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着看小说 > 都市小说 > 夫君一心只想谋反 > 怒杀监军 这种人死一个是一个。
    翌日,容锦顶着两个硕大的黑圆圈出屋,为节杖丢失一事她一夜没睡好。

    万福得知此事后,急得一阵跳脚,但碍于容锦皇子身份,不便斥责,只好转头对着驿丞劈头盖脸一顿骂,质问他如何做的护卫工作,连夜里进来个毛贼都不知道。

    一句轻飘飘的“圣上若是知晓,你这乌纱帽怕是难保咯”将驿丞吓得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大扇自己耳光,且用力狠劲,两三下整张脸就红肿起来。

    “行了行了,此事与你无关。”容锦看着于心不忍,摆了摆手,令他停住。然而驿丞一起身,万福又将他拉到旁边,两人不知在窃窃私语些什么。

    唯有曹贺耳力好,心里怒骂了句“一群狗官”。

    启程前,万福指挥着几名士兵抬走一个大木箱,容锦随口问了句里面是什么,驿丞立刻谄笑的解释道:“小的家中的一些土特产,托万公公带回去孝敬圣上的。”

    官场之道容锦略知一二,不好说什么,转身骑马追上刚走不远的纪君衡,再次问道:“节杖丢失,如何是好?”

    容锦不得不承认,自从和纪君衡接触得越多,就越觉得他可靠,虽然她心里的恨意未减,却又屡次因他化险为夷。

    之前,她一直怀疑纪君衡在利用她,可反过来说,她不也正在利用他吗?对此,容锦逐渐泰然。

    可这一次,纪君衡仿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般,凉凉一句,“丢是重罪,偷亦是重罪,姑且静观其变吧。”

    容锦闻言不由得一阵气闷,纪君衡这人性子就这样,惜字如金,明知她有时听不懂,也不愿点破,生怕多说一字就会死。

    两个时辰后,冀州城终于近在眼前。容锦长舒一口气,扬起马鞭狠狠一抽,骏马顿时嘶吼一声,撒开四蹄加速向前直冲过去。

    可到了跟前,却见城门死死紧闭。容锦高呼道:“我乃七皇子,奉命前来借兵。”

    等待许久,竟不见有任何回应。三丈高的城墙之上,分明能看到站着几个身穿铠甲的值岗卫兵,但任凭容锦怎么催促开城门,个个面无表情,好似木头般一动不动。

    容锦气极,难道冀州城主刘端要反了不成?

    这时,纪君衡不紧不慢的从后方跟了过来,淡淡道:“七皇子不必浪费力气了,对方未见节杖,不会开城门的。”

    容锦哑然一声:“这……”有个模糊的念头瞬间清晰起来,但她又不太确定,只好用眼神向纪君衡求证,然后见他微微颔首。

    果然想到一处去了,原来派人偷走节杖的正是刘端。他不愿借兵,于是耍这种卑鄙的阴招。

    纪君衡留下一句“我去四周观察下形势”后便独自骑马走远了。

    顶着正午的烈日,容锦热得汗流浃背,十分难受。她令士兵们原地修整,随后翻身下马,也找了个树荫坐着休息。

    “小狐狸,这下看你怎么办!”曹贺见容锦愁眉不展,颇有些幸灾乐祸,他身影一跃,跳到树枝上想打个盹,顺道故意摇下不少落叶,飘到容锦身上。容锦这会哪有力气和他吵架,抱着雪衣,顺顺毛喂口水,缓和一下情绪。

    一行人中只有万福没个消停,捏着嗓子直囔着待回去后要向圣上状告刘瑞,治他大不敬之罪。

    但刘端似乎就是铁了心的装死人,任凭他们在城下干等了半天也不开城门。

    冀北一地,昼夜温差大,入夜后,冷风如刀子般刮过,容锦穿着棉衣也忍不住一阵战栗。他们这次一队轻骑出行,为了赶路方便,几乎未带任何后勤补给,所以别提搭营支帐篷了,连口热汤都喝不上。

    父皇如意算盘打得倒是妙,兵马粮草全靠借。奈何人家也不傻,偷了节杖,无凭无据。战局还未明朗之前,直接闭城不出,就算回头追究起来,刘端也能一口咬定不知道来人是谁,不敢轻易开门,担心是敌贼来诈。

    天色暗沉,空中无星。纪君衡侦查回来后,令曹贺率士兵将路边的枯枝劈了当柴烧。曹贺行动麻利,很快升起一团烧得旺盛的柴火。

    容锦赶紧凑上来烤烤手,暖和了不少。

    她从小虽说不是锦衣玉食,但也没做过辛苦活,连着奔波两日,早已筋疲力尽,最后竟不知道靠着谁的肩头沉沉睡了过去。

    曹贺见世子蹙起眉,似有些不悦,上前想拎起小狐狸,没想到被打掉手,“莫吵她了。”曹贺咂咂舌,老实闪边。

    纪君衡侧头看着容锦的睡颜在火堆前忽明忽暗,眸底碎光摇曳,随后又解下披风盖在她身上。

    这个七皇子表面看似柔弱,骨子里却有一股韧劲,一路风尘仆仆,竟没喊过半点累字。若有朝一日当真成了帝王,想必会是一代有为君主吧。

    容锦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之间,突然被人架起身子,曹贺扯着嗓子在耳旁喊,“小狐狸,快醒醒!”再睁开眼,四周大火蔓延,士兵们乱作一团,惊马长嘶乱撞。

    怎么回事?

