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说的话,在静里回音。
〈光落〉的故事,
在文学系和音乐系之间缓缓流传。
文学系的学生,大多认识黎星屿。
沉着寡言,气质清冷,眉宇间散发一种不容僭越的疏离感。
他常在午後的编辑室里,独自一人审稿,写作,从未见他与谁走得亲近。
以至於晏予晨的身影,因各种名义一再出现时,所有人都察觉到不寻常。
只是没有人敢多问。
新一期的校刊样稿出炉,封面页上印着:
〈光落〉/晏予晨。
文字乾净明亮,有一GU不言而喻的情绪。
相对於文学系的暗中议论,音乐系的人都心照不宣,那首歌,是晏予晨为谁而写。
有人看见他在练习室熬夜写词,
有人听见他深夜仍在琴房里反覆调整一段旋律。
音乐会那晚,他第一次演出这首歌,
灯光全暗,唯有舞台上一束光源。
有人录下片段传上校网,留言区里有对词曲的动容,和对情感的臆测。
那份温柔,像是只为某个人倾诉。
但谁也无法断言,那个人会不会有所回应。
音乐系的练习室里,
钢琴旁几位学生正翻阅校刊,低声谈论。
「〈光落〉是真的有故事吧?」
「听说灵感来自文学系的学长,那人改词特别严苛。」
「黎星屿?他挺有名,不过,好像对谁都很冷淡。」
「晏予晨都碰壁好几次了,要是我早就放弃。」
「可惜啊,晏予晨那麽认真,大概也只是单方面而已,音乐终究敌不过冷漠。」
琴弦的声音忽然骤止。
晏予晨在一旁调音,风吹动谱页,连同那些话一并掠过耳际。
他没有抬头,只是轻声落出几个字。
声音不大,带着压抑的重量。
「你们知道什麽是冷淡吗?」
嘈杂的笑语在瞬间静止。
有人愣住,有人交换眼sE,没有人回话。
「那是为了保护一个人不被伤害。」
他的眼神平静无波。
语气却一字一句都藏着锋刃。
「他不是你们能评断的人。」
空气突然变得透明。
没人敢笑,也没人再出声。
他轻拨琴弦,声音乾净清亮,
像他的坚决,和想维系的那份心意。
「如果你们听懂那首歌,就会明白,那并不是单方面的故事。」
他收起琴谱,背上吉他离开。
门阖上的那一刻,风从缝隙间穿过,携来一丝雨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