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光刚刺破窗帘。
苏潾没有睡。
桌上的证物被重新排过一遍，
每一件都像在对她说：
“再靠近一点。”
她盯着那张脚印照片。
照片中，海浪在脚印旁拍下深深凹痕。
那双脚印的外形不算大，
但站姿极端笔直。
像是军式站法。
像是习惯控制全场的人。
苏潾轻声喃：
「你……到底是谁？」
就在这时——
门外传来敲门声。
沉稳、规律、没有急躁。
不像顾寒川。
不像顾恒。
更像——
某个习惯戴着手套做事的人。
苏潾没有动。
敲门声忽然停了。
一秒後，地上传来极轻的一声滑动。
像是有人把什麽东西放在门口。
苏潾走近，隔着门问：
「你在等我开门？」
没有人回。
她打开门。
走廊空无一人。
只有一个黑sE信封，
薄得像里面只有一张纸。
她弯腰捡起。
纸上只有一句话：
「影子不是陌生人。
你曾握着他的名字。」
苏潾盯着那句话，看了很久。
翻面。
背後有一个符号。
一笔g勒出的半月形标记。
像是某个人的私人印记。
不是顾家任何人会用的。
她指尖轻轻敲着纸边。
半月。
那是夜里海面上最亮也最冷的一道光。
她记忆里，那个影子站在风里时，
落在他肩上的月光──
就是半弧形。
苏潾心跳慢慢加重。
他不是陌生人。
她以前见过他。
而他知道她会记得。
楼下。
顾寒川推门而入。
他脸sEY沉，手里拿着十多份资料。
苏潾抬眼：
「你查到了？」
「查到，也不能给你。」
顾寒川把资料压在桌上，
强y得像怕她碰到任何一页。
苏潾淡淡：
「你要是再不说，我自己也会查到。」
顾寒川的声音第一次低到近乎破裂：
「苏潾，这个人——
不是你能碰的。」
苏潾冷冷回：
「但他在碰我。」
顾寒川怔住。
苏潾把信封推到他面前：
「他刚放在门口的。」
顾寒川打开信纸。
看到那个半月符号时——
他的呼x1，
瞬间停住。
像被雷劈到一半。
像是噩梦破开了口。
他手心的青筋显现。
苏潾捕捉到他的变化：
「你认得这个印记？」
顾寒川没有回答。
但他的沉默b回答更明显。
苏潾靠近一步：
「顾寒川。
他是谁？」
顾寒川抬头，眼底的压迫像暴风前的海平面：
「……他回来，
不是为了你的命。」
苏潾微微眯眼：
「那他为了什麽？」
顾寒川沉声吐出一个字：
「你。」
苏潾一瞬间没反应过来。
「你的意思是——？」
顾寒川捏紧信纸：
「他不是要你Si。
是要你……想起他。」
苏潾x口像被掀开一瞬的冷风。
她想起来了。
匿名者从头到尾说的话——
「你记得太快。」
「你掉下去前，看过我。」
「我会让你再看到我的脸。」
不是威胁。
不是猎捕。
更像是……
唤醒。
唤醒什麽？
她与他之间什麽关系？
苏潾正要追问——
手机震动。
又是那个匿名号码。
只有一句话：
「下一步，我带你去看回忆。」
苏潾冷下眉：
「你想做什麽？」
匿名者回：
「你曾经要跟我说的话——
我会让你自己想起来。」
苏潾看完，心底第一次真正震了一下。
她曾经要跟他说的话？
她和他见过面？
他与她的Si亡有关？
他故意让她掉下去？
他现在又把线索一条条送到她手上？
顾寒川看她脸sE变了，急声：
「苏潾，不要回他。」
但她已经回了。
「你想我记得什麽？」
对方秒回。
这次，语气不像威胁。
反而像一个被尘封的故事，
正在慢慢浮上海面：
「那晚，不是你先放开我的手。」
苏潾愣住。
顾寒川瞳孔震裂。
讯息又来了。
「你忘了我。
但我没有忘记你。」
苏潾的心跳狂乱敲击。
最後一则讯息跳出：
「深海里的第一声呼喊……
不是你的。」
苏潾呼x1停住。
顾寒川脸sE彻底白了。
那一刻——
她突然意识到一件可怕的事：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落海的“受害者”。
但——
或许，那晚落海的人……
不只她一个。
深海的真相，
第一次露出了血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