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据一方卖盐郎,机关深藏蓝玉闯。yu明主教身何处,不意遇难天落网。
至正十六年,三月十五日酉时,山西大同路罗马教堂:
自从蓝玉、罗俊、阔里忽颜昨夜接令之後,便联合在十五日的午时想了一条双管旗下的计策,由於在座的三人,就属蓝玉武功最高,且交友甚广,与张士诚又有几面之缘。所以就由蓝玉去江苏见张士诚,以确定他有无派人盗物?此时,阔里忽颜有了异议,他忿然的道:「张士诚那里应该要由我去才对,无论他有没有偷,我都要杀了他,以安邦定国,为皇帝除害。」
这时,站在忽颜左边,一袭黑sE圣袍,清新俊逸貌,一绺乌丝垂肩,头上绾着靛sE发髻,英姿潇洒,一眼看去,不像是位冲动行事的少年。罗俊一听忽颜之言,神sE略带凝重道:「忽颜,断不能如此!虽说张士诚是元朝的心腹大患,但他所治理的泰州,人民却歌功诵德,无一不感念他的德政。轻摇赋税,休养生息,在这战乱的时代能使一地治理的如此,有何之过?我知晓你先祖是元朝的外戚,自当将保家卫国为己任,但请仔细想想,他们为何而反吧!」
阔里忽颜听罢,深不以为然,回言道:「尔等有所不知,我的祖父,阔里吉思,战功彪炳,勇冠三军,Si後被追封为赵王。而余等这些後辈子孙世世代代蒙受皇恩已久,而今国难当头,群雄并起,我身为皇室的一份子,岂无不忠之理?虽说张士诚有治理之才,但乱贼就是乱贼,这是不争的事实。更何况现今的皇帝只是身T不适,并非庸碌之材,只要皇帝龙T康健,那麽一切便能扭转乾坤。」
罗俊听罢,正yu回话之时,在一旁的蓝玉眼看再辩下去可能事态严重,连忙劝架,和言悦sE道:「你们两位,同是弟兄,就别争了。你们的理论都很好,一为王室社稷,一为黎民苍生,而且共通点皆是使国家安康为主,但是…….」
蓝玉yu言又止,忽颜忙道:「快说阿!别打掗谜了。」这时蓝玉计上心来,话锋一转,语重心长的道:「张士成杀不得!吴州和应天府之距相差不远,是牵制朱元璋的一GU势力,若无张士诚,国家可能更快陷入绝境之中。」忽颜听罢,觉得蓝玉言之有理,便暂时打消念头。
这时,蓝玉又言:「我们现在兵分两路,ㄧ开始,我们先沿着永济渠的运河路线顺势南下,你们放心吧,运河虽然主要是运送京都的物资到各地方县府之用,但我有管道,可让我们直接躲在货柜箱里面运到苏杭一带,所以之後的计画是;罗俊跟忽颜你们只要去运河口,找一位名唤碘水之人,并报上我的姓名,他会帮你们安排一切,你们就往杭州的方向去打探消息,而我则独自去找张士诚索物。」
罗俊听罢,犹疑的问道:「蓝玉你自身前往,不会有问题吗?」蓝玉泰然自若的回言:「放心吧!我与张士诚之前也有几面之缘,依张士诚的个X,断不会动我分毫,别担心。」说完,三人就地解散。
十六日清早,由於教堂与教堂之间,虽有地缘问题,但彼此却是互通有无,连成一气,枝节相系,同根错节。因此,当阔里忽颜、蓝玉、罗俊三人要出发去江苏时,就有消息来报,大致内容是杭州主教已经启程去找张士诚了,接到这个消息,蓝玉神情凝重的道:「原则上就按照昨日的计划行事,只是忽颜、罗俊你们可能要多注意一点,我怕会节外生枝啊!」
忽颜一听,神sE一瞬间胀红起来,暴戾之气霎那间气冲牛斗,愤怒道:「什麽节外生枝?只要是张士诚敢伤主教一分一毫的话,我背後的凤仪剑绝不容情,遇神杀神,遇鬼噬鬼。」蓝玉闻言,忙劝阻道:「不要冲动,我们此去啊,第一是取回圣物;第二则是试探张士诚的实力,好屡行基督徒的基本本分:保家卫国。」
说完,见忽颜怒气似乎未消,只好又用马太福音的经文,其经如下:
你们是世上的盐,盐若失了味,怎能叫他再咸了?以後无用,不过丢在外面。你们是世上的光,城造在山上,是不能隐藏的。
藉此经文,蓝玉复言道:「上帝是要我们成为世上的光,传扬基督之Ai,不是逞凶斗狠。再者,圣物万一非张士诚所取,乃是一个局呢?而你这冲动的个X,若真的有第三方势力在从中作梗的话,你难道想间接变成「魔之右手」吗?」
阔里忽颜一听,满是不解,为何我会成为「魔之右手」?蓝玉看着他满脸疑惑样,歪头歪脑的,根本就与刚才那暴戾之气互不相容,天差地别,没想到个X直爽之人,想起事情来,竟是如此可Ai,蓝玉忍不住的噗嗤一笑,在一旁的罗俊,也忍不住的露出莞尔的一笑,因为这表情实为毕生难见啊!
