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马上走，而是握着那块还带着木屑味道的木牌，在大厅边站了一会。
——虽然牌子到手了，可是有个问题：
我其实不太清楚，这个世界的「冒险者等级」到底是怎麽分的。
只知道自己是F。
但F到底有多废？
C算不算强？
会不会一不小心，就接到一个「F也可以接」，但实际上会Si很快的任务？
想一想，我又折返到柜台。
刚刚那个短发接待员还在忙，看到我回来，有点意外。
「测试有问题？」
「没有。」我把木牌翻给她看。
「只是……想问一些关於等级跟规则的事，免得哪天不知道踩到哪条线。」
这理由显然很合理。
她把手边的文件理好，抬头认真看我。
「有自觉的新手b较不容易Si。」她说，「那我就讲快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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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柜台底下cH0U出一张简单的木板示意表，上面刻着几个字母和简短注解。
她用指尖从最底层往上敲：
「最下层是F级——你现在这个。
?刚注册的新手。
?通常只接镇内、近郊的小事。
?找羊、送信、简单护送、帮忙守门、采草药之类。」
她指往上移。
「再上一级是E级：
?做过几次像样任务。
?表现可靠。
?可以被派去稍微远一点的地方，b如隔壁村落，或两三天路程的小城。」
她的手指敲到中间那一格。
「D级开始，算是正规冒险者。
?能独自应对一般小型魔兽、山贼。
?可以带F、E级一起跑任务。
?很多雇主会指定至少D级以上才能接。」
我一边听，一边在心里对应成「游戏段位」。
F：新手村居民。
E：刚出新手村，怪打不Si你。
D：真的可以扛一线。
「再往上，」她继续往上敲。
「C级：
?有经验。
?能处理危险地带。
?大多数护送贵重货物、清除巢x的任务会指定C以上。」
「B级——」
她嘴角微微g了一下：
?「是城镇会记得名字的那种。
?遇到大麻烦、魔物暴动，城卫和领主会亲自点名的，就是这个层级。」
至於A级、S级，她没有细讲，只是淡淡地补了一句：
「那层的人你现在不需要知道太多，只要知道——
一个国家愿意为那些人调动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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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等级，她又拿出另一块刻得b较密的木牌，指给我看上面几行被刻得特别深的规则。
「你刚注册，最重要的是这几条。」
她伸指点着一条一条往下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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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任务不能乱接
「F级只能接F级任务，
最多是在D级带队前提下，占一个名额。
如果你y去接超出你等级的任务，就算你有办法完成，工会也会当你违规。」
「为什麽？」我问。
「因为那代表你没评估好风险。」
她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一件被重复过很多次的事。
「而工会存在，就是要避免乱来的人拖累别人。」
——挺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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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不得私自更改委托内容
「b如雇主要你护送货物到河叉镇，你不能：
?半路把货拿去卖掉，
?或者顺便帮他处理一些完全没写在委托上的事。」
她把「顺便」两个字咬得很重。
「所有超出原委托范围、可能导致风险增加的事，都要先回工会重新登记。」
她看了我一眼。
「很多新人就是Si在顺便这两个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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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不得故意隐瞒重大异常
她抬头，指了指墙上那句被刻得很大的规则：
不得故意隐瞒可能危害同伴的异常能力
「这条不是要你把自己全部扒光。」
她慢慢说：「而是——
?如果你的能力会在失控时顺便把队友炸掉，
?或是带有强烈诅咒、副作用，你要至少让同伴知道个大概。」
她停了一下，看着我：
「你说自己是水／风辅助，目前展示的也就那样，这没问题。」
——我在心里快速过了一遍自己的能力列表。
【安眠域】：范围小、可控。
【生命调律】：单T、不会乱波及。
复合水弹：只要我不乱用，就只是「威力大」。
目前看来，还在「不会误伤队友」的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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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Si亡与补偿
这一段她讲得特别快，语气却有一种麻木後的冷静：
「如果有人在任务中Si了——
?屍T带得回来，就带回来，能让家属看到最後一面。
?工会会依照委托等级、Si者等级，给予一定的补偿金给家属或指定受益人。」
她看了看我：
「你还没写受益人吧？」
我愣了一下：「需要现在写吗？」
「不用急。」她摇头。
「但一旦你开始接出镇任务，最好在柜台留一个名字。不然到时候钱发不出去，对大家都麻烦。」
——这里跟现代世界的保险受益人，有点像。
我心里某一块，莫名沉了一下。
「受益人」这三个字，本身就暗示：
我随时可能Si在这个世界某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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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讲完那些冷冰冰的规则後，最後才又把视线收回到我身上。
「你这种新注册、又不是从哪个塔或学院推荐来的新人，我会给你几个建议。」
她伸出手指，一条条数：
1.先接站内、近郊任务。
o帮忙巡逻、送信、找东西这种，无聊一点，
o但可以让工会记录里，多几笔准时完成。
2.尽量跟你看得顺眼的人一起跑。
o任务板上会有「队伍招人」，但不是每个都值得去。
o先从你认得的脸开始——例如城卫、曾在工会大厅看过的队长。
3.遇到不对劲的委托，就回头问。
ob如雇主描述的魔兽等级，跟实际看到的完全不符；
o或者委托酬金明显高得太夸张。
「工会不是神，」她说，「但至少可以帮你判断——这单是不是很臭。」
我听完，深深x1了一口气。
「那，」我问，「……有没有哪种新人一来就Si很快的类型？」
她想也不想就回：
「有。
?把工会当游戏，以为自己是故事主角的那种。
?看到钱多就冲，不看魔兽等级、不看路线、不准备补给的那种。」
她看着我，补了一句：
「你看起来不像。
对规则有兴趣、第一时间跑来问规矩的人，一般都不会马上Si。」
我突然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在笑，还是在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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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她把那块规则板收回柜台底下。
「总之，曌衾。」
她叫了我的名字。
「你现在只有F。这代表——
?工会不会给你什麽很了不起的任务，
?也不会特别在意你，但相对的，你犯错时，只要不是大错，还有空间被当成新手。」
她看着我那块还很新的木牌。
「好好利用这段可以犯错的时间。
等有一天，你牌子上的字母往上爬，每一个错，代价都会变重。」
我把那段话牢牢记在心里。
F级，不只是「弱」，也是一种「新人缓冲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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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柜台离开时，我觉得木牌在手掌里的重量，从单纯的木头，变成了「责任＋可能X」混在一起的感觉。
墙上的任务板还是一样吵、字一样多。
但这次我再看过去，不再只是单纯觉得——「喔，很多任务」。
而是能依照刚听来的规则，把它们分成：
——「适合我」
──「先不要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