欢你……
>如果、如果你不介意……
>下次聚会……
>他们……想再见你……
>但你不方便也没关系！！真的！！！
她盯着那串乱七八糟的句子，脸红得像要冒烟。
「这样太奇怪了吧……」她崩溃，「好像在求人家……」
晓恩看了一眼：「你本来就在求人家啊。」
「闭嘴啦！！」
芮妍抖着手按下「传送」。
讯息飞出去的瞬间，她整个人缩成一团。
五秒後——
手机亮起。
**沈yAn已读。**
三秒後。
跳出一个简单的回覆。
>沈yAn：
>好。
芮妍：「？？？？？？？」
她愣住。
「也、也太快了吧……？」
她盯着讯息，心跳像被敲。
晓恩从门口探头：「她怎麽说？」
「她……说好……」
「噢。」晓恩笑，「她真的很喜欢你耶。」
「不是啦！！」
芮妍还没从震惊恢复，手机又震动。
>沈yAn：
>如果你需要，我都可以。
芮妍：「…………」
她觉得自己整个人从脸红到脚趾。
晓恩冷静分析：「这句话太甜了吧？」
「不要讲！！」
晓恩推开门前还补一刀：「好啦，我去买饭。你就在这里好好反省你自己。」
「反省什麽啦！！」
「反省你是不是快喜欢上人家了。」
「晓恩！！！！！」
门被关上。
留下芮妍一个人在房间里抱着枕头滚来滚去。
下午三点，她终於鼓起勇气，
决定问沈yAn：
>芮妍：
>那……那个……
>就是……
>同学生日……
>他们想请我们去……
>你、你真的可以吗？
不到十秒。
>沈yAn：
>可以。
>你选时间，我配合。
芮妍盯着那句「我配合」。
心脏再次乱了。
她不知道自己今天是不是特别脆弱，
还是沈yAn太……太……
太让人心乱。
她深呼x1。
>芮妍：
>那……星期五晚上可以吗？
>如果你忙或累……
>沈yAn：
>可以。
>我不忙。
芮妍：
……真的吗？
>沈yAn：
>嗯。
她看着这些简短又坚定的字句，
脑袋整个一片混乱。
——沈yAn到底是怎麽做到这麽稳、这麽自然的？
她想了很久才打下一句：
>芮妍：
>那……我们要不要……
>先……
>讨论一下……
>要怎麽……
>出席……
她发出去後，又觉得自己废话太多。
沈yAn的回覆却很温柔：
>沈yAn：
>好。
>你想什麽时候？
芮妍偷偷看了一下自己行程。
>芮妍：
>今天晚上……？
>如果你不方便……
>沈yAn：
>可以。
>你决定地点，我过去。
芮妍的心跳差点冲破喉咙。
她忙说：
>芮妍：
>学校附近的便利商店……？
>b较安静……
>不会有人看到……！
沈yAn只回了一句：
>沈yAn：
>好。
晚上七点半。
便利商店门口的灯很亮，
冷风却还是吹在身上。
芮妍坐在外面塑胶椅上，把热咖啡捧在手里，
整个人紧张到像等家长开会。
直到沈yAn从马路对面走来。
那一瞬间，
芮妍心跳差点停。
沈yAn穿着淡灰外套，头发垂落肩头，
走路轻盈稳定。
她一看到芮妍，
先是停一秒，
接着走向她。
「等很久吗？」沈yAn问。
「没、没有……我也才到一下下……」
芮妍忙站起来。
「嗯。」沈yAn看着她手里的咖啡，
温柔地说：「很冷？」
「有……一点。」
沈yAn点头：「那我们先坐吧。」
两人坐下後，
芮妍捏着咖啡杯，纠结好久才开口：
「我、我昨天……太紧张了……」
沈yAn看着她：「嗯，我知道。」
「这次……我怕……也会……」
沈yAn直接问：
「你希望我怎麽做？」
芮妍愣住。
「我……我不知道……」
「没关系。」沈yAn慢慢说，「那我问你。」
她把坐姿微微往前倾，
但距离仍保持舒服的界线。
「上次，是哪里让你最不安？」
芮妍偷偷偷瞄她。
沈yAn的表情很认真，没有半点玩弄。
像是单纯在帮她分析问题。
芮妍小小声地说：
「……被问问题的时候……我怕我讲得跟你不一样……」
沈yAn温柔点头：「那这次我们提前讲好。」
芮妍睁大眼睛。
「你是说……讨论内容……？」
「嗯。只要一致，你就b较不会怕。」
芮妍的心跳瞬间安定一些。
沈yAn这种冷静又T贴的方式，
真的很容易让人安心。
沈yAn接着又问：
「还有呢？」
芮妍犹豫好久，
脸整个红起来：
「……靠得太近的时候……会很紧张……」
沈yAn瞬间安静一秒。
不是尴尬。
是像在思考。
然後她说：
「那你的界线在哪里？说说看。」
芮妍快把自己埋进围巾里。
「我……不知道……」
「不知道没关系。」沈yAn语气温柔得像棉花，「不舒服的时候就说。」
芮妍：「…………」
她突然觉得自己快哭了。
不是难过，
也不是委屈。
是那种被理解、被接住的感觉。
两人聊了二十几分钟，
把「生日聚会可能会遇到的问题」一一简单讨论过。
沈yAn甚至带着一点笑意问：
「你上次太紧张，手都在抖。」
「我、我没有！！」芮妍立刻否认。
沈yAn看着她，轻轻弯起唇角：
「有。」
芮妍捂脸：「……不要讲啦……」
沈yAn像是怕吓到她似的，
语气更轻了：
「没关系。你紧张……我会注意。」
「注意什麽……？」
「让你不会更害怕。」
芮妍的心，
一下子就炸了。
她低头，声音小到快消失：
「如果……如果你不来……我真的会……很害怕……」
说完才发现自己讲了什麽，
整个人僵住，想把话收回。
沈yAn愣了一秒。
看着她。
看着那双因紧张而发抖的手。
接着——
非常非常轻地笑了。
「那我就陪你。」
芮妍：「…………」
她觉得整个世界都暖了。
快散场时，沈yAn突然开口：
「对了。」
「嗯？」
「昨天的照片……」
沈yAn语气自然，「你想要吗？」
芮妍：「…………」
她脸瞬间红到不行。
「什、什麽照片……」
「你同学给我的那几张。」
沈yAn说：「我挑了两张保存。」
芮妍：「你、你g嘛保存……？」
沈yAn想了想。
不是害羞，也不是闪避。
只是很平静地回答：
「因为……你在里面看起来，很努力。」
芮妍整颗心都被敲到。
「如果你喜欢……我传给你。」
「我、我、我……」
她的大脑完全当机。
最後只能像小猫一样小声说：
「……好……」
沈yAn点头：「那我等下传。」
她站起来，「我走罗。星期五见？」
芮妍抬头，眼里藏着不安与期待。
「……嗯。星期五见。」
沈yAn走远後，
芮妍才意识到自己一直抓着咖啡杯，
手心热得不像话。
她低头深x1一口气。
然後手机亮起。
沈yAn传来的照片——
是昨天的合照。
芮妍在镜头前笑得很拘谨。
而沈yAn站在她旁边，
微微看向她。
眼神柔得不像是演出来的。
芮妍盯着那照片，
心跳又乱了。
「……沈yAn……」
她小小地喃喃。
「你……真的不是在演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