忽颜一见蓝玉的笑容,颇为不耐,於是一转刚才的疑惑样,回头直接对蓝玉与罗俊劈面就问:「你究竟在笑什麽?」蓝玉、罗俊停笑,蓝玉回言:「对不住,因为你刚才想事情的模样……」忽颜听了这话,突然转为哀求的语气道:「我的好兄弟啊!拜托你告诉我吧!你也知道我虽然是诸侯之後,但就只是个信奉十字教的粗莽人而已,我脑筋一向不太灵光,就恳求老弟你赐教了。」
蓝玉一听,以颇有赞美之语气回言:「不错嘛!还知道用软的,好了,不逗你了,事关重大,我就直接说了。
蓝玉顺势的坐在教堂大厅的信众椅上,这时候罗俊已经先离去再度确认要下苏州的行囊。蓝玉看着忽颜的脸,语重心长,沉声道:「你忘了马太主教跟我们说什麽了吗?还有灵霄的推理也有怀疑到种种疑点,没任何目的就拿圣物,且是出自一名信奉儒教,人民拥载备至之人?只叫主教去取,且与刚才的信息b对,怎可能是众教堂的主教呢?其中必有案情,说不定真的是有第三方势力蠢蠢yu动,你现在认为真凶是张士诚,所以你必然会快马加鞭的以护彼得主教之名,行暗杀之实,万一真非出自士诚之手,而是渔翁得利的陷阱呢?那你岂非……?」
阔里忽颜一听,神sE凛了三分,心中暗忖道:「张士诚与朱元璋距离与地缘较近,据昨天蓝玉所言,确实是一牵制之力,若真的有人C纵此局的话,莫非就是想藉我教之手铲除张士诚的势力?那麽此势力应是朱元璋,朱元璋为我朝首要必除之敌,我怎能顺他意呢?」想到这节点时,不觉的心中冒出星星之火,义愤填膺,慨然允诺,与蓝玉保证绝不妄动g戈,这时罗俊也检查完了,蓝玉便顺势的道:「罗俊,你和忽颜先下杭州了解情况,尤以关注彼得主教为要,而我还得准备一下,跟张士诚见面毕竟不得随便啊!」两人允诺,便先行出发。
两人走後,蓝玉脑中暗自布局:「万一不是吴王张士诚所孥,那圣物之事,下一步该如何走?同时,若确定凶手非吴王,那第三方势力的目的又为何而来?…」思来想去,在厅堂来回踱步,意识则在脑中峰回路转,在迷途中找寻出路。突然,灵光乍现,有如天外飞来一笔般地敲醒尚在尘世中迷茫的沉思者,蓝玉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正准备带着自信的笑容前往杭州之时,忽闻身後,在厅堂的右方之门,一nV子,旋闪而出,露出一张清丽脱俗的脸孔,如h莺出谷般,叫了一声:「玉哥哥,等我一下。」
蓝玉回身一见,正是自己从小到大,自七岁时就感情甚笃的青梅竹马,无论是学武、读经、甚至是休息时间、私底下的接触,宛如就像是亲兄妹一样。由於灵霄高冷的个X,平时虽跟神父的关系还不赖,时常讨论圣经,不过,实际上她并没什麽值得交心的朋友,不过从小到大,她也有唯一常去的地方,那地方也没什麽特别的。只是,每当她去那时,总会有一个人,独自的在练剑,这地方就是-赤松林,而那练剑之人,不用说,正是蓝玉,松树上所流下的剑招,几乎有一半以上是蓝玉所留下的。
遥想那年初次见面之时,蓝玉虽然很勤奋用功,但私底下却是个玩世不恭的小孩子。因此在「玉哥哥」的面前,灵霄总是不由自主地尽显内心深处的本X,将心里的渴望与想法都向蓝玉完全、无保留的倾诉。因为在蓝玉身上,有着灵萧所渴慕的安全感,他双手的温度,如旭日东昇的暖yAn般,每一触碰,便像电流似的,直窜心窝。灵霄明白,她喜欢蓝玉,想要的,不只是青梅竹马,更多的是,她想成为蓝玉一生的羁绊,至情不渝。
所以,一听到蓝玉要跟张士诚会面之时,灵霄担心蓝玉的安危,怕是割据势力的Y谋,於是在此一出,便是抱定了生Si与共的心理,要跟蓝玉同进退。只是反观蓝玉的脸sE,却如惊弓之鸟般,脸sE稍显惊讶状,他似乎没料到灵霄会在此时出现,见灵霄快步地走到自己跟前,蓝玉定了定神,问道:「灵霄,你怎会在此?」
灵霄坚定地说明来意,并言道:「我想助玉哥哥一臂之力嘛!」蓝玉yu劝退她,便道:「此去虽然只要从永济渠直下江南即可,但也有一番凶险,最近运河里也不知怎地,竟有水怪肆nVe,所以我一人去就可以了,再加上我的内功心法-「十字昊光功诀」,定能安然无恙地抵达。
灵霄不解地道:「奇怪!罗俊跟阔里忽颜都可以一起去,为何我不能跟你去?你在顾虑什麽?」这时,蓝玉倒是轻描淡写地回言:「阔里忽颜和罗俊,一则攻,一则守,且有罗俊在旁,也可制衡忽颜的脾气,而我这边则是越少人去越好,万一真如你说的,有第三方势力的话,那我岂非要尽量避免消息走露?所以不跟你说了,我先行出发,若时辰许可,我很快就会回来见你的。」话甫落,便启程。
