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了一件事。
我的夜晚正在被某种锐利的东西切割开来。
无论我几点入睡,意识总会在某个瞬间被y生生地扯回现实。那种感觉不像是自然苏醒,更像是有人把冰冷的手指直接cHa进我的脑髓里,用力搅拌了一下。
我猛然睁开眼睛,在一片Si寂的黑暗中,唯有床头柜那便宜的电子钟散发着不详的红光。
4:44
又是这个数字。
三个像镰刀一样的「4」,在黑暗中发出刺眼的亮光,彷佛正在嘲笑我。
我爬起来,拖着像是灌了铅一样沈重的身T去上厕所。镜子里的自己脸sE惨白,眼球上布满了红sE的血丝,像是眼眶裂开了无数道细微的伤口。回到被窝後,T温却怎麽也暖不回来,被子里彷佛塞满了看不见的冰块。
这种情况已经持续好几天了。
每一晚,梦境都像是被绞碎的r0U末,混乱而血腥。在梦里,我似乎在大吼大叫,又似乎在拼命奔跑,甚至感觉身T正遭受某种巨大的外力扭曲。
但只要那三个红sE的数字一出现,所有的记忆就会在瞬间被「格式化」。
醒来後,什麽都不记得了。
只剩下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还有喉咙里一GU挥之不去的铁锈味。
「这大概就是生理时钟吧……」我试图用这种苍白的理由说服自己。
可是,连续几晚都在分秒不差的时刻醒来,这机率到底有多高?
b中乐透还难?还是b被雷劈中还容易?
我一个人住。这种恐惧无处宣泄。
我不敢告诉爸妈,他们只会觉得我工作压力太大。况且,如果这真的只是「巧合」,那我的解释只会让自己看起来像个神经病。
但我开始怀疑这间房间。
会不会在这个房间的过去,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夜晚,曾经在4:44发生过什麽惨绝人寰的事?
是怨念吗?是地缚灵的恶作剧?
它在暗示我什麽?还是希望我发现什麽?
那天晚上,为了验证这一切,我决定不再入睡。
我坐在床上,SiSi盯着那个电子钟。
3:00……3:30……4:00……
时间过得异常缓慢,空气凝重得像胶水一样。我的眼皮越来越重,但我强撑着。
4:40……4:41……
还有三分钟。
我感觉房间的气温急遽下降,墙壁上的Y影开始蠕动,彷佛有什麽东西正从壁纸的缝隙中渗出来。
4:43……
最後一分钟。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大得像是在耳边擂鼓。
「滴答。」
数字跳动了。
4:44
在那一瞬间,我并没有惊醒。因为我根本没睡。
但我却看到了更恐怖的东西。
当时钟显示4:44的那一刹那,我感觉到一GU强烈的违和感。
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身T。
我的手脚开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折叠。
关节发出「喀喀」的脆响,骨头刺破皮肤,整个人像是一条被拧乾的毛巾一样卷曲起来。
剧痛袭来,但我却发不出声音。
然後,我看见了。
在我床边的地板上,有无数个「我」。
不,那是无数层像是蝉蜕一样的透明皮囊。每一个皮囊都保持着痛苦扭曲的姿势,堆叠在一起。
原来,这不是生理时钟。
也不是什麽预言。
每天到了4:44,这个房间的时间就会产生「断层」。
在这个断层里,我的身T会崩溃、重组。
我之所以记不得梦境,是因为那根本不是梦。
那就是我每天晚上4:44正在经历的现实。
现在,我清醒地看着这一切。
电子钟上的红光越来越亮,那三个「4」开始融化,流出像鲜血一样浓稠的YeT。
「滴答。」
数字变成了4:45。
我的骨头瞬间弹回原位,皮肤癒合。
剧痛消失了。
我喘着粗气,像是刚从恶梦中惊醒一样。
「呼……又是生理时钟吗?」
我不自觉地喃喃自语,脑中一片空白,刚刚看到的景象完全消失了。
我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觉。
却没有发现,我的床头柜上,那滩从时钟流下来的红sEYeT中,正映照出一张没有五官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