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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四皇子府今夜灯火璀璨,珠帘垂落,酒香氤氲。席上早已散去几轮陪酒的官员,厅中只剩景末涧、景末淇兄弟二人。

    案几上堆着被推开的酒壶,暖香的烛光映得景末涧侧颜更加冷峻。

    可那冷峻,在酒意浸染下,开始松动。

    景末涧向来酒量好,但连日营务、与温梓珩已好几日的僵局、夜里无法休息的压抑,全纠缠成一GU没出口的闷,让他今晚毫不避开酒盏。

    他放下杯,指尖却微微颤。

    景末淇将这些细微变化收得一清二楚。

    「皇兄今日,倒有些反常。」他笑着,语气轻佻,又带几分试探。

    景末涧并未正面回应。他只是又举起杯,仰头一饮,喉结滚动,红酒沿着唇边滑过一瞬光泽。

    景末淇的目光沉了沉「皇兄,这已经第四壶了。」。

    景末涧的眼神有些飘,像是望着远处,或根本没有焦距。烛火照着他微泛红的脸,柔化了他一向冷y的线条。

    「无妨。」他的声音淡而低。

    景末淇眉目微挑「这可不是宁国将军该有的模样。」

    景末涧没听进去,只淡淡笑了一声。那笑容带着醉意,带着说不清的空洞,像是什麽被深深压住又终於裂开。

    景末淇的心,莫名被撩动。他慢慢站起身,绕到景末涧侧旁,身子微俯,带着他一贯玩味的语气「皇兄这模样??」。

    他指尖轻触景末涧放在桌上的拳,声线压得低沉「??和战场上那个杀伐果决的宁国将军,跟本一点也沾不上边。」

    景末涧抬眼。那是一双被酒意染得微g的眼,平日里的清冷此刻全部被覆上一层雾。眼角因醉意微微发红,让他整个人有着近乎脆弱的魅惑。

    景末淇的呼x1在那一瞬间缓慢了房,他第一次觉得景末涧原来可以这样,近得足以让人心颤。

    他轻笑,伸手抚上景末涧鬓边散落的墨发「皇兄??」。

    他俯身,唇离景末涧的唇,只剩一寸「要是让外头的人瞧见你这副样子,怕是要怀疑我们这冷若冰霜的三王爷也会有……让人想靠近的时候。」。

    景末涧呼x1微乱,但醉意让他没有躲,只是半闭着眼,喉间溢出轻嘶。

    景末淇盯着那抹唇sE,情绪在心底悄然失控,他往下一寸,就在两人距离只剩微毫的瞬间!

    「王爷!」

    门被猛然推开。

    云亦匆忙闯进来,一眼看见景末淇几乎贴着景末涧的姿态,整个人愣住随即脸sE一沉。

    景末淇被打断动作,目光冷了一瞬,却带着一丝不耐地挑眉「云亦,你这算什麽?」。

    云亦没有回答,只是快步上前,半跪在景末涧旁,一手扶住他快要倒向桌案的身T。景末涧几乎靠在云亦肩上,眼神迷蒙,像根本不知道刚才差点发生什麽。

    「四皇子得罪了,我们王爷醉得厉害。」

    云亦语气沉着,却压不住隐动的怒意「属下先送他回府。」。

    景末淇冷笑「本王还没尽兴。」

    云亦抬起眼,语气冷得不像下属「三王爷的身子,由不得殿下取乐。」。

    景末淇的笑意在空气中停住。同时,他的视线再度落回景末涧身上,那张红得可怕的脸,那双被酒意浸Sh的眼,那微微颤着的呼x1,嘴上却念着「梓珩??」。

    那一瞬间,他终於明白,景末涧并不是因为酒醉才失了分寸。而是有人能让他醉得如此彻底。

    景末淇眼底一暗,他轻声「原来,让皇兄如此失控的,不是酒。」。

    云亦眉头紧锁。

    景末淇却收起笑,退回座位,语气多了几分意味深长「送他回去吧。只不过……你们王府的事,似乎b我想得有趣得多。」。

    云亦没有再听,他只用力抱紧景末涧,将他扶起,像怕他再被谁染指。

    景末涧头靠在云亦肩上,喃声低低「回……府。」

    「是,王爷。」

    烛火摇曳。

    景末涧被带出大殿,衣袍拖在地面,步履散乱,整个人像破碎在酒中的影子。

    而四皇子景末淇坐在烛光下,久久未动,他指尖敲着酒盏,目光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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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府陷入一种奇异的静。自那夜争执後,景末涧与温梓珩彼此都刻意保持距离,话不多,目光不碰,连呼x1都像被谁勒住。

    不是不想靠近,是谁也不敢再先伸手。因为只要伸手,就会暴露出那份被压得快喘不过气的在意。

    那几日,府里人都看得出两人之间不对劲。

    景末涧仍旧教书,但每次都是隔着一张案,一行字写得极规矩,语气冷淡得像冰水。温梓珩则沉默听着,抿着唇点头,像什麽都懂了,却一字也不愿多问。

    两人之间的空气冷得刺人,但谁都知道,b起真正的冷,他们更像是……被迫离开温度的人。

    然而无论两人多麽冷着彼此,温梓珩每晚仍在院外徘徊,在回廊走过一遍又一遍。

    只因景末涧说过「营中有务,不定时回。」。

    所以他等。

    只是,他不再敢站在石阶前那麽明显的地方了。

    怕被视为缠人,於是他便站在廊角暗处,只要听到马蹄声,就会下意识抬头。

    可那几日,景末涧一直未归。直到这日夜里,天sE已深,王府灯火疏落,空气里带着初夏雨前的闷。

    温梓珩坐在案前,看着摊开的书册,却一字也读不进去。他手中的笔停停落落,最後乾脆放下,轻声吐息。

    他知道自己不该这样等,他告诉自己,老师没有义务回应他的情绪。

    可身T与心……总是不听话。就在他又一次望向院门时,外头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与脚步声。

    温梓珩怔住,心口像被谁一把揪紧,他下意识往外走,可走到门框时脚步却又止住。

    他们还没和好,景末涧可能根本不想见他。

    可是……他还是走了。

    像被什麽推着。

    灵Mile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