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茜望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不自觉地绞着衣角："都这么大了，干嘛还要牵手啊..."她的声音细若蚊呐。
巷子里的青石板路上，两人的脚步声格外清晰。氩萨克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司空润的指腹带着常年握枪留下的薄茧，既然司空润不愿换义眼他也不会勉强。
穿过几道曲折的胡同，来到一座不起眼的四合院前。青砖灰瓦的外墙爬满了爬山虎，朱漆大门上的铜环泛着古朴的光泽。看起来与周围的老宅别无二致。
但当他们刷过指纹，智能锁发出"滴"的轻响时，门缝里隐约可见的虹膜扫描仪闪烁着幽蓝的光。推开厚重的木门，院外保留着完整的传统格局：灰砖墁地，檐下挂着褪色的宫灯，西府海棠在庭院角落静静绽放。
穿过庭院，堂屋的智能玻璃门无声滑开，冷白的感应灯自动亮起——
——却是另一番景象。极简主义的灰白色调空间里，智能家居系统随着他们的脚步渐次亮起暖光。
中央摆放着黑胡桃木长桌，木质纹理温润自然。司空绍辉斜靠在悬浮椅上，左手敲击键盘，右手滑动手机，三台显示器在他面前闪烁着数据流。香烟的烟雾在屏幕冷光中缭绕，他紧锁的眉头让整个房间气压都低了几分。桌角的紫檀木笔筒里随意插着几支钢笔，与高科技设备形成微妙对比。
"咔嗒"一声轻响，雷修远风尘仆仆地从秘道推门而入。他径直走向看似普通的白墙，指纹触碰的瞬间，墙面缓缓滑开，露出里面整齐排列的武器架。HK416、Beretta93R、??Glock19...各种枪械在防爆玻璃后泛着冷光。雷修远熟练地卸下身上的装备，每一件武器都被他小心地放回原位。
健身房的推拉门"唰"地打开，若雅齐擦着汗走出来。她身上的运动背心已经完全被汗水浸透，勾勒出完美的肌肉线条。随手拿起茶几上的女士香烟，她慵懒地靠在门框上刷着手机，吞云吐雾。
屋角传来"嗖"的一声，一支飞镖精准钉入靶心。星烨叼着巧克力味的香烟，稚嫩的脸蛋在烟雾中若隐若现。这个年仅十岁的孩子正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中的飞镖，每一支都正中红心。
"萨克哥！"看到熟悉的身影，星烨瞬间扔掉飞镖，像只撒欢的小狗般冲过去。他身高刚好够到氩萨克胸口，双手紧紧环住对方的腰，仰起的小脸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回来啦！"
司空润的眉头立刻拧成结，伸手就要拎星烨的后领："臭小鬼，说过多少次别动不动就抱人！"
"我才十岁呢～"星烨灵活地躲到氩萨克身后，吐着舌头做鬼脸，"正是跟哥哥撒娇的年纪！"
氩萨克笑着，揉了揉星烨乱糟糟的黑发。司空润无奈地摇摇头，转身将荣婶给的海味放在简约的木质茶几上。鱿鱼干的咸香混着瑶柱的鲜甜在空气中弥漫，上等花胶在灯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泽。
若雅齐掐灭烟头走过来，指尖挑起一片花胶对着光端详："荣婶这次给的货色不错啊。"
"她还要给你介绍对象呢。"司空润促狭地眨眨眼。
"呵，"若雅齐冷哼一声，红唇勾起嘲讽的弧度，"真是热心过头了。"
雷修远刚整理完枪械，叼着烟晃过来："要是让街坊知道，他们眼里这群''''''''''''''''老实本分''''''''''''''''的邻居，其实是..."他故意压低声音，"身怀异能的职业杀手不得吓死他们..."
