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雨停得很突然。
像是被人用遥控器给关掉了。
我站在窗边，听着尚未乾透的雨水沿着屋瓦滑下，滴落在盆栽里的声音。
视线已经模糊到像陷在雾里，但至少今天，我还能勉强分辨窗框的颜sE，以及他的影子。
这种「半盲」的感觉，b全盲还难受——
一半是视野正一点一点被吞掉的恐惧，
另一半是我不愿放弃这最後还看得见的世界。
他在客厅翻找东西，动作刻意放得很轻。
我知道他怕吵到我，可是那份小心翼翼b任何声音都刺耳。
「你在找什麽？」我问。
「你……你的药袋。」
他停了一下，像怕自己说错话。
我笑了下，「在桌上？昨天吵完後好像忘记收起来了。」
他立刻走过去，果然在那里找到。
我听见他轻轻松了口气，那声音里却像藏着自责，「对不起……我以为我把它弄丢了。」
那一瞬间，我x口闷住了。
明明失去视力的人是我，
可慌张的人却反而像是他。
他把药递到我手里，那种小心的程度彷佛这不是药，而是能治好我视力的唯一机会。
「其实不用找药也没关西，反正迟早会全盲的」我低下头「不过我是不是……最近很麻烦？」
他愣住的说:「你怎麽会这样想？」
「因为我觉得我种是让你担心。」我握着药袋，「我连最近的各种生活小事。你一定会觉得，我是你的负担吧？」
他没有立刻否认。
然而沉默本身，就像一层缓慢扩散的雾，把我压得喘不过气。
但在我准备退回自己那个安全的角落时，他忽然说：
「其实…我才觉得……是我拖累了你。」
我抬起头，视线朦胧到看不清他的表情，却听得出语气里的那一丝不敢靠近。
「你尽量装作没事，都是因为我吧？」他轻声说
「你怕我不安，怕我受伤，怕我离开。」
「可是对你眼睛的事……我什麽也帮不了。」
他的手指轻轻碰到我的手背，像是试探，也像是道歉。
「我才是那个……无论怎麽努力也救不了你的人。」
「我才是那个欺骗了你，做不到承诺的人。。」
房间静下来，只剩我们两个乱糟糟的呼x1。
我x1了一口气，却笑了——不是嘲笑，而是快哭出来的那种。
「所以……我们两个到底在做什麽蠢事啊？」
「我以为我拖累你，你以为你拖累我。」
他也苦笑，「都怪你，刚刚的气氛也太怪了」
「明明就是你的错」，我闷着声回他。
我伸手往前抱住他的腰，将脸埋进了他的x口，
他立刻r0u了柔我的头，用力却又小心。
反正如果世界真的要慢慢变黑，
那至少在变黑之前，我还能抓住他。
「那……我们就互相累着吧。」我抬头看着他的脸低声说道。「至少这样，我才不会那麽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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