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震霖觉得自己一定是被万能的神遗弃了。
自己当初绝对是被恶灵附身,才鬼迷心窍地让那个麻烦JiNg来住自己家。虽然这样说不好,但家境清寒的孩子不都b较懂事吗?这只猪每天非要赖床个一个小时就算了,明明已经睡满八个小时了,中午时间一到,无论何种状况都会开始昏昏yu睡。有一次还直接把脸埋在咖哩里头瞬间睡着。
到底是为什麽!
这像即将面对大考的指考战士吗?就算良心化成粉末了,张震霖也不会点头称是!
好,这些就算了。反正成绩是麻烦JiNg自己的。让张震霖觉得最悲哀的是,他真的变成褓姆了。
b人起床、准备三餐、洗衣晒衣、放洗澡水,以及……收拾任何麻烦JiNg造成的麻烦。
这跟追在P孩後头喂饭的伟大母亲有何不同?
他实在是很想再砸碎十个花瓶,然後把程子言扔到老爸面前任凭宰割。任凭宰割还不够,最好磨成粉让他认不出来!
谁让他这个含着钻石汤匙出身的堂堂大少爷如此委屈!
自从和程子言相处,张震霖每时每刻都活在极端的悔恨中。
「这题教你五次了,你再解不出来,我就在你面前吃完你的晚餐。」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你nVe待我!」
「nVe待你让我身心舒畅。」张震霖丢下这句话,就要起身离去。
「呜呜呜呜呜你要去哪里?」
「去准备跟你无缘的晚餐。」
张震霖毫不心软,丢下边哭边解题的笨蛋到厨房忙碌。
翻着食谱,张震霖脑中自动浮现麻烦JiNgAi吃的食物。从冰箱拿出r0U片退冰,再开始洗菜。张震霖手脚快,两人晚餐半小时内就弄好了。虽说是两人晚餐,但他却足足做了四人份。
猪可不是随便叫的。
「你到底解出来了没?」菜sE都摆好了,却不见麻烦JiNg从书房出来。张震霖脱下隔热手套,在门外探头。
书桌上全是程子言的泪水,「呜呜……食物太香让我无法思考……」
「……」张震霖在心里大喊不妙,难道自己真要吃光四人份的晚餐吗?
他又不是猪!
「我就是笨……我要饿Si了……为什麽笨蛋注定要被饿Si呢……」
「你能活到现在我也很惊讶。」张震霖开始在脑中思考怎麽处理四人份晚餐,边走到书桌旁。发现有两张计算纸全被数字符号画满,而题库本上只有三行数列,前两列都算出答案了,最後一列的等於後头却没有数字。
皱眉看着那三行数列。这笨蛋到底在算什麽?
程子言看到张震霖的脸sE,也知道没晚餐吃了,又开始鬼哭神嚎。
好想回家喔!回家至少还有面包,不会像现在离美食这麽近,却连T1aN一下都不行!
「你啊……」张震霖叹气,「那两张计算纸给我看一下。」
「你就让我饿Si好了……我已经有觉悟了……呜呜呜呜……」
看程子言这麽难过,张震霖也说不出毒舌的话了。没晚餐吃对这家伙来说堪b世界末日。
伸手cH0U来那两张计算纸,张震霖前前後後看了一下,脸sE微变:「这是谁教你的?」
程子言已经哭到气若游丝,「我想吃饭……」
张震霖将计算纸卷起来,轻轻敲那天地无望的小脑袋,「为什麽不把最後一列算完?」
「一定是错的……我已经没力气算了……」
「谁说的?」张震霖推起程子言的额头,面露欣慰,拎起软趴趴的麻烦JiNg,一路走到饭桌前。「吃饭吧。」
程子言越显委屈,「可以吗?可是我没有解出来……」
「你已经解出来了。」张震霖心情很好,「你先吃,我再去煎两片牛排。」
「我解出来了吗?」程子言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眼眶不知怎麽地渐渐红了。
「其实你也挺聪明的。」张震霖转身开火,「先吃饱,晚上继续加油吧。」
後头没了声音。张震霖本以为程子言开始狼吞虎咽了,还叮咛了一声吃慢点。然後专心倒油,再铺上厚牛排。只是当他伸手要去拿切刀时,一个移步却撞到软软的东西。
他转头,是程子言。「你站在这做什麽?很危险!」
