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正二八经的工作了,每天早晨6点半起来吃饭,7点上班。中午1点下班吃饭休息2个小时,3点再上班到9点,一天工作12个小时。
主要工作就把温泉县境内的博尔塔拉河,湾流比较急的地方两岸。先用挖机和推土机往河中间,修一段长20米宽3米,高度与两岸河堤一般高的衍生防撞河堤。
以此来减缓丰水期水流对两岸的冲刷,减少土地流失。因为那边河两边都是鹅卵石加泥沙的土质,水流太急很容易就冲塌了。
我们的工作就是在衍生出去的防撞堤三边,用八号铁丝编制成大网,然后就地把大石头顺着防撞堤垒好,再把网边折边编,最后收口就成了一个侧面菱形立方体。
不停的编网装石头收口,直到最后整个土质防撞堤,三面都被石头包围保护好即可。
当然前提是304省道进温泉县,与博尔塔拉河交叉的闸门先关闭后,我们再施工水里的工作,后面也就无所谓了。
因经常去水文站叫工作人员关闸,也就认识了一个工人,现在只记得姓陈了,就一直叫陈叔。
可能他觉得我和科虽然只有十六七岁,能踏踏实实的干工地,也算是能吃苦的了。
相对而言,他女儿17岁还在县里上高中。再加上我们路上的那套说辞,也许人家也有了恻隐之心。对我们还是比较关照,还给些他不穿的衣服给我们俩。
陈叔他们住的是水利局分的房子,就在河边上,现在是博格达山民俗风情园了。
下班了偶尔会去街上买5块钱一笼的羊下水,包括头蹄肠肚去陈叔家煮了蹭饭吃。现在想起来真便宜,5块钱买一套。
偶尔陈叔还带我们去闸门,冲沙的时候捡鱼。就是闸门关闭的时候会有沙石沉积在闸门处。水位高了或者上游暴雨下来的水很混浊,就会提闸门放水。
因河流宽而平,落闸后水快速褪去,河床上多是鹅卵石,小鱼贪水没游走,水褪了就在鹅卵石缝隙晾着了。我们掂着桶直接捡就是。
多的送给工地食堂工友吃,自己挑一点就去陈叔那煮了吃。当然我们还是很懂事的,去都会买好啤酒。
吃完后就是VCD唱歌,那时候《吻和泪》《朋友》《下沙》《潮湿的心》《心太软》等等。
偶尔我们还自己去街上买胶卷,然后借陈叔的相机去照相,可惜那些照片都不知道在哪里遗失了。
偶尔一个月陈叔还会带我们去泡泡温泉,这也是第一次泡温泉。
工地上月底发工资,按照30块一天的工资发放,下雨就停工打牌,炸金花,打老家的板子炮。一个月实际拿到的工资也就七八百吧!算起来还是900块一个月,98年感觉还是很高了哦!毕竟那时候我爸妈成年人,在广州菜场种菜才350块一个月哦!
家里人开始着急我跑了,后来打电话了家里人也知道情况了。其间还给我爸汇了600块,我爸花500也买了台VCD。
工地拉石头的一个司机“民”,住在离温泉县20公里,好像是56团的三连,具体多少营记不得了。那时候军垦都是按照部队编制分的。
他算是军二代了,因为经常和他一起上山去拉石头。一台烂“川路”两吨半的自卸车。混熟了后我就跟着他学会了开车。
也算是我开车的师傅了,经常也买酒去他家里喝,喝了就住他家,第二天一起去山上拉了石头再去工地。
他姐夫是武警部队现役的,有一次去刚好他探亲休假。吃完饭吹牛皮就吹到了伊犁暴乱的花边新闻。
他说开始的时候维族人,被极端分子花钱雇佣,忽悠了去闹事,后来演变成打砸,再后来警察和武警去维持都维持不住了。
说是死了好多警察和武警,因为开头上面没下命令反击。后来镇压命令来了就更暴残酷了,直接从成都军区调兵过来,也就是我们后来扒火车碰到往回开的军列。民他姐夫说了三个故事。
故事一说当初暴乱没多久,就在温泉和哈萨克斯坦边界口岸查获3车军火。
故事二说当初镇压开始后戒严,要求晚上不得外出。说3个维族人喝酒了后外出在伊犁大桥一头,被执勤的武警和部队拦住,相互拉扯,后来打起来了。边打边往桥另一头跑,结果到桥中央就倒了,直接被丢伊犁河里了。
故事三说镇压后抓了很多人,后来人关不下了,就关在肉联厂冻库,第二天全冻死了。
故事而已!就如89年学潮,说天安门坦克碾压,晚上洗地,第二天跟没事一样。只有徐锦江演的《省港旗兵》里有点那个镜头。具体真假谁知道呢?姑且当故事听听吧!
平时我和科平时都游泳洗澡,都是在防撞堤旁边有挖机挖的大坑,然后河水淌进来成了个池子,就在那里面洗。
那天也不晓得是脑子抽了风?还是怎么滴?我和科跑水闸上面六七十米的地方,感觉这博尔塔拉河也没多宽啊!闸前面看起来就有个三四十米的样子。
平时在池子里狗刨,仰泳,潜水都行。觉得这宽度也没多远。我和科脱了衣服裤子,穿条内裤就下水往对岸游。
水闸还提起来一部分在放水,从水面是看不到闸边的。开始一个猛子扎下去,就感觉人不是直线在游了,被水流带着往下斜着游。憋不住气了冒头换气,发现游到了河中间,离闸门只有三四十米了,心就开始有点慌了。
开始狗刨,才发现狗刨在流动的河流里速度好慢好慢。想换仰泳又觉得水流急了怕呛水,于是猛吸一口气,又一个潜水使劲往河对岸游。
只感觉水流越来越快,当手触到河堤的时候,冒头起来看离闸门就几米了。
妈哦!要是再狗刨一下,估计耽搁了时间,后面潜水直接得被冲到闸门口。如果闸门提得高,最多冲出去受伤,要是提得低的话,估计就得和当年同年级那个同学一样,被吸在闸门处淹死个球。
爬上岸心里还“砰砰”直跳,科也吓了一跳,他一直游过去的,等他到了岸边回头没看到我,吓得他一直在岸边喊。
这算是我人生第4次没死成了!
一晃3个多月过去了?10月中旬的新疆下雪了。枯水期正是维修闸门的好时机!闸门下放长年累月的冲刷,到处坑坑洼洼,如果不修缮,时间久了表面的水泥石头冲没了就坏咯!
但是闸门却闭不严,有水不停的渗透出来,外边就施工不了。于是老板就重赏谁去堵好闸门,给3天工资。
谁都不愿意为了90块钱去干这事,只有我和科两个傻逼要去干。心想三天工资还吸引人,还是太年轻了哦!
我和科一人喝了几口白酒,再白酒擦身,就穿了一条内裤,穿着水裤就下了河。
下过雪的河水冰冷刺骨,水压把水裤压得贴着光肉,那个冷啊!感觉鸡巴都冻麻木了没感觉了。我们还是忍着冰冷,听上面的指挥,往漏处的闸门地方塞棉被,然后用木头捣紧实。
二三十米宽的河,4个闸门堵了三四个小时,后来真的是麻木了,都感觉不到冷了,鸡巴真的也没感觉了。
那时候也没在意,后来才后怕,万一为了90块把人冻坏了怎么办啊?年轻人做事都没设想过后果。
闸门堵好后外边槽口两边和底部修好,干了几天就干不了。工地放假咯!科说要去南疆找他二伯,就和我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