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他们两个人都没有睡好……

    霜落一直睁眼看着窗帘外透着的一点点光。十几分钟前发生的事情,对他来说太过震撼。

    在此之前,霜落一直认为,主人Ai上奴隶这种事情只是不可能存在的传说而已。

    钟隐的态度确实让他茫然了。一直以来,对于服侍主人这件事情,霜落一直只是将他当做自己的一份工作。他只是希望等到钟隐对他的身T不再感兴趣的那一天,依然可以和钟隐保持上下级关系,不至于沦落街头。

    说到底,钟隐只是他的工作对象。

    不过作为奴隶的直觉,让他感觉得到,拒绝了钟隐之后,恐怕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的日子会不好过。

    第二天,钟隐起得特别早。他看见像猫一样缩成一团的霜落睡得正沉,不忍心吵醒。雨已经停了,趁太yAn还没完全升起时,钟隐去湖边独自散步。初冬的清晨很冷,却很能让人清醒,正适合让迷茫的人在此思考人生。

    对于昨天那场失败的告白,钟隐把原因归结为“自己太心急,霜落还没做好准备”。但被人拒绝的滋味确实是不好受,老实说,钟隐并不认为他自己是个内心强大的人,因此无可避免地感到心情失落。

    他回味了一下霜落说过的话,自顾自的认为霜落的反应和那个烦人的苏矜敏没有任何关系,强行给了自己这样的心理暗示后,依旧把责任归结于自己。

    但不管怎么说,要和霜落结婚的想法已经扎根了。按照这个国家法律,奴隶是不可以结婚的,所以第一步是要让霜落摆脱奴籍。他相信,霜落看到自己为了他所做的一切,一定会感谢他,到了那个时候,他就乘胜追击,一定能够让霜落忘掉以前的事情,然后Ai上他,心甘情愿的嫁给他。

    让钟隐意想不到的是,当他回到房间,打算叫醒霜落一起去吃早餐的时候,霜落居然蹲在浴缸旁边,吭哧吭哧地洗床单。

    “喂,你g嘛呢?这里会有人专门去洗的!”

    “可是,霜落把人家的床单弄脏了……”霜落搓着床单的样子,就像是做了害羞的事情被人发现了一样,可Ai的让人忍不住想欺负。

    “真是的,我怎么养了个这么蠢的奴隶?”

    “……”霜落的动作顿了一下。

    奴隶。熟悉的称呼……带给他小小的安心,还有小小的失落。

    “主人。”他轻声叫道,若是声音再小一点点,钟隐就会听不到。

    “怎么?”

    “没什么。”霜落笑着用Sh漉漉的手整理了一下落在眼前的碎发,“听见主人这样叫霜落,霜落就放心了。”

    听见这句话,钟隐刚刚缓和的心情再次蒙上了一层Y影。他走过去像拎小猫一样,提着霜落的衣领把人扔到了沙发上,“叫你不要洗你就不要洗,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是……”

    霜落见钟隐的语气变了,当然也不敢再坚持。

    “稍微收拾一下吧,接我们的车已经在路上了,吃完早饭就走了。”

    “哎?这么快就走么?”霜落原本以为钟隐至少要到今天下午才会退房,不免有些惊讶。

    “当然,不然你还想玩到什么时候?”

    钟隐虽然心情不好,但也没到“很差”的地步,可不知为什么,话一说出口就带上了指责意味,就连他自己都有些惊讶。

    “奴隶不该多嘴,求主人原谅。”霜落习惯X的跪下,看钟隐的态度,大概还是在为昨夜的事情生自己的气吧,不过这样也好……

    “算了,我现在也没心情罚你了。”钟隐丢下这一句意义不明的话后就离开了房间。

    会馆的车b预定的时间晚了十几分钟,站在酒店门口的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似乎有些尴尬。

    钟隐几次想开口和霜落说点什么,想告诉霜落,从今往后的日子,不要再对他唯唯诺诺卑躬屈膝,不要害怕,自己不会再无缘无故的罚他……但就是说不出口。

    “主人,您……身T不舒服么?”霜落看钟隐神sE不对,关切的问道。

    “没……”很多话,堵在心里,究竟是害怕得不到想要的回应而失望、还是怕今后会后悔,钟隐自己也说不清,

    “霜落,这次回去以后,你能不能离开我一段时间?”

    “主人,您什么意思?”