灵霄更觉奇怪,脑中快速思索道:「若真的是另GU势力作祟的话,那对方不就正希望如此吗?何来泄露消息之言?莫非…玉哥哥有什麽神秘的计画吗?」瞬间,好奇之心如同浪卷千涛般的涌上心头,因此,蓝玉前脚出发,灵霄便悄悄地从後脚尾随出去,明则好奇,实则是保护她多年以来,她yu倾付一生、Ai恋相随、祸福与共的…玉哥哥。
三月十六日未时,永济渠上:
蓝玉步出教堂後,便往大同府的运河港口前进,虽然是个暖yAn煦煦、凉风轻拂的春天,但蓝玉的心里却莫名的产生不祥的预感。且隐隐的,愈趋强烈,似乎就要吞噬了他的心般冲撞着他的脑识,虽不知会发生何事,但蓝玉并不因这GU不安的预感而有所退缩,不屈反迎,因为他深知,上帝会与他同在,他必能迎刃而解,化险为夷。
到了运河口,蓝玉便信步自然、就如同一般经过运河的过客一样走过,接着,便走进了距离运河旁三里处的一间布料行,挑选布料…。
话说,罗俊与阔里忽颜待在货船的货柜中,两个人,挤在一间小小的密闭空间哩,密不透风,两人汗流浃背,由里向外,渗透而出。内衣与肌肤紧紧相连,彷佛是身T的一部份似的拉开後不久又随即黏了回去,头上汗水涔涔,好像能清楚的看见斗大的汗珠像晶莹剔透,彷佛是从波斯出产的透亮宝石般直直滑落到脸颊、嘴巴、脖子,甚至沾到外衣的衣领。所以,罗俊的黑sE圣袍与忽颜的青sE绸缎之衣领也已Sh透,浑身汗臭味,宛如刚从水里爬上来一样。
箱子里面,空气不流通,两个人渐渐感到呼x1已窒碍难行,虽两人皆身怀绝世武功,气息不会马上紊乱,但,时间乃是最大的Si敌。果然,忽颜按耐不住了,yu出货柜之外,罗俊见状,意yu阻拦,就在此时,外面的情况发生了巨大响变。
此时的运船已到开封地带,开封,又称汴京,宋时为首都,又作东京。汴京一词,从「汴水」这条河而得名,只见汴水之下,暗cHa0汹涌,平静的水面之下,暗暗的形成一GUSaO动,由远至近,缓缓b来,突然,拔空一起,搏扶摇而直上,从水面中窜出不少罕见的水怪,如山动地摇,如乱石崩云,如排山倒海般挟着猛烈的冲击力道往运船急速撞去。运船上的人支持不住这GU巨力,纷纷落水。现场只剩罗俊与阔里忽颜二人而已。
忽颜顾不得这麽多了,提劲纳气,往四周爆散,冲出货柜箱,从无尽、密闭的黑暗中,再回到那鎏光熙熙、夕yAn余辉的光明大地中。当忽颜再次见到运河、斜yAn映红的曙光时,周围的情况却与当初所见的迥然不同,破碎的货柜箱,散落整船的货物,甚至有些已经掉到运河里了,货船也破了好几个洞,犹如汪洋中的一条破船在运河中,随风吹拂,载浮载沉。
就在阔里忽颜回神之际,一只褐sE的、形状似鱼、一对翅膀、背脊上、一排整齐一致的刺,由骨所生,且还时不时的发出如鸳鸯般叫声之水中怪物,不偏不移的朝着阔里忽颜撞去,忽颜正yu闪避之际,忽有一道利光扫出,横世当空,利芒所致,怪物退散。忽颜定睛一看,果然是罗俊,一道伟然婆娑、英劲挺拔、清雅飘然的身姿正坐在破船上,身不动,剑气自发,尽展雄浑根基。
忽颜见状,求生意志一瞬间从脑门里散发出来,随即也加入战局,提元纳功,沛然不世之气周身化转,左运掌、右提拳,拳掌交并,庞然无尽,一击,破天穿云,进退来敌,此招乃是-「拳掌合流?无尽神为」。殊料,竟是打退一波又一波,如此的连翻攻势,纵使是功法再高明的武功好手也有力尽之时,此种情形迫使罗俊由全力反击趋向完全守势,连绵剑气转化成一顶昊光冲天之防护层,战局顿成一守一攻,然而,怪物之势如浪卷千云一般,罗俊深知,一刻,只要再一刻,就会全线崩溃。
就在危急之间,一人,飒飒凌空,旋风卷云,双手运功,在掌心中陡然浮起十字圣印,双十合一,掌心合融,由内向外,自成一GU光环,逆时针,以行云流水、柔中带刚之势崩然落下,罗俊与忽颜一见此景,彷佛像是自生默契似的一般,双双腾空飞起,只闻轰然一声,运河顿启万丈波澜,水天一线,神叹鬼患。而罗俊跟忽颜则顺势跳到另一艘货船上。
来援者正是蓝玉,刚才所使之招式即为「十字昊光功诀」初式:「十字钉痕掌」。忽颜一见蓝玉,稍微喘了一口气,道:「好兄弟,你总算出现了,你不知刚才我跟罗俊二人抵挡的超苦啊!」但见蓝玉首现凝神之态,回道:「别掉以轻心,若无解决之法,我们都会葬身於此。」话甫落,攻势又起,不只运河上,开封附近的美景,红花绿叶、胭脂凝香、官宅、民舍,曾经的辉煌,五代十国与南北两宋时期的首都风华,尽没於这场大水之下。
