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杂役房后院
“哐当——”
一只装满冰水的木桶重重砸在地上,溅湿了苏弥的布鞋。
苏弥手撑着井沿,脸色煞白,额头上全是冷汗。就在刚才提水的一瞬间,他的腰椎像是断了一样传来一阵剧痛,双腿更是软得差点跪下去。
“嘶……”
苏弥咬着牙,一手扶着后腰,一手颤抖地去揉自己的膝盖。
那里没有伤口,也没有红肿。
但在他的神经感知里,昨晚梦中那根冰尺留下的寒意,以及那柄玉剑柄强行贯穿时的撕裂感,此刻正以一种极其羞耻的“幻痛”形式,在现实的身体上复苏。
甚至,随着他刚才弯腰的动作,后穴那处难以启齿的地方,竟然产生了一种仿佛还含着什么异物的错觉,空虚地收缩了一下。
“沈乾劫……”
苏弥靠在井边喘息,眼底却闪过一丝带着报复快意的狠光。
“嘴上说着除魔卫道,下手倒是比谁都黑。”
昨晚那场所谓的“修行”,简直就是一场披着圣人皮囊的凌虐。那个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仙尊,一边念着《清心咒》,一边把他当成剑鞘一样死命地捅。
“不过……”苏弥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还要发抖的手指,冷笑一声,“……这也证明,你的道心,也没你自己想的那么稳。”
既然能在梦里把他操射了,说明沈乾劫潜意识里的那把火,已经烧起来了。
“喂!那个姓苏的废物!”
一声尖锐的喝骂打断了苏弥的思绪。
管事王胖子带着两个跟班气势汹汹地走过来,一脚踹翻了苏弥刚打上来的水桶。
“都日上三竿了,水还没挑满?!”王胖子指着苏弥的鼻子骂道,“昨晚是不是又在那儿偷懒做春梦了?看你这副从窑子里刚出来的死样子,站都站不稳,丢不丢人!”
苏弥眼神一冷。他现在的身体确实虚弱,加上那该死的幻痛,让他看起来确实像是一夜纵欲过度。
“管事教训的是。”苏弥低下头,掩去眼底的杀意,卑微道,“昨夜受了风寒,手脚有些不利索……”
“风寒?我看你是欠练!”
王胖子冷笑一声,从腰间抽出一块令牌:“今日仙尊要在‘洗剑池’巡视,那里缺个擦剑奴。既然你精力这么好,就去那儿跪着擦!擦不完一千把剑,不准吃饭!”
洗剑池,那是太玄剑宗寒气最重的地方,池水终年刺骨。
苏弥握紧了拳头,指甲掐进肉里。
好。
很好。
正愁见不到沈乾劫,这机会不就自己送上门了吗?
……
【午时·洗剑池】
这里是一片巨大的寒潭,潭中插满了历代弟子遗弃的残剑。寒气逼人,连周围的松柏都挂着白霜。
苏弥挽起裤腿,赤着脚站在没过脚踝的冰水里。
冷。
刺骨的冷。
这种触感,瞬间让他回想起了昨晚梦境里的雪原和那张冰冷的祭台。
“唔……”
苏弥闷哼一声,身体控制不住地战栗起来。
这种战栗不仅仅是因为冷,更是因为这具身体在接触到极寒环境时,被那场春梦唤醒的PTSD——或者是受虐后的兴奋。
他跪在池边的青石上,拿着一块鹿皮,机械地擦拭着一把把生锈的铁剑。
每一次俯身,后腰的酸软都在提醒他昨晚被摆成了什么姿势;
每一次冷风吹过湿透的后背,都像极了沈乾劫那根冰尺滑过脊椎的触感。
就在苏弥快要被这种虚实交错的折磨弄得精神恍惚时。
“宗主到——”
一声唱喏,打破了洗剑池的宁静。
周围所有的弟子瞬间停下手中的活计,齐刷刷地跪伏在地,大气都不敢出。
苏弥也跟着跪下,但他这次没有把头埋得太低。那股熟悉的、令人窒息的威压降临了。
沈乾劫从回廊尽头走来。
他今日换了一身玄色的常服,少了几分高不可攀的神性,却多了几分压抑的肃杀之气。他走得很慢,眉头微锁,似乎心情极差。
能不差吗?
