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洁。」
「挖到了……」
Wadan一时语塞，安洁也不知该如何反应。安洁和Wadan原本只是不停地重复动作，然後等待自己的身T到达极限，最後倒在地上，成为洞窟里最新的两具屍T。顶多Wadan用他最後的力气去处理安洁的二重身。他们根本没想过会挖到岩石之外的东西。
毕竟这是数千年来的先人未竟的志业。这个洞窟系统的规模b想像中要大上太多，考量到安洁的身T状况，抵达洞窟底端这件事本身已经是奇蹟。他们根本不会奢望还能够成就什麽。
现在居然成功了。
Wadan回头拿来放在地上的手电筒，它照向洞壁上的黑斑，确认那不是什麽夹藏在石灰岩里面的杂质，而是这片洞壁後面真的有另外一个空间。Wadan说：「剩下的工作可以交给我吗？」
安洁点点头，她现在已经虚弱地连站着都感到吃力，刚刚的逞强已经是极限了。她接过Wadan手中的手电筒，将手电筒的底端撑在骨盆上。这样她才拿得动。Wadan随即开始奋力扩大洞口。
「冷静一点，说不定後面只是另外一个需要经过的洞室，就像抵达峡谷前我们经过的岩缝那样。」
虽然安洁是在昏迷的状态下被Wadan背过一开始的峡谷，不过她还是有听到其他人谈论他们如何抵达瀑布的经过。
「我觉得不是这样。你等着看。」
不久Wadan就清出一个半人高的洞口。要不是安洁坚持要亲手开凿洞窟，他们大概几个小时前就挖到这里了。Wadan招呼安洁靠近查看。
「这……空间也太大了吧？」
Wadan用手电筒照向洞壁後面，不管是往前方、往左右、往上方、往下方通通没有反光的迹象，好像照进一片虚空一样。如果是这样，那他们也无法继续前进，因为他们携带的绳索根本不够长，而且两人都没有攀岩的经验。
「後面是悬崖吗？」
安洁拿来一块拳头大的石块让Wadan丢下去。Wadan掂量石头的重量，他说：「我们没有表可以计时。如果要计算高度的话……」
「你丢下去就是了，至少感觉一下大概的高度。」
「好吧。」
Wadan将石头抛向虚空，自己在心里默数秒数。
一秒、两秒、三秒、四秒、五秒……
嗯？
「安洁，你有听到石头落地的声音吗？」
「什麽都没有听到。」安洁摇摇头。
不可能吧？难道这个悬崖通到地心？
「再试一次吗？」Wadan不信邪，刚刚可能只是声音太小，所以两人都没有听见。他说：「这次找大块一点的石头。」
「好。」
Wadan在附近找了最大一块碎石，将它从洞口推出去。差点没去了他半条命。
一秒、两秒、三秒……
两人屏气凝神地竖着耳朵等待石头落地的声音。可是没有，就连石头滚落岩壁的声音都没有。
「这太夸张了吧？」
「说不定只是高度太高，所以声音传不上来。不然。」安洁提议用她的方法：「Wadan你大叫一声。」
「g嘛？」
「我看能不能听见什麽回音。」
Wadan突然觉得安洁有点在炫耀自己的新特长，不过就是听个回声吗？谁都能做到吧？不过他还是朝着洞口大喊一声。
什麽动静都没有。
洞窟就像cH0U真空帮浦cH0U走空气，将所有的声音都x1入黑暗里，安静得好像什麽事情都没有发生。
「完全不晓得後面是什麽情况。」Wadan有点沮丧。
「明明就近在眼前……近在眼前？」安洁好像想到了什麽，她说：「Wadan，你用圆锹伸进去洞口里面看看。」
「为什麽？」
「你就试试看，刚刚你在丢石头的时候我觉得有些事情有点奇怪。」
Wadan不情愿地拿来折叠圆锹，然後把圆锹戳向洞窟：「像这样吗？」
「就像这样。」
当圆锹通过洞口的时候，两人倒x1一口气。圆锹像是消失了那样，只剩下洞口外面那一节。Wadan赶紧收回圆锹。
圆锹还是完整的。