此种怪物名唤嬴鱼,在〈山海经〉中有载:
蠃鱼,生长在邽山的洋水里。鱼有双翼,叫声犹如鸳鸯。平时轻易不出现,一旦在哪里出现,哪里就要发大水。在渭水河里。
平时不易出现,且生在渭水之中。渭水,乃h河的第一大支流,发源於中国甘肃省渭源县的鸟鼠山,由陕西省潼关汇入h河。除了这两点可疑之外,最关键的一点是嬴鱼乃是山海经中所纪载的上古神兽之一,过去或许曾存在,但现如今却早已不存於世,不存於世之物何以在今日现身,且还在运河中?蓝玉等三人不及思想,鱼群已至,只能豁尽元功,一边守一边想办法破之。
尽管三人已拼命弟使出浑身解数来摧毁嬴鱼的攻势,但嬴鱼却似乎源源不绝,好似有甚麽力量在控制着他们一样。罗俊见状,与蓝玉道:「本来你的计划是双管齐下,但现在的我们恐怕是没指望了,你看,这些怪鱼彷佛是受人牵引一般,杀不尽、灭不了,连抵挡都有所困难,蓝玉啊!这可如何是好?」蓝玉方yu答话,忽闻背後有一道人影,以曼妙的仙nV之姿向下俯冲而来。一张清灵皎洁的高冷面容,一双澄澈晶莹的双眸,一绺朴实无华、平淡风雅的马尾辫,右手握着神剑利器-「逸云神风」。
在接近战局之时,双手翻飞,神器直冲九霄。霎时,风云聚集,飞沙走石,形成巨大奥妙的旋涡,运河上,水势吞天,俨然就是一龙卷风现世,随即,运河中的嬴鱼被卷上云端,一瞬之间,嬴鱼消散於无。其中有一处,可能是水龙卷太强大了,竟卷动运河底下的土壤层,土气参天,只见运河的东南方向有一层混浊无明的土h水sE。
然而,嬴鱼的攻势并非就此结束,只是,刚才的水龙卷给了蓝玉一个破阵灵感,只见蓝玉也没问灵霄怎麽过来的,便向其余三人道:「把你们最强的一击打在我身上,我想到破敌之法了。」此话一出,三人俱惊,灵霄犹甚,首先问道:「玉哥哥,这怎麽好使呢?万一你…」话没完,蓝玉便接着言道:「放心吧!你们只管打来,我不会有事的。」三人一听这话,也别无他法,只得照办。
三人齐掌袭蓝玉,蓝玉撼运昊功诀。三道气流运转於篮玉的奇经八脉,蓝玉双脚盘坐,双手合十,十字正气逸散而出,浩然刚劲与那三道掌气交融,双手运转之间,气化万千,龙腾虎啸。少顷,刺眼白光从蓝玉身上透S而出,在场三人皆目不可视,随後,交融之气尽灌双掌,此时,惊人之举乍现,一击,尽轰贯地,顷刻间,运河底层的土壤如地牛翻身、焚天煮海般汹涌而出,嬴鱼杀阵,应声而破。须臾,四野恢复平静,只剩…哀鸿遍野之哭声响彻云霄。
阔里忽颜见阵已破,不解的问蓝玉,岂料蓝玉回道:「以前在学堂的时候神父不是有教过吗?你怎麽忘了呢?传福音不是单传主之福音而已,更要与当地文化相融。刚才那阵,用的是五行之术啊!」罗俊闻言,似茅塞顿开似的,大赞蓝玉道:「幸亏兄弟你脑子动的快,否则我们可归天了。」蓝玉推却道:「不!这都要仰仗灵霄的那道大龙卷,否则我哪能想得出啊!灵霄,谢谢你了。」语罢,三人坦然一笑,独留忽颜一人在思索。
至正十六年,三月十八日,安徽:
降龙尊者自从在杭州袭杀彼得主教不果後,便转回安徽,向小明王韩林儿赴旨去了。自红巾军起义後,天下即以韩林儿为天下共主,并由叔父刘福通等人辅佐王位,国号「宋」,在这位小皇帝的心中,有一道深深的烙痕刻在他之心里,那就是:父亲韩山童之Si。
在降龙尊者一见小明王韩林儿时,膝跪地,脸朝前,眼神中带有一点敬畏与任务失败的罪恶感,战战兢兢的匍匐在主公殿下,韩林儿,眉端上翘、澄澈的双眸、挺拔的鼻梁、头上戴着h金冠、细白瘦削的脸颊、穿着紫棱绸缎,镶龙纹边、看上去是一名年纪尚轻的翩翩少年,但若是再仔细一瞧,就会发现其眼神隐隐约约的与众不同。那种眼神,澄澈中似乎带有着些微的恨意,虽然不轻易表现出来,但有道是:「越是刻意隐藏,就越会露出意外的破绽。」
另外,所坐的椅子把手上,放了一件神秘物件,韩林儿的右手似乎离不开那件物品,迟迟不肯松手,原来,那是他父亲韩山童生前率领红巾军之降sE头巾,这头巾也是父亲生前唯一留给儿子之物,意味着:「毋忘父仇,杀鞑子,重建汉人王权。」
降龙尊者见了小主公,不敢隐瞒,将实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谁知韩林儿面带微笑,奖励了降龙尊者一番,降龙尊者受宠若惊,以为主公得了失心疯了,韩林儿见他惊惶的样子,莞尔一笑,并道:「朕从未要你杀人啊!朕只是要你去试探那传教士的真本事而已。」降龙尊者纳闷了,试实力?怎麽可能?
