塌陷区的震动终於停了。
静层恢复安静，
但不是那种温柔的安静，
而是像某个正在想办法反击前的「压抑」。
梓恩喘着气，站起来：
「牠退回去了……对吧？」
灰衣男人没有回答。
他盯着塌陷的边缘，眼神异常沉。
梓恩跟上前：
「你怎麽了？」
男人慢慢说：
「出口……不会做刚刚那种事。」
梓恩：「什麽意思？」
男人：
「出口的存在方式，是指向，不是破坏。
牠们会带东西走、会压迫你、会把方向扭曲……
但牠们不会──直接攻击静层。」
梓恩皱眉：
「可是牠刚刚不是差点把这里掀掉？」
男人深x1一口气：
「因为你先动了牠的“时间”。」
梓恩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我？
我明明只是把小nV孩的话……导回去……」
男人打断他：
「那就是改时间。」
梓恩愣住：
「不是只把一句话放回过去吗？
这也算改时间？」
男人看着他：
「如果那句话本来就是从未被听见的，
那你现在做的就是……把一个不存在的事件放回去。」
他语气变得非常严肃：
「你补的是残响，
但影响到的是因果。」
梓恩喉头发紧：
「……所以我改的是“我当时应该听到的东西”？
还是……
我改了整个事件的走向？」
男人没有回答。
因为答案太重。
梓恩突然感觉到x口一阵刺痛。
像封印被人敲了一下。
他低头。
封印图纹亮了一瞬间──
又暗掉。
梓恩皱眉：
「……那刚刚是什麽？」
男人瞬间侧头：
「你又感觉到了？」
梓恩：
「对。像被敲……一下……」
男人的脸sE变得b刚才还凝重：
「不是敲。
那是“时间反弹”。」
梓恩直起身：
「反弹？
是什麽反弹？」
男人语气像是压着：
「你刚刚把小nV孩的话送回去。
那句话会在“当时的你”耳边响起──」
梓恩瞳孔放大：
「──影响到当时我可能做的选择……？」
男人点头：
「而你现在正在承受未来与原本结果不一致的压力。」
他按着梓恩的x口封印：
「封印会显示你过去的时间线是否稳定。
如果偏差太多……
封印会裂。」
梓恩：
「裂掉会怎样？
回到过去？
被删掉？
还是……？」
男人盯着他：
「不是被删掉。」
他压低声音：
「是被“归还”。」
梓恩背脊一麻：
「归还到哪里？」
男人回答：
「你第一条时间线。
也就是你原本应该Si掉的那一条。」
梓恩整个人僵住。
静层变得b刚刚更冷。
就在这时──
整片静层的白雾忽然往同一方向流动。
像是风。
但静层没有风。
灰衣男人抬头：
「……规则层下“通知”了。」
梓恩：
「通知？」
男人语气难得带着敬重：
「你刚才完成调律後，
规则层会给你——
同层行走权限。」
梓恩：
「那是什麽？」
男人：
「简单说……
你被承认有资格离开静层。」
梓恩愣住：
「等一下等一下，
离开静层？
那我会去哪里？」
男人看着远方雾气被拉开的一条白sE通道：
「去“中层”。」
梓恩皱眉：
「又有新层？？
声音世界到底分几层？」
男人伸出三根手指：
「底层——压力层。
中层——方向层。
上层——审查规则层。」
梓恩呆住：
「那我之前在哪里？」
男人：
「在最特别的那层。
静层。」
梓恩：
「……那静层是什麽？」
男人露出一个复杂的表情：
「静层……不是世界。
静层是“缓冲”。」
梓恩：
「缓冲什麽？」
男人：
「缓冲你。」
梓恩：
「………………」
男人慢慢说：
「规则层怕出口直接把你拖走。
出口怕规则层直接删掉你。
两边都不想让对方赢，
所以把你放在静层──
一个谁都不敢乱碰的位置。」
梓恩整个人都冷掉：
「我……是夹在两边的靶心？」
男人：
「b靶心更糟。
你是变数。」
他指向那条白sE通道：
「而现在规则层要你去“中层”，
意思只有一个——」
男人盯着梓恩：
「你要开始处理“方向”的问题。」
梓恩倒cH0U一口气：
「方向……是出口的能力！！
你要我去牠的地盘？？」
男人：
「因为你已经动了牠的时间线。」
梓恩整个人抖了一下。
男人继续说：
「出口会反调律。
牠会试着把方向拉回破洞那边。
牠会修复你改掉的线。」
他盯着梓恩的封印：
「你必须在牠改回去之前，
抢先抵达“方向层”。」
梓恩咽了口口水：
「要去……牠的主场？」
男人：
「是。」
梓恩：
「然後呢？」
男人：
「找出出口原本的“指向”，
然後──
阻止牠重新写回去。」
梓恩倒退半步：
「你要我……阻止出口？
我连牠的嘴巴都不敢看欸！！！」
男人拍着他的肩：
「你有方向能力。
你是全静层唯一能上去的人。」
梓恩抖着：
「那你呢？」
男人摇头：
「没有资格。」
梓恩愣住：
「你……不能上去？」
男人苦笑：
「我是静层的“残响固定者”。
我不能离开静层。
我一离开──
静层就会像刚刚那样碎掉。」
他向梓恩退後一步：
「所以──
你必须一个人去。」
梓恩呼x1瞬间停住。
他看着那条白sE通道，
像看着张开的深渊。
男人的声音在後面响起：
「梓恩。」
梓恩回头。
男人：
「出口在抢回时间。
如果牠成功……
你会被牠写回“原本那个结果”。」
梓恩低声：
「我原本的结果是……Si。」
男人点头：
「所以你现在的任务只有一个——」
他伸手指向那条通道：
「在出口改回你之前──
你要先改牠。」
梓恩深x1一口气。
x口封印微微发热。
像在替他心跳。
他抬起脚，
朝那条白sE通道走过去。
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