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蟹酿橙外形特殊,伊澈不欲惹来过多关注,只让人将热水送到院门外,再由自己拎入浴房。

    透过窗户看到此情此景,蟹酿橙起身走出门去,接过水桶对伊澈说道:“这些事让我来做,人类都很脆弱,需要好好呵护。你看起来比普通人还要瘦小,会伤到你的。”

    本想解释说自己只是看着纤瘦,提水这种小事并不在话下,但听蟹酿橙说得有趣,伊澈忍不住笑问:“这些话都是谁跟你说的?”

    “我得到的第一个指令就是要保护人类,必要时可以牺牲自己。而且通过我对人类的观察记录,你们的确都很脆弱,稍微一点伤都可能导致你们死去。”认认真真的回答完毕,蟹酿橙将水倒入浴桶,回头看住伊澈,“你是我的少主,以后在你身边,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虽说制造者对机关人的指令无可厚非,可伊澈听着,却感到心疼,不禁上前一步,抬手轻抚俊秀的面孔,轻轻说道:“那是别人给你的指令,如今你跟了我,可得改一改了。”踮起脚尖,双手探到蟹酿橙脑后,将偃甲目镜的解下,他深深看入清澈如水的纯金眼眸,正色道:“蟹酿橙,我要你跟我保证,绝不可以用牺牲自己为代价来保护我,任何时候都要先以自己为先,明白吗?”

    观伊澈的神情,蟹酿橙知道他是认真的。可这与一向得到的指令相悖,令他有些迷惑,“我是机关人……”

    “那又如何?”掩住两片淡色的薄唇,伊澈一动不动盯着难得浮上一丝困惑的金眸,再次说道:“向我保证,阿橙。”

    顺服的天性占据了上风,蟹酿橙在伊澈的注视下点了点头,“我保证会按你说的做,少主。”顿了一下,他微微俯身,以便身量与自己差了不少的少年站得更舒服,说:“你是第一个把我看得比自己还重要的人,让我感觉这里暖暖的。”

    手指被蟹酿橙用极轻柔的力道牵到胸口那道隐隐泛着金红光芒的裂缝前,感受着些微的热意,伊澈抿唇笑了笑,放柔嗓音道:“阿橙真乖。好了,放开我吧,我去问执事要一套干净的衣物来给你替换。”

    去前面让执事找了衣物,又同邓影说了几句话,当伊澈带着衣物回到浴房时,蟹酿橙已脱光了衣裳站在房中等待。绝没想到一进去就能看到如此富有冲击性的一幕,他当即愣在门口,过了片刻才忙不迭别开脸去。

    不过借此机会,伊澈也看清了蟹酿橙的身体构造——他自脖颈到腰腹之间的躯干包括两条手臂在内皆由青铜铸造,各个关节则用极为精巧的机关连接;整条右腿是他身上除头颅以外唯一完整的部分,而左腿则齐大腿根而断,用强度极高的白硬木打磨成义肢,再用青铜环紧紧勒在断肢之上。

    透过青铜躯干与肉体并不平整的连接面,伊澈不用多想亦能猜得到蟹酿橙定是遭逢过巨大的劫难,导致他的身体支离破碎,最后不得不依赖墨门的手艺,被改造成了机关人的模样。

    即便是食魂,经历那般凡人难以想象的重创,亦是痛不欲生吧。这般想着,胸中传来针刺般的疼痛,让他忘记了害羞,转头看住依旧笔直站在原地的蟹酿橙,一步步走过去,伸手在没有任何表情的俊秀面孔上怜惜的轻抚,眸中含着一丝泪意,微微哽咽问道:“阿橙,你的身体,如今还会疼么?”

    “我没有任何痛觉,记忆里也没有疼痛存在的记录。”垂眼与微润的蓝眸对视,蟹酿橙慢慢抬起手,指尖在伊澈眼角轻轻划过,罕有微微皱了下眉,“我能感觉到你身上有很悲伤的气息,你为什么会这么难过?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没有,阿橙一直都很乖的。”努力挤出一点笑容,伊澈握住在颊上小心翼翼抚摸的青铜手指,牵着蟹酿橙走到浴桶前,微笑道:“先沐浴吧。”

    顺从踏入浴桶,按照伊澈的指点坐下,见他拿了布巾要为自己擦洗,蟹酿橙道:“我可以自己清洗,你不要弄湿了衣服,容易得风寒。”

    面对如此乖巧的食魂,伊澈也不多言,将布巾递过去,径直绕到他身后,一边解开长长的发辫,一边温和说道:“往前坐些,我替你清洗头发。”