但见主子如此说,也不便提出质疑,只言:「那些传教士是为了圣物而赴苏州,我教这样突击,难道不会让他们怀疑吗?」韩林儿听罢,回道;「这不就刚好符合我的期待吗?」降龙尊者又不解了,韩林儿便道:「行了,你下去吧!以後你自会明白。」降龙尊者回了一声诺後,便退下了。
前面提到韩山童之Si,如今,在韩林儿的心中,是抹灭不去的血YAn烙印。一切都要从治h河开始讲起:遥想至正九年,元顺帝当朝,此时正值中书左丞相脱脱病癒复出,但其实这个问题,从至正四年就延留至此;h河泛lAn。当时h河一带连降了二十天大雨,河水暴涨,冲破白茅堤,同年六月又决金堤。洪水向北窜上,灌进二十几州,直达安山今山东梁山北。次年七月,h河又在济明一段决堤,直胁济南。由於h河是中国历朝历代的政治、经济、文化命脉,因此,当时的元顺帝在一次的早朝中,与朝臣议论,只是,元朝似乎如夕yAn西下的残yAn般,国势已每况愈下,连督水监都没有,因此,拖了四年。
由於当时的丞相脱脱力荐贾鲁之方策,而贾鲁之方有二:一是加固北面堤防,预防决口;二是加固河堤与疏通河道并举。元顺帝当时采信脱脱之言,因为脱脱曾随着他一起经历过无数个政治斗争。斗垮燕帖,甚至为了国家,大义灭亲反杀父亲伯颜。在元顺帝的心中,脱脱是他的「除梦者」,帮了他除去心中Y影:燕帖,曾是生Si与共,但,君臣之间岂能有真情谊?在除掉伯颜势力之後,此情感就悄悄的变调了。
无论大义灭亲是真是假,在皇帝的心中,为了皇位那块降sE头巾,他不得不抉择。世上的职务,唯有帝位不得辞,但世上的所有岗位,就属皇位最令人瞩目,人人都觊觎着,因此,元顺帝与脱脱的关系至伯颜之案後,便若即若离,无法给予完全信任,因为他深怕又跑出一个伯颜,甚至是东汉的霍光再世。
至正九年到十一年的两年间,工部尚书贾鲁实行了他的计画,但时间久了,问题也出来了。人力不足,强徵民工,三餐不继,奴役人民,都已经身处乱世之中了,虽然水患要除,但是甚麽样的情况所致?只是天灾吗?
元顺帝,算得上是一贤君,但……T弱多病,许多国事皆交与托托丞相,虽然对托托有所顾忌,但朝政却不能没有他,毕竟,他曾经是「除梦者」,也曾经结果了亲生父亲以卫顺帝皇统,因此,只能交付於他。却不曾想-托托底下的人,工部尚书贾鲁却g了这麽一档事。
在修堤时,贾鲁手下的人苛扣民工薪资,奴役工人,一天只有两个时辰休息的时间。一如惯例,行动较慢的人,往往都是那些兵丁鞭笞的对象,直鞭的那些奴隶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每个人都骂在心里,有口难言。
可能、或许是上天听到了人民的心声,至正十一年,六月天,基本上,六月应该是夏天,夏蝉鸣鸣、百花绽放、h莺出谷、夏蚊成雷、绿草成茵、群蛙共鸣、山明水涧涧、天晴光万丈的景sE。但就在六月天的一个早上,卯时三刻,忽现:黑云笼罩、卷云如浪、吞日埋月,天际间,不现旭日万丈,乃见霜雪纷飞、一片迷茫白雪、天地顿成银霜凝华、犹如广寒g0ng般的冻皮蚀骨之感从天而降。随後,又见红枫飘落、霜红交融、肃杀禁声、b人无形、点缀成画,一抹嫣红,乍看,竟成一片雪中飘杀之象。
而那些催人赶工的兵卒、奴工、领头、将领、甚至是贾善本人,无一不被此景所惊。接着,在这乌云层层密布、乌鸦齐鸣、柳红凋谢之天上,又现一圈圈、连绵不绝、似环似绕的血雾炊烟盘旋在黑暗之空。表面上漫无目的,实际上却是自成一气。此乃上乘之阵:「血雾雪箭阵」此阵乃是利用乌云、霜雪,一黑一白象徵一Y一yAn之术催杀天地万物。之後再用一滴人血催动法咒,召唤枫叶。接者,血指向天,血散尽化雾,雾聚化成箭。形成天、地、人三界各自并世融合之上乘杀阵,此作法人正是…韩山童。
末朝之民不聊生,帝心yu振奈若何?疏浚h河苦万姓,山童扶民应天德。
贾善等众人看见此景,无一不惊骇,无一不恐惧,甚至有人已强烈的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即将稍纵即逝。就在此时,又现异象,这些血雾化成的箭,似乎会自成一格,自动锁敌一般,只向贾善等一g官员S去,霎时,官员们Si的Si,逃的逃,天地无声,吞日YyAn。彷佛像是天降罪罚一样,被S到的官员们,个个Si状凄惨,四肢竟俱化为韲粉,而那些被奴役的奴工们见此景,纷纷下跪谢天,称颂上天戴德,恩泽四级。
此阵过後,只有贾善等十余官员成功逃出。就在众人俱扶拜在韩山童脚前时,突然,在韩山童立身的的身後,似乎有什麽感应似的,突然,h河水面b至正九年时尚未整治的情况还厉害,如海浪般,浪卷千湍,掀涛万丈,如蛰伏已久,而今才完全苏醒的蛟龙般,以崩解天地,吞噬河山之势向韩山童背後猛烈袭来。
随即,一瞬间,韩山童被河水卷了进去,众民一见,惊惶失措。甚至有人不禁疑道:「难道是天在开玩笑吗?派一人来救他们於水火,又随即收了英雄的命,为何?既然能够替天行道,为什麽不让他来率领我们推翻眼前这个的政权?」
正当众民乱成一团之时,只闻河里一声响,呈旱地拔葱之势,冲天云霄。河中,似有一条苍白龙蜿蜒而上,在白龙身後,浮起一个偌大的石碑,似乎象徵着真主降临,众民惶恐,只能下意识的匍匐下拜,正可谓:
紫华冲霄九重天,祥云韶光化白莲。乘愿白龙从天降,石碑真主尘世缘。
乗愿白龙?白莲真主?当时的这个口号可x1引人了,但可惜是,天命靡常。自从那石碑出现後,韩山童跟其好友刘福通便挟民意在安徽起义,一时间,声响雷动,声势直b大都,震摄了远在深g0ng养病的元顺帝。其後,势力直往河南,朱元璋、徐寿辉、郭子兴……等势力皆在白莲教之下。只不过,後来韩山童竟被脱脱杀Si,白莲军分崩离析,虽然现由韩林儿主政,但毕竟年轻,因此,各地之军都心怀不轨。聪明如韩林儿,自然知道此点弱势,一颗心,意yu复仇,又想重建辉煌,究竟,韩林儿要怎麽做呢……?