    离开?这个词的含义太多了,霜落瞬间就想到了作为奴隶最为恐惧的那一个:抛弃。

    “字面意思。”钟隐说,

    要摆脱奴籍,首先要学会一个人生活,

    “就是要你去其他地方住一段时间。”

    “……”就因为我不愿意嫁给你,你就不愿意见到我了么,“如果这是主人的想法,那我也可以……”

    “啊!车来了!”钟隐拉着霜落的手腕跑过去,他和霜落一起坐在后座,轻轻握着他的手。

    回去之后,要给霜落找一份简单又轻松的工作,在那附近租一个房子,当然,不能离自己太远,也别太近,最好步行刚刚好需要半小时,附近一定要有很多店铺,这样生活会b较方便。

    周末要挤出时间来,每周至少见一次……不,那样还是太远了,要给他买一部手机,每天都得给自己打电话。

    等霜落可以独当一面的时候,他就从头开始认识他,不论是情人节还是新年,都要给他最美好的回忆。

    还有那些梧晴年轻的时候想去但没去成的地方,阿尔卑斯、东京、普吉岛、新西兰……一定要带着霜落去哪里,去吃当地最好吃的东西。

    钟隐沉迷于幻想中,丝毫没有注意到在前方有一辆车始终走在离自己近五米的位置。

    “停车。”一个熟悉的声音。

    钟隐靠在霜落的腿上睡着了,睁开眼发现这里是离会馆很近的一个岔路口。

    “哥,你来g什么?”钟隐皱起眉头,斜眼看着伸手拦住自己所坐的小车的钟瑜。

    钟瑜打开门,把钟隐从车里拉了出来,尽管很不情愿,但钟隐还是下了车。

    “有个紧急会议,和你有点关系。至于这个奴隶……司机师傅,你先把他送回去吧。”

    虽然对这种莫名其妙的安排不满意,但似乎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可是眼下的状况很奇怪,一种异样的感觉遍布全身。

    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出是哪里。

    载着霜落的车走远了,钟隐目送着他们,心里某个地方突然狠狠地痛了起来,仿佛那是生离Si别。

    “嗯,去哪儿?”钟隐漫不经心地问道,开门坐上了钟瑜的车。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不对。”钟隐走后,霜落变得警觉起来,“你去哪儿?这不是回会馆的路!”

    “噢?你主人刚刚没有跟你说么。”身着黑衣的司机冷漠地说道,“不对,从今以后那是你的前任主人。”

    “什么意思?”霜落露出了十分罕见的,极具攻击X的表情。

    “你的主人,已经把你送人了,可怜的奴隶。”

    “不可能!”霜落抓住车门上的开关准备跳车,却发现四周都被同型号的车保围了,自己根本没有逃走的可能。

    “别挣扎了,说不定新主人b你的旧主人还要疼你也说不定呢?”

    五辆车同时加速,让霜落猛地向后一倾,四周的高楼大厦如同怪物一般向后奔去,而他自己,则奔向了未知的命运……

    “哟!本少爷的新玩具,到!货!啦!”一声轻浮的叫声从前方传来,眼前是个好像很熟悉的男人,“啊啊啊啊~果然是我的小猫猫!!好可Ai!”

    “唉~这就是我们的新弟弟么?真漂亮啊。”一个头戴兔耳朵的男孩凑过来,向霜落眨了眨眼睛,“初次见面,你可以叫我哥哥,当然,叫兔兔也可……”

    “砰!”地一声,霜落踹开了车门,那片厚重的玻璃恰好打在自称兔兔的男孩脑袋上。

    “怎么回事!又是你这变态!”霜落一改半年来习惯的文弱姿态,对这个令他厌恶至极的男人吼道,“啊,对不起兔儿,没受伤吧。”

    “没事啦,主人,这次的小新人好活泼啊。”

    兔兔r0ur0u脑袋,强颜欢笑。

    “唉~你们可不是第一次见面哦,还记得么,这就是半年前泼了我一身N油玉米汤的小野猫呦。”

    “所以,温嫡,你和我家主人在玩什么把戏?”霜落叫出他的名字,故意摆出一副冷漠的样子,这是在红糖会馆的几个月里常用的表情。

    “到了这一步了你还不明白么,虽然也发生了很多事,不过如果总结成一句话,那就是——钟隐那小子把你送给我啦!”

    “骗人的……一定是你耍了什么手段,我的主人才不会不要我!”喊出最后一个字的瞬间,眼泪夺眶而出。

    关于钟隐的一切在他眼前闪过,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钟隐不可能那样的人,可是,可如果没有钟隐的同意,自己怎么可能被带到这里来?

    “咔嚓。”好像有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

    那声音来自他的心里。

    是么……原来是心碎了……

    “主人……主人……”霜落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cH0Ug了,再次睁开眼时,他跪倒在水泥地上,头顶是那个讨厌的男人傲慢的眼神。

    “第一,纠正你一个错误,那是你的前任主人,现在你的主人是本少爷。第二,我的私人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兔兔,带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