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软语的哄了整夜,镜玄见萧霁那反应,心中暗道总该哄好了吧。
一早送了二人出门,才回到房间,身后刚关上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你今天好早。”
腰身被从后面箍住,陆吾的下巴抵在他肩头,“因为太想你了。”
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闷,镜玄轻轻的摩挲着自己腰间的手,“怎么了?”
身后之人久久不语,镜玄轻轻叹了口气,“没关系的哥哥。”
“现在这样……就很好。”
绕在腰间手臂的力道加重了许多,背后的怀抱炙热得像团火。镜玄将那手指一根一根掰开又攥在手里,拉着人往床上带,“来~”
“不、”陆吾将人扯回怀里,眼中似有水光闪烁,“是我没用,我……”
“哥哥怎能这么说?他们有四人,你却只有一人。”
镜玄纤长的指尖在他眼角抚过,“哥哥别哭。”
澄蓝如水的眸中似有情丝万缕,“我知道哥哥心里有我,便足够了。”
陆吾一颗心痛到几乎要碎了,手指插入镜玄发间,把人紧紧按在胸前,“镜玄别怕,只是四个人而已。”
声音温柔缱绻,字字饱含深情。
“我会把他们都杀了。”
感受到怀中人全身一震,他缓缓低头,吻上镜玄已经汗湿的额角,“凡是欺负过你的人,一个一个都别想逃。”
“那陈嘉最为可恨。”陆吾咬牙切齿道,就是因为他时常拉旁人入局,不但让镜玄吃了更多苦头,还从某些嘴巴不严的家伙那里生出了许多流言,让镜玄明里暗里受了许多委屈。
“可是我好怕你……”镜玄忧心忡忡的颦着眉,让陆吾窝心不已,嘴角扯了丝冷笑,“他们只当我是一时色迷心窍,并不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如今那几人对我毫不设防,和待宰羔羊又有何区别?”
话虽如此,镜玄心里却清楚得很。杀一个容易,杀两个三个……他们皆与自己关系深厚,这世上哪有如此多的巧合?
查到自己头上那是迟早的事,可眼见陆吾态度决绝,他也不敢再劝。
只是悬着一颗心,紧锁的眉头始终没有放开。
陆吾见他神色忐忑,指尖抚平了他眉心的隆起,“别想太多。”
随后掏出一方型锦盒,“上次听你说炼制丹药尚缺一味补骨脂,我特地去天门山采了些。”
“谢谢哥哥。”镜玄打开盖子,难掩惊喜之色。这补骨脂产自天阳派禁地天门山,过去师傅同那徐少九交好,这味药从未短缺过。
如今自己想要上一趟那天门山,往往要被徐少九折腾掉半条命,也只能拿到一个月的用量。这许多年的辛苦,也只有陆吾知道。
只是那徐少九冰雪聪明,怎会看不出陆吾对自己格外的偏爱?
“别担心,那徐少九知道我什么癖性,巴不得我被你迷得死去活来,才好用你吊着我。”
他抱着镜玄慢慢坐下,指尖从他鬓边一路捋到了胸前垂着的发尾,在指缝间绕着,“我知你这些年的隐忍都是为了丽娘,她应是先天不足,对吧?”
镜玄轻轻的点点头,虽然自己一口一个“哥哥”叫着,可这陆吾也是个活了几千年的老狐狸。丽娘的事恐怕再难隐瞒,不如合盘托出,说不定还能从这痴情种子身上再博得几分怜惜。
“我幼时被歹人所迫,有了丽娘。”
垂下的鸦羽在脸颊投下浓浓阴影,说着说着便滚下两行清泪,“都是我的错,我没有养好她。”
陆吾只觉得一股血冲上天灵盖,头嗡地涨大了,“是、谁?”
似被他的厉声厉色吓到了一样,镜玄瑟缩在他怀里,“丽娘有一半的擎虎妖血统。”他声音越来越低,眼中闪动的泪花几乎又要落下。
“那柳照月果真是个畜生!”他怜惜万分的把镜玄搂得更紧,“还好老家伙死得早,让你免受他的折磨。”
镜玄被勾起了伤心事,只是窝在他怀里泪流不止,陆吾将那泪痕擦了又擦,仿佛怎么都擦不干一样,慌了神,“快别哭了,哥哥也算为你报了仇。”
镜玄止住哭,好奇的抬起头,“你说什么?”
“你那畜生师傅与徐少九相识多年,你应当也见过他不少次吧?”
镜玄不明所以的点点头,“那又如何?”
指尖轻轻拭干脸颊泪痕,陆吾叹了口气,“你这小傻子,早就被别人惦记上了都不知道。”
“当初我和徐少九约定,解决了柳照月,你便是我们二人的。谁知他贪得无厌,为了些蝇头小利竟又拉了那三人进来。”
见镜玄脸色丕变,他赶紧软着声音哄,“虽然当初确为见色起意,但我现在对你的心日月可鉴!”
鉴……见鬼去吧!
自己这半生坎坷始于柳照月,本以为他离开了自己终得解脱,却不承想又落入让他彻骨生寒的炼狱。
多年来苦苦压抑的愤怒仿佛燎原野火在他心头熊熊燃烧,一双湛蓝的眼被逼得泛着红。
“你、”话未落泪先下,让陆吾顿时乱了阵脚。
“镜玄我错了,我发誓……折辱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丽娘既是你的孩子,便也是我的。”他咬了咬牙,“我定要挖了那陈嘉的千年妖丹,给我们的女儿补上这先天之缺。”
镜玄缓缓闭上双目,“哥哥,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