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窗外只有风声。
苏潾坐在桌前，面前摊着所有物证——
海水瓶、布料、脚印照、录音笔，以及匿名者刚传来的那张照片。
她盯着照片看了很久。
那个从高处拍下的角度太准，
准到像是他站在对面大楼，
甚至——就在她窗框附近。
苏潾把照片放大。
画质不算高，
但有一个细节被她看到了。
窗边玻璃映出一道模糊的反光。
像是一截衣袖。
深sE。
布料偏冷y。
不是顾寒川的。
也不是程夜凛会穿的风格。
那是一种——
站在夜里也会让人感到压迫的衣料。
苏潾轻声喃语：
「你离我很近。」
她没有害怕。
她是在确认距离。
确认危险，
也确认对方暴露了多少。
她把线索再次排列。
布料、脚印、照片、录音、讯息。
这些不是碎片。
这些是某个人在「引导」她。
不是杀她，
不是阻止她，
而是——
b她回到那一晚。
苏潾抬起眼，心底某个位置被点亮：
这不是警告，
是邀请。
此时，门外传来沉重的脚步。
苏潾没有惊动。
她知道那步伐。
是顾寒川。
门被敲了一下，不重，但急。
「苏潾，开门。」
她开了。
顾寒川站在门口，黑着脸，眼里压着一种极深的焦躁。
他一抬眼，就看到桌上的证物。
「你还在查。」
「不查，等Si吗？」苏潾淡淡回。
顾寒川的指节收得发白。
「你现在不是查真相，是在——」
「被盯着？」
苏潾替他讲完。
顾寒川沉默了一瞬。
他往房间里走，注意到照片时整个人瞬间僵住。
尤其是那张——
从高处拍下苏潾背影的。
他声音瞬间沉到极低：
「……他来过这里。」
苏潾抬眼：
「你早就知道他会来。」
顾寒川呼x1明显乱了。
他知道自己藏不住了。
他一步步b近她，语气第一次带着近乎失控的压迫：
「苏潾，那个人……不是你能对付的。」
苏潾看着他。
那一瞬间，她突然觉得顾寒川不是在挡她，
而是在挡——
他自己不敢说的真相。
她冷声问：
「他是谁？」
「……」
「顾寒川，他回国十二个小时後就查我的医疗档案。
那是你醒来前的十二小时。
你不觉得很巧？
他b你还知道我会醒。」
顾寒川瞳孔一震。
这句话刺得太准。
苏潾再次追问：
「他和我什麽关系？」
顾寒川闭上眼，像是忍到极限。
但他还是不说。
沉默像刀子一样在空气里割了一下。
苏潾的眼神冷下去：
「顾寒川。
你知道那个人是谁，
你知道他那晚在海边，
你知道他在b我记起来——
可是你宁愿我被他盯着，也不肯让我知道名字？」
顾寒川低声：
「我是在保护你。」
「你是在让我成为猎物。」
两人之间的气压冷得像会碎。
苏潾转身想把照片收起来，
但就在她触碰到照片的一瞬间——
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b以往都更清晰。
她看见了：
海边。
风很大。
浪很黑。
她快掉下去时——
有人站在上方的岩石边俯视她。
那个人的位置b她想像的更近。
b顾寒川的位置更近。
他站得笔直，影子拉得长。
她再往上看——
那个影子的肩线极端熟悉。
熟悉到像是某段记忆里的身影被撕开一角。
苏潾猛然捂住额头：
「……我看到了……」
顾寒川瞬间抓住她的肩：
「你看到什麽？！」
苏潾抬头，呼x1像被刺痛：
「那个影子……
他不是陌生人……
他……」
她正要说出下一句——
手机震动。
匿名讯息跳出。
这一次只有三个字：
「你快了。」
苏潾盯着那三个字，心脏狠狠一缩。
顾寒川抢过她手机，看见讯息时瞳孔瞬间冷成刀：
「他在b你想起来。」
苏潾淡淡回答：
「我已经想起一部分。」
顾寒川的脸sE在那一瞬间彻底变了。
他低声喃喃：
「不行……你不能记起来……他会——」
讯息又跳出。
匿名者：
「下次，我会让你看清楚我的脸。」
苏潾愣住。
顾寒川整个人像被冰封。
混乱、杀意、恐惧交织在他眼底。
他第一次，真正失控地抓住苏潾：
「苏潾，从现在开始，
你哪里都不要去。」
苏潾抬眼：
「你怕我记起来，还是怕——
我记起来的是你不能承受的真相？」
顾寒川呼x1重得像海浪要倒在他身上。
但他一句反驳都没有。
因为他知道——
她已经离真相太近。
近到那个人也在靠近她。
深海的影子，
第一次有了形状。
下一步——
就是浮到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