    容锦的困意瞬间被驱散了个干净,回过神,她已经被纪君衡强拉上了马背,坐在他身后,马儿迅速疾跑起来。

    “抓紧了。”一道声音传来,马儿的速度更快了,剧烈的颠簸袭来,容锦惊叫一声,然后本能的抱住他的腰,为了不掉下去,她双手扣得死紧,前胸甚至贴到了他宽厚的后背上,脸颊沾染着他的汗液。

    身后的杀喊声逐渐远去。容锦几次想开口问发生什么事,但声音一直被淹没在呼啸的风声中。

    “吁——”马儿突然前蹄腾空停了下来,放眼看去,前方是一条湍急的河流,约两丈宽,深不见底,而河的对面则是一片茂密的树林。

    “所有人立刻弃马过河。”纪君衡当机立断,一边指挥士兵,一边扶容锦下马。

    容锦不懂水性,一听要过河,吓得连忙摆手,无奈纪君衡力气太大,眼看形势危急,直接强行将她拽进了河里。

    寒夜里,河水冰冷刺骨,一入水,容锦冻得差点失去知觉,幸亏上身始终被人托着,才不至于坠入河底。但河水太过汹涌,齐着脖子,没扑腾几下,又呛了满口的河水和泥沙。

    被拖到岸边时,容锦已没了意识,纪君衡压了压她的胸腹,见还有反应,吐了些河水出来,便唤曹贺过来:“给她渡个气。”

    曹贺一听立即把头摇得跟拨浪鼓,渡气可是嘴对嘴的,他才不要去亲一个大老爷们,要是衾姑娘那种还差不多。

    生死关头,介意这个做什么?纪君衡俯身贴上容锦苍白的薄唇,一口一口呼入空气。

    见此情景,曹贺脸上写了震惊二字,“世子你疯了吧,居然拿自己的第一次亲吻一个男人?”早知道,他还不如代世子受罪了,毕竟以世子的那绝等容貌,实在是太、太暴遣天物了。

    纪君衡纠正道:“此乃渡气,不是亲吻。”话音刚落,身下的人开始一阵重咳,他连忙站起身,仿若无事发生般背过去。

    又是劫后余生,容锦啊的一声猛然坐直了身体,她迷茫的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腰背痛,四肢痛,怎么唇这会也感觉有些痛?

    “世子刚才亲……”曹贺下意识的嘴快要接话,还未说完,就被纪君衡冷冷打断:“有人夜里放火箭偷袭。”他们轻装渡过河,对方重盔铁甲,应该一时半会不会追来。

    “刘端?”容锦第一时间联想到这个人。

    纪君衡摇摇头:“他应该没这个胆子。”

    容锦又问:“那还有谁?”

    纪君衡想了想,报出一个名字:“淮安王。”

    容锦脚步一个踉跄,差点站不稳,“都已经杀到冀州城来了?”

    三人说话间,又听见不远处的万福那副公鸭嗓在叫囔着什么“快点、快点”,便循声赶过去看看。

    此时万福也是一副落水鸡的模样,绫罗绸缎湿漉漉的贴在身上,平日精心打理的头发凌乱不堪,他站在河岸边,对着尚在河里的士兵们一通指手画脚,“赶紧把木箱给洒家抬过来,若有闪失,洒家饶不了你们几个!”

    河里的八个士兵半个身子沉在河水里,河水湍急逆流,光游过来都要使出全身的劲,如今肩头抗着沉甸甸的木箱,几乎根本不可能前进。有一人眼看要被河水冲走,出于贪生的冲动,他直接丢下木箱往岸边扑腾过来。

    可人还没上岸,万福一脚又将人踹进了河内,“贱东西,不抬过来休想上岸!”

    那人体力本就快到达了极限,身体一倒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眨眼间就被河水卷走了。

    剩下的七人眼睁睁看着,又怒又恨,又偏偏无可奈何,只得硬抗着木箱,吃力的一点点向岸边挪动。但河水不仅汹涌,更是冰得刺骨,□□凡身根本坚持不了太久,很快又一人沉了下去。

    直到木箱抬过来时,仅剩三人苟活。有一人好不容易挣扎着爬到了岸上,不到片刻却又断了呼吸。

    万福哪管他们死活,迫不及待打开木箱,幸好黄澄澄的黄金满满当当,一个不落。可惜他没还来得及多看几眼,脑袋顷刻间掉了下来,鲜血从断裂的脖颈处涌出。

    那颗夹杂着污血和泥土的头颅咕咚咕咚滚到容锦脚边,她吓得瘫倒,“你……怎么杀了他?”

    纪君衡冷声反问:“他难道不该死?”他手中长剑上的鲜血还在一滴一滴滴落。

    容锦瞪圆了眼睛,哑口无言。贪财索贿,为一己私欲罔顾士卒性命,这种人死一个是一个,但……

    他是监军啊,杀他与反何异?