氩萨克没有搭话，拿起皮质工具袋。走向角落那扇看似普通的橡木门。星烨像条小尾巴似的紧跟在后。门锁识别指纹发出"滴"的轻响，灯光自动亮起的瞬间，整间伪装工作室豁然呈现——
正中央的环形化妆镜周围布满LED灯带，将每个角度都照得纤毫毕现。各类工具分门别类地摆放着：左侧墙面的硅胶面具架上，数十张人脸按照年龄顺序排列，从皱纹纵横的老人到肤若凝脂的少女。右侧旋转架上，各种发色、长度的假发按色系分类悬挂。
特制的皮下填充剂装在医用级密封罐里；疤痕模拟箱里整齐排列着各种伤疤模具；老化喷雾的喷嘴闪着金属光泽。
氩萨克在化妆镜前坐下，熟练地卸下黑色假发和瞳片。随着伪装褪去，赤红的短发如火焰般散开，紫红异瞳在灯光下流转着妖异的光彩。
星烨趴在椅背上，眼睛一眨不眨："萨克哥，什么时候也教教我？"
氩萨克宠溺地揉了揉星烨的头发，轻笑道："好啊，你先学模仿人的姿态。"随着房门缓缓关闭，感应灯自动熄灭。
突然——
"啪！"
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在室内砸开，司空绍辉的巴掌带着凌厉的掌风重重落在氩萨克脸上。氩萨克猝不及防，踉跄着后退两步，嘴角渗出一丝殷红的血迹。
"萨克哥！"
星烨瞬间炸毛，琥珀色的瞳孔猛地收缩。少年周身迸发出蓝色电光，细小的电弧在指间"滋滋"作响，照亮了他愤怒的小脸："你——！"
这时，正在闲聊的三人同时转头。司空润一个箭步冲到两人之间，将氩萨克护在身后。他浑身肌肉绷紧，眼中燃起熊熊怒火："臭老头你干什么！"
"让开！”司空绍辉面色阴沉如铁，眼中寒光闪烁：”氩萨克，你怎么完成任务的？！“
氩萨克轻轻推开挡在前面的司空润，用拇指擦去嘴角的血丝："怎么了？"他的声音依然平静。
"你杀的那个向辰昊是克隆体！"司空绍辉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手指点着氩萨克的胸口，"这么明显的特征都看不出来？"
司空润嗤笑一声，挡在两人之间的身体纹丝不动："什么克隆体？"
若雅齐快步走来，修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阿润，你这两天在城郊执行任务期间，霍氏集团新发售的。"她的指甲在屏幕上快速滑动，调出一段全息广告。
一个机械女声在房间里回荡："霍氏克隆打印机，完美复制，连DNA都能模仿..."
氩萨克盯着悬浮在空中的全息影像，瞳孔微微收缩。广告中展示的克隆体连眼角的痣都与本体分毫不差。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个致命的错误——这段时间只顾着追查弟弟的下落，竟然忽略了情报更新。
氩萨克垂下眼帘："对不起，是我疏忽了。"
司空绍辉冷哼一声，声音低沉而危险："向辰昊是阴险记仇的人，刺杀失败他绝对会报仇！"他说着又要上前，被司空润用肩膀顶开。
司空润的目光落在氩萨克红肿的脸颊上，那里已经浮现出清晰的指印。他胸口腾起一团无名火，转身对着父亲怒吼："操！这给谁能看得出啊！萨克没错！你凭什么打他！"
"臭小子！"
司空绍辉额角青筋暴起，"我把你们养大的！"
"那又怎样！就可以随便打人啦？"司空润一把扯开父亲领口，露出锁骨处一道狰狞的旧伤疤。
司空绍辉眼中闪过危险的光芒："我打你们还少吗！越来越目无尊长！皮痒了是吧！"
"来啊！"司空润怒吼出声的瞬间，父子俩的拳头已同时轰出——
"砰！"
两只青筋暴起的手掌在半空相撞，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手臂肌肉绷出凌厉的线条。气浪震得窗棂嗡嗡作响。
星烨手上的电光倏然熄灭，他一把拽住氩萨克的手腕，将他拉到角落。他盯着氩萨克脸上逐渐消退的红肿，眼睛里盈满心疼："萨克哥..."
氩萨克转头对星烨露出安抚的微笑："小伤而已，我能自愈。”可当他看向父子俩时，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伤感。
父子俩在走廊里缠斗起来，司空润一记日字冲拳直取父亲面门，被司空绍辉用膀手格开；老杀手随即变招为标指，司空润侧身闪过，手肘顺势击向对方肋下。
雷修远默默退到墙边，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肋骨的旧伤——上次劝架留下的教训。他瞥了眼特制的隔音墙，暗自庆幸这次不会重演被误伤的惨剧。这对父子的打斗，他早就学乖了：躲远点，别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