任谁一大早醒来发现自己裤裆湿了一片,还满脑子都是把一个男人弄哭的画面,心情都不会好。
沈乾劫此时正处于一种极度“敏感”的状态。
他的神识不自觉地外放,像是一只警惕的兽,在空气中捕捉着任何一丝可疑的气息。他在找那个“心魔”,找那个让他失控的源头。
当他路过洗剑池边时。
脚步突然停住了。
跟在他身后的执法长老一愣,连忙问道:“宗主,可是有何不妥?”
沈乾劫没有说话。
他转过头,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死死盯着跪在角落里的一个背影。
那是苏弥。
因为要擦剑,苏弥不得不像昨晚梦里那样,趴伏在青石上,腰身下塌,臀部微微翘起。加上那身粗布衣服被水打湿,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了一道清瘦却莫名……眼熟的脊背线条。
更重要的是——感觉。
洗剑池的寒气激发出苏弥身上那股因为昨夜高潮而残留的、尚未完全消散的“幻觉”气息。
那是人的汗味,混杂着冰水的冷冽,以及那一丝极淡、极淡的……甜腥。
“你。”
沈乾劫开口了。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苏弥心头猛地一跳。
来了!
他强忍着心脏的狂跳和身体的酸软,缓缓转过身,却不敢抬头直视圣颜,只能垂着眼帘,颤声道:“弟子……在。”
沈乾劫大步走了过来。
他每走一步,苏弥就感觉身上的压力重一分。
直到那一双玄色的靴子停在他面前。
“抬起头来。”
命令简短,不容置疑。
苏弥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了头。
四目相对。
沈乾劫的瞳孔微微一缩。
这张脸……平平无奇,面色蜡黄,眼角还带着卑微的讨好。和梦里那个媚骨天成、红衣赤足的妖孽,简直是云泥之别。
可是。
沈乾劫的目光下移,落在苏弥那微微红肿的嘴唇,以及那因为寒冷而有些苍白的脖颈上。
昨晚,他曾掐着这个脖子,逼这人用这张嘴含住……
“宗主?”
苏弥适时地发出一声疑惑的轻唤,眼神看似懵懂,实则藏着钩子。
沈乾劫猛地回过神,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和自我怀疑。
他在干什么?
对着一个普通弟子发情?
“你身上……”沈乾劫俯下身,鼻翼微动,那是野兽嗅闻猎物的姿态,距离近得让苏弥能感受到他身上压抑的热度,“……用了什么香?”
苏弥心中冷笑:果然是属狗的。
“回宗主,”苏弥瑟缩了一下,声音发颤,“奴才……奴才没钱买香。只是刚才不小心打翻了清洗剑锈的‘皂角水’……”
皂角水?
沈乾劫皱眉。确实,那股味道很像皂角,但又不全是。
他伸出手,似乎想要去触碰苏弥的脸,去验证那皮肤的触感是否和梦里一样滑腻。
但在指尖即将碰到苏弥下巴的那一瞬间,沈乾劫猛地收回了手。
脏。
不仅是嫌弃这个弟子脏,更是嫌弃此时此刻居然产生了这种念头的自己……脏。
“这块石头太脏了。”
沈乾劫站直了身体,恢复了那副高不可攀的模样,只是袖中的手已经握成了拳。
“以后,不许在这里擦剑。”
他冷冷地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看似是嫌弃,实则是……逃避。
他怕再待下去,再闻到那股味道,他会控制不住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什么违背道心的事情来。
“是……弟子遵命。”
苏弥把头磕在青石上,恭送仙尊离开。
直到那群人的脚步声彻底消失,苏弥才缓缓直起腰。
“嘶……”
动作太大,扯到了身后的某处隐秘,痛得他倒吸一口冷气。
但苏弥却笑了。
他看着沈乾劫离去的方向,伸手摸了摸刚才沈乾劫差点碰到的下巴。
“沈乾劫,你慌了。”
“你不仅认出了味道,你的身体……还记住了我的手感。”
苏弥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湿透的裤子,以及那被冰水泡得发白的双脚。
这罪没白受,现实的口子,已经撕开了。
接下来,只要再加一把火……那个高高在上的圣人,迟早会自己走下神坛,跪在他的脚边求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