蓝玉一行人惊险的到苏州之後,兵分二路,灵霄跟蓝玉去找张士诚,罗俊与阔里忽颜在苏州附近的地区探听彼得主教的情况。在各自的路途中,罗俊与阔里忽颜言道:「彼得主教应该是b我们还先出发到苏州的,但如今却没任何回音,怕是凶多吉少啊!」忽颜听罢,x中一GU怒气冲云霄,三尸神暴跳,但忽颜也并非那麽的无智,他想起蓝玉跟他说过的话,暂压怒气,只冷冷回一句道:「现在打算如何计画?」罗俊听了此话,颇感惊讶,原以为忽颜会暴冲的,不曾想忽颜也有冷静的时候。於是,罗俊也不打算戳破他,怕他原形毕露,也就顺其自然的接话道:「彼得主教是掌杭州大教堂的,要去苏州,必往太湖的方向走,我们呢!就牺牲一下T力,往太湖打探消息吧!」
忽颜听罢,连声说好,於是乎,他俩便往太湖方向,慢慢明察暗访的出发。途中,竟不知不觉的经过一个听也没听过的贫民窟,只见城门上悬挂着三字-「天落村」……。
话说蓝玉与灵霄两人为找张士诚,并肩而走。由於蓝玉并未与灵霄说明计画,因此,灵霄的内心只为玉哥哥一人担忧,对於其他事物均不为所动,恍若无感。一颗心,如商纣时期的Pa0烙酷刑般,摧心沥胆,煎心熬骨,脸sE似乎也被这焦心如火的灼热感给烧红了。总之,只要眼睛没问题的,都看得出灵霄有心事。
同行的蓝玉也感觉灵霄有心事,但此时蓝玉也心如刀绞,有口难言,边走路心里边自忖道:「本来是秘密计画的,那晓得师妹竟会偷偷跟来,也不好意思赶她。且看她的面容,绝对是担心我的安全,我蓝玉又非蠢笨之人,岂能不知师妹对我的心意?唉!到底我该不该说呢?只是这计画乃是兵行险招,万一告诉她,反使她更担忧,到时候,我的计画还要开始吗?唉!难解啊!」
只见得灵霄的脸sE不见转好,蓝玉思来想去,意识像游魂般回荡,最後,还是决定到时候再说,因为要见张士诚,可不容易啊!
虽然称帝,但其实张士诚在高邮已经营了十一年,政通人和、民丰物帛、人人互助、各安其所、各有所职、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一片欣欣向荣之象,实乃明君之姿啊!
见张士诚,就算是旧识,也要能通过江苏诚王府上的三道结界才能见得张士诚一面,更何况是仅有几面之缘的蓝玉?所以,一般的刺客是很难接近他的。只是同样的,蓝玉亦深知此点,但「不入虎x,焉得虎子」,总得尽力一试才能进行下一步啊!所以,蓝玉跟灵霄便来到了诚王府,一路上,一则yu言又止,一则心慌无语,两个人,现在正yu闯第一关。
诚王府,位於高邮县,人声鼎沸的一小巷子里。虽然市容繁茂,但吴王府却显得朴素无奇,既不典雅也不大肆铺张,大致上,符合儒家的先天风骨,与热闹的坊间形成强烈对b。虽然b春秋时期的颜回居所是好上很多,有三个兄弟、十个仆人,且其麾下的张家军分散在统治版图之中,但整T看来,张士诚都是众望所归的未来之主,至少,在高邮城的人民心中,是这麽想张士诚的。
蓝玉与灵霄一踏进高邮这地,蓝玉便感受到何谓「民风淳朴」。其心下,怅然若失,想不到,真是万万想不到啊!想不到在乱世之中,还能有如此歌舞昇平的乐园,蓝玉不禁叹道:「不亏是诚王啊!实乃有西周的礼乐寓民的仁政啊!」灵霄听蓝玉终於开口,满高兴的,因为他们俩一路上已经无词已久,但灵霄听蓝玉此言,不以为然,又回复那高冷的面孔,语气平淡的回道:「说不定一切皆是假象呢!」
蓝玉听其言,嘴角微扬,呵呵两声的回灵霄道:「假的?何以见得?这地区那麽大,就算是张士诚派来装样子的人,应该也不会那麽多人吧!你太多心了。」
灵霄听罢此言,心下竟寞然有被质疑之感,立时,灵霄转而微怒,不大服气的回蓝玉道:「玉哥哥,你是不信我罗!说不定是那姓张的威b人民所呈现的假象,又或者是我之前在山西教堂做的推论是真呢!」蓝玉听完此话,笑得更开了,问灵霄道:「请问我们是何身分?」灵霄答道:「我们只是普通的十字教教民而已,我是修nV,你是执事,就如此罢了!」
