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麽会变成现在这样子?
到底是怎麽了?
为什麽?
虽然相当惊讶以及难堪。
但我想我还是可以理解伊丽莎白。
了解她讨厌自己的理由。
毕竟我本来就不是真正的谢尔·凡多姆海伍。
也不是伊莉莎白真正的未婚夫,被如此对待也是正常的。
但是为什麽哥哥要这麽做呢?
他不懂自家哥哥的想法。
错愕难耐。
无法否认小时候开始身体非常差的他,真的有那麽一点羡慕以及忌妒他们。
为什麽明明长的一模一样。
可是他偏偏就是如此体弱多病。
为什麽他就是无法那麽快的和陌生人们打成一片?
为什麽无法成为伯爵的只有我?
但是无法否认当时的他们非常的幸福。
可是一切的幸福全在10岁那一年消失了。
如同泡沫一般。
现在的他已经流不下眼泪。
也已经不是那时候可爱的样子了。
所以...果然被讨厌了吗?
说过不会训斥自己,不会责难自己。
但现在这个又是如何?
他整个人慌乱的不成样子。
明明小时候如此要好。
而他们就是从那一天被拍卖後带往黑弥撒教会之後的他们就是被撕裂的。
害怕着那时候一切情景。
颤抖、僵硬、痛苦
还有那恶心至极的肮脏触碰。
当时的ㄧ切都是如此的令他做恶。
崩溃难受。
失去哥哥谢尔的时候他是难过、崩溃,甚至是慌张的。
他更想过…
如果被献祭上去的是自己该有多好。
可是他不能慌。
既然因为哥哥的死亡带来恶魔。
那麽…
他只能往前走。
所以当他咬牙冷静下来之後…
随之染上心头的更是,那深沉的憎恨怒火。
他憎恨着眼前这群家伙。
也恨着那个在背後操弄一切的家伙!
他要用那些人的血、肉来祭祀他的家人!
为此他可以舍弃掉一切。
他舍弃掉自己的灵魂。
以此为契约得到,恶劣的恶魔赛巴斯钦·米卡艾利斯的帮助。
同时他舍弃掉自己原本的这个名字。
以及这个名字的存在。
死掉的是他西亚尔·凡多姆海伍。
而不是仍然还活着的谢尔·凡多姆海伍。
然而对於身体虚弱性格软弱的自己而言,要成为谢尔·凡多姆海伍无疑是困难的。
但是他还是花了整整三年以上的时间,让自己成为谢尔·凡姆海伍。
是成功的。
却也是失败的。
至少在某种意义上,他是完全的失败。
软弱的他无法走出那时的阴影。
这三年来自己如此可悲可笑的样子。
他应该看的相当的开心吧?
那个时候失去心神的自己又做了多可笑的事情?
爱哭、任性、抗拒所有的大人。
还有…畏惧着许许多多的一切。
明明走过那样的难堪。
但是现在,心就像是被什麽扎到一样好痛。
平民又怎麽可能知晓自己顶替的理由?
所以再怎麽否认都无法厘清,你所泼洒在自己身上的脏水不是吗?哥哥。
你想要做什麽?我的哥哥。
摧毁自己仅剩下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麽?
你能渴望复仇,为什麽自己就不行?
就算自己真的放下看门犬的工作後,又能阻碍哥哥吗?
不可能。
毕竟明正言顺的继承人是谢尔·凡多姆海伍。
而他......
什麽都不是。
就算真的平安脱身了。
满身污泥的他又能真的有上一份真正而正常的工作吗?
根本不可能。
而且他又要怎麽去复仇?
如果无法成功复仇…
谁知道饿昏恶魔会做出什麽?
那麽你倒底想要做什麽呢?哥哥。
完全想不出来。
但当他被警察们带走後不久…
他就被安全的释放了。
尽管出来的时候天空已经没有一丝光亮,唯有细小黯淡的路灯在照耀一切黑暗。
如果不提那恶劣的审问的话。
他想自己会更加感激。
只是他从没想到自己在不知道花了多少时间,才离开这个恶劣的警局时…
迎接他的不是应该如忠犬一般,忠诚的完成契约的赛巴斯钦·米卡艾利斯。
而是…
他现在最不想遇到的存在,经营棺材店Uake的死神葬仪屋。
看到他的当下,他就不自觉的想要後退。
紧张、害怕的情绪充斥全身。
但他也很清楚…
自己绝对打不过、也逃不了。
不如…
忍下自己的慌张、不安看看他要做什麽。
「…你来做什麽!葬仪屋。」
看着如临大敌的自己,他笑的令他发寒。
结果一晃眼…
他就被葬仪屋扛在肩头直接带走了。
他根本没有打算回答自己的问题。
果然弱小就是一种原罪。
就这样在警察局的门口前面不远处,他就被直接扛起来在各个屋顶上飞奔。
他只能说他被颠的有点想吐。
还有…
赛巴斯钦为什麽没有来找自己?
他们明明都签下契约了不是吗?
为什麽?
难道连他都…背叛了自己?