「我……」
「不是很饿吗?你盯着牛排也不会煎b较快。」
程子言捧着瓷碗,里头装着两块nEnG鱼r0U。抬眼说:「我看你可怜,肚子饿了还要煎牛排,所以想说先给你吃一点……」
「……站旁边点,被油喷到就不要哭。」
程子言捧着碗,「你不吃吗?」
「没看到我在忙?你自己先──」
递到眼前的汤匙让张震霖愣住。上头还舀着一口鱼r0U。
「你先吃吧,我饿Si了世界上少一个笨蛋;但如果你饿Si了,世界上会少一个天才和一个笨蛋。」
那句话听起来像玩笑,说的人表情却很认真。
张震霖觉得x口闷闷的,张口吃下程子言舀到面前的鱼r0U,嚼嚼嚼吞下。「你啊,别开口闭口一直说自己笨蛋,不笨也念到笨了。」
「我本来就是笨蛋啊。」程子言又舀起凉拌豆腐,递到张震霖嘴边。「脑袋不好,身高不高,长得也没特别帅,人生失败组……啊!」
才说着,滚烫的油喷到程子言拿着汤匙的手上。他一向怕痛,颤了一下缩回手,汤匙落到地上。
张震霖吓到了,接过他手中的碗放到一边,关火後拉着他去琉璃台冲水。「就跟你说站一边你不听……笨Si了!」
「呜呜呜呜呜好痛!」
「在冲水了别叫!」
「……」
「还痛吗?」
「……」
「真是。等一下,我拿冰贴……」张震霖慌忙转身,才直起一点腰,却看到程子言的脸近在眼前,两人的唇就这麽不慎碰在一起。
他傻眼了。瞬间僵在原地。
程子言瞪大了小老虎般的眼睛,先一步往後退。
尴尬的气氛迅速蔓延。
「呃,对不……」张震霖赶忙道歉,心中闪过奇怪的感觉。照理说,他并没有和程子言靠这麽近,怎麽一个转身就碰在一起了?
「!」程子言捂着嘴,脸上尽是惊讶之sE,「你的嘴巴好软喔!」
「……」尴尬的气氛霎时粉碎,张震霖此时只想揍人,「有谁的嘴巴是y的?」
程子言歪头,「好像……」
「并没有!」
程子言点头,「嗯嗯好像没有。」
和笨蛋讨论这个话题,难道是自己也被传染了笨蛋病毒吗?张震霖赶紧转移话题,「手还痛不痛?」
程子言欢呼,「不痛了!」
张震霖回了一个白眼,离开厨房翻出一块小冰贴,小心翼翼黏在烫到的手背上,程子言也乐得让人服侍,却在贴好後被狠狠拍了一下。张震霖塞一个乾净的汤匙给他,「去坐好吃饭。」然後认命地收拾地上的残局,再转身煎牛排。
後头没了声音,张震霖不知程子言有没有乖乖坐好用餐,但他也没心思督促,否则自己就真成了老妈子了。他专心盯着锅里的牛排,没意识到自己轻轻抿起唇,火侯似乎也大了些。
晚上张震霖认命地洗两人的衣服,一切都打理好後准备睡觉。经过客房时,里头的灯却是亮着的。
这个时间那只猪应该已经睡着了才对啊。
蹑手蹑脚地推开房门,只见大灯打着,床上的人却已经睡得歪七扭八了。
「……没跟你收伙食费就算了,竟然还给我浪费电……」
上前将歪七扭八的被子拉好重新盖上,却在程子言手上瞥到一本书。张震霖拿起来看,是单字本。
背单字背到睡着了?
「……」
没考上一样的大学无所谓,至少要是好大学啊。
张震霖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为孩子的未来担忧的母亲。
「嘿嘿……好软~」
「……」这小子是在做什麽梦啊,笑得这麽恶心。
理了理棉被,张震霖关掉大灯。出房门的那一刻,程子言微弱的梦呓飘了过来:「……在一起。」
没想到这小子在梦中和牛排变成好朋友了。
张震霖无奈,关上房门。
指考当天程子言很紧张,张震霖陪他去考场,第一次见到对方的父母。
「你们好。」他微微弯腰以示尊敬。
「你好……」
但程子言的父母却显得b张震霖更局促。nV人穿着简单的圆领上衣,手指相当粗糙。而男人不高,皮肤黝黑,K子有点脏W。
张震霖本还想说些什麽,两人却转身向程子言说话。「等等爸爸就要先去工作了。不要太紧张,平常心考就好了。」
程子言点头,紧张到嘴唇犯白。
张震霖瞄向外头的天sE,烈yAn如火,晒个两三分钟皮肤就会非常不舒服。而且今天是假日,竟然要工作?