蓝玉听灵霄如此理直气壮的应答,也一本正经,顺其语锋道:「是啊!既是如此,张士诚有必要装给我们看吗?第一:我们不是重要人物,只不过是见几面而已;第二:通常的假样子是有人通报而为之,例如皇帝微服出巡的那种,张士诚没事摆假样子做甚?就算是假给天下人看好了,看久了也有破绽的,因为就算再假,只要明察暗访,便可知端倪,再者,我相信,张士诚与十字教之间绝对无任何关连。总之,或许你是对的,但别忘了,天下还没得到前,先露出狐狸尾的就失格了,明白吗?」
灵霄听了此话,半信半疑,虽然,灵霄是笃定张士诚不会偷「天使之翼」,之所以跟着蓝玉来只是想确定她的推论是对还是错而已。但对於天下霸业呢?张士诚绝对不罢休的,且当初可是山西罗马教堂先收到信的呀!会不会是引师兄入局呢?毕竟师兄在江湖上大名鼎鼎啊!想到这儿,灵霄心中便自忖道:「玉哥哥,果然还是有点单纯啊!」正当他们两人转进一小巷子,要到诚王府之际,突然,异象乍现,四周景物翻然一变,面目全非。只觉得自身彷佛踏在云上似的,霞光灿耀,仙气飘盈,眼前,金碧辉煌,乃一宝塔,上有一匾写道:「儒宇天道」。
蓝玉与灵霄二人见状,不可思议,灵霄暗自低语道:「果然不简单,但就是有人不信,做人难矣!」一会儿,他们便到了宝塔大门口,只见门上题了一首诗,其文如下:
占虎势,盘龙渊
雄浑一霸震河山
立壮志,万民安
君民一心一方天
心怀寰宇甲天下
悬丝命,不尤怨
灵霄与蓝玉乍见此诗,一时间慌无头绪。这首诗究竟是什麽意思?不过,既然此诗在门墙上,且又身处在此幻境中,不用说,乃第一道结界无误。灵霄看了一会,似乎有GU冲劲似的说:「很好,自打从我离开学堂後,就很少看到儒家阵法了,今日,就让我来破吧!」因此,未等蓝玉反应,背上的逸云神风横空飞起,陡然上手,接着,旋天而上,在天上,以剑作笔,画一道赭红sE的血痕十字。画罢後,左手再起剑指,不偏不倚,直往十字中心点去,霎时,血痕十字似被画龙点睛般,光灿夺目,直向那首诗的方向冲去。
在画十字时,灵霄便自忖道:「诗、词、文甚至是一个字,其源生是从符号而来,有符才有字,有字才有更多的发展,因此,用我教伟大的象徵符号-十字架来破此结界,应无任何悬念才对。因为十字架就是一个符号,其意义是Ai与救赎,既然这首诗的意境那麽的有「仁」心,那麽,我就投其所好,用「Ai」破「仁」吧!」
整个理论似乎毫无瑕疵,理当可破才是。但就在血痕十字与那首诗撞在一起时,只闻轰然一爆,烟尘敝天,并伴随着一声凄厉响亮的惨叫,遗憾的,只留下两个铁铮铮的事实。其一:结界没破;其二:灵霄的功T承受不了两教功法互相冲击的余波震荡,顿时被弹飞九尺远,若非蓝玉身手机伶,及时接过灵霄的身子话,恐怕灵霄早已重伤坠地,昏迷了。
灵霄重伤,但她的内心却很满足,因为她最後是躺在蓝玉的怀中,能躺在心上人的怀抱里,虽Si无憾。蓝玉看着灵霄的脸庞,发现灵霄好似受了重伤,快要晕过去般的痛苦,已快成气若游丝状。此时蓝玉也不管结界如何,马上把小师妹放下,随即,提劲纳气,十字昊光功诀再出,将修为灌入灵霄T内,顿时,yAn罡正气在灵霄的奇经八内周身流动,从任督二脉直通到下丹田,再从下丹田回流冲往上丹田,将郁积在巨辟x的凝血之伤冲散,灵霄吐了一口血後,登时伤癒。
医治完灵霄後,蓝玉柔声的对灵霄道:「你伤刚好,先在这调息片刻,换我去破阵。」灵霄应诺,只觉得此时的心如被旭yAn光照般暖暖的、热热的。虽然心里仍有点担忧玉哥哥的安危,不过就在蓝玉转向阵法,背对着她离去之时,嘴角上却抹起了一丝浅笑。
有监於灵霄方才的失机,此时的蓝玉,双手暗提十成功,缓缓走进那首诗前。只见蓝玉走到了离阵法二步的距离,慢慢的伸出左手,手心向上,用手背,再辅以T内的内功浩劲为护身气罩,轻轻的碰了那首诗。不碰则已,一碰不得了,里面竟暗藏着源源不绝的YyAn五行之术,由於力量刚猛,因此,若强行用自身修为以强斗刚的话,很容易会受到阵法强烈的反噬。
在蓝玉大感惊讶之时,手也顺利的收了回来。此时蓝玉再看看这首诗,发现此诗的排列似乎有些许古怪,於是乎,蓝玉闭上双眼,让心境能够澄明,并且,他的思绪也在峰回路转之中,突然,蓝玉似乎想到方法了,赶忙奔回去找灵霄,与灵霄道:「师妹,从以前到现在,你的诗词歌赋向来都冠绝群雄,而今,我需要你想出一首诗来破此阵。」