还有哥哥他…
满腹疑问完全得不到答案。
唯一能够知道的就是,自己绝对会被那黑暗吞噬。
一路上他都被葬仪屋的笑声弄的自己背脊发毛。
再一次回到凡姆海伍家,他不知道要用什麽表情面对哥哥还有伊丽莎白。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因为他根本用不到。
当他的目光所及开始正常,而不是一闪即逝时…
他被放在凡姆海伍家的一个房间里面。
尽管他根本不知道,这间房间到底在那。
因为他很确定自己被带进了凡姆海伍家。
四周没有任何一个窗子,有的只有几个烛台所映照出来的黯淡房间。
虽然非常不解,但他还是检查了这个房间一遍。
浴室、厕所一应俱全。
一旁的矮桌子上面飘着一种特殊的香味。
那香味让他的手脚软瘫,同时令他想到了什麽…
而唯一开不了的就是眼前,这扇刻有凡姆海伍家徽的门。
而整个床铺地板上面都放满各种娃娃,有大有小、有动物、有人类外貌、有柔软的布偶、有木头、陶瓷做成的各式玩偶看的让人眼花缭乱。
地板上铺着柔软的高级毛毯,脚踩上去很舒服。
可是随着时间流逝他却越觉得这个房间令他窒息。
甚至开始害怕。
这个香味不只是让他手脚发软,还有别的用途。
但他还来不及想。
屋子内的感觉让他抓紧了自己的衣服、想要缩起身子、害怕的颤抖着、唇齿不由得打颤着。
他又想起来了…
那时候的触碰、抚摸、大人们肮脏污秽的言辞、那东西插进去的感觉、拍打的声音、孩童们的啜泣声。
以及…哥哥掌心的温度。
明明以为自己不会再哭泣了,但是为什麽?
看着落在腿上的泪珠,他无法言语甚至有些惊恐。
甚至有一种…
原来自己还会哭的感觉。
当谢尔安排好伊丽莎白後。
一推开门就看到床边的娃娃堆中,将自己缩起来颤抖的他。
一旁的桌边仍飘散着香,整个屋子都是香味。
而那香正是葬仪屋放的,效果不用多说自然是一绝。
谢尔踩着轻巧的步伐往他这边走来。
尽管因为毛毯的好品质吸收了一部分的声音,但也因为他加重步伐所以仍然响亮。
可是这都无法吸引他的注意力。
因为他仍然落在那是的地狱。
看着脸色惨白的他,无奈的叹息。
伸手抚摸上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然後一把吻了上去。
激烈的吻确实将他从那个回忆中拉回来,但不代表他就能够接受被自己的双胞胎哥哥夺走自己的吻。
他奋力的想要挣扎,然而可惜的事情是挣扎不了。
他仍然被死死的压倒在玩偶堆中。
幸好这一堆的玩偶全部是柔软的布偶,才没让他们磕到或是压倒不舒服。
但他终於还是抓住一只布偶的手,用力的砸向自己的哥哥。
在砸到前就被他伸手抓住手,一手压住他的肩膀。
而他就被他压制娃娃上,他咬牙想要开口责备他,却先听到他冷漠的话语。
「愚蠢到跟那种东西签下契约,你真的是丢尽凡多姆海伍家的脸。」
这句话压的他无从反驳。
可是他却还是咬了咬牙开口道:「开什麽玩笑!少说的你很懂!」
「但这些年的事情我都看在眼里哦,你的一切成长。」
「虽然我很开心你有所成长,但你还真是天真呢。」
他在耳边轻声呼喊自己名字的嗓音令他想要落泪。
明明曾经想要的愿望已经【实现】。
可是自己却不想堕落在这温暖之中。
因为死人是不能回来的,尽管他的一切都如此的跟记忆一样。
而且现在这个状态不是乖乖的时候不是吗?
他的一切都已经舍弃。
现在又想要我重新取回?
不觉得太过傲慢自大吗?
可是他还是不能说只能沈默。
因为肉体上面的强度他还是比不过他。
「小生来的不是时候呢…。」
附带着葬仪屋的独特笑声,他有些调侃的说着。
这让他想要反驳。
可看看他们兄弟两个姿势,还有自己红肿的嘴唇…
他无法反驳他的想入非非。
原本以为葬仪屋的到来会带走自家哥哥。
可是他却维持着笑容,缓步的踏进屋子後关上门。
「你也想要加入吗?葬仪屋。」
「呵呵…小生就免了。」
「那…来搭把手吧。」
平淡熟念的语调直接指挥了他帮忙。
得到的是葬仪屋的一连串笑声。
「你们到底想要做什麽!」
仍然在挣扎,就算挣扎无果又怎样。
难道成为和当时一样的待宰羔羊?
怎麽可能!
但他的答案却让他惊讶到无法言语。
「那又怎麽了?」
「难道…像以前一样不好吗?」
他笑了起来,就如同记忆里面的那般。
温柔的让他差点哭出来。
可是他所眷恋的他…已经死去。
「已经…混乱了呢…。」
「真是可爱…又可怜呢。」
走过来的葬仪屋说了这种话,让他想要反驳反抗。
但马上被他吐出的烟弄了一脸。
猝不及防的吸到了一大口烟。
在他因为烟的问题昏迷前…
迷迷茫茫的听到两人的对话。
「真的好吗?」
「…葬仪屋你只要照做就好。」
还想再仔细的听他们要说什麽。
可是脑子越来越顿…
眼前一片漆黑。
让他不自觉的想到…
自己以後再也无法离开了吗?
最终他无法抵抗烟的力量。
晕倒在娃娃堆里面。
在确认他晕倒之後,他才从压制他的动作起身。
让葬仪屋接手。
由他抱起,甚至脱下他身上的衣物。
露出底下的肌肤还有那烙印。
手指滑过烙印造成的凹凸肌肤。
「在意吗?需要的话小生可以…」
「不必…。」
在葬仪屋要说自己能处理掉这些时,他被制止拒绝了。
因为不需要。
「记住…你是我的…我的另一半我的弟弟。」
「不要以为你可以离开我。」
「你的人生…有一部分是我的。」
「我可爱…又脆弱的弟弟。」
他捧着他的头,抚摸着他的脸蛋。
两张一样的脸,靠的很近很近…
说出口的话近乎呢喃。
但其中的真实性、认真性都没有人会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