男人走後,nV人留下来陪考。程子言进考场後,张震霖试着跟她聊天,但她似乎不太习惯和刚认识的人说话。几次下来张震霖也觉得聊不起来,乾脆放弃。
中午时,程子言从考场出来。nV人拿出便当,打开时张震霖真真正正被震惊到了。以正常的男高中生来说这种分量根本不够。巴掌大的饭量,一撮冷青菜,再两片豆g。
这是午餐?
「妈,你的呢?」程子言捧着却不敢吃。
「妈妈晚点去外面买,你先吃。等等还要考试。」
即使张震霖是外人也明了现在的情况。他起身道:「主办单位有提供免费的便当,我去拿来。」
「免费的吗?」nV人有瞬间雀跃,下一秒又沉下脸,「怎麽可能……」
「真的。」
张震霖刻意走到最远的总务处买了三个便当,期间路过贩卖机,又投了两罐冰凉的饮料。
他跟程子言根本生活在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若不是今天亲眼所见,他还真难以相信有这样的家庭。张震霖把便当和饮料拿给两人,自己留一个便当。
「这饮料也是免费的吗?」nV人看似不太相信。
张震霖也知道再掰就穿帮了,只好说:「主办单位优惠价,一瓶十块。」
果不其然,nV人马上掏出二十块还他。
张震霖不能不收。
「快吃,等等还要考试。」nV人把其中一个便当打开递给程子言。
张震霖感觉得到程子言复杂的目光,但也只能装作没注意到。然後在程子言扒饭时,把自己的r0U和菜夹给他。
「天气热,我胃口不好。」张震霖无视程子言无地自容的表情,「你等等要考试,吃多点。」
吃完饭後张震霖跟程子言去丢餐盒。分类时,程子言闷闷的声音传来:「便当的钱我会还你。」
「你好好考试,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程子言的头垂得很低,「我不喜欢这样,还是在妈妈面前……」
张震霖皱眉,「就跟你说别想这些。这没有意义。」
拉着不说话的程子言回到休息区,整理好後,考生又全T前往考场。
张震霖拿起程子言喝到一半的饮料,咕噜了两口。
「……同学。」nV人唤他,脸sE有点尴尬。「那个……便当的钱我之後再还你好吗?」
怎麽这一母一子都一个样?
张震霖转紧饮料盖,认真且真诚地直视nV人。「阿姨,便当真的是免费的。只有饮料要钱。」
nV人苦笑,「前段时间子言受你照顾了,我很谢谢你。」
「别这样,阿姨。」张震霖并不害怕与长辈周旋,可是他第一次遇到这麽低声下气的长辈,心里不免有些疙瘩。「我们是朋友,这理所当然。」
nV人笑而不答,落寞之情全写在脸上。张震霖没办法,只好道:「阿姨,我可以请您帮我个忙吗?」
「什麽忙?」
「我有一个很珍惜的玩偶,可是它缝线的地方脱落了,里头的棉花都跑出来了。」张震霖不着痕迹地瞥了nV人粗糙的手,「不知道阿姨方不方便帮我缝?」
nV人漾起笑容,「当然好,不然你明天拿来吧?」
张震霖微笑点头。有些人的快乐,就是这麽简单。
自指考考完、程子言回家住了以後,两人就没再联络了。张震霖来到父亲的公司帮忙,顺便学习公司内部的运作机制,忙得焦头烂额。国际贸易的脚步极快,张震霖也是好一阵子才适应过来。半个月过去了,他才想到自己完全没有联络程子言。
可是,他又能以什麽理由找他呢?
看着毫无音讯的手机,张震霖觉得有些x闷。那麻烦JiNg是不是还没去缴电话费?自己可是因为在忙公司的事才没心思联络。麻烦JiNg该不会考完试就不认人了吧?
才这麽想着,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张震霖从椅子上弹起,边对办公室里头的人道歉,边飞也似的跑到茶水间。
是程子言。
「喂?」
呐呐,你今天晚上有没有空~
熟悉的声音,还是这麽充满活力。
张震霖看看时间,「七点後才有空。」
咦,你现在在g嘛?
「我在我爸公司啊。」
电话那头停顿半秒,才传来程子言不屑的声音:哼~靠爸族──
「谁靠爸了?我现在是无薪劳工!」也不想想是谁害他摔了一个不cHa花的古董花瓶!