灵霄一听,疑惑不解,忙问蓝玉道:「玉哥哥,你想到了什麽吗?」蓝玉听罢,好像很有成就感一样,喜孜孜的与灵霄道:「此阵法其实很简单,是我们一开始想得太复杂了,不是什麽符号,也不是文字间所透露出来的「仁」意,而是在文字的排列上,刚才我接近时,就感到有GU强烈的YyAn之气在流转,我便开始起疑了,後来再看字时,赫然发现,这竟然是一个卦象-水风井。」
灵霄一听此言,恍然大悟,直呼道:「好一个卦象阵法,我竟然没发现,失策啊!」就在灵霄懊悔之际,想到了一件事,因此复问蓝玉道:「玉哥哥,既然知道这是坎卦与巽卦合在一起的水风井,那麽你想到要用何卦象来对应了吗?」蓝玉点点头,微笑道:「当然,虽然水风井的卦象有短视近利之态,但此首诗却心怀着天下苍生,所以我打算用「火水未济」的卦象来回应之。」
灵霄一听到「火水未济」这四个字时,心下一凛,并自思道:「火水未济有否极泰来之象啊!难道玉哥哥是希望张士诚能夺取天下吗?」
蓝玉似乎看出了灵霄的疑问,直道:「先破此阵为要!思来想去的对我们无用矣!」灵霄听罢,登时回神,回蓝玉道:「也是,先破阵为要,以後的事以後再说就好,不用急於一时。」语毕,便照着卦象的排列方式,也题了一首诗在门墙上,其诗如下:
天下三分势南隅
瞬息变,危卵矣
鞑靼实亡犹名存
朱陈兴,负一隅
真火冶炼有心人
持仁心,终归一
此正是火水未济之卦象,就这样,当否极泰来之象对上了小家格局、短势近利之卦时,突然,门墙呀一声,终於门开,灵霄见状,欣喜道:「还是玉哥哥聪明,不然我们连第一关都过不了啊!」蓝玉听了此言,连忙谦逊道:「不不不!是灵霄师妹文才并茂才破得此阵的!好了,话不多说了,进塔吧!」於是乎,他们便有惊无险的进塔,迎向未知的第二关……。
天落村,距离太湖十二华里,只见一道高耸、斑斓、h土sE、陈旧又带点黝黑斑点的破城门,而上头那道倾斜一边的残骸牌匾,「天落村」这三个字已模糊不清,甚至连文字也有一定程度的脱落,「天落村」三个字变成「大洛寸」三字。一开始,阔里忽颜根本就看不出来,直觉得怎麽会有「大洛寸」这个东西?这是什麽意思?瞧上半天,後来是罗俊解出来的,因为罗俊自小就对甲骨文感兴趣,并在年纪稍长之时就投入研究,因此,罗俊根据周遭环境和门里面的情形,虽然荒凉,但仍看得出是村落,故此才得解。
不过,当罗俊解出来时,忽颜的脸却一阵青一阵白的,彷佛是听到亲人恶秏那般的cH0U痛脸孔,隐隐的、悄悄的,跃然纸上。
所以,当忽颜与罗俊走进村时,忽颜完全不敢相信此景象。遍地屍骸、身首异处、屋垮房倒、草木不生、饿莩满街、孩提哭嚎、尽是妇人泪、状丁四散逃、老弱等Si神。整个村,Si气笼罩、腐臭难闻、哭声冲霄,毫无任何生机可言,忽颜看此景,完全不敢置信,语音顿时呈颤抖状的道:「怎麽……可能……!怎麽……!我记得……这里……前几天都还……很繁荣啊!怎如今……却是如此?」语罢,单膝跪地,右手拾起了一Si人骨,随後,落下男儿泪。罗俊在一旁看了此景,语调也随着忽颜的悲伤而转为沉重,并且缓缓的问忽颜道:「你怎麽哭了?」
这时忽颜不发一语,但聪明人都晓得此时他的心中是五味杂陈,不知怎麽样接受这个事实。所以,他只淡淡的回罗俊一句话:「这里,曾是我小时候喜欢来的地方!」原来如此,这下罗俊懂了,小时候喜欢的故地竟然成了如今这般模样,任谁看了不唏嘘?尤其是忽颜的感受,又有谁能了解此刻忽颜那撕心裂肺之痛呢?罗俊听完忽颜的那句话後,走上前去,拍拍肩道:「有我在,想哭就哭出来吧!」
但,忽颜怎哭得出?他多麽希望这一切都是梦,这是假的,他多麽想回到现实,一个曾经繁华绝代的现实,但那是曾经,已过去了,不复往了,现如今,断垣残壁才是真的,一切都毁了,真的……毁了,这真的不是梦吗……?
突然,一阵怪风猛然地向罗俊他们袭来,风中带有香气,忽颜与罗俊根本猝不及防,登时昏厥,尔後,被两个壮汉拖走,下落不明……,正所谓:
本yu寻觅教中人,未料偶遇残林村。名唤天落圣父弃,断垣饿莩绝福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