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宴那天传来祖父病重的噩耗。

    最终生日宴临时取消。

    一个月后,祖父逝世。

    虫族平均寿命三百多岁,祖父才两百岁。

    曾祖父六十岁那年走的,曾曾祖父是一百岁……

    我们灵家都逃不过早亡的命运。

    我被自己的想法给震惊到。

    我内心隐隐有不安的预感,站在外祖父的棺椁前,我沉默的低着头,仿佛世界染上一层灰色。

    希德尔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我的身边,将我抱起:“别难过,祖父只是去和星星做伴。”

    我沉默的靠在希德尔怀里,看着跪在一旁的雄父,他面容肃穆,我看不清他是怎样的情绪。

    心口的不安绵延致全身,极度压抑的氛围,我贴在希德尔耳边说道:

    “灵家,没救了,我未来活不过五十岁,雌父死在八十岁,雄父活不过七十二岁。”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预感,就好像曾经经历过一样。

    “灵安,别难过,是不是吓到你,做噩梦了?”希德尔抱着我的手紧了紧,将我的思绪拉回,这会我才注意到,他手上丹红的指甲,染成了黑色。

    来往宾客众多,希德尔将我抱远些,小声的对我说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会保护好安安的,所以安安只要快快乐乐的长大,安安只要平安顺遂过完一生。”

    灵安,再平安的名字,也注定不顺遂。

    我挨着希德尔不说话,雌父在接待往来的宾客。首都星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今天天气意外的阴沉。

    虫族旧派贵族的斗争与新生权贵的斗争,至今没停止过。

    一辆极为气派的黑色磁悬浮车停在庄园外,车门缓缓被打开,从里面走出身姿高挑墨发如瀑,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看不出任何情绪的雄虫,他现在是虫族最高行政长官,手握军政大权的虫族联盟主席江岳。

    跪在棺椁旁的雄父,也得站起来跟雌父去迎接。

    希德尔将我放下,牵着我的手,带我来到雌父雄父身边,他对江岳,说话都带着尊敬:“江阁下。”

    “希德尔,好久不见,灵淮恩,这是你的雄崽吧?”江岳看向我的目光柔和几分,不是之前那般毫无感情。

    “嗯,我的独子,安安叫江叔叔。”雄父揉揉我的脑袋。

    “江叔叔。”我糯糯的喊道。

    “性格这么软,以后不想让他继承你们的衣钵。”江岳捏了捏我的脸,视线却扫向雄父雌父。

    “孩子兴趣最重要。”雌父重新将我抱回怀里。

    “你们的想法还是太天真,想全身而退,就靠你们那点东西做不到。”江岳从兜里掏出把糖塞给我,“这是我家那臭小子爱吃的,安安下次江叔叔介绍两个哥哥给你认识。”

    “阁下,安安只要开心就好,其他不重要。”雄父挡在我和雌父面前,语气里带着不赞同。

    “灵淮恩,作为多年的好友,我真心实意再劝你一次,如果再执迷不悟,你只会让你的家虫们,掉落深渊。”

    江岳似是警告,他拿起一旁助理送来的花圈,放在祖父的棺椁前,给祖父默哀片刻,没有多待,便走了。

    雌父有事忙,便将我继续交给希德尔照看,我久久凝视着江岳离去的方向,扯扯希德尔的衣袖:“雄父和叔叔关系不太好?”

    “不是不好,他们只意见上出现分歧。各自冷静思考后,会原谅对方的。”希德尔安慰我道。

    “那你觉得谁做的对?”我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

    希德尔一愣,随即点了点我的脑袋:“要我选,我估计会追随江阁下,但这不是你这个小虫崽该操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