与程子言约了时间地点,晚上两人在速食店碰面。
「我今天是来还你钱的!」
「……」张震霖无言地看着手掌中的两张纸钞和三个铜板,冷道:「什麽钱?」
「两个汉堡和一个便当!」
「……」他欠他的难道只有这些吗?张震霖不追究,挑眉问,「你现在都在g嘛?」
「我在打工。」程子言笑嘻嘻的,「老板让我先预支了半个月的薪水喔!我要存钱,大学可能要住宿舍或在外面租房子!」
「那这些钱你就先留着吧。」y把钱塞到程子言手里,张震霖又问:「你在哪里打工?」
被突然这麽一问,程子言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笑得有点局促:「也没有啦~就餐饮业呀。」
「餐饮业?是做什麽的?」
「就那种连锁餐饮呀,做餐做饮料。跟着SOP走就行了,很好上手。」
张震霖沉Y,「有什麽前景吗?譬如转正、升副店……」
「打工要什麽前景啦!不就是打工而已?」
「打工也很重要,要看能学到什麽啊。」张震霖蹙眉,「难道你希望以後的履历上只写会做饮料?」
程子言有些恼羞,噘嘴道:「你g嘛这样。我、我也学到很多啊……像是……怎麽看出顾客的需求……或是,嗯……处理顾客抱怨……之类的啊……」
张震霖听了,这才点点头,「能学到东西就好。」
程子言低头吃J块,吃了两个後,才偷偷抬头瞄张震霖。「……欸。」
「什麽?」张震霖正在低头敲键盘,他今天的工作是处理外国邮件,拟出解决方案,明日一早就要交上去。
「你……」程子言捏着薯条,「你会不会看不起我啊?」
「没有啊。我g嘛看不起你?」张震霖奇怪地抬头,「我说了什麽让你这样觉得?」
「没有……啦。」程子言又低头,偷看张震霖的笔记型电脑。「你在g嘛?」
「看邮件。」
「喔……」程子言被满屏的英文吓得缩回脖子,不打算打扰他。
一人发呆一人忙碌,都没人说话。程子言趁机偷吃了张震霖的好几根薯条。
当他偷吃到第六根的时候,张震霖突然说话,害他差点呛到。
「成绩什麽时候出来?」
程子言清清喉咙,装作若无其事,「明天。」
「喔。」张震霖又低头,「记得打电话跟我讲。」
程子言呛了一下,「传讯息不行吗?」
「不行。」
「你行行好嘛……」
「不要。」
程子言觉得难过。张震霖明天的脸sE一定b成绩更可怕。谁叫他认了一个魔鬼教师呢。
回家时,张震霖又准备把他拎到机车停放处。但程子言却早一步钉住双脚。
「我有钱了,可以搭公车!」
「还要等很麻烦。」
「别拉我啦!我要去搭公车!」
「你g嘛这麽固执?」
「你才固执!」
张震霖放开他,「你真的要搭公车?」
「对啊~」
张震霖抬头瞄了天空一眼,好暗。「下次见面什麽时候?」
「可能开学後吧!」程子言眨眨眼,灿笑,「我把时间都排满了!疯狂打工!开学後每天晚上也要打工!」
「嗯……」问他会不会太累没有意义。因为没有工作就没办法生活,张震霖是知道的。
但这样不就代表只能在校园里碰面了吗?
「成绩出来记得打电话给我。」
「好啦!」程子言大叫,挥了挥手,「我要去等公车了!掰掰!」
张震霖挥手。今晚的後座没有人……有点不习惯。
大考中心原本预定早上十点公布成绩。但是却提早到早上六点。张震霖自知道消息後就一整天心神不宁,他还是要去公司,只能在非开会时把手机调成震动,等程子言的电话。
但一直到夕yAn西落,程子言都没有打电话来。张震霖心浮气躁,但人在公司,实在不方便打电话过去。
情况到底怎样了?
晚上好不容易被蹂躏完活着出来,张震霖累极了,但还是拨给程子言。他站在公司门口,踱着脚步等接听。
接是接了,但对方却没有说话。
「程子言?」
呜……
是他听错了吗?怎麽……这声音怎麽像在……哭?