这洞壁後面的空间既不透光，也不反S声音，好似吞噬一切的虚空。
「该不会……」安洁抢过圆锹，小心翼翼地将圆锹戳向岩壁另外一边的底部。
一下就触碰到地面。
应该说，洞壁後面的空间地面高程和安洁和Wadan所在的这一边差不多。
「Wadan，这应该就是这条道路的终点了。」
「嗯，看来是这样……你g什麽！」
Wadan看见安洁想探入洞口，马上抓住她的手臂。
「怎麽了？」安洁对於Wadan的激烈反应感到很困惑。
「怎麽了？你还敢问我！你完全不知道进去会发生什麽事就想往里面钻，你到底在想什麽？」
「可是圆锹放进去之後没事啊。」
「那是圆锹啊。我们是r0U身。你怎麽知道里面的空间会不会对我们有害？」
「我们迟早会Si在这里，有没有害对我们有什麽区别？」
「但是，万一我们一进去就会中毒；万一，里面其实是真空状态呢？万一我们就这样进去，不会连内脏都被挤出来吗？」
「这麽说也有道理。不然我试试吧。」安洁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手掌伸入洞口。
「喂！」
「没事。」安洁收回自己的手仔细查看。然後她再慢慢地将整只手臂伸入洞口，过了好一会儿才cH0U回来让Wadan检查：「一点事都没有。」
「这也不代表你在里面可以呼x1。」
「抓好我的腰。」安洁让Wadan双手扶在自己的腰间，她说：「如果状况不对，你就把我拉回来。」
然後她谨慎地将头伸入洞口。
「怎麽样？」安洁脱离洞口之後，Wadan问她对面的情况。
「一点光都没有，而且很安静，非常安静。」安洁r0ur0u自己的耳朵，她说：「呼x1倒是没有问题。」
「可是，说不定这个洞口的另一边连着异世界。」Wadan依然不愿意安洁进入未知的空间里面，他说：「有吃人的怪物在里面徘徊。」
「在徘徊的人是我们吧？」安洁要Wadan放心似的，轻松地打趣：「对他们来说我们才是来自异世界的人，我是说如果那边真的是异世界，他们说不定看到我们都吓傻了。」
Wadan担忧地看着安洁，他说：「你一定要进去吗？」
「Wadan。」安洁轻叹一声，然後深x1一口气，压下内心激动的情绪：「洞口的另一边不是千里之遥的南极大陆；不是万哩之底的海G0u深处，也不是亿万年前发出光芒的神秘星云，那里就在我们的眼前，难道你一点都不感到好奇吗？这个洞窟的秘密、世界的秘密就距离我们咫尺之遥，难道你就不想一探究竟吗？好不容易完成了数千年来的人们不能完成的志业，你就不想看看他们到底为什麽要这麽做吗？我们都走到这里了，就不能多走一步吗？」
「安洁……」
「来，我们一起走。」
「对不起，我只能陪你走到这里了。」
「Wadan，为什麽？」
「这里就是我的极限。我真的、我真的没办法再继续下去。我想，这之後的道路你必须一个人走。」
「就算跟我一起都不行吗？」
Wadan苦笑着摇摇头。
Wadan是认真的。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大胆的人。尽管他没有明显地表现出来，一路陪安洁走到这里已经将他的JiNg神磨耗殆尽。安洁明白他再也没有办法继续面对这诡异的世界。
「我知道了，谢谢你陪我走到这里。」
「我会在这里等你的。如果你真的平安回来。」
「嗯，我们来世再会。」
「如果真的有来世。」
到了现在，安洁还是用汉人本位的轮回观念看待这个世界，Wadan无奈地笑了。不过他还是给予安洁祝福的守候。最後的最後，安洁在Wadan的注视之下深x1一口气，钻入那片未知的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