    虽是机关人,但蟹酿橙的发质极好,浅金色的长发披散开后犹如上等丝缎般柔滑,看得伊澈忍不住拿了梳子,细细梳理起来。注意到对方耳后亦有青铜薄片嵌在头皮之中,与颈部连成一片,他打理得格外仔细,生怕一个不当心,导致那些精细的机关受损。

    如此不知过了多久,当伊澈抬起酸疼的颈脖时,蟹酿橙已清洗完了上半身,正低着头认认真真擦洗着腰腹以下那片还算完整的肌肤。

    看不到他到底在做什么,伊澈有些好奇从他肩后探出头去,恰好看见他将垂软的浅色性器握在手中,修长的手指灵巧剥开覆在顶端的肉皮,撩起水来轻轻搓揉。虽说都是男子,可看着那颗随手指动作来回晃动的肉丸,他不免感到耳热,却又难忍心中莫名的求知欲,忍不住轻声开口问道:“那处,也是没有感觉的么?”

    回头看看伊澈,又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被握在手中的肉柱,蟹酿橙坦然答道:“有一些,但我平常也不碰这里,没关系的。”仿佛为了方便伊澈看得更仔细些,他自水中站起,转身面对他,继续说:“这是我身上最柔软的地方,你要摸一摸吗?”

    想着往后相处,对魂力有需求时总少不了肌肤之亲,而蟹酿橙若是连那处都没半点感觉,恐怕难以成事,伊澈强忍羞意伸出手去,将那处轻轻握入掌心,慢慢套弄起来。回想邓影教授的那些取悦人的技巧,指腹贴着红润饱满的肉丸缓缓摩挲,不多时果然看到那处有逐渐膨胀的迹象,他不由得屏了屏呼吸,仰面看向正专注看着自己一举一动的食魂,有些不自在的问:“阿橙……你,有感觉么?”

    “嗯……”似乎还在思索,蟹酿橙缓慢前后摇摆着腰,主动将那处贴在伊澈掌心磨蹭,又过了一阵,方认真回答:“有,是一种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的感觉。就像,就像偶尔在雷雨天气被闪电劈中时,身体总会感觉到酥麻。但是,又不太一样,那种酥麻是短暂的,但你摸着我这里,酥麻的感觉就会一直存在。”

    听着蟹酿橙用平直无波的声线仔细解释,伊澈面上热意更甚,忙松了手,转头看向一边,不想看见邓影已不知何时悄然出现在了窗外,正眯着似笑非笑的红眸望着他们。越发感到不好意思,他拿过擦身的布巾递给蟹酿橙,嘱咐他身上的水擦拭干净,转身快步走出浴房。

    “澈儿的动作好快啊,难道是我昨夜不够努力吗?”待伊澈走到身前,邓影意味深长一笑,伸手将他搂入怀中,俯身在他耳畔低低笑问:“如何?他这身青铜疙瘩,可能与你行那事?”

    邓影问得露骨,让伊澈更加不自在,抬头瞪了他一眼,“阁主来得这么快,莫非是吃醋了?”

    “吃醋?算是有一些吧。毕竟我心里,如今只有澈儿一人啊。”喜爱伊澈眼里那抹嗔怪,邓影笑着将他搂得更紧,又看了一眼正用机油保养关节的蟹酿橙,勾唇道:“不过,有他这么一个御级在,今后我倒可以轻松许多,行起事来会更畅快些。”

    听邓影之言,只把蟹酿橙当作魂力工具看待,伊澈心中微感不悦,挣脱环在腰间的手臂,扭头淡淡一哼,“阁主就不怕我有了阿橙,从此不再理你了?”

    “自然不怕。他看着什么都不懂,哪里比得上我,能让澈儿食髓知味呢?”从后将伊澈拢住,邓影低柔的嗓音中满是笑意,一面垂首轻啄小巧的耳珠,一面懒懒道:“不如,澈儿把他交给我调教几日,让他好歹学着些,免得不当心伤了你,我可是会心疼的。”

    虽是玩味的口吻,但伊澈明白邓影说的也是实情——方才观蟹酿橙的反应,便能猜到他在情事上犹如一张白纸;若让自己主动,他实在做不到。权衡一番之后,他点头道:“那便有劳阁主了。不过,阿橙十分聪颖,阁主只需略略点拨便成,无需教得太多,更别教些有的没的。”

    当然知道那所谓有的没的是指什么,邓影好笑挑了挑眉,勾起微微泛红的俏脸,别有深意道:“澈儿放心,我可不想哪一日,你真的不想要我了,那岂不亏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