「喂,你还好吗?」
……
「程子言?」张震霖慌了,「你现在在哪里?」
对、对不起……程子言的声音细小微弱,对不起……
程子言哭了很久。张震霖沉默了很久。
他又後悔了。跟程子言在一起,他真是时时刻刻都在後悔。
今晚的天空也很暗。没有星星。
昨天晚上……应该载他回家的。
成绩确定後的半个月,程子言上了另一所大学。张震霖看着两所学校的路程,默默叹了口气。
是个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的距离。但若程子言每晚都要打工,从放学时间到上工的时间非常短,根本无法见面。
张震霖又叹了口气。
好像……只能这样了。
时光飞逝,一个半月在忙碌中迅速烧尽。再一个礼拜就要开学了,今天是搬家的日子。程子言在学校附近租了个八坪的小套房。每个月八千五的租屋费对他来说还是太重了点。为了省钱,他连搬宿舍都舍不得找搬家公司的。想着,反正东西也不多,就分个两、三趟,搭公车搬去吧。
谁知,当他在等公车时,竟然接到张震霖的电话。
自从确定学校的那一天起,他们就没再没联络过了。他不知道要以什麽理由打电话给张震霖,而且两人都忙,连讲电话的时间都搭不起来。
喂,你现在有空说话吗?
程子言放下纸箱探头,希望公车别在这时候来。「我在等公车。」
打工?
「不是,我今天搬宿舍。」程子言顿了顿,心里有点难过,「我在学校附近找了套房。」
套房?你怎麽没跟我讲?
「呃……要、要讲吗?」
嗯,你蛮大胆的,竟然没跟我讲。张震霖的声音不冷不热,听得程子言无所适从。我三分钟後到你家巷口,你等着。
「咦,要g嘛……喂?喂?」
竟然被挂电话了!
程子言认命地再把纸箱搬着走,回到自家巷子。
三分钟後还是没见到人,倒是有一台标志为斜L的黑sE轿车停在眼前。程子言皱了皱眉,搬起纸箱移位子,不希望自己被挡住。
「你要去哪?」
谁知车窗摇下了,里头还传来熟悉的声音,「我停到你跟前你还不满意?」
程子言惊呆了,手一滑,纸箱直接砸在脚上。
「好痛!」
「……你是白痴吗?」张震霖无言,开门下车。「你的行李只有这样?」
「呃……不,家里还有……」
「去拿出来。」
「g嘛?」
「载行李啊。不然吃行李?」张震霖打开後车厢。
「你、你……车……」
「我可没有靠爸,我卖点GU票赚来的。」张震霖把纸箱搬上後车厢,「还考了驾照。」
「你……为什麽……」
张震霖奇怪地皱眉,「你不是怕骑机车吗?这样还不满意?」
「我……」
「快去搬行李,这里不能停车。」
「……」
莫名其妙地搬了行李上了车,程子言才发现自己没说租屋地址。虽然张震霖是开往他的学校没错,可是已经超过租屋处了。
「……你要把我载去卖掉吗?」
张震霖熟练地转动方向盘,左转。「你值多少钱?人口贩子都不要呢。」
「那你要载我去哪里?」
「租屋的地方。」
「……往这个方向不对。」
「对。」踩油门加速,「我帮你租了套房,你去把原本的退掉。」
「……」程子言觉得自己的心脏负荷不了。「你租的地方我付不起。」
「我付。」张震霖不怎麽在意,停车。「就是这了,搬下来吧。」
程子言冷汗直冒,盯着高耸的大楼。
这真的是大学生租得起的地方吗?
程子言搬了一箱,张震霖搬了两箱、左手还挂着提袋,搭电梯上楼。
「这是你的钥匙。」张震霖将一个门卡给程子言,转身哔隔壁间的门锁,「我拿个东西。」
「……」程子言石化,看着张震霖进了隔壁房,过没多久又从里头出来。
张震霖看完全没动的程子言,不解地皱眉,「怎麽都没搬?全部要我搬不成?」
「不……你、你……」程子言抖着唇,「你、你擅闯民宅……」
「这是我租的地方,我住你隔壁。」
「……」
「这里到你的学校很方便,走路就行。我去我的学校的话,开车也不远。」
张震霖搬起纸箱往前迈步,率先走进套房里。
「……」
「快点,我只帮你搬一箱。」
「……」
「还好你没填个超远的学校,我可不想每天开高速公路上学。」
「……」
「在这附近找新的打工吧,省下交通费当生活费。」
「……」
「对了,房租我只跟你收两千。其他的等我想到,再用别种方式还吧。」
「……」
程子言一直没说话。张震霖看着窗外的景sE。YAnyAn高照。
背上传来微热的触感。是程子言靠到他背上。有些Sh气是他的错觉吧……这种时候高兴都来不及了,为什麽要哭呢?
张震霖任程子言靠着,抬头凝视一望无际的天空蓝。嘴边扬起浅笑。
天气这麽晴。今夜……应该会有星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